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邪話音一落,北堂臻立即驚大眼呵斥︰「什麼道上規矩?若是當時被擄走的是你妹妹,你是否也會如此說?」目前為止,他只以為百里邪是個普通的江湖人。舒愨鵡
百里邪殷紅的唇瓣便是抿緊,只一如既往的凝著臉沒有說話。
「那又不是你妹妹,你緊張什麼?就是我真有事,我哥哥也是不會求你們幫忙的!」百里歌卻是不依了,這人居然說他哥哥︰「道上規矩,如果我們說了那殺手的事情,從今往後便有數以百計比之強悍好多倍的殺手追殺我兄妹二人。到時候,你管我們啊?」
「本官可以……」
北堂臻剛想說世間王法正義,百里歌便搶先一步叉腰挺胸對著他喊︰「你可以什麼?就算你權利大,人手多,能夠保證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對本姑娘貼身保護,本姑娘還有如廁洗浴的時候呢,你能都看著?」
北堂臻一見百里歌挺過來的胸膛就俊顏爆紅,下意識就羞惱的往後退。
百里歌卻還不依,繼續義正言辭的喊︰「就說這次吧,你的人不也是埋伏在隔壁,結果本姑娘出事的時候你們在哪兒呢?」
北堂臻被問的嘴巴張了又張,卻是沒有辦法反駁。若是反駁了,說是那霧引起的,可就等于也承認秦紫月咎由自取?不說的話,卻又顯得他沒有能力。
「不幫就不幫,這位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虧得當時我們還為了救你追出了村,否則怎容那刺客將秦姑娘抓走!」風愚卻是第一個听不下去了。
北堂臻無法說,因為他覺得身為都御使維護治安和百姓的安康是理所當然,他風愚可不這樣認為。
百里歌見風愚將矛頭轉向自己,又想對著她吵——
「夠了!」殷璃飛卻在這時打斷,引得百里歌注意。
「你們兄妹走吧,我不為難你們!」殷璃飛又說,一句話引得百里邪抬起頭看來,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的顏色。
百里歌再看殷璃飛的臉色沉靜,不禁有點慌了,忙說︰「我們也沒有正對你的意思……要保護你的時候,我們也還是會義不容辭,只是其他人的事情我們就管不著了,這也不算違背我們和你的約定啊!」
「也不是任何事都不能說——」百里邪這時開口,神色波瀾不驚。他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露出驚訝之色,殷璃飛也朝他看去。
「那你可以說什麼?」北堂臻忙問,眼底現出一絲希望。
百里邪淡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而看向殷璃飛,就又不說話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能說就說,一個大男人怎的吞吞吐吐婆婆媽媽的?」風愚就不高興了。
殷璃飛忙朝風愚比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便對百里邪道︰「那麼我來問,你來答,可以說的你便說!」
「嗯!」百里邪輕應!
「嘿,多說一句你會死啊,磨磨唧唧的累不累!」風愚見得百里邪的樣子就有氣。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上前就給他幾拳了!
「好吧,你跟我來!」殷璃飛看了一眼在座,卻對百里邪這樣說,轉而朝廳內門走去。百里邪愣了一下,忙跟了上去。百里歌見自家哥哥走了,眸光轉了轉忙也跟上。
這一舉動立即就引得廳里眾人的詫異,北堂臻與風愚滿是不解,秦子睿完全陷入在悲哀的情緒里,凌夙錦便道︰「咱們就在這兒等殷姑娘的好消息吧!」
其他幾人便會意,不禁想,這個人是殷璃飛的朋友,興許單獨聊聊,對方能夠吐露更多呢。
而殷璃飛避開眾人,之所以沒有在廳里問,實際只是擔心北堂臻知道百里邪的身份後,會不依不饒。
到得後院後,殷璃飛就在回廊里停下步子望向百里邪︰「我問你,你在你們組織是什麼身價?排行第幾?」
百里邪被問的一愣,不及回答,百里歌就幫著答了︰「這個我知道,也可以說呀,因為你們也算是咱們的飼主嗎!我哥哥接一筆單,最少三千兩起價,而後就看要殺的人身份地位困難程度再加價!敢出這價的,在組織里,也只有四個人而已!」
「這麼高的價格啊,那四個人之外,再次一檔的呢?」殷璃飛感嘆了一下又問,仿佛被這麼多的銀子給驚到。
百里歌見殷璃飛的樣子,便有幾分得意︰「其實我哥哥武功在那四個人里數第二的了,是因為要花錢為我買藥,才壓低底線想多接單。」卻沒有說其他四個人要多少銀子的底價,頓了一下才又說︰
「再下一個檔次起碼一千兩,最高不超過三千兩,大約十個人的樣子,不過武功和手段可就比我哥哥差的好遠好遠了,就是他們五個人在一起都不一定是我哥哥的對手呢!」
「這麼說,這次刺殺我的殺手至少在這四個人之間了!」殷璃飛點頭了然的道。
話落,百里歌愕然瞪大眼,下意識就看了一眼百里邪,百里邪眉峰一動,似乎也很驚訝。
殷璃飛便笑道︰「你如果沒有夸大其詞,你哥哥真有那麼厲害,那麼這個人能夠帶著你在你哥哥手底下逃月兌,並且還耍的風愚這個皇營衛和北堂御史這等不弱的高手團團轉,得益與那陣霧吧,想來也不會比你哥哥差!甚至說,手段在你哥哥之上!」
百里歌下意識就想反駁寧無歡根本沒有他哥哥厲害,只不過為人陰險慣會耍手段。但話到了喉嚨就連忙收回去,她剛剛還沒有說什麼都被殷璃飛套出了話,後面可就不敢再亂說了。而就如今這樣,只要殷璃飛往江湖上一打听,便知道那四個人分別是誰了……怕再說,殷璃飛就要直接道出那人的名字了!
殷璃飛看了一眼兄妹的神色,淡笑著又問百里邪︰「你在刺殺哥舒璟之前,是否有一個搭檔?」記憶里的一扇門也被打開,雖然有些模糊,但她想自己應該沒有記錯!試問,有幾個人能夠有宿在破廟,而後有人從佛像爬上來的遭遇?而且差點啊,她們母女小命可就不保!
這話一出,百里歌與百里邪便皆是一怔。百里歌甚至下意識捂住嘴巴,一臉震驚的樣子。
殷璃飛看兄妹的表情不禁笑了︰「就算不是搭檔,那次應該也是合作伙伴。畢竟哥舒璟這樣的人,一旦刺殺失敗後果不好收拾。為保證萬無一失,所以你上次一定有同伴!然後你們一同刺殺哥舒璟,結果兩個人都不敵哥舒璟,你身受重傷和哥舒璟一同掉進我家院子里,那個同伴卻撇下傷重的你逃月兌了是嗎?」
這回百里邪已經不看殷璃飛,而是垂著眼楮硬邦邦的站著。
殷璃飛便心里更為明亮,繼而又問︰
「你們既是搭檔,那麼到手的銀子應該是平分的吧,殺哥舒璟既沒有成功,你還成了哥舒璟的隨侍,那他豈不是很吃虧!我想,你們殺手之間除了銀子,很少會有人講什麼江湖道義吧?」
「我,我們可什麼也沒有說……」百里歌這時忙說,下意識四顧了一下抓住百里邪的袖子,仿佛生怕就有組織的人跳出來追殺他們似得。
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她這個表情可不就說明了一切——殷璃飛目前的猜測都是對的︰「你們既能從殺手轉為哥舒璟手底下的人,那時不擔心被組織追殺,想來是只要有好處給組織就成吧?
又因為那個搭檔關鍵時刻撇下你算他理虧在先,他不能怪你反過來又和哥舒璟合作!所以他一直在周圍的事情便情有可原了,雖然接了御史府的單子不符合他的資費標準,但趁機拿下我再訛哥舒璟一筆,想來不會少賺!所以,他才沒有第一時間就是下殺手,而是誤抓了百里歌你,對吧!」
「我們不知道,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我們也什麼都沒有跟你說!」百里歌忙捂住耳朵,越發慌亂。「要是人問起來,你也別說關我們的事情啊!否則的話,我們兄妹會沒命的!」
「是寧無歡!」清冷中夾雜著一絲溫潤的聲音傳來,殷璃飛下意識轉頭看去,卻見走廊的另一端一襲煙青色輕衣的哥舒璟正靜靜的站在那里,看樣子他們的話,他從頭到尾都听見了!
就在剛剛「寧無歡」三個字爆出的時候,殷璃飛清楚的看見兄妹眼底的波動,便知道哥舒璟猜對了!
「想必你應該知道怎麼聯系上他,去問他,他想要什麼!」哥舒璟對著百里邪說。
百里邪下意識看了殷璃飛一眼,便轉身大步離去。百里歌見百里邪走了,忙又跟上,生怕走慢一步就要遭遇追殺尸骨無存似得!
「百里歌!」這才走了幾步就被殷璃飛喚住。
百里歌就是一愣,繼而听得殷璃飛道︰「你還是乖乖待在這里,別亂跑了,我怕你去了也是拖後腿!」
百里邪听見了,回頭看了一眼百里歌也道︰「
歌兒,你且留下,這里比較安全!」百里歌心里擔心耿直的百里邪會吃寧無歡虧,並不願意留下,但殷璃飛和百里邪都這樣說了,也只得妥協。
繼而拿出一個荷包遞給百里邪道︰「哥哥,這個你帶著,以防那小人使詐,你就拿這個撒他!應該可以稍微擋一擋,你要是有事歌兒可也活不下去了!」
百里邪聞言猶豫了瞬間,便接過荷包轉身離去。
百里歌見百里邪走了,這才望向殷璃飛與哥舒璟,咕噥道︰「我可以自由在這里活動嗎?」
「別亂跑出去,也別故意添亂就行!」殷璃飛應道。
等百里歌應了,轉眼又歡快的走了,殷璃飛卻站在原地渾身不自在起來。一看見哥舒璟,便又想起之前的婚書,她如今可算是他名義上的正妻了麼……
哥舒璟眼角含笑,慢步走了過來,殷璃飛這才道︰「你怎麼神出鬼沒的?這會兒北堂臻在前廳,你不怕他突然闖進來看見你啊?」
「只要娘子不怕,我又怕甚?」哥舒璟無所謂的道。
殷璃飛愣了一下,對上他瀲灩的眸光,瞬間明白他的意思。這麼久過去,哥舒璟的「傷勢」早好的的差不多了,靠得手下人冒充臥病,自己在這里逍遙快活,怕也快活不到幾日就得上朝了吧。
現在也不過是遲早幾天的問題,但如果北堂臻發現哥舒璟在這里,發現她與哥舒璟的關系不一般,那麼她的田園生活就算是到頭了!
他一直沒有催她,這算是給她時間適應接受他嗎……
昨天想好了答應他是回事,可是事到臨頭了,不禁還是有點畏懼,于是猶豫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開口︰「我、那個……你說我這種樣子的,做不好你的王妃怎麼辦?你是不是要再考慮考慮,在這件事公諸于眾之前,反悔的話還來得及!還有,我娘可還是姨娘身份……」
「‘這種樣子’?你知道自己是何種模樣?」哥舒璟平靜的反問。
殷璃飛聞言一訝,不禁睨著哥舒璟︰「就是你看見的樣子唄,應該沒有一樣符合王室貴女的標準!既不高貴、也不優雅,還敢對你發脾氣,不給你這攝政王好臉色看……還視女戒禮教如糞土,各種任性妄為讓十里八鄉不齒,作為一個女子,怕是這種種惡行已然罄竹難書!」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名聲這麼差了!」哥舒璟挑眉道。
「呃?」殷璃飛被這話弄的一愣,看著哥舒璟的表情分明很認真,怎麼感覺他這話好像有點幸災樂禍。
不禁豎起秀眉瞪他︰「所以本小姐不想委屈你大爺啊,你趕緊把那《典藏絕本》撕了吧!」說著是貶低自己的話,最後四個字怎麼听來像罵人呢!
哥舒璟見得挑眉︰「所以,你說你這個樣子,除了為夫,還有誰敢娶你?本著為國為民,福祉百姓的理想,為夫少不得要為天下娶了你!以免禍害他人,殃我子民啊!」說道最後還一副自以為很了不起的喟嘆。
「嗤!」殷璃飛愕然,繼而是哭笑不得,忍不住就捶向哥舒璟胸膛︰「那真是委屈你了啊,看你這麼偉大的份上,我都不好意思拒絕了!不過,你道說錯了,等以後本姑娘為了攝政王妃,不是你拯救了萬民,而是本姑娘更能肆無忌憚的欺凌他人,貽害你那些子民于水深火熱之中了!」
哥舒璟一把握住殷璃飛捶來的小手,讓她不能為害,垂著眸光近距離的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嬌小人兒,微微笑道︰「三年生兩、四年抱六如何?為夫覺得不錯,這樣你忙于育子,為夫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听得這話,殷璃飛心頭一跳,下一刻臉頰緋紅,忙掙月兌開哥舒璟的手︰「去,你當我是豬啊!懶得理你,他們在前廳等我呢!」
說著捂著臉頰,逃也似的奔離哥舒璟的視線,心里羞窘的同時,也感覺到了重重危機。如果她不想太早淪陷城池,絕對不能再讓這廝宿在自己房里了……
「等等——」才走了三步就被哥舒璟長臂勾回,殷璃飛便是一悸,捂臉的手改捂住了嘴吧。
哥舒璟見得殷璃飛的舉動不禁挑眉,卻是眸光幽幽的道︰「我有事情與你說,你還記得上次賣藥給珍藥堂的事情嗎?」
「咦,你怎麼知道?」殷璃飛訝異,這才放開了手,說起這件事,她最近忙的都快忘記了!
哥舒璟便拿出一個盒子給殷
璃飛看,殷璃飛一看那盒子不正是自己當初賣給珍藥堂的傷藥嗎︰「怎麼在你這里?」原來也給哥舒璟準備了一個,可是盒子卻是不一樣的。
「不會他們轉賣給你了吧?」殷璃飛笑問,「呵呵,賺了你多少銀子?」
「只有你收了我十兩銀子!」哥舒璟挑眉笑道。
殷璃飛听得訝異︰「啊?搞了半天,那是你開的啊!」
「如今已經是你的了!」哥舒璟笑,「還記得你拿過去的痤瘡膏嗎?」
「恩啊,怎麼了?」殷璃飛疑惑的問,卻想上次離開時掌櫃的問自己會不會做其他味道的。她對自己的技術是相當有自信,所以哥舒璟這背後的**oss因此找上她了吧!
「清遠侯家的二小姐用了你的藥原來不敢見人的臉已經痊愈,如今已經訂了婚期。因為你那藥膏香氣獨特,所以武國公家的芸郡主也特別喜歡,听說你還會做徘徊花香味的,如今他們家徘徊花園里的花正是花期,所以想邀請你去她園子里選花做藥!」
哥舒璟緩緩道出真相,其實如果不是因為看殷璃飛平時忙著忙那似乎對這些東西特別感興趣,他也不想她勞累。
她既然要玩,不妨就隨她的意吧,不過還是補充說︰
「珍藥局的那幫人不知道你是誰,所以在四處打听你,我只隨便說說,你不想去的話我便讓他們歇了這想法!」
「去啊,干嘛不去啊?」殷璃飛听罷哥舒璟前面的話,眸光就是燦亮。不為別的,徘徊花——玫瑰花,好東西啊!這東西不僅香味獨特廣受女人們的熱愛,美容養顏、調養身體的功效也特別的好啊!
「邀請我去采摘,意思是我可以任意摘選他們家園子里的花嗎?」殷璃飛興奮的說,仿佛一只老鼠將要被丟進大米缸。
「只要你喜歡,以後咱們家也可以種一個園子的!」哥舒璟笑道,覺得自己這個話沒有傳錯。
「等你種出來再說吧,眼前是這個現成的重要——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啊?」殷璃飛清靈的眸光里滿是期待的望著哥舒璟。
「隨時可以,日子你定!」哥舒璟道。
「那太好了!」殷璃飛歡快的想跳起來,想了想道,「曼陀羅種子已經種下了,如今就是分派人手注意期間的養護了。這幾天我地里的藥應該也能收獲了,等我收獲了,收拾干淨就一起帶進城里賣給你哈!不對,應該叫做送去咱家藥房,但也要辛苦費哦!這樣……我看就七天後吧!」
「隨你!」哥舒璟痛快的應了,含笑望著殷璃飛一副財迷的樣子。
——
等殷璃飛和哥舒璟談妥當出來大廳的時候,廳里的人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殷姑娘,不知情況如何?」北堂臻第一個迎了上去,秦子睿跟著激動期盼的望來。
「你們放心吧,我差不多模清楚那殺手的底細了,只要給比原雇主更多的報酬,他應該不僅會放回紫月姑娘,還會不再追殺我。我已經想好了應對方法,這幾天你們就稍安勿躁,暫且等等吧!」殷璃飛安撫的說。
北堂臻听了,眉峰沒有松開,反而越發皺的緊︰「此等狂徒,一定不能放過,殷姑娘有何需要我等做的,你盡管說!」
經過上次大街上的建議,還有她剛剛細心的發現,北堂臻不得不信服殷璃飛的能力。同時也覺得羞愧,自己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居然不如一個弱女子。
殷璃飛本來是想等寧無歡那邊傳來消息再做打算的,但听北堂臻如此說,眼珠子便是一轉︰「這樣啊……如果方便的話,給我準備兩萬兩銀票可好?」
要求是哥舒璟主動給寧無歡提出的,但是說來這些事情應該是北堂臻管,也是他保護失誤。而以後哥舒璟的不也都是她的,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銀子讓北堂臻出合情合理!
「沒問題,我稍後就回去取!」北堂臻不疑有他,很爽快的就應了,頓了一下又問︰「那麼在下還需要做什麼?」說話間,稱呼也從本官變成了在下。
听得北堂臻這話,凌夙錦與風愚不禁眸光微動,忍不住多看了殷璃飛一眼。怎麼不約而同的覺得,她此時的笑容婉約中透著一絲狡黠呢?
「不用了,你盡快取來銀子就行!我已經讓百里邪去辦,
有消息,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殷璃飛說,稍後就吩咐家僕們去打掃客房,想這個時候這些人也不可能走了,她逐客便會惹人懷疑,不如干脆主動一點。
果然,北堂臻沒有異議,吩咐了自己的人在這里留守,凌夙錦與風愚、秦子睿幾個也擔心秦紫月,想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也理所當然的留下,之後北堂臻便一人策馬離開回京取錢去了!
殷璃飛回房的時候,哥舒璟不知道又去了哪里。卻突然看見一個五彩斑斕的矮人朝自己撲來,下意識就抬手扶住對方的肩膀。
「殷姐姐,救我——」殷璃飛一下听出桂早的聲音,訝異了一下,再垂頭看他,卻見他臉上被畫的跟猴皮股一樣紅,頭發被抓成了一朵定在頭頂的大毛子,上面扎著花花綠綠的彩帶,身上的衣衫也花俏的晃眼。
「嗚嗚,殷姐姐,救命啊……」殷璃飛不小的驚訝了一下,就又听得兩聲呼喚,緊接著又是一個五彩斑斕的人從隔壁屋里跑了出來,直奔她的方向。跑過來的人化了和桂早一樣的妝容,梳了兩個包子頭,如果不是她們的喚聲,她一時還真沒有認出來。
「三妞,你們怎麼都搞成這樣?」殷璃飛訝異,見著孩子們眼底的驚懼,都不忍心笑。而還有一個應該是四妞,才跨出一只小腳就被扯回房間里,繼而听見屋里傳來百里歌的聲音︰
「別跑呀,再把這個腰帶系上就好唻!」
听得這聲音,殷璃飛當即皺了眉頭,攙著兩個孩子就走了過去,就見百里歌拿著一根綠色的絲帶正往四妞腰上纏。
「百里歌,你在鬧什麼?」
百里歌的動作就是一頓,四妞趁機一扭身子,掙開束縛朝殷璃飛撲去,跟著就是哇的大哭起來。殷璃飛忙拍著她的後背哄,眼楮卻犀利的瞪著百里歌等著解釋。
「她跑去酒坊看見我,就騙我說殷姐姐你找我,就把我帶回來了,我一回來就見得三妞和四妞都在,然後這個壞姐姐就拿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非要給我們穿!還把我們化的這麼難看!」桂早躲在殷璃飛身後,搶先控訴的指著百里歌,卻又忌憚的不敢上前。
「嘿,不要這麼說好嗎,我是看你們小小年紀那麼辛苦,特意拿借口讓你們師傅放你們出來玩耍一下的好吧!不是說,小孩子都喜歡辦家家酒的嗎?我給你化的這叫新郎妝,她們這倆個小丫頭就是小新娘,都給你娶進門不好嗎?對了,我應該把那個小家伙也抱來,給你們當寶寶!」百里歌興奮異常的說。
「家家酒才不是這樣辦的呢,我們玩過,根本不用化的這麼丑!我們都是編的野花環給新娘戴,而且還沒有你從繡房里拿的這些碎布料勒人呢!」三妞當即說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而且我去年和柳兒玩過家家酒,已經娶了她了,才不要娶三妞,她沒有柳兒漂亮,還有四妞更丑,動不動就哭鼻子,髒死了!」桂早不滿的嘀咕。
三妞一听這話就不干了,猛然就推了桂早一下︰「你才丑呢,我也不要嫁給你,是這個壞姐姐硬給我們化的!我要嫁也嫁給西頭的小溝子,你這麼矮,他比你長的高多了!」
「哼,小溝子哪有我高,他分明是讓他娘特意把鞋底納厚了,他爬樹都沒有我厲害,他還是個壞孩子,上次還想搶我的彈弓,被我一腳就支倒下了!」桂早不服氣了,當即昂起胸膛抗議。
兩個小的旁若無人的爭執起來,哪里還記得方才的驚嚇。
殷璃飛頓時哭笑不得,百里歌也是幸災樂禍的笑︰「你看看他們,不怪我吧!」可是笑容也在瞬間僵住,驀然就驚愕的看著殷璃飛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