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飛見得百里歌的神色,心頭一緊,卻沒有立即回頭,而是右手下意識往袖子里模了一下。舒愨鵡
「後——」百里歌終于想起要提醒,一個字蹦出的時候,就見得殷璃飛往後退了一步,將身前的孩子往里輕輕一帶,同時銀針從自己腋下射出。
而後,就感覺有人快速躍離。趁著這空檔,殷璃飛迅速轉身,同時對百里歌喊︰「帶孩子們走!」
同時也見得被銀針逼退的人一個閃身後,快速朝自己攻來,速度之快,讓殷璃飛驚愕之余,應付的都有些措手不及。眼看著對方就要襲上自己的脖頸,殷璃飛運用全部內力奮力一閃,堪堪避過。
「呵,還有兩下子!」邪佞的笑聲傳來,那語氣不像是來殺人的,倒像是來和人聊天玩耍的。
也不過三招而已,殷璃飛就感覺到巨大的敵我懸殊。如果只是比招式還行,可是這坑爹的時代這些人可都有渾厚的玄妙內力支撐。哥舒璟給她的一點,對付一些地痞流氓還行,遇上這樣的高手,硬踫硬,她只有死路一條。
于是只在瞬間,殷璃飛舉起一只手,眯眼笑道︰「閣下可否暫停一下,咱們打個商量!」
寧無歡听得殷璃飛的話縴秀如女子的眉峰一挑,轉而一副玩味的樣子。
「寧無歡,你把我哥哥怎麼樣了?」百里歌怔過之後,猛然想起什麼般朝著對方質問。
听得這名字,殷璃飛便恍然,這便是那個殺手寧無歡?!怪不得這麼厲害!
「什麼你哥哥?」寧無歡帶了幾分疑惑。
「你沒有見著百里邪?」殷璃飛當即問道!
寧無歡的臉上便閃過一抹懊惱︰「小爺哪有功夫遇見那個白痴!」百里歌听得這話總算松了口氣!
殷璃飛見得他的神色微微詫異,跟著問道︰「那麼,你肯定也不知道他帶去我們王爺的話了?你這次來是殺我的?」
寧無歡聞言眸光一轉,仿佛計較了一番才開口︰「什麼話?」
「閣下既然有興趣听我把話說完,想來也非一定要取我的性命,我們王爺只問你想要什麼,才能放了被你抓去的紫月姑娘,以及不再參合追殺我的事情!最好的話,還能請你幫個忙,指證收買你的雇主!」
殷璃飛觀察了一下寧無歡的神色仔細說道,同時走到三個孩子身邊盡量將他們護在自己身後的範圍內。好保證這個人突然發難,不波及到他們。
寧無歡聞言,眸光又是一轉,俊秀如同百里邪一樣雪白的臉上便現幾分笑意,不難看出期間的得意和思量。
「你們可知不論成敗,小爺的出場費是五千兩銀子,而且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寧無歡說。
「你盡管提,咱們也力所能及的配合,不行的話再商議!」殷璃飛含笑與其打著商量。
寧無歡听罷就是一臉嘲笑︰「商議?在小爺的詞典里從來沒有這兩個字,一口價——兩萬兩!」
兩萬兩——殷璃飛听得這數字都不禁想笑,但還是克制住皺起了秀眉︰「兩萬兩?閣下剛剛還說五千兩底價,本來紫月姑娘也是無辜的。殺人如果說廢心思,因難度加價還說得過去。但讓你不殺我,你反道省了力氣,何故給的錢反而多出四倍?何況,你之前還收了周副御史的一千兩!你這分明是坐地起價!而且,一下子我們又到哪里去湊出這兩萬兩銀子?」
說話的同時,一只手在身後朝百里歌招了招。
百里歌看見了,卻是不動聲色,猶豫了一下大約明白過來。于是也悄無聲息的縮手進袖子里,同時小心翼翼的往殷璃飛身後挪了一步。
寧無歡看見百里歌的小動作,只以為這個女人自私慣了,這時是想拿殷璃飛做擋箭牌,所以並未放在心上,繼而朝殷璃飛掰指頭算了起來︰「你們的隨侍百里邪,因為中途放棄刺殺攝政王的任務,害我平白損失了一萬兩。你吧,就按五千兩的底價算。那個丫頭臨時弄出霧害得小爺迷失方向,差點栽在你們手里,這賬是一定要算的,所以也算五千兩結清。你覺得,小爺這賬目可有錯?這賬算下來,你們可是得了便宜的,那個收買的證據,到時候不妨不收銀子給你們就是!」
殷璃飛听了帶著幾分訝異的笑道︰「原來那一萬兩是那麼來的,原來我還以為小女子的身價那般高呢!只是,
據我所知,百里邪與你合作時身受重傷差點就死了,你卻安然無恙的走了!你不顧道義在先,何故還反過來怪他背信棄義?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
寧無歡卻是冷笑︰「那他死了嗎?」
這話殷璃飛與百里歌都無法反駁,寧無歡又道︰「所以說,只能怪他不知變通!竟然與那狗屁攝政王共處一處,甚至睡在一間屋里一個月之久,都沒有想過伺機動手。要不然,可是會有五萬兩銀子的進賬,還怕他這個病秧子妹妹買不到藥吃?」
听得寧無歡這歪理,殷璃飛覺得沒有辦法和他講什麼道義問題,而是帶著幾分譏誚的道︰「那也算的百里邪的功勞,跟你這個逃兵又有何關系?」
寧無歡也不惱,抬手掏了掏耳朵︰「你家男人沒有告訴你嗎?他原本想收買的其實是小爺,只不過被小爺擺了一道,才退而求其次的和那個白痴合作。要不是小爺見打不過,機智過人跑得快將他丟下,怕那白痴也沒有被利用的機會!或者我直接答應了你男人,這活兒現在也是小爺做了!」
「你這什麼歪理,感情你大難臨頭將我哥哥撇下還有理了,如果我哥哥當時死了又怎麼辦?」百里歌听得寧無歡口口聲聲喊百里邪白痴,又這樣歪扭定義,不禁氣紅了臉。
「你那白吃哥哥死了?」寧無歡又是同樣的反問,卻讓百里歌咬牙切齒。寧無歡便笑得沒心沒肺的道︰「既沒有死,那就沒有‘如果’!事實便是我跑了,你哥哥因此得了小爺的好處,小爺虧了!」
殷璃飛與百里歌二人都已經覺得無語,但殷璃飛還是做出為難的樣子︰「兩萬兩確實太多了,你能給多少時間來湊?」
寧無歡見得殷璃飛妥協,便滿意笑道︰「你跟小爺走,什麼時候這銀子湊齊了,便讓他們拿著銀子到鄔林山來找小爺。到時候,小爺自會放你和那丫頭走!」
殷璃飛听罷眸光一閃,只猶豫了瞬間就道︰「可以,我跟你走!」
而听得殷璃飛這般爽快的答應了,寧無歡倒是詫異了,不禁打量了一眼眼前站著的嬌小女子,卻見她一臉無害的樣子,實在也看不出哪里有問題,猶豫了一下才說︰「既如此,我還要一點東西!」
「什麼東西?」殷璃飛下意識問。
「月事帶!」寧無歡語氣有些僵硬的說。
「什麼?」殷璃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個男人口里蹦出的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你——」百里歌卻是驚愕的瞪大眼楮,猛然看怪物一樣將寧無歡打量了一遍。驚覺自己認識這個男人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他其實是……
「是那個小丫頭用的,真晦氣!」寧無歡忍不住啐了一口,很不耐煩的解釋。殷璃飛愕然,總算將字面與實物對照在一起,忍不住唇瓣微抽。突然就想,是不是這個男人四處找月事帶,所以才和百里邪岔開了……于是找到這里,順便抓了自己呢?
百里歌卻更是震驚,看寧無歡的眼神更是陌生。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寧無歡不耐煩的催促。
「好,在隔壁,我去給你拿!」殷璃飛配合的道,明明很平靜的語氣,寧無歡卻听來覺得哪里味道有點不對。但看殷璃飛沉靜的神色,便跟上前一步,也不鉗制她,只慢悠悠的說︰「都別想給小爺耍花樣,確實,你們宅子里那幾位如果合力來,小爺是打不過。可是你們別忘記,那小丫頭還在小爺的手上!一時半刻如果小爺不回去,她便會殞命!」
「我們知道!」殷璃飛說,再望下百里歌和膽戰心驚的孩子們道,「等我們走後一刻鐘,你們再去前院告訴他們!」
「殷姐姐,嗚嗚……」三妞和四妞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桂早眼圈也跟著發紅,寧無歡只一記冷眼掃來,嚇得兩個孩子立即噤聲。
殷璃飛便領著寧無歡去了隔壁取東西,拿了東西後,寧無歡靠在門邊就朝殷璃飛拿下巴指了指門外,示意她快點出去。殷璃飛則是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在寧無歡看向她的時候,眸光就是一閃。
寧無歡立即心底有了計較,朝殷璃飛伸出手︰「東西給我看看!」
殷璃飛便帶著幾分心慌的往後一縮,寧無歡更覺有異,猛然快速出手搶過殷璃飛手里的包袱。
「誒,別看——」殷璃飛驚呼。
寧無歡翻開包袱看了眼,除了
看見一些奇怪的新棉布和一套衣衫,並沒有其他發行,這才懷疑的看向殷璃飛。見得她泛紅的臉頰,便知道自己誤會了,唇瓣不禁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幾塊破布而已,也值得羞成這樣!少磨嘰,快走!」
殷璃飛默然承認剛剛的心慌只是因為羞澀,這才步出房間。
殷璃飛只感覺後領一緊,眼前一花,沒有幾個起落,就已經和寧無歡站在了殷宅的院牆外。而此時,殷宅還是一片安寧,沒有任何異動。
「鄔林山有些距離,咱們要不要騎馬呢?」殷璃飛提議,一副生怕吃苦受累的樣子。
寧無歡譏誚的看了尹無煙一眼︰「你當小爺是傻的嗎?這鬼地方能有幾家養得起馬?你是想好留下印記讓人追蹤過來嗎?」
殷璃飛听得驚詫︰「騎個馬而已,怎麼就被發現了?而且你說去鄔林山的呀,一刻鐘的時間咱們能走多遠?況且,你都指名道姓說鄔林山了,他們還需要發現什麼印記?」
「一刻鐘的時間,你們能夠湊到銀子,不妨盡管來!如果耍花樣,死的是那小丫頭,而且在小爺死之前一定會再拽一個墊背的!」寧無歡譏誚的說,並不解釋為何直說鄔林山,頓了下又說︰「你覺得,是他們的腳程快,還是小爺讓你死的快呢,嗯?」說著故意湊近殷璃飛身邊。
殷璃飛在他靠過來之前猛的往旁邊一跳,抬手擋住彼此的距離︰「請你站遠一點說話,口水噴到人了!」臉上不掩嫌棄,同時嘀咕,「不知道幾天沒有刷牙了……」
寧無歡的臉色就是一僵,繼而冷嗤︰「嘴巴還挺厲害!」
「和這位爺比,小女子還女敕了一點。只是不想生病了,或者在他們湊到銀子之前有個意外,否則損失的可是小爺你啊!」
殷璃飛無所謂的說,一點身為人質的自覺也沒有︰「好了,時間不多,趕緊走吧!」竟是比寧無歡還著急的樣子。
寧無歡忍不住眯眼看了一眼殷璃飛,想在她的神色間探究出什麼陰謀詭計來,可看見的也只有她清靈的眸色,和自在的絕儷容顏。
納悶之余,自持傲慢的冷哼一聲,這才跟上尹無煙的腳步。
而一路上,兩人就那麼很隨意的往鄔林山走去,鄔林山也就是原本殷璃飛借了馬和哥舒璟去采藥的山頭。期間有引得路人的注意,殷璃飛還遇見了小溝子的娘李家嫂子吳氏。見得她在田里勞作,便上前借了一個簍子和鏟子,再繼續隨寧無歡趕路。
寧無歡這人說來也奇怪,也任由她這樣來,仿佛真的有恃無恐。就算哥舒璟或者北堂臻率再多的士兵過來追擊,也無所謂的樣子。
這讓殷璃飛不得不相信,秦紫月確實處在危機邊緣!而這個人怕也是說到做到的亡命之徒,不怕死,也能夠在危機時刻下第一時間咬死自己。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兩人才走到鄔林山山腰。寧無歡停住腳步望了一眼身後,見沒有人追來,這才催促殷璃飛︰「快走!」
殷璃飛看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眼眸突然就是一亮︰「呀,這兒這麼多蒲公英吶!」說著就小跑過去,取下背後的簍子小心翼翼的將蒲公英挖出來抖落泥土朝簍子里放。
寧無歡見此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你問人借的簍子,是來采花的?」
「這可是清熱解毒的良藥,對傷寒風熱咽喉腫痛效果極佳,什麼花呀,真不識貨!」殷璃飛糾正,而後眼眸又是一亮,看見一株紫色的花,還沒有站穩就直接沖了過去︰「這是薄荷呀,原來這地方也長這個,上次怎麼沒有發現呢!呵呵呵!」說著還很開心的笑出聲。
「呀,忍冬忍冬!」寧無歡還沒有回轉過來,殷璃飛已經沖出十幾步的距離,對著一叢點綴著白色花朵的藤蔓拍手叫好,期間清冽的香氣在空氣里纏繞怡人。
寧無歡唇瓣忍不住抽了抽,很想問這個女人有沒有身為人質的自覺︰「你逗小爺呢?」
「什麼?我哪里有功夫逗你!反正你也不急,我們家也沒有那麼快湊足銀子。日子總要過噠,所以別浪費這次上山的機會,多采些以後有用,平時我大哥還不讓我一個人來呢!」殷璃飛頭也不回,就小心翼翼的湊近忍冬藤,撿著青色小巧,狀似小棒槌的花骨朵采集起來。
這語氣怎麼听來有感謝他的味道?
寧無歡唇瓣又是一抽,望著殷璃飛興奮的染上緋色的容顏,瞬間有
掐死她的沖動。
這邊還不及發難,那本殷璃飛再次發現新大陸般,沖到一顆大樹下,已經高興的跳了起來︰「哇哇,何首烏啊!原來這上面有這麼多的好東西,可惜了,之前一直沒有機會上來!」
之前殷璃飛說的什麼蒲公英、忍冬、薄荷寧無歡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這何首烏卻知道是一味烏發的常用藥,猛然想起此女精通藥理,警覺也在瞬間升起,忙上前一步扯住殷璃飛的手腕阻止她去采摘的動作。
「干嘛?」殷璃飛詫異回頭看向神色陰晴不定的寧無歡。
「敢在小爺眼皮子底下耍花樣!」
「耍花樣?」殷璃飛詫異,腕部一轉從寧無歡手里掙月兌,繼而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還記得紫月姑娘在你那里,如果我想要耍花樣,早在殷宅里就耍了,還跟你走到這里,四下無人的地方?我腦袋有病啊?」
听殷璃飛這麼一說,寧無歡覺得好像也有道理。
「行啦行啦,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反正我也打不過你,大不了藥采好了,你幫我背著就是,這樣就不怕我有東西耍花樣啦!」殷璃飛不耐煩的說,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已經覬覦已久的首烏,隨時就想下手的樣子。
「我幫你背藥簍?」寧無歡皺眉,臉上的表情十分滑稽。
「好的,就這樣說定了!」殷璃飛當做听不出寧無歡的語調,歡快的就奔了過去挖何首烏。
寧無歡見得殷璃飛的樣子,感覺額頭青筋開始在跳!想自己完全可以將她拎起來直接提上山,干嘛要在這里隨著她瘋?
「其實啊,你應該不是天生喜歡殺人吧?有沒有想過,和百里邪一樣,找個正主效勞而後正大光明的生活呢?」這時,殷璃飛漫不經心的話傳來,使得寧無歡思緒一頓,眼眸一眯。
「你以為你是誰?少自以為是了!小爺就是喜歡殺人怎麼了?」寧無歡當即呵斥。
殷璃飛听得手中的動作不停,細細的模去何首烏根部沾染的泥土笑道︰「比起殺人應該更愛錢吧?不然的話,你直接當殺人魔就好啦,干嘛還收銀子看價格殺呢,多麻煩!再熱衷的東西,一旦受到限制,怕也就沒有了樂趣可言!」
「老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你懂什麼?」寧無歡听得冷笑,眸光一轉卻又突然道︰「你想雇佣小爺?你能雇佣得起嗎?噢,小爺忘了,你還有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做後盾呢!」
殷璃飛不置可否,終于將何首烏挖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用樹葉裹好放進了簍子,拍了拍手上的土地道︰「我暫時是雇佣不起啦,不過倒有比買賣想和你做做,大家可以交個朋友!」
「嗤?」寧無歡一听不禁笑出聲來,「朋友?你在說笑嗎!你要與小爺做朋友,你當小爺和百里邪那個白痴一樣嗎?」
「你有沒有听過這樣一句話?」殷璃飛听得笑問,在寧無歡等著他下文時,開口︰「通常說別人白痴的人,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當然,這話沒有以偏概全的意思啊!」
「你意思說小爺不如百里邪?」寧無歡听出來了,眼眸危險的眯起。這哪里是以偏概全,分明就特指他了好吧!
「其實我說的話你也不必在意啦,反正只要你覺得你現在的日子過的逍遙自在,舒心踏實,各種歡樂就行。何必在意別人怎麼評價?你又不是學者聖人!」殷璃飛說著背上藥簍,已經順著密林遮蔭的山路往前走去。
「呀——」寧無歡剛皺眉,已經將拎著殷璃飛走忘記到腦後,就又听得殷璃飛一聲驚喜的呼喚,就見她快速朝山上跑去。不禁眸光一凝,忙追了上去。正好在殷璃飛停住的時候,鉗住她的肩膀。
殷璃飛被鉗的肩膀發疼,下意識就皺眉抬手拍上他的手背抗議︰「抓這麼緊做什麼啊?快放手,快看那邊!」說著又抬手指向面前的一棵大樹。
寧無歡下意識看去,卻見眼前一個歪脖子大樹,枝葉間綴滿了紅的黑的果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人就歡快的跑了過去,抓著一根下垂的樹枝就往下拽,拽到面前後,張嘴就朝樹上黑色的東西一口咬下。
「唔唔,好吃,這里水土好,長出的桑葚都比山下的甜!」殷璃飛說話間,已經就著樹枝咬下好幾顆飽滿的果粒,暗紫色的果汁差點益處唇瓣,也瞬間將她的唇瓣染成暗紫色。
見得殷璃飛的吃相,寧無歡感覺自己的價值觀被顛覆。
不禁睨著殷璃飛納悶至極的開口︰「小爺沒有抓錯人吧,你真是那個攝政王的女人?他怎麼會看上你這種貨色?」
殷璃飛聞言忍不住朝寧無歡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問題我也問過他,他說是想為民除害!」
「嗤!哈哈——果然是北齊百姓愛戴的好王侯!」寧無歡這次是沒有任何其他意味的大笑出聲。
殷璃飛沒有功夫理寧無歡,很快將嘴邊的果子叼完,卻還沒有吃過癮。望著高了一點的樹枝,又看看自己剛剛挖何首烏滿是泥巴的手不禁犯愁起來。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寧無歡見得她那樣子不禁打趣。
「大哥啊,我午飯都還沒有吃,就被你帶來了好吧!拜托你有點職業道德好不?餓死了肉票,你也沾不得便宜,可不就白忙和了!」殷璃飛抗議,已經很是自來熟的樣子。
「哼,好一張巧嘴!」寧無歡譏誚的道,也確實,還不知道那些人什麼時候送銀子來,與其讓他伺候吃喝,不如讓她自己來,于是取出腰間的水袋朝殷璃飛晃了晃。殷璃飛眼眸一亮,立即就朝前張著手,任寧無歡將水撒上手。
寧無歡不覺,自己居然在伺候肉票洗手!
殷璃飛洗干淨後,便如月兌籠的兔子直接竄上了樹,毫不客氣的吃起來。一雙剛洗干淨的手很快就又成了暗紫色,還抓起一把大方的朝寧無歡展示︰「誒,要不要吃?」
寧無歡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殷璃飛了然,知道他是怕她下毒︰「那我自己吃!」
等這樣一路走走停停,路程差不多的時候,寧無歡停住了腳步。殷璃飛不禁疑惑的看他,寧無歡也轉頭眯眼看她。也是這時驚覺,自己居然隨她一路慢騰騰的磨蹭了這麼久!?
寧無歡知道自己的言行在別人眼底一直都是個有病的人,而後今天才見識到什麼叫做病入膏肓!
「怎麼不走了?」殷璃飛問,好像此時正在和人游山玩水而非去往龍潭虎穴。
寧無歡這時從袖子里拿出一截布來,勾唇一笑遞給殷璃飛。殷璃飛了然,接過之後,自覺蒙上眼楮。
寧無歡見殷璃飛綁好,一把扯下殷璃飛肩上的背簍就往旁邊一丟。
「喂,干嘛扔我的藥簍?」殷璃飛抗議。
「信不信爺直接將你剁碎一起扔了?」寧無歡獰笑著問,扯住她的手腕往前走去。殷璃飛便不再說話,不知道走了多久,突覺身子一輕,耳邊便是呼嘯的風聲,視線被阻間各種天旋地轉,隱約嗅見各種植物的香氣相伴。待腳落在實處,已經是半刻鐘以後的事情了!
「我可以拿下布了嗎?」殷璃飛當即問。
「哼!」寧無歡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個鼻音,殷璃飛忙扯下臉上的布巾,下意識四顧。而後一眼看見不遠處一雙黝黑的眼,那個嘴巴堵著布,正瞪眼看著她的不是秦紫月是誰?
「紫月姑娘!」殷璃飛忙跑了過去,拔出她嘴里的布,立時手搭上她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