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魔法出了問題了嗎?
米那托嘆了一口氣,幸好只是從高達百米的空中掉落下來,對于勇者而言,還屬于能夠輕松應對的高度,就是不知道平克本人怎麼樣了。♀
魔王應該屬于長翅膀的生物一種吧?
怎麼說,也不會出現因為蠢的忘記自己長翅膀,所以從天上摔下來……唉,以平克的智商,這樣的事情可能性真的非常大呢。
米那托很無奈地發現,剛剛分離了幾分鐘,自己就忍不住為平克擔心起來。唉……自從認識那個家伙之後,似乎他就擺月兌不了保姆的命運了。
暫且壓下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思緒,米那托從高大的樹木上跳下來,他畢竟曾經做過佣兵的工作,對于各國的地理都略有了解。從地形來看,這里應該在紫荊帝國和克魯的的邊緣地帶,尼洛山脈。
米那托從記憶里找出對應的地圖,選定了一個方向,往前走去。這個時候,他突然听見腳踩到樹葉的聲音——什麼人?
米那托朝聲音處望去,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從樹影中間閃過。米那托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那種行動力,看起來不像類人生物。有點像馬,也有點像鹿。
不對,後面!
米那托拔起聖天使之劍,對準了身後的不速之客。不出意料,它應當就是剛才在樹林里的那位——魔獸?這世間的黑暗力量已經蔓延到了這里嗎?
那個生物在里聖天使之劍幾厘米處停了下來。米那托總算見到了它的全貌,那是一個如同馬一樣的生物,但卻毛卻比馬要長很多,沒有一絲雜毛,每一根都晶瑩雪白。而在它水汪汪的藍色大眼楮之上,額頭中央,長著錐菱形的長角。
它溫和地看著米那托,目光里沒有任何敵意。
……獨角獸嗎?
對于這種純淨的生物,米那托也只是在傳聞中听說過。倒是不久前,妮妮說她發現過一只,只是時間來不及,沒法捕捉。
不過,自己應該也只是巧合吧,畢竟,米那托既不是少女,也不是處子,更和純淨無暇無關——傳說中,獨角獸只會讓純淨無暇的少女騎上它。♀不過,它不是嗜殺的魔獸,也無需防備。
米那托收起了手中的劍。獨角獸安靜地注視著,然後用頭蹭米那托的手臂,米那托被它的動作一驚,他略微有點錯愕,按兵不動了好一會兒,確定獨角獸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之後,才緩緩試著用手輕輕撫模獨角獸的頭。
獨角獸溫順地用濕軟的舌頭舌忝米那托的手臂。
「你是讓我坐上去嗎?」米那托試著問,獨角獸點點頭,隨後,米那托繼續問,「……有想讓我去的地方?」
米那托收到了肯定的回答。他總算了然了,接近自己恐怕不是獨角獸的天性所致,而是大概因為勇者的稱號吧。
在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米那托反而放下了內心的不安,他一翻身,穩穩地坐在了獨角獸的背上,因為沒有馬鞍,所以並不舒適。
獨角獸邁開步伐,它似乎行走的並非人間的道路,每走一步,樹葉和枝杈在眼前分開,光芒在樹葉的縫隙間傾瀉而下。很快,獨角獸載著米那托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一座古代教堂建築,整齊的白磚壘成牆壁,一排排頂端半弧的窗戶或者圓形的玫瑰窗如魚鱗般縷空在牆壁上,纜橋跨越環繞著教堂的小溪,連接塔樓。正對面的廣場上有著一座噴泉,天使雕像收攏著雙翅,肩膀上扛著打造成瓶狀的泉水出口,雙臂扶持,工藝巧奪天工,米那托甚至能看清它臉上細密的睫毛。
獨角獸停下了腳步,這兒大概就是它想要帶米那托來到的地方。
米那托翻身而下,順著台階緩步而上。在他的身邊,筆調紛繁復雜的壁畫布滿整個建築的牆面,太陽閃耀,白雲滾動,手臂合攏像天空祈禱的人類,猙獰詭異的各類魔獸,以及無數展開了羽翼的神之使徒。這些壁畫從光明神創世開始,描繪著長達萬年的歷史。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窗,在走道上傾瀉形成一道道光柱。
在走道的鏡頭,一個身穿紅色教服的身影坐在前排,雙手合攏,似乎在祈禱。他听到了米那托的腳步聲,轉過身來。♀那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天使,背上三對翅膀合攏在身後,臉上有聖紋。奇異的是,在外貌上,他幾乎是米那托的翻版,像是在米那托的眉眼上,做了女性化的柔化,從而體現出一種超越性別的美麗。
米那托一愣,那種模樣的聖紋,在一天之前,他也在臉上畫過同樣的花紋︰「天使之王……艾塔隆?」
……
幾天的森林生活,簡直去掉了我半條命。磨破腳被樹枝刮破皮倒是小事,頃刻就痊愈了。但精神上的折磨卻無法忽視,每棵樹看起來都差不多,鳥糞和動物屎尿隨處可見,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能看到屎殼郎推著大便路過。
好,好想念薩恩之城qaq
伊格納茨倒是活潑了不少,對于這位森林之子而言,現在和回到了家一樣。如果不是他的照顧,我大概會成為世界上死的最可恥的魔王了——因為不知道鑽木取火所以活活把自己的餓死的。
可惜的是,雖然森林生活問題被解決了,但如果問他,從哪個方向出去,可以找到人煙,就是完全一問三不知了。
「啪嘰!」伊格納茨掰斷一根樹枝,樹葉掩蓋後面樹干露出來。他把手放在樹干上,閉目了一會兒,隨即告訴我︰「這一片森林里有精靈,剛才有一隊的精靈巡查隊路過。」
總,總算是看到人生的曙光了。
當然,最開始我也疑惑過,為什麼伊格納茨不直接問植物,哪里有人煙。事後證明,是我想當然了。植物又沒有腦子,對于它們而言,基本上是無法記住幾天之前的事情,平時感知到的也只有今天某個葉子被蟲咬了,好疼,或者我在地下找到了一條暗河,喝水喝得好爽啊之類的話。
甚至,絕大多數的樹木都無法分辨被人砍了一刀和被蟲咬了一口的差別。
對于樹木而言,唯一可以交流的存在大概是精靈,大多數精靈都有和它們交流的能力。它們能夠把精靈對自己說的話記住好幾天,然後原樣復述給下一個精靈——至于理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雙方的生活差別太大了。
伊格納茨皺了皺眉,又補充了一句︰「他們告誡其他精靈,注意出現的亡者。」
我一愣,這又是一個傳說中的概念,亡靈和亡者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亡靈是心懷怨恨,從冥土返回人間的死物,因為仇恨而血肉復蘇,因為執念而被控制,它們渴望自己已經失去的東西,從而成為徘徊在人間的惡靈——說實話,我不太想承認我手下盡是這玩意兒,但遺憾的是,它們的興盛是這個世界上黑暗之力大增的最重要的理由——甚至可以說,魔王是為了統帥這些瘋狂的東西,而降臨在世界上的。
而亡者卻不然,它們是因為活人的執念而重返人間。人間流傳最多的床頭故事,就是人們向冥神簽訂契約,付出代價,讓已故的人回到身邊。亡者會附身在有血緣關系的人身上,控制他的言行,大多數時候,亡者都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他們吸食身邊的精氣,帶來厄難,從而害人害己害天下。
總而言之,童話最喜歡寫這樣的故事,但實際上,冥神不是一個看重信仰的神祗。早在幾百年前,最後一個崇拜冥神的教堂被擊毀,復活亡者的方法從此消失在人間。
不過,找到了精靈的痕跡,之後的任務就方便多了。伊格納茨花了一個小時,就順利地找到了那一行巡邏隊,巡邏隊的成員熱情地邀請伊格納茨去樹屋上坐坐。
伊格納茨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義正言辭地回絕了這個請求。
不過,我總算是從精靈們的口中,得知了自己身處何方。我的傳送術雖然失敗了,但也沒偏離太遠,是在巔峰塔的雲之城外,如果能在最近的城鎮找到馬車的話,只需要三天時間就可以到達了。
精靈們很熱情,或者說伊格納茨多少起了點作用。精靈們護送著我和伊格納茨到了森林邊緣,沿路十分平靜,可惜的是,精靈對人類的友好有限,依舊不願意踏入人類的聚居地,只好在這里分手。
我看著那個略顯簡陋的城鎮,勉強有了點精神,最近幾天都沒有試著再用魔法,精神力總算恢復了一點。魔王之瞳倒是早就開啟了,沒有精神力的支持,只能看到薄薄的一層實力鑒定。
算了,不浪費魔力了。
我這樣想著,一邊和伊格納茨一起走進小鎮,這個時候,我的眼角瞥見一道水藍色的人影,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海倫?」
伊格納茨︰「怎麼了?」
「海倫!我看到海倫了!」我一個箭步沖進人群,拉住那個藍色頭發的少女。她轉過身來,正是海倫無疑。
海倫看著我,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她穿著鄉下人才會穿的粗布衣服,卻擋不住天生麗質︰「……你認識我?好奇怪,看起來有點眼熟。」
「死海倫,你知道我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嗎!」看見海倫還在裝傻,我就不氣打一處來,捏著她的兩腮就開始用力。海倫居然很老實地讓我捏,總讓人懷疑她下一步就會爆發出來。
「別,別捏了,好疼。」海倫眼淚汪汪地抱怨,我的動作似乎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有不少年輕氣盛的年輕人都在蠢蠢欲動,似乎想英雄救美。
「快和我回家吧。」
「回哪里?」海倫揉著腮幫問。
「當然是薩恩城了。」不然還有哪里?
「不要。」
海倫回絕的十分果斷,不過我早料到了這個回答,好言相勸——至于回去怎麼整死她則是回去的事情了︰「放心,那個結婚的事情已經被推掉了,倒是波西對你一片深情,需要回去處理……而且,國王陛下,你哥哥也很擔心你。」
海倫眨眨眼楮︰「就是因為哥哥,我才不要回去呢。」
「……回去之後,我讓他給你道歉一百次怎麼樣?」空頭支票當然是隨便下的了。
「哥哥他……」海倫遲疑地看了我好一會兒,似乎在衡量是否應該說真話,最後,她開口說道,「以前哥哥對我行過不軌之事,雖然沒有成功,但我害怕……」
「……臥槽!」
這這這……這是什麼神展開!國王陛下我看錯你了!
……
遠在千里之外。
「阿嚏!」紫荊帝國的,至高的王,捂著被子打了一個噴嚏。
「陛下,快吃藥……聖辰祭露天的吹了幾個小時的風,就生病了,您感到冷了就應該通知我們這些下屬給您加衣服。」
「我,我才沒有感冒呢,不用吃藥。明明是有人在念叨我了才對……阿嚏!!」國王陛下默默用手帕擦掉長長的鼻涕。
「好吧,打個商量,在藥里再加點紅糖怎麼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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