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山抬起鋤頭挖起了地，莫錦清則在後面跟著清理雜草，看著其他地里的稻谷已經綠綠悠悠，自己家被荒廢的地就有些感觸。
莫錦華自從開了珠寶鋪便很少到地里干活，光靠莫之山一個人干不了多少，一家五口的地空了一大半。
太陽非常大，不到晌午就汗流浹背，莫錦清坐在田邊休息，看著莫之山一鋤鋤的大力甩下去，就像在發氣一樣，估計把對李香菊的怒火全部發泄在了鋤頭上。
「爹，過來休息會兒吧，吃午飯了。」莫錦清大聲叫了一句。
莫之山滿頭大汗的放下鋤頭，看到莫錦清和葉兒坐在田邊，走了過去。
莫錦清將飯碗遞到莫之山手上，道︰「葉兒剛送來的，熱乎著呢。」
莫之山微笑著接過，坐在田邊吃起來。
葉兒笑嘻嘻的說︰「姐姐，伯伯，下午我來幫你們除草吧。」
「你做不了，手那麼小，哪干得了粗活？」莫之山嗔罵道。
「姐姐干得了我就干得了，撿些雜草嘛，以前我家的後院里都是我弄的。」葉兒驕傲的說。
「這麼厲害？你弄什麼了？」莫錦清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去鄰居家要了些種子種在後院，長大了就有菜吃，免得爹爹總出去撿人家的殘羹冷炙。」葉兒無意說道。
莫錦清抿了下嘴，埋頭扒了口飯，听得心里酸楚。
莫之山嘴里嚼著飯菜，久久的看著葉兒稚女敕的一張臉，「葉兒，以後不會有那樣的日子了，早知道你們過得那麼清苦，我早就過去看看，也不至于啊，錦衣玉食做不到，一日三餐的飽飯還是能吃上的。」
葉兒笑嘻嘻的說︰「伯伯，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我就是擔心爹爹的身體，他身子虛，出去掙錢不知道能不能熬住。」
莫錦清模模她的頭，道︰「沒事的，你爹只要知道你過得好，過得開心，累也不覺累了，將來他回來看你長高長大了，高興的很。」
葉兒點頭嗯了聲，「我真希望能快點見到爹。」
「葉兒，今天給哥哥送飯了嗎？」莫錦清忽然問道。
「送了，哥哥在珠寶鋪里，我先送了那邊才送到這里來的。」
莫之山一听愣了下，沒說話繼續埋頭吃飯。
「葉兒，姐姐知道你能干，但是家里比這里更需要你，你回去幫嬸嬸看酒館或者幫哥哥看珠寶鋪吧，孩子現在在誰那里？」莫錦清問。
「嬸嬸在帶，他一直哭，哭的臉紅彤彤的，看起來好可憐，哥哥哄不住他，只能嬸嬸出馬了，終于喝了女乃睡著了。」葉兒笑著說。
「那你就要回去幫嬸嬸，嬸嬸帶著孩子無暇照顧其他的，我和伯伯又不在，你要看好鋪子。」
葉兒哦了一聲，點點頭，「那我下次再來地里幫忙。」
莫錦清笑著點點頭，又模了模她的頭。
午飯吃罷，葉兒提著空碗的籃子蹦蹦跳跳的回了鋪子，莫錦清擦擦汗，道︰「爹，我跟哥研究過了，鋪子里可能還需要請個人。」
「請人？」莫之山意外道，顯然覺得不可思議。
「嗯，嫂子出事，家里就少了半個勞動力，兩間鋪子外加地里的活兒，還有小孩子要照顧，我們四個大人很是緊巴巴的，萬一有些別的事情，就沒人了，哥也覺得可行，兩邊鋪子都可以幫上忙，尤其是珠寶店，趕集的時候人特別多，不多個人看著也不放心。」
「可是現在哪有錢？你哥那點積蓄，都被不要臉的女人給帶走了，還好你先前收了她珠寶鋪子的鑰匙，又換了鎖，不然的話，估計連鋪子里的金銀首飾都會偷走的。」莫之山提起李香菊就是一肚子的氣。
「錢這方面，珠寶店里一件飾品賣出去就足夠付酬勞了，咱們各方面節約一點，熬過這段日子也就行了。」她道。
莫之山嘆一口氣，「本來以為你哥開了家珠寶店就能揚眉吐氣了，沒想到日子越過越緊巴。」
「一開始是這樣的，生意那麼好做的話，遍街都是了，只要能堅持下去，合理經營，不會虧的。」
莫之山點點頭，「我也知道做生意難，咱們小酒館，這麼多年了還是那樣，甚至更差了，有時候看著我都懶得管。」
「是爹你做生意老實，不怕吃虧，別人奸詐，自然做的風生水起了，不過沒關系，哥哥的珠寶鋪子生意還行，很多老顧客都很滿意，經常有回頭客，這就是好事。」
「希望吧，不過，不是說還債的日子要到了嗎？」莫之山幽幽道，眼角偷睨了她一眼，似乎在等她表態。
「還沒到，到了再說。」莫錦清敷衍道。
「是不是有困難？那就把小酒館打出去，先去還債，維持著珠寶店再說。」莫之山道。
「小酒館畢竟維持咱們一家的生活，有時候還有些收入，不能打出去。」莫錦清道。
「哎呀，現在還管這些干什麼，最重要的是還錢，如果等他們梁家找上門，咱們怎麼說，難道對人家笑一笑，人家就願意讓我們拖嘛，我們也不好意思拖啊。」
莫錦清知道父親是個愛面子的人，猶豫了會兒，道︰「爹，其實當初借錢的時候，柏謙和我說好了，借錢這事是他跟我之間的事，他不會讓他們家的人插手，他沒回來，就不會有人找我們要債，還有，如果哥的鋪子有困難，他說就延期下去，只是這些話我不方便說出來，以免大哥和嫂……李香菊知道了，沒有壓力心思不正不好好做生意。」
莫之山焦急的臉明顯松了些，「話是這麼說，可是咱們不能總欠著他的啊，你跟你哥多聊聊，讓他振奮起來，攢錢還債才是現在的大事。」
「嗯，他都去店鋪了，想必有些事已經想通了，錢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
晚上收工回去，莫錦華已經抱著孩子坐在桌邊等著大伙兒吃飯，一家人圍在一起，雖不似平時那般熱熱鬧鬧，但也是整齊的感覺，莫錦華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只是話少了很多。
晚飯之後，莫錦清對劉孝蘭說︰「娘，給哥張羅的媳婦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