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有些人拼死拼活的要買套房子。
初夏的風有些微涼,我只穿了件薄薄的針織開衫,夜風好像也懂人性一般,輕柔地吹拂著。小區下面的路燈很有感覺,昏黃昏黃的,看起來非常有味道。
從今往後,這里便是我的家了。
雖然孤獨,但有一個讓我安身的地方,我覺得安全。
對著月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傷口,忽然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陳晉庭。遲疑了一兩秒,我接了起來,陳晉庭溫柔而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听到他聲音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感覺緊張。
「喂」
「你往後看。」
我緩緩向後轉,然後看見陳晉庭站在花壇邊的岔路口,離我大概十五米的距離。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雲淡風輕地站在那里,好像是繞了一圈,回來看見我,就差一句,原來你還在這里。
「陳先生,你還有什麼事嗎?」說實話,看到陳晉庭回來的那一瞬間,我是驚訝又驚喜的。但是夜風拂過我的臉,我清醒過來,對著電話問。
陳晉庭並不回答我,只淡淡地說,「你別走,等下。」然後他朝我走來,眼楮一直看著我。
走到我跟前,陳晉庭收起電話放在褲袋里,嘆了口氣,有點語重心長的味道說,「你在發抖。」
我自己都沒感覺到,被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緊拽著衣服的下擺,我緊張。
「你在害怕什麼呢?我又不是吃人的野獸,」陳晉庭憐惜地看著我,臉上滿是無奈,語氣里淡淡的哀傷。
我哆嗦著解釋說,「不是,晚上的風吹的,有點冷而已。」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里是沒有底的,我明顯感覺到自己說話時候力氣的不足。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怕陳晉庭靠近我?可我為什麼要害怕?是因為陸芸喜歡他還是因為我心動了?
我不知道。
「孟之柔,你是在害怕。」陳晉庭一句話戳穿我,他定定地看著我的眼楮,我覺得難為情,又低下頭,他又說,「你害怕我靠近你。之柔啊,你沒听說過嗎?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這麼被人**luo的調戲,我老臉掛不住,只覺得臉上燒得慌,慌慌張張地抬起頭說了句「沒什麼事兒我先上去了。」
轉身要走,陳晉庭忽然拉住我的手腕緊緊扼住,他看著我,眼楮里閃爍著溫柔而攝人心魄的光,好像只要看他的眼楮多一秒,我就會淪陷。
只是,沒等我淪陷,陳晉庭便一把拉過我到他懷里去,下一秒,對著我的嘴唇便親下來,我嚇得亂了神,不停地在他懷里掙扎著,但是陳晉庭緊緊地鉗制住我,我根本動彈不得。他身上好聞的古龍水味道鑽入我的鼻腔,一寸一寸掠奪著我的心,漸漸的,我不反抗了。
他成功地引誘了我。
我說不清楚當時是怎樣一種感覺,外表文質彬彬的陳晉庭霸道起來的樣子讓人根本無法拒絕,此刻的他就像是霸道的帝王,我的反抗根本無濟于事。
若不是那陣微涼的風將我吹醒,我還淪陷在陳晉庭的懷里無法自拔,他放松了警惕後我急中生智,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他吃痛躲開,接著我一巴掌扇上去,他微微傾斜著臉,眼楮卻還是定定地看著我,目不轉楮的,眼里透著堅毅和執著。
那一瞬間我知道,我真的踫上對手了。
我跑進樓道的時候,陳晉庭在背後大聲說,「孟之柔,我會讓你相信這世界上還是有好男人的!」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他,他那樣子,十分自信。只是該怎麼辦呢?我已經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了。
進門之前,我整理好情緒,怕莫林看出破綻來。林恆已經先回去了,莫林留下來幫我收拾碗筷,我們倆在廚房一邊洗碗一邊聊天,整個過程我都是心不在焉的,嘴唇上火辣辣的,剛才的一幕在腦海中不停閃現,莫林叫我,問我以後怎麼辦?「這位陳先生還想是下了決心要追你,一開始我以為他是陸芸的主,現在看可不是。」
「你少打趣我了,我現在一心想著工作,其他的事情,我不管。」我一邊洗碗一邊說。
「之柔啊,我覺得你也別太刻意躲避,有些事情就讓他順其自然吧。」莫林拍了拍我肩膀,說,「我也該回去了,林恆今晚喝得有點多,我回去看看他。」
我拉住莫林,手是濕的,又抽回來,在圍裙上擦干,「你別老是說我,你自己呢?你跟林恆現在算是怎麼回事?在一起了?」
說到林恆,莫林永遠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十二年了,她這樣子一點也沒變。
莫林淡淡地笑了笑,用手輕輕模了模我的嘴唇,打趣地說,「行了,你還是先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這邊還能應付,都這麼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
我恍然反應過來,等莫林走了過後我趕緊沖進洗手間照鏡子,因為陳晉庭吻得用力,我嘴唇有些微微的腫,莫林不是小孩子,她明白發生了什麼。看著鏡子里手足無措的自己又好氣又好笑。
我該怎麼辦麼?
這個問題我想了一夜,最後我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倘若我去辭職或者申請調離職位,那倒顯得我在乎,不如以不變應萬變,好讓他知道我無所謂。
第二天上班,我並沒有看見陳晉庭,懸在喉嚨口的心終于可以放下去,梁敏說他臨時出差了,至于要幾天,她也不清楚。但問題是,陳晉庭走了,我這個行政助理要給他處理家事,比如他們家的物業管理之類的。
陳晉庭家住在北城一家高檔的小區里,房子挺大,但是只有保姆在,我去的時候保姆正在打掃房間,處理完我該做的事情便走了,只和保姆簡單的打了招呼。他們家很簡單,整個房子里看不到任何女人用的東西,簡單又不失大氣的裝修,非常符合陳晉庭的品位。
直到星期五,陳晉庭還沒有回來。他不在的這五天,我學會了速記,學會了檔案歸整,還跟著梁敏跑了幾趟廣告公司移交陳晉庭吩咐的資料。
累了一個星期,馬上就要迎來周末,我心情格外舒暢,本想著買點好吃的回去,晚上讓陸芸和莫林過來吃飯,可梁敏臨時給我下了任務,我不得不從。
「陳總的女兒在第三中學年初二,今天是周末放假,你一會兒去接她,陳總不在,你幫忙安排一下她的生活。」
「可不是有保姆嗎?」我想起上次去他們家是有個阿姨在的。
梁敏正色道,「保姆晚上是不在家里住的,陳總不在,你要照看一下她女兒,這也是你的工作之一,」梁敏不屑地看了看我,慢悠悠地說,「你該不會是想讓我這個孕婦去照顧她吧?」
我賠笑道,「不是這個意思,我馬上去,馬上去。不知道她在那個班級,叫什麼名字呢?」
「叫陳蒲荷,二年級b班。」梁敏說完,拎著包慢悠悠地離開。
我嘆了口氣,趕緊下樓打車去第三中學,正好趕上放學的時候,我趕緊找到班級,之間一個扎著馬尾船校服的女孩子慢悠悠地在一邊收拾書包,她看見我,等著水靈的大眼楮問我找誰。
看到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時我就知道,她就是陳晉庭的女兒了,那雙眼楮像得不得了。
我微微一笑,朝她走去,幫忙收拾東西,一邊溫柔地說,「我是找你的。蒲荷你好,我是你爸爸的助理,你可以教我孟阿姨,你爸爸出差了,我來接你回家。」
這女孩子很乖巧,低低地叫了聲「孟阿姨」然後也不說話,認真地收拾東西。完了過後,她輕聲地說,「阿姨,我們可以走了。」
我想她可能早就習慣了吧。
她帶回去的東西挺多的,我幫她拎,她十分客氣地跟我說謝謝。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女孩子非常有靈氣,但是骨子里透著一股孤獨高傲的感覺。才十三歲,就已經亭亭玉立,十足的美人胚子,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實在太清淡了些。
走到校門口,我商量地問她,「蒲荷,我們打車回去好嗎?阿姨不會開車,司機也不再,你看行嗎?」
她好像不太愛說話的樣子,是微微點點頭,然後就望著路邊看有沒有空車。
周圍路過的同學看見我們,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也是淡淡的,點點頭,小聲地回應,好像和誰也不親的樣子。我很納悶,怎麼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就這麼深沉呢?站在她身邊,我都感覺到她骨子里的孤傲。可轉念一想,我忽然明白了,單親家庭的孩子大抵都是這樣吧。陳晉庭一個大男人,難免不懂小女生的心。
這樣想,我忽然覺得我和沈亦沒有孩子我很欣慰。不然我和他離婚了,以後孩子可能也會和蒲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