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孝蘭笑著在衣服上拍了拍手上的油漬,說︰「媒婆已經跟我說過了,羅家沱有個小姑娘還不錯,叫羅翠兒,剛剛年滿十六,家里早年死了父親,和母親相依為命,她母親就想給她找一個安穩的普通人家,咱們家很合適,媒婆說了,那姑娘特別本分,平時跟外人很少說話,也不亂咋呼,絕對不會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了。」
莫錦清听著感覺劉孝蘭非常的心急給莫錦華找媳婦,听了媒婆的話就夸得人家天上有地下無的。
「你見過那姑娘了嗎?」
「還沒呢,稍後我去看看,媒婆說姑娘長得不錯,雖不是什麼多漂亮的姑娘,但也算水靈,同意就可以拍板準備聘禮了,我想著都吃過一次虧了,這次怎麼也要看看,要是長得尖酸刻薄的就不能要。」
「人家姑娘知道哥的情況嗎?」莫錦清不看好的問。
「知道,媒婆都給他們家說了,他們對咱們家很滿意,眼巴巴的希望咱們快點說定了。」
「這是媒婆的意思吧?」莫錦清哭笑不得。
「反正媒婆跟我說了好幾戶人家,我就覺著這姑娘實在,這姑娘過慣了清貧日子,對她母親相當的孝順,能對父母孝順的好孩子,能壞到哪里去。」劉孝蘭道。
「那可未必。」莫錦清道。
劉孝蘭嘖了一聲,「得得,又不是給你選媳婦,你還挑三揀四的,你哥這情況,外人看著好像挺好的,鋪子開著,可是咱家根本沒什麼錢,不能太高攀了。」
莫錦清笑了笑,「我不是怕又招來一個像李香菊那樣的嘛,哥的意思呢?他願意嗎?」
「由不得他不願意,難道他還一輩子不娶了,這事不由得他,你哥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人,咱們張羅就是了。」劉孝蘭忽然拿出了母親的氣勢,倒是和平時溫和的性子不像。
劉孝蘭總的說來是個溫和的人,有時候氣急了會爆發出來,大部分時間還是心疼兒女,善解人意的好母親,莫錦清一直覺得能忽然從天而降這樣一個娘在身邊是她莫大的榮幸,也是她願意為這個家奔波操勞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是他不願意的話,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莫錦清擔憂道。
「你哥雖然平時喜歡悶聲不吭的,但不是壞人,小姑娘真嫁了進來,你還怕他虧待了小姑娘不成?」劉孝蘭對自己的兒子似乎很有信心。
「那好吧,看好了還是跟哥好好說吧,萬一到了成親那天他牛脾氣上來對人家姑娘沒有好臉色,人家姑娘怎麼辦,他不想故意傷害人家,人家女孩子臉皮子薄,不定會怎麼樣呢!」
劉孝蘭點頭,「錦清,你想不想跟娘一起去看看?」
「我?」
「嗯,咱們兩雙眼楮,總不至于都看錯人,是吧?你幫你大哥把把關?」
莫錦清覺得挺有趣的,欣然答應了。
……
珠寶鋪子那邊莫錦清繼續故意不去打理,莫錦華是個陰性人,不給壓力便不一定能自覺,要他全面振作,還需要時間來痊愈,如果新嫂子是個不錯的姑娘,那麼他可能會快些回到以前嘿嘿傻笑的模樣。
第二天劉孝蘭借口說和莫錦清一起出去給孩子找女乃早早的出了門,莫錦清倒是不太理解劉孝蘭這一舉動。
劉孝蘭拽著她往羅家沱走,說︰「這事先不讓你爹知道,他那個人,毛病多得很,總是好心辦壞事,萬一被他知道了準要去看,沒準兒嚇著人家姑娘。」
「爹沒有這麼可怕吧?」莫錦清笑道。
「他板著臉的時候,小孩子就會給他嚇哭。」
兩母女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才到了所謂的羅家沱村,村口一個中年老嫗在那兒焦急的走來走去,一見到他們便急急迎了過去,「莫夫人,老婆子等了你好久了。」
「哎喲,對這路不熟,剛剛差點走岔道了,這不來了嘛。」
老嫗瞄了眼一旁的莫錦清,忽然眼楮一亮,上下打量了一番,「喲,這是哪家的姑娘啊,真水靈啊!」
劉孝蘭笑著說︰「這是我外佷女。」簡單一句,轉而道︰「羅家小姑娘呢?」
這時老嫗才從莫錦清的身上收回目光,領著她們二人朝村里走,「羅家母女一早就起來準備了,知道你們要來啊,還張羅著你們的午飯呢。」
「那怎麼好意思呢?」劉孝蘭道。
「我也說啊,可是人家母女就是老實熱情,走走,咱們過去好好聊。」
一路走到一戶農家,媒婆敲了下門,一個中年婦人開了門,一見媒婆立刻喜笑顏開,媒婆道︰「羅夫人,這是莫夫人,說的就是她家兒子。」
羅夫人看著劉孝蘭笑著點點頭,「快請進吧。」
她們被邀了進去,坐在不大的院子里,院里雞鴨鵝齊全,莫錦清看著鵝有些心驚,深怕被鵝一口給夾住了。
「你們先坐,我去把翠兒叫出來。」
莫錦清一听心里即刻緊張起來,竟有種自己在相親的感覺。
不一會兒,一個斯文的小姑娘從屋里走了出來,頭低低的,害羞的模樣,莫錦清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小姑娘表面看起來確實很文靜,五官都挺好看,湊在一起也不難看,像娘說的,不太美也絕不難看,襯托著羞澀的感覺,倒是挺讓人憐的。
隨意聊了一會兒天,羅翠兒幾乎沒怎麼說話,說也是輕聲嗯兩句,顯得非常乖巧。
劉孝蘭在莫錦清的耳語下,堅持拒絕了中飯,離開了羅家。
媒婆跟在她們後面,緊張問道︰「莫夫人,怎麼了,是不是不滿意啊?」
「沒有沒有,非常滿意。」劉孝蘭笑道。
「那怎麼就這樣走了呢?人羅家嫂子還以為你們不滿意,正傷心呢!」劉孝蘭看了眼莫錦清,有些許的責怪。
莫錦清抿抿嘴,說道︰「我們中午還得回去照看鋪子,確實沒有時間,以後有的是機會嘛。」
媒婆听了笑道︰「莫夫人,這事,成了吧?」
劉孝蘭點點頭,「成了,成了,我們這就回去張羅聘禮。」
媒婆唉了一聲,合不攏嘴的往村里頭走了。
「為什麼不留下吃飯咧?咱們還可以多了解了解姑娘嘛。」劉孝蘭說道。
莫錦清有些為難道︰「不是我不願意吃那頓飯,而是我怕她們家那只鵝,我真怕它一下撲過來。」
劉孝蘭噗的笑出聲,「你沒見過鵝?」
「不是,我就是怕,的慌!」
「奇怪,以前你是不怕的啊!」劉孝蘭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