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輕紗略提,慕容舒筠轉身對著菱玥,道︰「請表小姐到偏廳先休息片刻,我這里隨後就到。」
「是,二少女乃女乃。」
菱玥對慕容舒筠的態度相當恭敬,應下後即刻轉身掀了簾子出屋,倒是紫晴,小心翼翼瞧一眼蘇傾衍,道︰「少女乃女乃,表小姐這會子過來必是來交賬房鑰匙的,少女乃女乃剛入府,表小姐畢竟在府內呆了兩年,有些事情,在少女乃女乃沒有完全掌握之時,面子上的功夫必須做過去。」
聞她話,慕容舒筠略略點了點頭,眼里劃過一絲笑意,未開口,便听得蘇傾衍沉了語氣,「紫晴!」
他是在警告她,身為婢女,即便資格再老,也不可如此同少女乃女乃說話,然而慕容舒筠卻笑了。只見她站起身來轉頭看向紫晴,如水秋眸盈滿笑意,「你這話沒錯,看得出,你是真的將我當了主子,可我今日既然晾了她在旁側,便自有我的道理。不管怎麼說,如今這成郡王府的當家主母乃是你家主子我,又豈會擔心得罪一位表小姐,便是底下人沒有這個眼力見,難道你還沒有?莫不是,你也當我是什麼也不懂的草包小姐?」
紫晴眼里霎時充滿詫異,對于慕容舒筠的通透她感到意外又驚喜,隨即低頭認錯,「奴婢一時愚鈍,險些短了主子的氣勢,還請主子責罰。」
她只是害怕跟了位軟弱無能的主子,所以才出言試探,哪知這位主子心思剔透,轉眼便猜透了她的心思,既是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又怎麼會軟弱無能?
「我不怪你,你先起來,雖說如今攤我了這樣的身份,可畢竟也是初來,到底還需要你們在我身邊提點,好說歹說,你們也是跟在爺身邊的人,若我行錯事,說錯話,可還得提醒著我。」
先展現自己的強勢,讓人明白她的玲瓏心思及實力,再以情動人拉攏貼身婢女,慕容舒筠的手段不可謂不高,看得蘇傾衍僵硬的表情緩緩柔和,竟是勾唇而笑。
紫晴顯然也明白了慕容舒筠的手段,可她卻心甘情願為這樣的主子賣命,當即態度恭敬了許多,「奴婢惶恐,必定全心全意服侍主子。」
慕容舒筠但見會心一笑,邁步遠離桌子幾步,「那好,那便讓底下丫頭將這飯菜給撤了,隨後與我同去偏廳。」
「是。」
紫晴應著,讓候在旁側的兩名丫頭將桌上的東西撤下去,又轉身入了內閣,替慕容舒筠取出一件披風來。
在這期間,蘇傾衍眼睜睜看著桌上的東西從眼前撤走,表情別說有多哀怨,立刻起身走至慕容舒筠身邊,目光沉痛又不解,「娘子這是不讓為夫用膳的意思嗎?」
他這里剛剛開吃,她便命人撤飯菜,這倒也罷了,如今這屋子里的人,竟是去听她一個新婦的命令,他還未開口,誰給她們的膽子,敢撤他的飯菜!
慕容舒筠斜眼瞧他一眼,抿了抿嘴,狀似恍然大悟,「呀,怎麼忘了夫君還在用膳,瞧我這記性。」
說著,縴縴玉手輕拍腦門,嘴角卻勾起狐狸般的微笑,這算是對他養著一名表妹卻不告訴她的懲罰。
蘇傾衍見她笑得得意,墨瞳微微一閃,猶如平靜的大海激起層層漣漪,深邃難耐,卻又分明含著幾分笑意,「娘子的記性可真是不太好,所以為夫必須提醒娘子一句,記得晚膳時候替為夫試菜,否則……」
否則,饒不了她!
慕容舒筠抽抽嘴角,對于他的威脅那是恨得牙癢癢,可這是她昨夜為了推拒他對她行那方面之事而答應的不平等條約,即便不願,但秉著誠信做人的原則,她只能恨恨點頭,咬牙切齒道︰「是,妾身知道了。」
話落,紫晴也就拿了披風出來,慕容舒筠就勢讓紫晴替她系上,轉身出了屋子。
此時,綠綺閣偏廳,一名嬌俏柔媚的女子正端坐于廳內最末端的椅上,卻見她面容姣好,猶如春日桃花,給人一種絢爛又溫和的感覺。睫毛輕顫,一顆燦若晶石的眸子熠熠生輝,透著不少靈力與智慧。
慕容舒筠進去時,此女子正巧端著旁側的茶喝一口,動作優雅卻不失高貴,完全看不出是失去雙親無人照料的孤女,倒像是個教導有方的大家閨秀。看來對于她,王妃是沒少下功夫。
「嫂子來遲了,讓表妹枯坐等候,實在不好意思。」
進屋方道歉,慕容舒筠蓮步輕移,緩緩向此女子走了去,皓腕略藏,端的是高貴端莊的大家閨秀範兒。
此女子正是程欣然,但聞慕容舒筠的聲音,立刻自椅子上站起,蹲身便是一個大禮,「小女程欣然見過成郡王妃,給成郡王妃請安。」
慕容舒筠腳下步子一頓,隨即繼續往前走,伸手就將程欣然扶了起來,「表妹何必多禮,咱們乃是一家人,哪里來的那麼多規矩,只管喚我一聲表嫂,沒得讓人倍感生疏。」
「是,表嫂。」
從善如流,程欣然當即改口,嘴角噙著微微笑意,倒也頗具幾分魅惑。
慕容舒筠清脆地應一聲,拉著她將她按在椅上坐下,「表妹請坐,我這里方才正伺候著你表哥用膳,所以耽誤了些時間,不知表妹過來尋我所謂何事?」
邊說著,她邊移步到了上首主位,由紫晴伺候著解了披風,優雅而坐,看向程欣然的眸子含著無盡溫柔與和善。這叫程欣然瞧了,嘴角的弧度不由拉大,眼里卻盡顯抱歉,「還請表嫂先行原諒妹妹的莽撞與失禮,今日本是表嫂與表哥大喜中的日子,妹妹原是不該來打擾的,可太妃那里一早便傳了話,要妹妹在表嫂入府的第二日將賬冊及賬房鑰匙交到表嫂這里來,妹妹不能不听,便只能來叨擾了。」
雙眸微眯,慕容舒筠笑得得體,心下卻不由誹謗︰這程欣然一口一個妹妹,而非表妹,莫不是真的打著要做妾的如意算盤?還是王妃或者太妃允諾過她什麼?再說後面這半句話,太妃是吩咐過她要在自己新婚第二日的時間內將一切事情交到自己手中,可也不必一大早就過來打擾兩夫妻用膳吧。她程欣然既然在這之前還是成郡王府的管家之人,就不會不知道自己與蘇傾衍才剛剛回這綠綺閣,看來,她的心思不小啊!
然而心下雖存了疑惑,慕容舒筠的面上卻還是不顯的,「表妹既是奉了祖母的命令,也就不必自責。只是我畢竟才剛剛入府,對府中一切事情還不清楚,就這樣輕易接過管家大權怕是不妥,不若還請表妹替我再操勞今日,待我熟悉一切運作後再接手,也不至于會亂了府中的規矩,表妹覺得如何?」
程欣然面容稍稍一變,繼而蹙眉,回絕道︰「表嫂身為定國公府嫡出大小姐,又是個聰明的,想來對府中中饋一事該有心得,妹妹這兩年來雖替表哥管著這個家,卻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如今表嫂來了,妹妹便也不必再遭人異樣的眼光,所以請恕妹妹恐怕無法再擔任這個重任。」
慕容舒筠但聞她這話後立刻蹙眉冥思,似乎很是苦惱的樣子,「承蒙表妹高看,我這里實在是愧不敢當。想我初來這里,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見著位還能夠說得上話的妹妹,原以為表妹會幫我分擔一二,卻哪里知道表妹有表妹的苦衷,既是如此,那我也只能勉強接下這重任,可若是哪日我出了錯,卻該怎麼辦。」
一面說著,她一面拿出錦帕,裝作一臉哀戚的模樣,懸淚欲哭。
看來這個程欣然確實不簡單,先一口一個妹妹,暗示她有做妾的想法,後又來個名不正言不順,這不是明擺著在告訴她慕容舒筠,若是想讓她幫忙,就必須得讓她名正言順嗎?
可既然她是存著這樣的心思,想必不會輕易交出這管家大權,她讓她再操勞幾日,就是存了心思讓她繼續掌管這大權。她可以先行推月兌一次,卻絕對不會推月兌第二次,因為,她需要將這闔府大權握在手里。否則,沒有資本與她慕容舒筠斗。而她慕容舒筠,就可以趁這個機會先好好了解一下府中情況,隨便,偷得幾日閑時。
果真,程欣然見了慕容舒筠此時的模樣,再听她話中的意思,猶豫只是片刻,片刻後,略帶無奈地應承著,道︰「既是表嫂不嫌棄,那麼妹妹便替表嫂再操勞幾日又何妨,還望表嫂莫要心急,很多事情,可以慢慢來。」
慕容舒筠听她應下,暗自挑了挑眉頭,隨即一臉欣喜,「那我這里就先謝過表妹了。不過雖說有表妹相助,我也不能懶惰,這幾日,還請表妹先將賬冊送過來,讓我好好研究研究,熟悉熟悉。」
「好。」
程欣然笑著,慕容舒筠想看賬冊,她便給她看,到底那上面,絲毫沒有問題,再有,她看不看得懂,也是個未知數。
兩人商定後又聊了些時間,直至快到午膳時間程欣然才離去,慕容舒筠但見她走了,趕緊毫無形象地伸個懶腰,起身欲走之際卻傳來紫晴不解的聲音,「主子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奴婢也不瞞主子,表小姐是存了心思要跟咱們二爺的,太妃那邊勸了幾次要給她找個好婆家,都被她拒絕了。」
「哦?」
還有這樣的事情嗎?那這麼說,太妃是不太贊成她給蘇傾衍做妾了?
紫晴見慕容舒筠一臉迷茫與不解,以為她沒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索性解釋道︰「表小姐四年前便到了肅王府,那時候咱們家二爺也不過十四,正是帶兵平定西方叛亂的時候。兩年後,二爺年滿十六,皇上親封郡王頭餃並賜郡王府一座,是表小姐自告奮勇到得郡王府替二爺管理內院事物,這明顯的,是存了要入郡王府的心思啊,難道主子看不出來嗎?」
慕容舒筠點頭,表情淡淡,平靜地道︰「即便她存了這樣的心思又如何?二爺若喜歡,你我著急也沒用,二爺若不喜歡,你我也不必著急。」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紫晴因為生得幾分姿色又貼身伺候著蘇傾衍的緣故,沒少被程欣然找茬,在她內心深處,對程欣然有著極大的排斥,所以,她根本不願程欣然繼續管家,或是成為她真正的主子。
慕容舒筠瞧她面色怪異,心下雖不解,卻並未出口詢問,而是吩咐道︰「自昨夜後我便沒有瞧見寒秋幾個,你去替我尋了她們過來,再喚上菱玥,我有幾句話交代。順便去廚房傳了午膳過來,你家二爺早上沒吃好,午膳切不可再隨意了。」
想想他方才那幽怨的眼神,她就想笑。
紫晴雖不甘心慕容舒筠先前下的決定,但畢竟主子有主子的想法,她不好改變,唯有順應,點了點頭,應著退了下去。
見她走遠,慕容舒筠這便喚了另一名丫頭帶路,先是將綠綺閣走了一遍,大概記住了哪些房間在哪個方向,這才回到主屋內。
蘇傾衍自打她走後就一直在內閣靜靜看著書,此刻見她回了來,連忙放下手中書籍,向前迎了去,「見過表妹了?」
「嗯,見過了。」
慕容舒筠淡淡地答,古怪地瞧了他一眼,自顧自解了披風掛在屏風上,往榻上一坐,「喂,蘇傾衍,我給你說個事情唄。」
「什麼事?」
有意思,瞧她這模樣,該不是有事求他吧?蘇傾衍瞬間移形到她面前,垂著眸,與她對視。
慕容舒筠有些不自在,揮手推了推他,「你不要站在距我這麼近的地方,我不習慣。」
話落,指了指前方的八仙桌,「你且去桌邊桌下,我同你商量件事情。」
見她面色有些嚴肅,他也立刻正襟危坐起來,掀袍在桌邊坐下,一手擱在桌面上,一手握拳放在腿邊,眸色凝重,「你且說說,是什麼事情。」
隱約的,他能夠猜到她要說什麼,但畢竟沒有親口听見,他還是免不了有些奇怪。
「昨日出嫁之時,府內的情況想必你還未忘吧?」
「自然。」
敢在他的婚禮上耍手段,這人想必是不想活了。墨色的瞳仁略收,蘇傾衍周身的冷意瞬間又散發了出來,駭得慕容舒筠也差點忍不住顫抖,不過好在她對他的變化無常已經習慣,適應得相當好。
「我這里想求夫君一件事情,無論是誰所為,切不可大辦,一切,在定過府內解決就好。」
如今她雖然是肅王府的人,但根基還在定國公府,她不在乎想看她好戲的人,卻在乎尚在府中的慕容烈及慕容凌燁,這兩人真真切切關心她,她不能讓他們走在大街上還被人說閑話。
「好,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蘇傾衍應著,眼里的冷光變為溫柔,直叫慕容舒筠瞧了不自在,好在這時紫晴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慕容舒筠趕緊從榻上站起出了內閣,到得外間,她要喚的人都站在了此處。
瞧了瞧自己從定國公府帶過來的幾個丫頭,再瞧了瞧紫晴及菱玥,她的冷靜與從容,端莊與高貴,瞬間展現出來,「紫晴與菱玥還留在屋內伺候,寒秋及璃茉從旁協助,玉鄂還做原來的工作,半夏提上來與玉鄂同份例。」
「是。」
六個丫頭齊齊應著,回眸卻見午膳送了來,幾人便伺候著慕容舒筠與蘇傾衍開始用膳。
而午膳還未完,門房那邊便派了小廝過來傳話,說是晉王世子有事找蘇傾衍,讓他出府醉香坊內一聚。
慕容舒筠聞言雙眸微眯,瞬間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雖說蘇傾衍這三日批了婚假可以不必上朝,但卻並不代表他有時間出去喝酒聊天。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新婚三日內夫君便出去逍遙自在,傳到他人耳里,他人該怎麼看?所以這晉王世子,此次過分了,看她慕容舒筠日後怎麼收拾他。
用過膳後,蘇傾衍換了身出門的衣服,在慕容舒筠溫柔卻冰冷十足的眼神中幾乎落荒而逃。想想,還真是有些憋屈。他堂堂金兆唯一的郡王,什麼時候會在面對他人時產生心虛的感覺?這太不可思議了!
將蘇傾衍送走,慕容舒筠一一見過綠綺閣內的大小管事,而後由幾個丫頭陪著將整個成郡王府參觀了一遍,用心記住紫晴說的每一處重要地點,然後回到綠綺閣小憩。
待醒來,便是到了晚膳時間,一天,也就這樣過了去。
只是,飯菜都涼了半天,蘇傾衍卻還未回來。
「少女乃女乃,要不你先吃著,二爺可能是與晉王世子等人一同用膳了。」
慕容舒筠此時火氣不小,這人去了大半天也不見個蹤影,這也就罷了,也不讓奕清回來傳個話,所以,吃了一肚子氣,哪里還能吃下飯去,便一擺手,道︰「撤了。」
「可是……」
寒秋想勸兩句,但礙于慕容舒筠那犀利的眼神,她便自動住了嘴,默默讓玉鄂及半夏將膳食都撤了下去。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外面依舊沒有動靜,此時的慕容舒筠正歪在軟榻上看話本,見了璃茉向她搖頭,心下一怒,將書本丟在旁處,起身沖著外面便道︰「傳我話,將大門關了,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就在外面過夜了。」
玩了一個下午也就罷了,怎麼到了晚上還不回來,且都已經到了上燈就寢的時間,哪里還能叫人不生氣?
幾名丫頭見她氣得不輕,趕緊連聲勸解,奈何無濟于事,只能照做關門。
听著外面重重的關門聲,慕容舒筠心一橫,轉身就進了內閣,同時道︰「忙了一天,你們且都下去休息。我這里沒有晚上要人伺候的習慣,所以,不用在外間守夜。」
「是。」
慕容舒筠的習慣寒秋與璃茉自然是熟悉不過,而在這之前,紫晴也向寒秋探過她的喜愛,自然也清楚明白,便沒有多說,齊齊退了下去。
輾轉反側,慕容舒筠難以入睡,不是因為才一晚上就習慣了蘇傾衍在身邊,而是他這樣的情況顯得有些不太合常理,而且她眼皮子一直跳,她擔心是出了什麼事情。
果然,隨著這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嚴重,她似乎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而後,院內便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略驚,順手從屏風上取過衣服穿好,開門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院內點著燈,雖不太明亮,卻足以讓人瞧清院子里的情況,卻見奕清正扶著蘇傾衍一步一步往主屋而來,見他們走路的姿勢,不是蘇傾衍喝醉酒就是受重傷。而慕容舒筠又分明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那麼就是……
她心下一驚,急切而擔憂地小跑兩步上前,表情相當復雜,「這是怎麼回事?」
她突然出聲,嚇了奕清一跳,卻見他趕緊要下跪,慕容舒筠忙出手阻止了他,「不必行禮,你只要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就好。」
問完,她從他手中接過蘇傾衍,上下檢查一番,又道︰「郡王這是怎麼了?為何全身是血?還不省人事?」
她該擔心的,可她現在只剩憤怒,因為在她靠近他時,不僅僅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還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這人分明是醉了,而非是受了重傷。
奕清眼神閃爍,吞吞吐吐地打著馬虎眼,「主子出府與晉王世子等人談天喝酒,一不小心便醉了。屬下原是打算將主子送到院門口尋個丫頭送進來便走,哪里知道院門卻關了,所以屬下只能翻圍牆,還請少女乃女乃責罰!」
慕容舒筠瞧他眼神飄忽,就知道這酒味雖道得清來意,但這血腥味卻未必,當即輕輕淺笑,揚眉柔聲道︰「奕清,身為貼身侍衛,你是不是有權保證主子的安全?」
奕清點點頭,「是。」
「那麼,如今你害夫君受傷,我該怎麼處罰你?」
「按照軍規來算,杖責三十大板。」
雖然要不了命,對奕清來說也是小意思,但這被罰的滋味卻不好受。可是,主子身上的血跡,他確實不好意思開口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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