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剛好有個到慕尼黑進修的機會,當他將這個消息不經意間告訴她之後,第二天,她便收拾好了一切就賴上了他,說什麼都讓他帶她離開。
他喜歡她,可是說是一見鐘情;這個機會,他不想錯過,哪怕是她當時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洽。
他想,三年的時間,他足夠有把握能將一個女人的心虜獲。
想到這里,他苦笑了下,「夏夏這個女人,就是傻,就算明明知道她和你之間永遠都不會有結果,但還是倔強的等下去,一等三年,將所有的男人拒之心門之外。」
皇少冷平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掌緩緩收緊,這一刻,仿佛又一雙手使勁地揉捏著他的心髒,異樣的疼痛;一雙藍眸失了冷靜,早已風起雲涌。
此刻的李錦沒時間去注意他的表情,繼續說道,「她一個學習金融在銀行上班的女人,卻讓我買來很多關于企業管理方面的書,她每天都在學,恨不得拿出一天十二個小時來學習;她還報了成人學習班,直到生小糖豆的前一天她還在上課……鈐」
說道這里,李錦突然話頭一轉,抬頭看向表情依舊平靜的男人,問道,「你應該見過糖豆吧?是不是很可愛?特別是那一雙藍色的眸子,像極了你。」
一句話讓皇少冷的心尖微顫,緊握的雙手使勁拽得更緊。
這樣,他才能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就這麼沖動的跑去找她。
他的小公主……
很快,他就會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高貴、最幸福最快樂的小公主!
眼睜睜的看著他臉上的平靜一點點崩潰離析,李靜突然覺得一陣爽快。
原本以為他冷情到近乎冷酷的地步,呵,原來,他還有點人性。
他開次開口,已經讓皇少冷表情崩裂,露出痛苦的神色。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李錦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看到男人眼里一閃而過的焦急,勾唇冷笑,「夏夏生糖豆是剖月復產,她原本是堅持要順產的,但胎位不正羊水過少,最後不得不剖月復。」
說道這里,李錦突然臉上一陣痛苦之色,「可是,讓我措手不及的是,麻藥竟然對夏夏無效……」
「你說什麼?」
皇少冷‘騰’的一聲從沙發上起來,李錦甚至都沒看清他是怎麼過來的,一雙大手就緊緊抓住了他的肩膀,力氣之大劇痛難忍讓他懷疑肩胛骨是不是被他捏碎了?
強忍著疼痛,他使勁地將他的手掰開,抬頭對上他的眼,一抹難以掩飾的心驚和痛苦翻涌著,李錦心一沉。
原來,他也是愛著夏夏的!
這樣,不是最好麼?
夏夏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是,為何他的心卻是這麼難受,難受得想要窒息。
被李錦掰開雙手的皇少冷也瞬間冷靜下來,轉身大步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站住,開口,低沉得很壓抑,「貝斯,給我煙。」
一旁站著的貝斯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麼最終是什麼沒說,拿出隨身攜帶的金質煙盒,從里面掏出一支香煙來遞到皇少冷面前。
他伸手接過,咬在唇角,卻始終沒有點燃。
貝斯退回原地,一雙冷酷的眸子稀罕的劃過一絲異樣。
自三年前顧小姐離開之後,從來不抽煙的太子也有了這個習慣,雖然很少點燃,但卻總是喜歡將煙咬在唇角。
每當這時,他什麼都不做,靜靜的站著或者坐著,眼楮閉著,在想念著什麼。
貝斯知道,他是想顧小姐了。
他曾經問過,「太子,為什麼不點著?」
他告訴他,「她不喜歡煙味!」
貝斯知道,太子是害怕,習慣了抽煙之後,當顧小姐歸來的時候,他怕她會不高興。
貝斯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但每次看著太子失落孤寂的樣子,他想,是不是愛上一個人會讓他覺得幸福快樂?那麼失去了呢,那將會是怎樣的心痛和絕望?
貝斯發誓,這輩子,他只待在太子身邊就好,不會去踫觸‘愛情’那個奇怪的玩意。
李錦依舊坐在原位置上,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他的一種煎熬,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他心里是這樣想的,他越是痛苦,他便會越開心。
這個男人搶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不讓他痛苦一下心里怎麼平衡得了?
「夏夏是特殊體質,因情況特殊,一被送進醫院我就讓人推她進了手術室,直接實施了剖月復產,可是,卻沒想到……」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但每次一想起來,習慣了手術台上血腥場面的李錦,還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如果你不能理解那種痛苦,你就試想一下,一邊是劇烈的陣痛,一邊是手術刀劃過肚皮的撕裂之痛……」
說道這里,他看到皇少冷唇角咬著的香煙在顫抖,微微的顫抖。
「孩子出來的時候,夏夏也昏了過去,甚至,連縫針的時候她都沒醒過來。」
陣痛已經是常人無法忍受的疼痛,何況是還加上麻藥失效過後的開膛破肚,那種痛,無法想象。
李錦深深呼出一口氣,在心底苦笑一聲,讓那個男人不好受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一場痛苦回憶?
客廳內,一片寂靜,只有男人沉重的呼吸聲。
李錦再次開口時,已是一片輕松,「小糖豆很可愛,在我們租住的那個地方,大家都叫她美麗的小天使。」
「可是,在我心里,美麗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好,她可愛迷人善良活潑,那一張小嘴巴特別甜,可以說是人見人愛,一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說道這里,李錦仿佛很驕傲的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聲音愉悅,「如果我說,她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叫我爸爸,你會怎樣?」
他的話音剛落,男人猛然轉身,一雙藍眸惡狠狠的瞪著他,唇角咬著的煙蒂幾乎被他咬碎。
「你配嗎?!」
嗓音透著憤怒。
李錦無所畏懼的一笑,「難道你配?」
男人藍眸微眯,瞬間迸發出凌厲之光,「注意你的用詞,看在你照顧她們這麼久的份上,我對你一再忍耐,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李錦無所謂聳肩,繼續表情認真的開了口,「太子,憑你的勢力,要查出我們去了哪里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即便你查到了,可是你依舊沒去接她們回來,我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皇少冷藍眸一沉,再次轉身背對著他,冷冷開口,「你沒資格知道。」
他的回答讓李錦無奈一笑,「是,我沒資格知道,我的身份也比不得你太子高高在上的高貴;但我知道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女在陌生的異國他鄉受罪,自己卻坐在金碧輝煌的城堡里吃香喝辣,這種喪良心的事,我是做不出來!」
皇少冷的拳頭捏得‘咯咯’直響,如果換做別的任何一個人,敢在他面前這樣說話,早就死過無數次。
他沒這麼做的原因,只是因為,對他來說,他是他的恩人。
皇少冷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對壞人,他不擇手段;但對有恩于他的人,他一向禮貌謙和有求必應。
而此刻,面對李錦一次又一次語言上的挑釁,他能做的,只有不殺他。
「貝斯,送客!」
他不敢保證,這個姓李的男人再挑釁下去,他會不會打破從不殺恩人的戒律。
一旁站著的貝斯早就看李錦不順眼了,在這個世上還真沒人敢這麼膽大的跟太子說話,要不是看在他照顧顧小姐和小公主的份上,他早就槍斃他一萬次了。
大步走過去,冷酷開口,「李先生,請。」
李錦從沙發上起身,隨著貝斯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落地窗前的男人,說了最後一段話,「產後不到三個月夏夏就進了慕尼黑最著名的rw公司做實習秘書,半年後,她正式成為rw總裁的首席秘書,當時不光震動了整個rw,更是將我嚇得不輕,一個銀行小職員,一個原本連公司企業是什麼都不懂的女人竟然有這麼強的爆發力;我之前不明白她這是為了什麼,直到後來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那一對和糖豆一模一樣的眸子……」
李錦轉身離去,「夏夏,她這麼努力,不過只是為了你!」
他想起,回國前的那一天,她看著他忐忑的問道,「你說我現在這樣,有資格和他站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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