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回家過後發現我還沒回去,打電話給我,知道我加班,便開車到公司接我。路上我累得要死,竟然睡著了。她不會煮飯,只好在快餐店叫醒我。
點好了餐,我坐在一邊百無聊賴,想著下午的那盆水心里就過意不去,但又怕陸芸誤會,不能跟她說是陳晉庭陪我去的,我只好憋著,然後悄悄給陳晉庭發了短信表示感謝。
「你今天怎麼蔫搭搭的?」陸芸拿了餐回來,拾掇了下,把餐具送到我手里,看了我一眼說,「行政助理的工作很累嗎?你這樣子看起來要累垮了。」
「也不是很累,只是今天出了點小狀況。」我坐端正了,有氣無力地說,「我媽今天上沈亦家鬧去了,帶上我弟弟,說是要沈亦給錢,氣死我了,跟他們吵了一架我打發他們回去了。」
「你媽還真是極品」陸芸看著我,咬著嘴巴里的筷子說,「哎,孟孟啊,我說句話你可別生氣。」
我點點頭,「你說。」
「其實,你跟沈亦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媽是有責任的,說實話,沒有哪個男人忍受得了這樣的丈母娘,沒錢的時候嫌棄自己,還慫恿女兒跟自己離婚,有錢了就巴結,隔三差五的要錢,愣是把女婿當成搖錢樹了,我要是沈亦,我也覺得受夠了你媽。」陸芸撇嘴說。
我用筷子攪拌著碗里的飯,心想,陸芸說得對,但是,我能怎麼辦呢?我嘆氣,說,「我媽是不對,我也沒辦法改變她,陸芸,父母是沒辦法選擇的。其實,我和沈亦到今天這地步,也不全是我媽的過錯,我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哎,算了,不說了,好好吃飯吧。我和他都離婚了,說些沒用了攔心情,他和藍沁也快結婚了吧,好聚好散,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陸芸打趣地看著我,有些不相信地問,「你真不在乎了?」
我正兒八經地說,「我真不在乎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認認真真的,好像宣誓一般。
「那就好,姑女乃女乃手上大把大把的優秀資源,改明兒介紹給你,來個第二春,怎麼樣?」陸芸眨著眼楮說。
「別,我現在就想好好工作,好好掙錢。一次失敗的婚姻已經給了我教訓,我不要重蹈覆轍,陸芸,我不想再找人結婚了,你看我現在一個人不也是好好的嗎?再說了,我又不能生孩子,誰會要我。我基本上對婚姻和愛情已經傷透了心,失去了希望。」我包了一口飯在嘴巴里,邊吃邊說,「還是想想怎麼讓自己吃飽飯重要。其他的,我不想了。」
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復男人心。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就像是鈔票,我又不是驗鈔機,怎麼辨識真偽?就沈亦這一次已經把我傷得夠嗆,我再沒精力去談感情。想想都覺得後怕。
陸芸拿筷子在我碗沿上敲了敲,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數落說,「孟孟啊,你還是太女敕了,就這一次挫折而已,還真死心了?照你這麼說,陳立當初背叛我,我也應該死心了孤獨一生?放屁!我要是真的孤獨一生才如了他的願!老娘的人生才剛開始,三十歲的女人也是一枝花,咱就是要活得漂亮!」
陸芸一激動起來就慷慨激昂,那形式就跟搞演講一樣,上大學那會兒教授就說我們三個里面,我最沉穩,莫林知性,陸芸朝氣。我們三個截然不同性格的姑娘走到一起,算是性格互補了。陸芸做不到我這麼溫柔,我也不可能學會他的樂觀開朗。
「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現在是真的真的沒時間沒精力起想其他的事情,工作剛剛起步,好多事情都沒學會,我現在每天累得要死,哪里有精神想其他的?我才剛剛離婚,就找一個,有點那什麼吧」我說。
陸芸白了我一眼,罵我沒出息,「那沈亦能找一個,你為什麼不可以?咱們就是要比他過得幸福!哼,不是找了個有錢的大小姐嗎?咱們就走著瞧,我倒要看看沈亦怎麼伺候大小姐的。」陸芸有些幸災樂禍地說。
說到這里,我忽然想起來離開沈亦家時他看著我復雜的眼神,你說,他會不會這麼快就後悔了?
「哎,孟孟,你想什麼呢?不是吵著餓嗎?趕緊吃吧!」陸芸把我從冥想中拉回來。
呵呵,他後不後悔關我什麼事兒?孟之柔,你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晚上睡覺的時候,陸芸忽然說,「哎,你有沒有發現離婚過後的你有點變了?」
我迷迷糊糊地問,「哪里變了?」
「我也說不上來,但是就是覺得你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加勇敢的,性子也開朗了許多。」
好像是這麼回事兒,以前我媽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認為百善孝為先,不管她是對視錯,我都不會頂嘴。但現在不是了,我會反駁她,糾正她。
「都是被逼無奈。陸芸啊,你說,我這樣是好是壞呢?」我望著天花板漫不經心地說。
「不知道,也許是好的吧,畢竟我覺得你從前過得太包子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你不變,他在變,他不變,你會變。誰也不會一直是從前的樣子。
周末的時候,陸芸和莫林幫我搬家,林恆也推掉了應酬來幫我,四個人打掃,很快就把屋子收拾出來,雖然簡單,但總有了家的感覺。晚上我在市場買了菜給他們煮飯,犒勞大家辛苦幫我收拾屋子。
剛剛做好飯,陳晉庭帶著一束馬蹄蓮一瓶紅酒登門,開門的時候我驚訝極了,他朝我微笑,有些打趣地說,「不知道你歡迎我這不請自來的客人嗎?」
我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大大方方地說,「陳先生您快進來。」
陸芸他們給陳晉庭挪了位置,莫林幫我把話插起來,在廚房,莫林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沒告訴他的,可人來了,總不能拒之門外吧。」我懊惱地說。
我一直想跟陳晉庭劃清界限,但好像我越是往後退,他就越是鍥而不舍的前進。我除了後退,再無他法。
「哎,先出去吧,大家在等著,我來幫你盛湯,你把話拿去客廳。」莫林把插好的花瓶遞給我,安慰地笑了笑,「順其自然吧,別太刻意了。」
我點點頭,拿著花瓶到客廳,他們正在倒酒喝,陸芸看見我捧著花出來,笑呵呵地對陳晉庭說,「留過洋的人就這習慣,到人家家里少不了帶上鮮花和紅酒。不過,你的花選得不錯,咱們孟孟就喜歡馬蹄蓮。」
「是嗎?」陳晉庭淡淡地說。
我有些尷尬,趕緊放好了花到廚房幫莫林。
雖然陳晉庭還沒有明確表示什麼,但我隱約感覺到他是在追求我。
陸芸和我是好朋友,我知道她喜歡陳晉庭,即使陸芸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會在意這些,可越是這樣,我越小心翼翼。朋友喜歡的人,是怎麼也踫不得的。
餐桌上大家說說笑笑,我總感覺有一束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我低著頭,不願意看他。
莫林和林恆好像在一起了,席間莫林一直在跟林恆說少喝點兒,陸芸給我使了個顏色,有些擔憂地看著林恆。
「來,林恆,怎麼說我也是莫林的好朋友,咱們家莫林以後還麻煩你多多照顧,這丫頭就是蠢,看中了什麼東西就一條道走到黑,跟孟之柔是一個樣子,不過啊,話說回來,你看孟之柔,這還沒走到黑呢,就半路被撤換了,莫林啊,你可得長點兒心才是。你說是吧,林恆?」陸芸話里有話,是個人都能听明白她什麼意思。她拿起酒瓶子給林恆的杯子里注滿酒,然後給自己也注滿,瀟灑地拿起杯子,豪爽地說,「來吧,干了,莫林這人呢傻,什麼委屈都在自個兒肚子里,你以後可要幫忙分擔點,可別是讓她更傷心。」
陸芸直直地盯著林恆,看得林恆有些不自在,拿起酒杯子點點頭,然後一飲而盡。
林恆對莫林做的那點事兒,我們心里都清楚,若不是莫林護著他,林恆早就被陸芸罵死了。
「吃菜吧,」氣氛有點小尷尬,我打圓場說,「謝謝大家今天幫我搬家,以後常來家里吃飯。」
「恭喜喬遷。」陳晉庭和我踫杯說。
「陳晉庭,我家孟孟在你公司做牛做馬,你得好好照顧她,不然我唯你是問!」陸芸撅嘴,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那是自然的。」陳晉庭看著我,夸贊地說,「她做的很好。」
然後我低下頭,感覺自己耳根子都紅了。我悄悄看了眼陸芸,生怕她發覺什麼,心里不自在。
經歷過這些事情,對于我來說友情比什麼都重要。所謂的愛情和親情都等于放屁,我不在乎。
吃過飯後,陸芸和陳晉庭各自都有車,我送他們到樓下,看著他們都離開過後在樓下站了很久,我抬頭看著我家亮著的燈,在夜色里顯得格外明朗。看著窗戶里偷出來的那束光,我感覺到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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