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國 思慕一人

作者 ︰ 萬能狗刨

楚千悠平生只思慕秋白一人。♀

所以葉蒔是她的情敵,也就成了她最討厭的人。

少女之心常人難懂,後位不好嗎?對于還是少女心態的楚千悠來說,秋白才是最好的。

她瘋狂地思慕他,喜歡他,追求他,盲了眼也一如從前,楚千悠的父親罵她傻,甚至動用家法懲戒她一頓,想讓她忘記那個華而不實的男人,讓她安心入宮為後。

楚家主認為棍棒出孝子,卻不敢用棍棒往楚千悠身上招呼,雞毛撢子到是抽到手軟。她依然死心不該,嘴硬心更硬。

惹得楚家主最後只能指責千悠的母親︰「看看你教養的不孝女!」

楚家母抱著渾身是傷的女兒哭哭啼啼,埋怨回嘴道︰「還不是你慣的。」

楚家主氣將雞毛撢子扔在地上,恨鐵不成鋼地走了。

楚家母自然疼愛楚千悠,但聖旨在上,關乎家族命運,怎可兒戲?于是連楚家母也開始開導楚千悠。

到底是個少女,于是她在夏末蟬鳴的一個夜晚,逃婚了。

楚家主猶如晴天霹靂,妄想趕緊找到不孝女,私自瞞了下來,派了家丁小心翼翼地在城里搜索,城外由楚家兵網羅搜尋。

瞞得住天,瞞得住地,瞞不住葉鈞的火眼金楮。

黑暗的殿里,葉鈞笑出了聲︰「嘖,這年代,豆蔻年華的小丫蛋兒都如此奔放,真是難得,阿蒔若有她一半坦蕩,早便如願以償了。」

南思凝了眉心道︰「她會給蒔公主添麻煩。」

「不會是大麻煩,還是留著吧,我看著新鮮。」葉鈞說完,便提筆寫了字,如此黑暗的殿里,他快筆疾書,幾頁信紙寫完,提著信紙抖風晾墨,而後撞進信封交給南思︰「給阿蒔。」

「是。」人影鬼魅,消失不見。

楚千悠聰明伶俐,逃過自家人的搜捕不在話下,尤其她知道自家軍隊哪里是駐守地,哪里兵力薄弱,所以她一路上繞著彎彎地走,不辭辛勞,日夜兼程地走了七日,最後進入蒼國境內。

那一刻楚千悠覺得自己離秋白近了,似乎一伸手就能踫見他的衣袖,楚千悠雙手攏在嘴邊,對著谷喊︰「秋白,我來啦!」

天空中回蕩著她的清脆如黃鸝的聲音,久久不絕于耳。

楚千悠逃婚的這一決定想了很久,到實施成功,仿佛一場夢,她想,見到秋白時,這場夢就會醒,于是秋白就在她眼前,就算很冷淡地問︰「千悠,你怎麼來了?」她仍會十分高興,因為喜歡的人就站在眼前,即使他不說話,她也是歡喜的。

蒼祁邊境極不安全,匪寇眾多,她雖精心策劃了這場逃婚,並成功逃離,卻仍然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葉蒔早一步收到了父親的信,展開信紙,上面的字龍飛鳳舞,甚是漂亮,可是內容怎麼覺得這麼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看完了信,連罵了三個臥槽︰「救兵沒來,到來了情敵!」信紙被他搓成一團,扔進碧綠的湖水中。

蒼慕勤在遠處看到葉蒔扔東西的動作,走了過來,後面跟著一名小妾︰「怎麼,王妃心情不好?」

葉蒔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那小妾到是畢恭畢敬地站在一側,施禮請安。

蒼慕勤見她不答,眸子往湖面一瞥,那紙團已經吸飽了湖水,慢慢沉入湖底,湖面只留淡淡漣漪,以及微月兌的墨色︰「王妃果然心情不好!」蒼慕勤讓小妾等人退後,自己走了過來,在她耳邊道︰「不過本王今日很開心,父王已經恢復了我的職位,我可以再上早朝了!」

不過是老子不生兒子氣了,有什麼好高興的,葉蒔不打算奉陪,毫無興致地道︰「你若沒事,我便走了。」

葉蒔轉身欲走,蒼慕勤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衣袖,轉而捏住她的手,葉蒔回頭看著兩人的接觸點,狠狠地抽著手,只听這時蒼慕勤道︰「謝謝你,葉蒔。♀」而後他松開她的手,臉上洋溢著笑。

盡管她不想說,但還是道︰「恭喜。」轉身扭頭就走。

聞言,蒼慕勤哈哈地大笑起來︰「同喜同喜!」

葉蒔已經走出幾步,不免回頭撇看他幾眼,嘆道︰「真是個喜怒行于色的人。」

在遠處涼亭里等著葉蒔的月兌月兌走了過來,笑著道︰「喜怒行于色的人才好交流,怕的是那種一肚子壞水的人呢,最不好提防了。」

「那到也是。」葉蒔認同道︰「對了,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誰?」月兌月兌驚訝不已。

「今天晚上你見過就知道了!」

夜晚,勤王府里的戲台上,吳貞與另一人對戲,對方的花槍直奔吳貞而來,看的月兌月兌跟著驚心,吳貞以背後的四面靠旗抗住進攻,一個回馬槍,將對方制服,而後呀呀喝道︰「啊呀呀呀呀呀!爾等秦賊,吾王今日定不饒你!」

台上唱的一出好戲,葉蒔眼角看著月兌月兌笑的開心,月兌月兌拍手叫好,對葉蒔道︰「公主你太了解我的心思了!」

吳貞唱完了戲去卸妝,榮喜班的班頭只知石姑娘來頭不小,誰知竟是持國公主葉蒔,來到勤王府唱戲,還真地驚呆了班頭,榮喜班若能攀附上這樣的權貴,日後在蒼都還不發達了?瞧出公主對吳貞的喜愛,忙帶著人來謝恩。

葉蒔自然不會少打賞,連蒼慕勤也命人送了賞銀來,可見榮喜班確實可以在蒼都立腳了。

班頭說著討好話,一副諂媚的笑,聊了一會,葉蒔就讓他退下了,獨自留了吳貞,賜了座。

月兌月兌欣喜且好奇地偷偷看吳貞,以前的坦蕩大膽悄然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點點女兒家的嬌態,葉蒔瞧出她的心思,便打探道︰「先前與吳先生有一面之緣,不知吳先生可還記得?」

她說的是那次他與祿王妃大打出手的那次?「記得。」

「那麼,你與祿王妃可也認識?」

「祿王產下的樓子里偶爾會請榮喜班前去唱戲,草民與祿王妃有過數面之緣。」

吳貞算是如實回答了,葉蒔卻不這樣想,瞟看他兩眼,心道該不會也是恩客吧?

吳貞見她一副不信的模樣,也懶得解釋。

這時月兌月兌卻為他開月兌︰「吳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嗯?哪樣的人?」葉蒔問她,夜色下,月兌月兌臉色微紅︰「還沒喝酒就醉了,看把臉紅的。」

月兌月兌臉色更紅了,為了顯得淑女,她本拿著個手帕在手上,以便笑時可以掩著嘴,眼下手帕作用一點沒起,到是被她擰成一團,緊張的神色全被顯露出來,見她窘迫,葉蒔哈哈大笑起來。

吳貞也見機偷看了月兌月兌兩眼,而後正色道︰「月兌月兌姑娘所言非虛。」

葉蒔拍著手笑的前仰後翻,心想月兌月兌雙十年華,比自己沒小多少,在這年代已是個老姑娘。

她是個好姑娘,若兩人有緣,葉蒔搭個線也是可以的,若成了,也算好事一樁。

今日戲罷,月兌月兌很是滿意。兩人走在回屋的路上談話︰「公主,今日謝謝你了,想不到你竟還記得他。」

「不是我記得他,是你記得他。」葉蒔十分開心地道︰「今日只是牽線搭橋,日後成不成可就看你的了。」

說到這里,月兌月兌卻很久沒有回答,直至葉蒔問她怎麼了,她才悵然道︰「月兌月兌出身畢竟卑微,以往言辭中不難听出,吳先生心氣極高,怎會對我有意思呢?」

葉蒔停住腳步,湖水映著一輪明月,她捧起月兌月兌的臉揉了揉,對她笑笑︰「你這就是小女人情節,喜歡就要去抓,懂嗎?」

「公主說的容易,我怎麼不見你去抓秋白?」

葉蒔看著湖面的一輪明月,指著湖邊的一塊大石,示意她坐著聊,兩人一同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著湖面上的倒影,葉蒔隨手撿起顆小石子,扔在水面倒影的月亮上,濺起一汪波瀾,她看著水面,沉聲道︰「月兌月兌,不瞞你說,自從來到蒼國後,我覺得……」她頓了頓,想著以往發生的事。♀

月兌月兌等著她繼續說。

「我覺得秋白好像並非像傳言那般喜歡我,他總是彬彬有禮,卻又讓我覺得很疏遠,毫無男女之愛。」

月兌月兌頓了頓,肩膀撞了蟣uo渡竦乃??實潰骸骯?髂閶廾?諭猓??鋨子忻揮校?歉齬?。俊包br />

「那個?哪個?」葉蒔剛開始還沒懂。

「就是那個啊!」月兌月兌急急道,難道她在那方面竟然如此單純?

看了她的表情,葉蒔忽然懂了她的意思,面上表情復雜,似在回憶,最後拿捏不準地道︰「我,我記不清了。」

月兌月兌一副驚訝的樣子,無奈地道︰「公主你不會是男人太多,所以記不清了吧,話說你的後宮呢,怎麼沒帶來?秋白會不會因為有勤王在,所以刻意疏遠了?可我看勤王好像並不去你那。」

葉蒔拍了下她的手背,以示懲罰她亂講,淡淡道︰「我與勤王不過是政治婚姻罷了,早晚要結束的。」

「這麼說公主一點都不喜歡勤王?」月兌月兌只覺得蒔公主與勤王之間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雖知好奇害死貓,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些擦邊的問題,想從這里總結出來點什麼。

「我喜歡他?」葉蒔搖頭︰「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她如此斬釘截鐵地說。

身後樹影搖晃,發出沙沙聲響。

「與不喜歡的人成婚應該是件很痛苦的事吧?」

「我只能說,只要不朝夕相對,我就想不起來還有這個人,他像是透明的。」

月兌月兌點了點頭,持國公主也有軟弱的一面,以逃避來應對,月兌月兌對她似乎又有了新的認識,他人口中的持國公主是那麼的不堪,然而她看見的,卻是一個連面對都沒有勇氣的女子。

楚千悠出走,晚天城內風雨欲來。

楚家主以為能在一切曝光前找回楚千悠,然而事事非他所料,楚家主已經隱約地感覺到,自家女兒的出逃如此順利並非偶然,而在楚家軍尋找楚千悠時,也遇見了一些羈絆,十分不順利。

敏感警覺的楚家主發現這種羈絆看似平常,實則有人暗中運作指使,直至婚期已近,再也無法隱瞞,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楚家主以楚千悠突發疾病為由,要延期婚禮。

皇帝等得,戰事可等不得,西窯一起而攻,邊疆防線危矣,沒有聯姻做保障,楚家主不敢全軍出擊,只動用了四層兵力前去邊疆,而沈家主已然看出勢頭不對,派人夜探楚家,楚千悠床上躺的乃是一替身,沈家主大呼天助我也。

聯姻而已,適齡婚嫁的女子他沈家也有,故而請旨聖上,不日,沈家女入宮為妃。

沈家厭楚家竟獨自想出聯姻之事,被捷足先登,而楚家則認為尋找楚千悠行動阻攔重重,定是沈家人在搗鬼,而沈家女入宮為妃,也印證了這一想法。

雙方各懷鬼胎,朝堂上,暗地里,漸漸背馳而行。

祁國好久沒這般熱鬧過。

沈楚兩家平衡點已被打破,邊疆亂作一團,沈家軍和楚家軍走馬邊疆,爭權奪勢,誰家也不服誰家。

天權軍因是葉家帝王軍,在葉國橫行無阻,故而大軍拔軍啟程,在葉國邊境駐扎,不參與其中,傷亡減少下來,得以修生養息。

五千人的天權軍仍舊駐扎戰事後方,葉鈞的家醫于簾泉就在此處研究毒人解毒之法,連日下來,卻不見效果,刺涼此次為左督將軍,統領天權軍。他有心想為祁國出力,卻又礙于沈楚兩家在前方霸權,無法施展拳腳。

他曾送過消息給葉鈞,而葉鈞卻只道「忍」。

刺涼一拍案幾,木桌晃了晃,險些抗不住他這大掌。

「忍到何時才是頭!」刺涼狠狠地咬著字,一字一恨,恨成書。

「大將軍命令如此,你怎可有所質疑?!」一名老將道。

是,大將軍,大將軍,大將軍的命令即為天令!可看著祁國百姓顛沛流離,刺涼如坐針氈!

「自從大將軍病痛纏身,無法親自出戰後,天權軍就完全倚仗公主了,現在公主又在蒼國,我們連根主心骨都沒有。」老將說完,垂眸哀嘆一聲︰「想當天權軍何等威風,如今卻受制于沈楚兩家和毒人之下,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這樣的想法何止老將一人,怕是天權軍內早已有如此想法之人了吧。

葉鈞,葉蒔,他們父女倆如果再不來一人,日久漸失人心,天權軍怕會成為一灘散沙。

「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刺涼狠狠拍桌。

榮喜班自從在勤王府里上過堂會,便成了家喻戶曉的戲班,堂會一場接著一場地唱,月兌月兌更成了吳貞的忠實听眾。

榮喜班承蒙勤王妃抬愛,在蒼都里租了場地,開唱第一場戲。

班頭帶著吳貞親自來送請帖,懇請勤王妃捧場。

正是入伏的天氣,雨後的炎熱讓人變得煩躁,可當她看見那白衣如蝶的秋白時,心中的燥熱似乎在瞬間退個干淨。

一樹木槿開的盛,滿叢花開不爭艷。

他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麼,葉蒔走近,伺候秋白的侍女已經發現,出聲請安。

秋白方才還專注在筆墨上,抬頭間,已經含笑望向遠處︰「公主,你來了。」

還是那句話,說話的也還是那個人,葉蒔邁前的腳步忽然頓了一下,滿臉的笑容凝聚起來,腦中又有一些記憶破土而出,而且記憶的出現也沒有帶來讓人昏厥的疼痛,葉蒔看著被攙扶過來的秋白,廣袖迎風,翩然而至。

他看不見葉蒔的表情,侍女卻看得見,正欲出聲,卻被葉蒔抬手制止了,順帶一揮手,將她遣了下去。

「公主?」秋白不解地問道。

陽光下,他的臉更加白皙了,她看見他的睫毛,一根一根,猶如種在土地里的稻穗,縴長挺拔,密密實實,實在好看。

她扶著秋白的手臂,對他溫柔地說道︰「秋白,我在這。」

「公主方才為何不出聲?」

「秋白這麼漂亮,我看傻眼了而已嘛。」她嘿嘿地笑著,心滿意足地笑。

聞言,秋白也抿唇而笑。

扶著他走向涼亭,葉蒔遠遠地看見書案上放著紙筆︰「秋白在畫什麼?」

「我想把祁國的夏景畫出來,夏天是祁國最美的時節。」秋白心之向往的模樣引得葉蒔努力回憶著祁國的夏天,她似乎想從記憶里挖出來點,可回憶起的盡是操場上士兵揮汗如雨操練的夏天,戰馬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奔馳。

她挪到桌前,看著眼盲了的秋白做出的畫,慢慢地蹙起了眉。

看著色彩交疊之處,看著不成型的陰陰柳樹,柳條生在了石頭上,而樹冠則在白雲里。

他眼盲了,腦海里的構圖如此之美,可畫出來的卻連孩童涂鴉都比不上。

「畫的如何?」

見她沒聲,秋白有些慌張地問道︰「怎麼,畫錯了嗎?」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一串淚珠自臉頰滑下,隨手抹了把淚,十分自然地笑了笑︰「沒有,我家秋白畫的很美。」

葉蒔的手覆在秋白手背上,用他的食指指著畫中一處場景︰「這是雲,這是山,這是樹,這是水,水面還有艘船。」

指尖摩挲著畫紙,他露出微笑︰「我一直在練習著盲畫,盲寫。」

「是嗎?」她輕輕抽了下鼻子︰「那效果很好啊!」她扯著秋白的手覆蓋在自己的臉頰上,掌心微微的熱,指尖還有淡淡墨香︰「秋白畫的很好,以後秋白的畫都送給我好嗎?我拿去收藏起來,以後說不定能賣個大價錢呢!」

秋白笑了起來,肩膀微微抖動︰「公主喜歡盡管拿去,我房里還有很多,可以賣很多很多錢。」

「有了錢,百姓們就不用再受饑貧之苦了,我們可以在蒼國開礦做兵器,賣給其它國家,在窯國購買種子,讓百吃上更多樣的果蔬,我們還可以……」

「公主。」

「嗯?怎麼了,秋白。」

「你想起什麼了嗎?」

「沒,沒有。」她微微頓了下,似乎也在想,方才自己為何會說出這些話來,有些奇怪,不是嗎?

「公主真的沒想起什麼來?」他想確認一下。

葉蒔再次仔細地想了想,十分不確定地道︰「好像想起來一些畫面,但是很模糊,就像做夢一樣。」

秋白摩挲著畫紙的指尖微微用力,又道︰「公主如果覺得不太舒服或者頭痛,就不要用力去想,順其自然就好。」

她點了點頭,一副認同的模樣,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如此親密還是第一次,秋白一下子不知該怎麼辦,只听她道︰「秋白,也許從前的我忽視了你,可以後我不會了,我會陪著你作畫寫字,陪著你游山玩水,我是你的眼。」

秋白又似要說什麼,被葉蒔以指尖封住了唇︰「你什麼都不用說,等著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秋白沒說什麼,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對了,晚上我們一起去听戲好嗎?榮喜班的,他們第一次在自己的戲院里唱,你記得月兌月兌吧?那個小姑娘,她很喜歡吳貞,我們一起去給他捧場。」

「好,听從公主安排。」

整天下午,她都是在秋白這里過的,一起吃了晚膳後,月兌月兌已經按捺不住心地來找葉蒔,葉蒔瞧她著急的模樣,也便帶著秋白早早地來到了榮喜班的戲樓。

勤王妃是貴客,榮喜班上下全體出來迎接,就連戲妝剛上一半的吳貞,也被班頭拉出來迎接,弄得吳貞窘迫不已,但瞧見勤王妃身後的那個伶俐可人的月兌月兌時,吳貞臉上露出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笑。

「吳大哥,我陪你去上妝!」月兌月兌從葉蒔身後走出,抓著他吳大哥的手臂就要走。

吳貞剛開始還有掙月兌她的意思,後來卻沒順從了,任她折騰去吧。

葉蒔含笑在秋白耳邊解釋幾句剛才發生了什麼,便被班頭請進了戲樓。

幾人落座後,班頭趁著說話時間,打量起這個一直由勤王妃攙扶著的人。

他頭戴黑紗幕離,看不真切面容,露出來的一節手腕到是潔白如玉,那手指根根如玉筍般地縴長,連帶著骨節都美了起來。

這間茶室專為貴客準備,葉蒔四處打量了下,客套道︰「這裝潢不錯。」

班頭笑道︰「這不是虧了王妃抬愛嘛,有您的幫助,榮喜班才能在帝都扎根,王妃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啊!」

這班頭到是會說話,能在勤王妃和祿王妃兩邊討好的人,實屬難得︰「班頭客氣了,今日頭場戲一定很忙,我看,你就先忙去吧。」

班頭連連稱是,不再打擾。

此時茶水點心已經上來,顏月上了淨手的水盆,兩人洗過手,人已經上了不少,誰都等著看這榮喜班第一場開頭大戲。

葉蒔瞧著大家歡笑成一團,沒人注意她這,便對秋白道︰「天熱,把幕離摘了吧。」

秋白點了點頭,起身雙手摘幕離。

顏月在旁看得呆了,呆頭鵝顏月如此表情被葉蒔看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顏月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忙要伏身認錯,卻被葉蒔攔住︰「秋白漂亮吧?」

顏月臉上紅成一片,羞怯地點了點頭︰「秋公子是天上的神仙,地上僅此一個!」

葉蒔拉著秋白重新坐下,笑著搖頭︰「我可得看緊了,盯著我家秋白的姑娘可不少呢!」

「公主……」顏月羞澀地埋怨。

秋白聞言,也輕輕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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