一早醒來,陰沁全身軟綿綿的,她看著那個罪魁禍首正撐著腦袋看著自己,一想到昨晚,極少臉紅的她覺得臉熱熱的。
掀開薄被,看著自己雪白身體到處都草莓,更是幽怨的瞪了那人一眼。
羽夜凌輕笑道︰「沁兒一早醒來便這般看為夫,難道昨晚為夫的表現沁兒不滿意麼?」
陰沁看了他一眼,「無恥!」
「看來,沁兒真是不怎麼滿意呢!不如,為夫再賣力一次?」說著,便作勢要撲上去。
陰沁伸手就將他推開,嗔怒道︰「起身。沐浴去!」
起是起身了,不過被是被羽夜凌抱著去後面的浴室里,自然又是一番魚水之歡。
寒清皇苑,位于皇城的東邊,行程大約要馬不停蹄的大半日。
天氣太熱,飯根本吃不下。陰沁也只是喝了兩口粥,現在在馬車里,正吃著西瓜。冰涼且甜甜的瓜汁減了不少顛簸和燥熱。
「你吃嗎?」
拿起一塊切好的遞到羽夜凌面前,這麼熱的天也沒見他穿身白衣或者其他淡色的衣服。他美名其曰這樣顏色的衣服才能顯出他的俊美。
羽夜凌懶懶的靠在車壁上,勾起嘴角,「比起西瓜,本王更想吃沁兒。」
這話說完,自然是換來了一記怒瞪。
索性不理他,自己吃了一塊又一塊。男人本色,果然是男人的天性。
見她不理自己,羽夜凌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他想嘗她,一刻都不想停下來。她的美好,讓他欲罷不能。
「沁兒,過來!」
陰沁瞪了他一眼,他不懷好意的笑,傻子才會過去呢。
她昨晚不知道被他折騰到什麼時候才睡了過去,今早洗澡的時候,又沒逃過他的手掌。要不是宮里來人傳旨,估計今天一天都會賴在床上了。真不知他的體力竟然如此之好!
用他的話說,他是禁欲了二十年,所以才會這樣。不過若是真等到二十五之後才行房,恐怕不止如此。吃都吃了,還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真不知是該說他厚顏無恥還是該說他天真可愛。
再次被冷落,羽夜凌躡到她的身邊,陰沁反射性的移開了兩步,卻被他一把抓住。陰沁手里拿著的西瓜本能的就往他的臉上扔去。
果然抓著自己的手松了下來。呈現在她眼前的男人,眼楮里有怒火。但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
一張俊臉,半邊臉都是西瓜汁。西瓜的肉還好死不死的沾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面,汁液正順著流下,流過了他的上唇,唇縫,然後,就沒有了。
听著她肆意的笑聲,羽夜凌眼里的怒火瞬間消失。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笑得這麼歡樂,在她臉上看到最多的是冷漠,笑容也只是淺淺微笑。這樣豪放的大笑,是第一次。
原來,只這一件小事,她可以笑得這麼歡!
見他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陰沁最終還是忍住了笑意,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這樣的他很好笑。拿起一塊手絹輕輕的仔細的替他擦拭著臉上的瓜汁,當手停到他的唇上時,有一滴汁液正要流下。她竟然不知道是該擦還是該讓它流進他的嘴里了。
停頓的那一刻,汁液準備無誤的鑽進了那微閉的唇縫里。而這該死的男人,還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
「很甜!」
羽夜凌終于說了句話,陰沁卻愣在了那里,男人的思維果真奇特。
不過看到他那逐漸溫柔的眼神時,陰沁還是移開了視線。
「那你要不要吃?」
「不要。」
「你說很甜!」
「可是本王覺得沁兒更甜!」
一場驗證西瓜甜還是沁兒甜的帷幕拉開了。
車外靜悄悄的,只听得腳步聲和馬車行走的聲音。而車內,已經有了急促地喘息聲。
馬車終于停了下來。掀開車窗,外面已經是綠蔭一大遍,也沒有那麼熱了。羽夜凌先下了車,隨便伸手到陰沁面前,陰沁還猶豫著要不要搭在他手上,卻被他一把握住。兩人相視一眼,彼此眼里的情誼惹得一旁看著的人臉都紅了。
這次來寒清皇苑的都是宮中妃嬪。太後自然也是來了。而親王就只有羽夜凌!
「沁姐姐,終于來寒清皇苑了。」湘惜是公主,且又在凌王府,這次也在隨行之中。
陰沁看了看這里的環境,四處都是茂密樹林,而皇苑就在樹林之中,呈天坑之狀。
傳說,天上的雪仙將一個雪珠子遺落到了人間,從此那個地方便四季涼爽。而皇苑正處于那顆雪珠子之上,所以,這便成了最好的避暑之所。
皇苑方圓百里都沒有一戶人家,也見證了皇族人的專利。
這次來寒清皇苑的十幾輛馬車,可見皇帝是有多少寵妃。此時,正看到皇帝攜著當今最受寵愛的林貴妃進了皇苑大門。而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卻被冷落一旁。
太後早早就進了皇苑,也沒有理會他們後面的人。陰沁看著柳心絮的背影,不由冷笑。
曾幾何時,羽洛君的眼神是多麼深情的看著她。而現在,他的手中牽著那個曾經最不喜歡的人,而那個人,正是她自己推向他的。
跟在柳心絮身後的,還有其他幾個妃子,陰沁並沒有打過照面。
「沁兒,走吧!」
特意走在最後,羽夜凌見人都差不多進去了。他伸出手,笑眯眯的看著陰沁。站在陰沁旁邊的湘惜卻一把抱住陰沁的手臂,嬌嗔的對羽夜凌道︰「凌哥哥晚上霸著沁姐姐,現在也要跟惜兒搶麼?」
那神情,哪里像個已有心上人的樣子。就是個渴望有哥哥姐姐疼愛的孩子。
陰沁輕輕拍了一下湘惜的手,差點對她豎起大拇指。這男人,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沒有正經的。
羽夜凌看著她倆的表情,哭笑不得。怎麼突然就成了嫌棄的對象呢?
進了皇苑大門,里面的景致與皇宮如出一轍,簡直就是縮小版的皇宮。
唯一不一樣的是,這里的環境。進來之後才發現,抬頭看上去,綠蔭一片,烈日透過樹蔭照下來,成了星星點點。但絲毫不影響光線。
踏進來之後便能感受到與京城不同的感覺。一種涼悠悠的氣息籠罩在周圍,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緊繃的身體。
「哇,這里好舒服。我早就听說過,但還是第一次來呢!」
湘惜贊嘆著。但她的話卻讓羽夜凌的眼神里多了些陰沉。
陰沁明白,湘惜為一國唯一的公主,卻連自家的別苑都沒來過,是一種諷刺。
帶路的太監將他們帶到一處庭院,庭院倒是環境優美,假山環繞,小河流淌,樹木青翠,花兒嬌艷。
「王爺,這還是您之前的院子。皇上說,公主跟您親,公主也住在沉悠院。」
羽夜凌點了點頭。湘惜若是另住一個地方,他倒還有些不放心呢。
沉悠院,如名一樣。暗沉,悠靜。可以從一個地方看出羽夜凌的性格和喜性。但他呈現在陰沁面前的,卻與之相反。
綿兒和綠蘿一路上都沒說話,她們早已經被這里的景致迷得移不開眼。贊嘆著世間還有這樣一個地方,若不是跟著王妃,她們這輩子也進不了這種地方。
綠蘿雖然早就在王府,但也沒有來過寒清皇苑。平日里嚴肅不苟言笑的她,此時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我住在這里,不會妨礙你們嗎?」
湘惜沖陰沁和羽夜凌俏皮的眨了一下眼楮,她的話中之意,可把當事人弄得有些尷尬。
陰沁瞪了她一眼,用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這小妮子,什麼時候這麼調皮了?
羽夜凌卻是拿手放在嘴上,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閃躲。
「公主說的哪里話,這里這麼大,怎麼可能妨礙了王爺王妃呢?」
在這樣一個讓人神清氣爽的地方,錦兒說起話來,也沒那麼拘謹。不知她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當她說完之後,氣氛更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了。
湘惜只是掩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錦兒卻對這皇苑充滿了好奇,也不理會公主是在笑什麼,眼楮又四處打量起來。
羽夜凌幽怨的看了一眼陰沁,跟在她身邊的丫鬟,越來越沒規矩了。
「給王爺,王妃,公主請安。」一個小太監邁著小步子從長廊處走來,一直低垂著頭。
幾人看了他一眼。
「何事?」
「王爺,皇上請您到藏書閣去一趟。」
羽夜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嗯。」隨後擔憂的看了一眼陰沁,陰沁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待他走後,陰沁四人便漫步在皇苑里,對于這個與眾不同的地方,陰沁有著很深的好奇之心。它的神奇之處,讓人想要一探究竟,似乎又無處可尋。
隱隱的一陣微風中夾帶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更是讓人聞著心曠神怡。沉悠院里亭台樓榭,碧湖清河,讓人眼前一亮。
「沁姐姐,趁時間還早,咱們出去外面看看。」
沉悠院只是寒清皇苑的一處而已,就這樣壯觀,可想而知整個皇苑又是何等雄偉。陰沁想了想也是,先熟悉外面的布局環境。
桂花飄香,月季開得正艷。整個空氣里都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又沒有烈日的摧殘,讓人流連忘返。走過一座小橋,清澈的河水里游著金魚,它們無憂無慮的嬉戲著。
「唉,貴妃娘娘真是倍受皇上恩寵。听聞她昨夜還進御書房了呢。」
陰沁尋聲看過去,過了小橋便是錦簇園。錦簇園就相當于皇宮里的御花園一樣,花團錦簇。三個著宮裝的美麗女子坐在涼亭里,身後的宮女替她們打著扇。
剛剛說話的,是那個穿著淺藍色宮裝的女子,抹胸的長裙將她的飽滿完美顯現,外披了一件輕衫,兩截雪白的手臂若隱若現,一張瓜子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嫉妒。
「貴妃身懷龍種,皇上自然是緊張得很。太後娘娘更是愛護有加,只要貴妃生下龍子,就進封。呵,真不知道是不是太後的佷女換成貴妃了。」
另一粉色衣衫的女子輕笑一聲。言語中也是滿滿的妒忌。
而那一直沒有說話的橙衣女子只是靜靜的听著。似乎對她們所說的都默不關心。
陰沁看著她們,這幾個女人,就是羽洛君的妃子吧。不過對于後宮的女人,陰沁就記得皇後柳心絮和林舒雅,對其他女人,倒是有些陌生。
不過林舒雅的本事,卻是讓她佩服起來,竟然進出御書房,可見她現在受寵的程度遠遠大于柳心絮。也難怪柳心絮會落寞了。
這接下來的時間里,要跟這些女人生活在一起,恐怕各中趣味也要慢慢體會了。
「咦,那不是凌王妃和公主嗎?凌王妃,公主!」
不知道是哪個妃子眼尖的看到了陰沁。本來準備離開這里的陰沁只得回過頭沖她們點了點頭。湘惜也是不喜這些女人的,不過被人看到了,也跟在陰沁身後,走了過去。
坐著的女子都站起來,對陰沁和湘惜點了點頭,算是行禮。錦兒和綠蘿對她們福了福身,她們身後的宮女也對陰沁和湘惜行禮。
「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王妃和公主,真是有幸。」那淺藍色宮裝的女子似乎對陰沁湘惜的出現,很是欣喜和意外。
「玉妃說的極是,王妃極少出入皇宮,公主又住進了凌王府,自然是見得少了。」粉衣女子也友好的對陰沁笑了笑。
至此,陰沁才知道藍色宮裝的女子是玉妃,粉衣女子是寧妃,而那個一直沒開口,看到她們的時候臉上也只是掛著淡淡笑容的女子是舒妃。
這三個妃子,相較之下,那個優雅恬靜的舒妃卻讓陰沁覺得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在後宮之中,是非最多。玉妃和寧妃說著宮中之事,她卻只笑不語,可見她是個行事極其謹慎的人。
湘惜坐下之後,便一句話也沒說。對于這些女人,她是不願意多結交的。後宮女子的陰險狠毒,她自小就見過。不管她們臉上的笑容多和善,多溫柔,都沒能讓有她有一絲好感。
「端陽節那日,本宮也是遠遠的見過王妃,便覺得是天人之姿。沒想到今日再見王妃,果真是傾城佳人。」
玉妃看著陰沁的容貌,由衷的贊美著。這樣清麗月兌俗又冷艷高貴的女子,她確實是很羨慕。凌王那邪魅俊美之姿,能與之匹配的也只是凌王妃這等容顏了。
對于她的贊美,陰沁淺笑道︰「玉妃娘娘過獎了。」
眾人以為她會同樣贊美她們,卻久久沒有等來下文。對這個凌王妃的性格,更是不知該如何定論。有人說她冷漠,有人說她乖張。
她能與凌王同桌而食,能上大殿,能讓太後無措。這個女人在她們心目中,是個謎一樣的存在。
一直沒說話的舒妃此時卻悠悠的開了口,「貴妃娘娘是王妃的姐姐,怎麼不見王妃去見貴妃娘娘?而且貴妃娘娘有了身孕,也不見王妃去宮中探望過一次。」
陰沁心里冷笑一聲,果然厲害的角色都留在最後。如此犀利直白的話,若是其他人,肯定會被嚇得愣住。
「舒妃說得沒錯。她是本妃的姐姐。但舒妃也知道她是貴妃娘娘,況且姐姐身懷龍種,又長途跋涉到皇苑,就算要去見她,也得等她休息好之後再去見,以免吵著她休息了。在皇宮里,她得皇上眷寵,本妃常去打擾也有欠妥當。」
舒妃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凌王妃是個狠角色,她一直都知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話語中體現了她對姐姐的體貼,又譏諷了她舒妃不懂體諒,更是將貴妃得皇寵的事擺在她們面前。
後宮里的女人,比的就是誰得到的恩寵多,而她們,雖然有幸伴駕到皇苑,但皇上又有幾個時候是去她們宮中的?
「是啊。王妃說得沒錯。現在貴妃娘娘萬千寵愛集于一身,她的身子更是金貴。這要是休息不好,要是肚子里的龍種有個什麼閃失,可就不好了。」
寧妃也開了口。只是她的話,听起來並沒有覺得多好听。
陰沁看著這三個女人,在她面前說林舒雅怎麼得寵怎麼的,跟她有什麼關系?這些話應該去柳心絮面前說,相信得到的效果會完全不一樣吧。
林舒雅肚子里的那個是好是壞,她一點不再意。她要拔,就要連根拔起!
湘惜坐在那里,听著這幾個女人的話,心里一陣反感。她不明白,為何皇上要娶這麼多女人,專門爭風吃醋,一天到晚都在算計著這個人那個人。百般無感的她,突然恨透了自己出生皇家的這個身份。若她只是個平凡人家的孩子,這一世,不知多開心。
「唉,也怪不得貴妃娘娘受寵。她跟皇後一起進的宮,而且之前皇上如此寵愛皇後,可偏偏皇後肚子不見動靜,這貴妃娘娘卻是有了。上天都眷顧貴妃呢。」
玉妃一聲嘆息,不知是在對皇後幸災樂禍還是對林舒雅羨慕嫉妒恨。
同為女人,同一個夫君,卻不是同一個命。
「可不是嘛。話說貴妃娘娘進宮之前也是與王妃一起進的王府,如今貴妃娘娘懷上了龍種,王妃似乎……」
玉妃說完,寧妃又接過了話。還打量著陰沁的肚子,似乎覺得她的肚子也該有變化。
站在陰沁身後的錦兒看著這幾個娘娘,心里不知道罵了多少次了。誰人不知王爺不行,偏偏這幾個女人還拿這事來做文章。這是恨著貴妃連帶著討厭王妃麼?
舒妃掃了玉妃一眼,眼里露出了埋怨,語氣中帶著指責,「玉妃說的什麼話?明明知道王爺非一般男子,怎麼可以胡亂相比呢?」
「哎呀!瞧我這記性。舒妃不說,本宮倒真是忘記了。王妃,本宮不是有意的,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玉妃愁著一張小臉,趕緊道歉。似乎真是無心之過。
陰沁哪里不知道她們是何心理。
外人看她和林舒雅,只道他們是姐妹。之前同嫁一夫,而現在林舒雅後來居上,不僅做上了貴妃,還倍受皇恩,她們自然心中有怨有嫉妒,可惜又不能拿林舒雅怎麼辦,況且皇上時常陪在林舒雅身邊。好不容易見著個與林舒雅有關的人,她們便將心中的怨恨轉加到她身上。讓心里得到一絲平衡!
可是她們算錯了,她與林舒雅,一點不合!
「正如舒妃所說,貴妃娘娘的身份比本妃可算是高太多了。再加上她現在的金貴,本妃更是無法比擬。別說是本妃,皇後娘娘不也如此嗎?各位娘娘在這里羨慕著貴妃娘娘,不如想辦法引得皇上注意,到時生下個一子半女的,讓人羨慕的不是你們嗎?」
陰沁見她們臉色微微有些變了,又若無其事的說道︰「皇上佳人無數,能來寒清皇苑的也就這麼幾位娘娘,可見各位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貴妃娘娘身懷龍種,得到的也只是皇上言語上的安慰。不過皇上的身心,還是得靠各位娘娘去填充吶!」
若是換成其他女子的姐姐如此得皇上寵愛,就算姐姐在孕期,也會想方設法來對付其他想分恩寵的妃子,可這凌王妃,卻還鼓勵她們去搶皇恩。看來,之前她們的話,卻是沒有起一星半點作用。
舒妃抬起眼瞼,認真仔細的看著雲淡風輕的凌王妃,那神色自若,仿佛將一切事都拋之腦後,什麼事對于她來說,都不在心上。
這樣的女子,若是身處後宮,恐怕也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湘惜看著這幾個剛剛還侃侃而談的女子此時沉默不語,臉上終于爬上了一點笑容。她的沁姐姐可是她們兩言三語就能擊倒的?簡直是自討沒趣。
「沁姐姐,咱們走吧。這里的風景,也不是很好。還有點讓人討厭的感覺!」
陰沁知道,湘惜一直不想在這里。但是這三個女人不讓她好過,她自然也要給她們添點堵才行吶。所謂禮尚往來嘛。見她們的臉色在湘惜說完之後更難看了,陰沁這才站起來。
「各位娘娘,本妃就先走了。願各位娘娘早日心想事成!」
說罷,也不理會她們是何表情,便出了涼亭。
「哼,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一個頂著凌王妃的稱號守活寡的女人。有什麼資本在這里給我們臉色看?她那個姐姐,不知道使了什麼妖術,竟讓皇上和太後,都對她寵愛有加。連皇後也不理會!」
寧妃望著陰沁幾人離去的方向,氣急敗壞。她就容不得別人給她臉色了。
而玉妃和舒妃,卻都沉默沒有接她的話。她更是氣洶洶的瞪了她們一眼,帶著宮女也走了。
舒妃站起來,意味深長的看著玉妃,「妹妹,正如凌王妃所說,咱們想要在宮里好好的活下去,就要爭取皇上的恩寵。現在林貴妃獨寵,皇後也不聞不問。之前皇後可是得皇上專寵的,現在卻被冷落,可見貴妃的手段。」
玉妃的臉色也凝重起來,她如何不想得到皇上注意,這是好不容易成了伴駕之選,可不想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姐姐說的是。若是在此行中得一子半女的,今生也算是有個依靠了。我可不想就這樣白白在世走一遭,默默無聞的老死在後宮里。」
她們對凌王妃沒有敵意,只是想著貴妃是她的姐姐,貴妃得寵,她們卻只能睜眼看著。想找個人來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沒想到王妃反而讓她們想辦法奪皇恩。
兩個為了能在後宮中有一席之地的女人,便開始想著怎麼讓皇上注意自己了。
這邊剛離去的陰沁幾人,站在一棵開滿了金黃色桂花樹下,樹上不知是誰做了個秋千。湘惜看到秋千歡快的跑了過去。
「沁姐姐,秋千哎。以前小的時候,父皇在宮中也替我做了一個,那時候,父皇把我推得好高好高。不知道現在,那秋千還在不在!」
湘惜的手抓著秋千兩邊的繩索,眼里流露出了濃濃的憂傷。她在思念著那個寵愛她的父皇,她在懷念那曾經的時光。可惜,一切都不在了。
看到她那落寞的眼神,陰沁走到她的身後,輕輕推動。
「美好的記憶留在心中,記憶還在,它就還在。」
輕輕的搖動,便有不少桂花落了下來,香味越發濃。湘惜听了她的話後,吸了吸鼻子,露出了純真的笑容。她伸手一只手,接著飄落下來的桂花,那一小朵的金黃在她手中,那麼渺小,卻是那麼讓人不能忘記。
綠蘿接替陰沁推著湘惜,陰沁站在她的對面,靜靜地看著她。這樣純真的時代,曾幾何時,她也有過。
前世,她從小只知道認真學習,長大後,更是將一切精力都放在事業上。同齡人在拍拖,她只會看著合同,談著生意。哪怕睡覺,也只是好麼兩三個小時。她的腦子里,裝的都是生意。
而現在,她又開始與人勾心斗角。依舊閑不下來,像現在這樣的時間,真的是少之又少。這是一個輕則入獄,重則掉頭的君王朝代,特別是她有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人的夫君。他好,跟著他的人都好。他不好,所有人都沒有明天。
此時,她在想,若是有一天,他們真的登上了最高位。這樣的純真,又會離得有多遠?
「沒想到公主和王妃如此有閑情,本宮出現的似乎不是時候。」
看到那淡黃色的身影,陰沁只是輕笑了一聲。湘惜從秋千上下來,走到陰沁旁邊,對這不速之客福了福身,「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惜兒怎麼如此生疏起來?本宮還是喜歡听你叫本宮表姐。」
柳心絮上前便拉過湘惜的手,不過卻被湘惜拂開了。這讓柳心絮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微微有些尷尬,便收回了手。
自從端陽節那次之後,湘惜便對這個表姐無感。甚至有些排斥,在她看來,現在這個皇後跟以前的太後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人。況且,她還是太後的佷女。
「看來惜兒是跟本宮不親了。」被拂了面子,她只有自己找台階下。
陰沁淡淡的看了她那落寞的眼神,輕笑一聲,「娘娘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柳大小姐了,而是一國之母,對于惜兒來說,不是生疏,是注重身份。」
「如果可以,本宮真不想要這個身份。」今日的柳心絮,似乎跟以往不一樣。
是的。她不愛羽洛君自然是不想要這個身份,只是已是夫妻,再怎麼不想也成定局。況且,並不覺得她不愛羽洛君,不然,她看著羽洛君牽著林舒雅的神情又怎麼會那般落寞?她或許只是還沒有完全承認自己已經移情別戀,戀上了那個她一直不願喜歡的人。
可她看羽洛君和林舒雅的眼神出賣了她的真實情感,那完全就是一個吃醋女人的神情。
「皇後真會說笑。皇上對娘娘寵愛有加,如此深情的男子世間也是極少的。」
陰沁說這話,連她自己也覺得假。
柳心絮冷笑一聲,她的眸子里帶著久違的恨意。
寵愛?自古帝王就只有寵沒有愛。他說過愛她,但他現在陪著別的女人。當她的心從羽夜凌身上慢慢收回來的時候,他卻讓別的女子懷上了孩子。這,就是寵愛嗎?
哼!她是在笑話自己吧!當初沒能得到羽夜凌,現在又被她的姐姐奪了皇上,她們姐妹倆怎麼就那麼喜歡奪別人的東西?
越想,心里就越不平衡。就算這皇苑如此清爽,也滅不了她心中的怒火。
「是嗎?本宮到是覺得王爺才是世間最深情的男子。」她看著陰沁的眼神里帶著不甘心。
陰沁直接無視她的眼神。對她倒是覺得很好奇。如果她真的愛上了羽洛君,她怎麼可能不對付林舒雅,怎麼可能會讓林舒雅奪了她的光環?難不成她對羽夜凌還存在著幻想和依戀?
若是別人,可以說是心地善良,但對于柳心絮如此一個有著強佔心的人,怎麼可能會容忍下去?她已經嫁人,就算是她還沒從羽夜凌的身上收回心,但也不會大方到讓一個自己推到皇帝身邊的女人先她而懷上孩子吧。
「當然。凌哥哥對沁姐姐是最好的,這是別人羨慕不來的。不過皇後若是也能懷上龍種,那昔日的寵愛自然就會回來了。」
一向給人感覺溫和單純的湘惜竟然也說出了這樣的話。陰沁不知道她對柳心絮也有了敵意!是因為那次的事嗎?
湘惜本來不想說這種話的,畢竟是表姐。但一想到那次她差點害了沁姐姐和宣揚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真的看錯了人。
柳心絮微微有些錯愕。她的心顫抖了一下。這個從小自己就喜歡的表妹怎麼可以對她說這種話?還站在陰沁一邊!讓她不由覺得是陰沁在表妹面前說她的壞話。
她只是喜歡羽夜凌,她只是不想嫁給一個不愛的人,這樣她有錯嗎?最算如此,她嫁了人,好不容易慢慢接受了皇上,但林舒雅卻奪走了皇上對她的寵愛。這一切,是她的錯嗎?
「本宮可沒貴妃娘娘那樣的好本事。懷子嗣的事,不過是時間的長遠而已。到是凌王妃,這一輩子若是能生下個小世子小郡主,那才是可喜可賀呢。」
雖然曾經喜歡羽夜凌,但他對自己從來不多看一眼。如此男人,她再留戀有何用?她要給的恩情他不要,那就不要吧。一個無子嗣的王爺,一個守活寡的王妃,比她似乎更慘!
這麼想,心里似乎有了一些快意!
湘惜听了她的話,氣得又想要還嘴回去,卻被陰沁輕輕拉住。
「謝皇後娘娘惦記。本妃與王爺感情深厚,就算沒有子嗣王爺依舊獨愛本妃。不過娘娘可得加點勁花點心思了,听聞太後娘娘對貴妃肚子里的那個,可是緊張得很吶!」
每次只要跟柳心絮踫面,就絕對會有一番唇舌之戰。後宮的女人心計重,嫉妒心也重。見不得別人好,就喜歡看人笑話。以為只是電視劇編得有些過了,但現在陰沁算是真的領教過了。
柳心絮被陰沁激得呼吸急促,一個子嗣在後宮,可以起到翻天覆地的變化。可偏偏那個被她一手帶到後宮里的女人,卻先她一步有了子嗣,而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提起,刺激著她心底的怒火。
「王妃有心了。太後緊張子嗣那是人之常情,就連本宮也緊張著。後宮嬪妃的子嗣將來出生後,都得叫本宮一聲‘母後’。」
「娘娘說的極是。娘娘的胸懷無人能比。」
陰沁也不想與她多說下去,這個女人不知道是真的這麼大度還是忍耐力極好,上次跟她說了那些話,也不見得她對林舒雅下手。看來,想讓她們倆人相互殘殺,卻是有些走不通了。
湘惜很不屑的轉過身去,掐斷了一朵月季。她討厭後宮的女人,她們的心都如蛇蠍。為了爭寵,什麼都不顧。哪怕是人命!
凌哥哥的母妃逃不過後宮的陰險,她的母妃也沒有逃過。想在後宮生存,就得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做上高位,才是她們最終的目的。手中沾了多少血,殘害了多少條命,她們都不計較。
這也是她不願意去和親的原因。哪怕她是要嫁給一個平民百姓,也比跟著一個帝王強。
柳心絮听著陰沁似在贊美她的話,微微皺起了眉。她們都是聰明的女人,語中之意又豈能听不出來。後宮里,就算其他人想要平安生下子嗣,也得在她之後!
雙手不由握緊。
陰沁看著她平靜的表情,手卻緊緊交纏。便知她的心里已經開始在盤算了。深宮的女人,沒有哪一個不為自己打算的,況且還是個已經被危岌到地位的皇後。
「本宮是皇後,要母儀天下自然是要心胸寬廣。」就算沒有子嗣,她也是皇後。沒有人可以威脅到她的後位。
陰沁嫣然一笑,「是。」對于她一再強調是自己皇後,陰沁只能應承著。不知道她這次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到底是什麼意思,當然,她不會信她只是來告訴自己她是皇後的事實。
「王妃陪公主好好玩耍,本宮要去看太後了。」
見陰沁已經有些心不在焉的跟她說話,她也不願再面對她。她不是想去看太後,而是想著那個林舒雅從皇宮出來就一直霸佔著皇上,剛剛又看到陰沁得意的樣子,讓她想要立刻去奪回她原有的寵愛。
皇上想要子嗣,她就替他生。之前若不是姑媽說子嗣單薄,不可生了歹心,她不會無動于衷的。回想起那日在皇宮里,陰沁說的話,她早就該听進去。
貴妃,皇貴妃,若是林舒雅再使點絆子,皇後的位置恐怕也得送給她了!
「恭送娘娘!」
這是第一次,陰沁禮儀看起來很周到。不過在她微微低頭的那一剎那,沒有人看到她眼里的那道精光。
這也是第一次,她走在陰沁前面,將高傲的背影留給了陰沁。
「惜兒,你恨她?」
湘惜之前掐斷的那朵月季,花瓣在她手中一片片凋零,只剩下花蕊了。陰沁皺起了眉頭,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對柳心絮是那麼的友好。
「不是恨,是討厭!」
陰沁不再問她。而是將她拉到秋千處,「你坐上去,我來推你!」
「嗯!」
她還只是個單純的孩子,那點純真的心性,陰沁想要將她保留。南宮陽也是個單純的人,他們兩個人結合在一起,相信會幸福的。
「王妃,這才剛到皇苑不過兩三個時辰,就這麼多人來找王妃麻煩。這後面的日子,又該怎麼過呀?」
錦兒一直都想說話,但不是那三個妃子就是皇後,她家主子又不是妃嬪,怎麼就總來添堵呢?
陰沁輕輕推著湘惜,听著她發出歡快的笑聲,心里也滿足了。
「我不是後宮嬪妃,她們再怎麼給我添堵也沒用。」
錦兒听著,也覺得是那個理兒。希望後面的日子不要太難過了!
可是這想著想著,便又有人來了。「王妃,貴妃娘娘在沉悠院等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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