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女皇養成記 第33章 離京有希望

作者 ︰ 北陸冥冥

自原本的四人小組有兩人離開後,這兩日過得很是不平靜。

由于柳玉做事向來無可挑剔,鄭婆婆想抓她的把柄不成,便挑目前和柳玉走的最近的祁莞下手。先是祁莞因在訓練時屢屢犯錯,被鄭婆婆譏諷責罵,後又把她罰到了西屋,但鄭婆婆付出的代價卻是跑了一整夜的茅廁,柳玉所住的北屋也因此填進來了三個與她只是點頭之交的姑娘。

樂正璋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原先那個訓練姑娘的丫鬟也不知所蹤——又換了個新的訓練丫鬟。

柳玉的心漸低漸沉,但她卻還是抱著點希望,或許樂正璋是被什麼事給耽擱了,而或許恰巧那丫鬟也有事月兌不開身,至少目前來看,自己還能安然在這里,起碼還是沒有危險的。

柳玉如此安慰自己,強壓下心中那點不安,專心應對眼前的禮儀訓練。盡管自前日給鄭婆婆下藥後,她收斂了些,但可以看出,她仍舊在尋自己的把柄。

頭頂陽光炙烤,寬敞的院落內,姑娘們維持揖禮的動作已經三刻鐘,盡管現已深秋,陽光不那麼灼人,但涔涔汗仍是濕透了姑娘們的衣裳。但她們卻不敢偷懶,若是被罰西屋還偷模打諢,等待她們的就是去浣衣一途。

柳玉垂著頭,一動不動,額上滲出的汗珠順著光潔的弧度滑下,積蓄在眼睫,輕輕一抖便滴落在地,暈染開豆大的水痕。

「平秋,先別練了,夫人有吩咐。」院門出現一個翠衣丫鬟,正是與柳玉達成交易的那個。

柳玉輕輕眨了眨眼,抖落下兩滴汗珠,她終于來了。

「都休息下吧。」平秋開口解放了眾姑娘,轉而問翠衣丫鬟︰「平畫,夫人有何吩咐?」

平畫走到平秋身旁,面向正揉肩捶腿的姑娘們,朗聲道︰「夫人近日身子不爽,听聞柳玉柳姑娘悉通醫術,特允她前去近侍。」

平畫會把自己交與她的事告訴池夫人,這在柳玉的意料之內,畢竟這里不論是大丫鬟還是小奴婢,皆訓練有素,不可能就為了那三兩碎銀就冒險幫助自己這個無權無勢的備役丫鬟。

平畫又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柳玉面前,若有所指道︰「夫人性急,你還是快快收拾些東西就隨我過去吧。」

結合她之前的那句話,柳玉听出了話外之音,那就是樂正璋來了,正在等著她。

按捺住心底的欣喜,柳玉垂首斂眸,低聲應道︰「是。」

由于時間緊迫,柳玉甚至還來不及對人群中的祁莞說一句話,就被平畫催促著快點收拾行李。

就在柳玉背著包袱即將踏出院門時,瞥見在旁一直冷眼旁觀的鄭婆婆,于是便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平畫︰「請容許我和婆婆說兩句話。」

「那你快些。」平畫有些不耐煩,自己雖然把柳玉的事告訴了夫人,但非但沒有獎賞,反而被罵了一頓。轉念一想到那三兩銀子,又忍了下來,畢竟這抵得上自己半年的月錢了。

柳玉在眾人的目視下,坦然走到鄭婆婆面前,笑吟吟作了一揖,「這段日子還多謝婆婆的照顧,我此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婆婆可要保重。」

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原本盈盈笑意化為冷笑,她壓低聲音,清潤悅耳的嗓音在鄭婆婆耳中,不亞于來自地獄的喪鐘︰「婆婆,我給你下的可不止瀉藥,還有蝕骨蟲,若是你再欺負祁莞,一旦被我得知,只要我催動母蟲,那你便會知道萬蟲噬骨是什麼滋味。」

在外人看來,柳玉長揖不起,這禮做的十分誠摯。但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鄭婆婆,卻覺得眼前這相貌平平的女子,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懼的寒意,聯想起一路上她的種種表現,心里後悔不迭,早知如此,自己就不應該為了一時爽快得罪這個城府如此之深的女子。

現在只能不再招惹她,想到柳玉所說的萬蟲噬骨,鄭婆婆汗流浹背,仿佛覺得從骨子里透出了一種酸癢難耐的感覺,她扶起柳玉,勉強笑了笑︰「你也保重,我會照顧好的。」

柳玉滿意的直起身,轉身隨平畫離開了。

出了院門的一剎那,她嘴角邊勾起一絲輕松的笑容,哪有什麼蝕骨蟲,就算有,她也不可能弄得到,不過下在她枕頭上的軟筋散應該也夠她喝一壺了吧?

雖然司宮府每個院子長得都差不多,道路也是橫平豎直的沒有任何標志性裝飾,但走著走著柳玉還是發現了那麼一丁點不對勁。

「我們這是往哪走?這條路似乎不是去夫人那吧?」柳玉停住腳步,疑惑的左顧右盼,這里人跡稀少,路旁還生了不少雜草,顯然是司宮府里偏僻的角落,這個認知讓她不由心生警覺。

走在前方的平畫轉過身,指了指身後的方向,解釋道︰「樂府的馬車在後門處等著姑娘。」

她的笑容中帶著恭敬,但那雙笑眯起的眼中卻閃著不忿,這個黃的跟泥巴似的女子,憑什麼能得到英俊的樂大人的青睞!

柳玉頷首,示意她繼續帶路,但右手卻悄悄伸進袖口中,拿出一包石灰粉握緊,以備不時之需。直覺告訴她這個丫鬟對自己並無好感,又帶著自己走這條偏僻荒蕪的小路,難保不會對自己不利。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手中拿著紙包,才能稍稍讓自己安心點。

但柳玉的擔心卻是多余的,司宮府內每個丫鬟都是從小便訓練有素,就算內心再有想法,都不敢忤逆主人的吩咐。

只見平畫與看門的小廝交代了幾句,那扇木門就被打開了,門外停著一輛樸素得堪稱簡陋的馬車,車夫戴著斗笠,看不清他的面貌,百無聊賴地靠在車轅上,蹺著二郎腿。

平畫折回來,恭敬地對柳玉屈了屈膝,「柳姑娘,夫人說了,你若出了這道門,便不得再入宮,也不許說出府內任何情況。」

柳玉點點頭,又狐疑地朝門口張望了下,「門口那輛就是樂府的馬車?」

「是。」

柳玉眯了眯眼,見平畫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便信了她,出門上了馬車。

馬車內狹小得只夠一人乘坐,車廂內沉悶,加之又顛簸不停,柳玉干脆撩起車簾,與車夫攀談起來。

「這是去樂府的路?」柳玉左瞧瞧,右瞧瞧,這寬闊的路兩旁清一色都是高牆厚瓦,分不出哪家是哪家。

車夫的聲音悶悶的,有些怪異,「去的是刑部尚書府。」

柳玉光顧著看四周的景色,並沒有注意車夫的不對勁,她伸長了頭,想看看那些牆後面都是什麼,嘴里卻繼續問道︰「是樂知州叫你來的?」

車夫的聲音依舊悶悶的︰「姑娘,再過兩條街就到了。」

柳玉後知後覺打擾駕駛員開車是不對的行為,遂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馬車確實停在了尚書府的後門,柳玉並不在意,歷來大戶人家的正門都是不隨意讓人走的,更何況這是國家最高級別的公安局。

馬車挺穩後,早已守候在那的小廝迎上來,看了看車夫,低頭哈腰,諾諾連聲道︰「可是柳姑娘來了?」

車夫瞥了瞥小廝,並未作答。

柳玉麻利的跳下車,正要與小廝進門時,卻又突然止住腳步,回頭對依舊看不道容貌的車夫說道︰「大叔,回去拿點胖大海泡水喝,對嗓子好。」

說罷,她才隨小廝進了後門。

直到門又關上,車夫才緩緩駕車離開,微微掀起的斗笠下,露出一張面如冠玉的英俊臉龐。

北方的建築雖然大氣穩重,但走哪看都差不多長得一樣,柳玉跟著小廝後頭兜兜轉轉,終于走到了一間懸掛匾額為「清風院」的院子,這三字渾厚剛勁,頗具顏公之風。

小廝在院外止步,畢恭畢敬道︰「姑娘,小人就只能送到這了。」

說罷,他就自行退下了。

柳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三個大字上,並不在意小廝的離去,她在院外仰首駐足了片刻,才緩緩進了院子。

這個院子很小,小到僅僅只有兩間房和一棵樹。樹下有一紫袍男子長身玉立,他負手背對著柳玉,繡著繁復花紋的衣擺垂靜不動,似在觀察那顆松樹的紋路。

柳玉快步上前,在離他兩丈之外站定,盈盈下拜,做足了禮數,「民女柳玉,參見樂大人。」

樂正璋轉過身,他沉沉看著柳玉的頭頂,低沉而好听的聲音緩緩流下︰「免禮。」

柳玉站起身,卻依舊姿態恭敬,面前這帥哥這可是她目前的救命稻草,怎麼說都得好生相待。

樂正璋瞥了瞥放低姿態的柳玉,直奔主題︰「你若是幫我治好我母親的病,我便許你一個力所能及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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