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慎御駕在梨玉閣前停下後,他抬眼一看,燈籠下,身著淡月色羅裙青絲披肩的美人如弱柳站立在風中,手中的燈籠在寒風中微微搖晃,本來平靜從容的神情看見他的那一瞬,綻放笑顏。
淳于慎走下車駕,執起楊青禾的手,「‘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卻是不足以形容愛妃的。」
楊青禾聞言微微垂首勾唇而笑,臉頰卻飛起淡紅霞,「皇上這話是真心還是取笑呢?」
「自然是朕真心之語。」淳于慎接過她手中的燈籠,也不讓宮人拿走,一手牽著楊青禾,一手提著燈籠緩緩往門里走。♀掌心的溫軟非常舒適,憶起身邊之人下午說的那些話,說出的話便溫柔了幾分,「夜里涼,愛妃不必等在門外。」
楊青禾但笑不語,若有似無的握緊了他的手。
有意減緩腳步後,黃貴忠鬼使神差的抬頭看了前方的一對人影,見到皇上扶著楊婉儀跨過門檻,而楊婉儀對著皇上巧然一笑。
若說萬貴妃一笑傾城傾國,楊婉儀這一笑便是真情無限了,黃貴忠憶起不該听到的那些話,突然有些可憐起這個楊婉儀來。
後宮之中,還有什麼比動了真心更可憐呢?
跟至內室門外,黃貴忠停下腳步,為兩人關上門,稍退幾步,在石階上站定,看著走廊上高掛的紅燈籠,今日燈籠雖是閣中掛,可豈知他日紅燭亮何處?
這兩日是一日冷似一日,白日天空鉛雲低垂,烏沉沉的陰暗,大有雨雪再至的勢頭。♀果然到了晚上,雪花朵兒又密又集的下起來。楊青禾穿的漂亮自然不夠保溫,這會兒一進來溫暖的內室,沒控制打個噴嚏,暗惱不已。
一抬頭卻對上淳于慎含笑的臉,眼里似有戲謔,楊青禾心口一顫,淳于慎下朝後好穿便服,一襲海水綠團蝠便服,頭戴赤金簪冠,長身玉立,豐神俊秀,這會兒露出些許不同以往的笑,似有些暖。
楊青禾飛快的垂頭,櫻唇微動︰「嬪妾……失儀……」拽住衣袍的手一抖,那顫抖似乎抖進淳于慎的心中,心也在瞬間似乎也多跳動了一下,他看著她掩飾中眼中的動情愛慕,手撫至那柔軟的發頂。
‘我不過想著安安穩穩,偶爾還能……與他親近親近。這便夠了……’
這不過是動了心卻想騙著自己的傻女人罷了,多給她兩分寵愛,也算全了她一片真心了。
淳于慎直接將人拉入懷里,以吻安撫。或許是因為知道懷中之人對自己的感情,又或許懷中之人身軀柔軟銷、魂,這一夜淳于慎十分盡興,聞著醉人的清香,更添幾分情動……這可是在別的女人身上感受不到的。
也許動作有些猛,楊青禾初時還能維持一分清明,到後來就只會嚶嚶呻、吟,不似有些女人為了取悅與淳于慎嬌、吟不已,她只是咬著唇,緊閉著雙眼有些固執的隱忍……
淳于慎抬手撫著她的眉,似要抹去她的固執卻又似舍不得……懷中的女子已經昏睡過去,手卻無意識的攀在他胸口。這個動作是不合規矩的,但凡經過教引嬤嬤教導的妃嬪都應該知道,侍寢睡姿須得規規矩矩,不管多受寵都不能忘了本分,睡在你身邊的是一國之君。
所以,從未有人敢趴在他身上直接就睡。
楊青禾悠悠轉醒前是有些不爽的,這瑀宣帝的精力忒好了點,要是夜夜這麼折騰,也不怕捯飭虧了身子……不知道在其他妃嬪那里也是不是如此。
眼皮一掀,見淳于慎已經穿好衣袍,眯著眼楮打量這個男人,再一次在心里嘀咕幸好這人外在條件不錯,不然還真有些敗壞興致。
淳于慎回頭看向床上時,正好瞧著楊青禾痴痴看他的模樣,便走到床邊坐下,「愛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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