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技法又分為平面空間構圖法和立面空間構圖法兩種。平面空間構圖法你知道就好,便是在平面上看上去只有點線面,但換個特別角度便可看到這些點線面構成立體空間,這種技法用在初等‘布陣術’上,的確能忽悠下旁人,若不結合法力布陣,僅作迷宮困局,一遇到高手便一眼被看穿,你若不喜,又不在‘布陣術’上*思的話,學不學也無所謂。哦,對了,剛才提到的初等‘布陣術’便是人階,可以畫地成牢、形成陣法。」
「至于中等‘布陣術’,則是可在身周一定範圍內施展結界,凡有觸踫結界的,施法者便能得知。一般的內門弟子和長老都會學初等和中等‘布陣術’這兩種。不算太難,但需要有一定的空間想象力。」
「而高等‘布陣術’卻是可以空間立體構圖,可以對照實際虛畫出空間視界,布陣者可在這空間視界中埋下結點,通過結點隔空監視空間視界內的影像,大成者甚至可以在結點中布置機關,甚至召喚出死物,利用結點影像控制機關的行動。」
「你既听完這些,告訴老夫,這‘布陣術’與‘召喚術’、‘控制術’相通之處在哪?相異之處又在哪?」
蘇雲答道︰「弟子想,‘布陣術’需以法力形成平面或立面陣圖,在驅策使用,這便是相通之處;而‘布陣術’使用的主體陣法與所控制之物事,卻是死物,而非生靈,這應是相異之處了。」
冷風靈笑道︰「答的不錯,所以,老夫一直覺得,畫靈天賦只是畫道的次要天賦,首要天賦該當是畫技。若是你無這天賦,別說畫生靈,便是畫一棟簡單的亭台樓閣也不成,更別提空間成陣。」
蘇雲點了點頭,冷風靈突然又說︰「你听老夫說了這許多畫道術法,會否懊惱自己不能聚靈結丹,不得修煉?」
蘇雲沉默了好一會兒,老實說道︰「弟子也曾懊惱過,弟子不能修道,讓師傅擔憂我的安危,實在是愧對師傅用心。但懊惱歸懊惱,弟子總是為了愛畫而來,師傅也有心讓我先從畫技而入,弟子不會舍本逐末。不得入道縱是遺憾,弟子可以替師傅再找合適修道的師兄,代替弟子為師傅光耀門楣。」
冷風靈一听之下,哭笑不得︰「什麼光耀門楣,你師傅的心,老夫最明白不過,你若是好好學畫,修道與否只不過朝聞道夕可死之事,你師傅不會計較。♀不過你有心舉薦別人,這番心思,老夫很欣喜。別人都求這自己拜入師門後能居其他弟子人上,唯有你,真心為你師傅著想,籌謀舉薦。不過便是其他年長的弟子,真拜了你師傅為徒,你也應叫他師弟,這個長幼之序可亂不得。」
蘇雲忙搖頭道︰「不成不成,師兄比我早入門多年,我可不能這樣稱呼他。」
冷風靈卻道︰「他有沒有這個資格,尚不能定奪,你就別*心如何稱呼人家了。時已不早了,這枚丹丸,你待會吞服便是。」蘇雲見師祖又拋了一枚龍璇丹給他,苦笑了一下,道︰「師祖,待會我要是又夢游了,您可不要再生氣了。」
冷風靈站起身來,一拍,道︰「有什麼好生氣的,只要你別尿在我那泉中便成,走吧。」二人遂走到冷泉中,蘇雲月兌下全身衣衫,吞服了龍璇丹後,走到泉水中盤坐而下。
待蘇雲醒覺之時,發現日頭已曬到泉水中,頭頂心一片暖烘烘,回頭一看,冷風靈正坐在一旁發愣,便趕忙起來,邊穿好衣衫邊道︰「師祖,現在什麼時辰了,怎麼我睡到太陽都出來了?」
冷風靈淡淡的道︰「現在是未時一刻。」
蘇雲一听,道︰「還好,比平時多了兩個時辰而已。」
冷風靈卻道︰「你想得到美,你睡了足足一天再多兩個時辰。」
蘇雲驚道︰「怎麼可能,弟子不覺睡了那麼久啊。」
冷風靈站起來道︰「我又守了你一整天,這園子里的花還澆,你若不信自己睡了一天,待會去淋水的時候去問問這圃中的花草好了。我還有話問你,你可有印象自己作了什麼夢不曾?」
蘇雲見他問的奇怪,想了想,自己仿佛不曾作夢,便道︰「師祖,弟子好像沒有作夢,難道弟子又夢游到哪里去不成?」
冷風靈嘆了口氣說︰「你可知你在泉水中坐了一整天,便在老夫耳邊唱了一整天的歌謠,唱的我都煩死了。」
蘇雲哪里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問師祖,當時自己唱了些什麼。冷風靈伸了個懶腰,說道︰「是首童謠,什麼泥女圭女圭沒有眼楮沒有嘴巴之類的。你唱的含含糊糊,我又不好把你搖醒,雖然不覺難听,但反反復復唱來唱去,真的很煩,老夫終于月兌身了。」臨行前,他突然又回頭問道︰「你這兩天可有吃過什麼特別東西麼?」
蘇雲便答︰「昨日,不對,是前日晚間吃了一只烤黃的肉。師祖可是指這個?」
冷風靈側頭想了想︰「黃性熱,總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積了內熱上火,這藥力才滲透了如此之久。」隨後又搖著頭,負手而行︰「要不下回我再改改藥方,或者干脆讓他泡在熱泉之中好了。」
蘇雲見他自顧自地向無風閣走去,便去花圃中取水具澆花。田圃中的幼苗果然有點萎了,但他一過來,似乎片片睫葉輕輕抖動,似乎知道蘇雲到來便能施與甘露般。蘇雲對花苗笑道︰「看來這谷中你們都認得我了,一日不見,便如此有靈氣,興奮成這樣了,不枉我照顧了你們這幾年。好啦好啦,我來給你們吃的喝的,可要長得肥肥女敕女敕的哦。」
奇就奇在,那些花苗竟然輕快地扭動起來,似乎在應和他的話,蘇雲抿嘴一笑,開始在花圃湖泉之間穿梭忙活起來。
其間,一只小獸悄悄地走到花圃旁邊的田壟上,對他噴了噴鼻息,然後呼啦一下跑掉,待他施肥之時,又來踢了踢他的水桶,似乎在招惹他玩耍一般。蘇雲見這只小獸全身灰白色斑紋,似鹿非鹿,頭上無角,馬唇驢鼻,四肢修長,蹄上到小腿長了一圈白色絨毛,看上去似穿著四只雪靴,奔跑跳躍之時四蹄翻飛,甚是可愛,原來便是上次酣睡時被自己用手輕拍了腿上一的那只,便對它笑道︰「小東西如此記仇。」那只小獸見他說話,嗤的一下奔將過來,用頭在他腰上一蹭,復又竄到旁邊長草中去,卻再不肯出來。蘇雲笑了一會,便出寒煙谷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