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沁歌笑了笑,她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但就是刻意不說,推著袁兆鋒下樓然後幫他系上了圍裙。
「能不能不帶?」袁兆鋒指著自己的圍裙問道,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傻。
孫沁歌搖了搖頭,拉過另外一件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吩咐袁兆鋒去給她拿水單然後磨咖啡豆,儼然一位老板娘指揮自己手下時候的做派,舉手投足都是游刃有余的。
「請問孫小姐在哪?」一個年輕男人手里捧了一束玫瑰走到前台問阿玲,手里捏這張字條在核對這里的地址。
「你是?」阿玲看著這個男人不解的問道。
「有位宋先生給孫小姐訂了這束玫瑰,請我們店送過來,可不可以請孫小姐簽收一下?」送花小伙說道。
「啊?」阿玲看了看後台和袁兆鋒纏綿在一起的孫沁歌,她搞不懂他們都在一起玩了二十多年了怎麼還能這麼膩歪?袁兆鋒從孫沁歌的身後虛抱著她,雙手握著她的手在做手工滴漏,時不時的從孫沁歌的背後偷偷的親一下,陽光灑進來一瞬間讓人覺得這就是最美好的時光。
阿玲聳聳肩,只好轉過來看著送花的男人說,「還是我來簽收吧,老板娘正忙著呢!」
送花的男人點點頭,把花遞給阿玲,拿出了一張簽收的單子,阿玲大筆一揮就讓送花的男人走了。她看著手里的這束玫瑰無奈的聳了聳肩,想想宋康正的處境,滿心的同情就忽然爆表了,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在精神上表示支持了。
不多時,阿玲就看見自己頭上又多出來了一束花,這束花基本上也不能確切的說是花,硬說是就太侮辱前一束的品味了,不用看臉阿玲都猜得出來這束花是誰送來的,「您一大清早就去抄那些路邊攤販了吧?」
「胡說!」唐宇怒目圓睜的看著阿玲,「我又不是城管,我就是去溜達了一圈,人家就把花送給我了,硬塞的!」
「這也屬于警民關系?」阿玲抬起頭看著唐宇問道,「問題是你這花……」她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才好,有一支玫瑰,一支康乃馨,一支繡球,一支雛菊,最可怕的是中間還有一支向日葵……阿玲清點了一下,再看著唐宇說道,「你這花真有你的特色,往那里一放,不用問也知道是誰送的!」
「像我麼?」唐宇一邊敷衍著一邊左顧右盼的尋找孫沁歌,看見她的時候他又立刻把臉別了過來,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
「像!」阿玲點了點頭,用手比劃了一下唐宇的臉然後又比劃了一下向日葵,「臉是一樣的大!」
「行了,不打擾你們開店了,生意這麼好,我先去忙了!」唐宇指了指門外,阿玲點了點頭,然後又叫了一聲,「喂!」
「嗯?」唐宇轉過來看著阿玲。
「你們怎麼知道咖啡店開業了?」阿玲覺得實在是有些奇怪,宋康正和唐宇一前一後送來花她覺得應該不是孫沁歌告訴他們的,自己也沒說過,宋思思就更不可能了,阿玲想來想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那麼大的廣告,再看不見不就成瞎子了?」唐宇反問道,覺得阿玲的這個問題也有些好笑,指了指門外的書報架子,他意識到阿玲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你沒看這幾天的報紙?」
阿玲果然搖了搖頭。
「你看看就知道了!」唐宇說道,聳聳肩從咖啡店邁步走出去了,臨出門他又看了一眼裝修的很精致的大堂與熙熙攘攘買咖啡的人群,忽然覺得自己再也不屬于這里了。就像是一個過去的老故事,現在已經謝幕了,他只是個觀眾,如此流連忘返卻再難找到當初的感覺了。
看著唐宇出門,阿玲疑惑的看著門外的書報架,從上面抽過來一份當天的報紙,上面有孫沁歌用了整版做的咖啡店開業的廣告,不僅僅如此,放在一旁的美食雜志和一些時評雜志的美食特稿也都說起了這家「彩繪的歌」,談到這里咖啡的正宗和純粹,總是讓那些帶著光環的美食達人流連忘返。阿玲捧著雜志,看著正在袁兆鋒懷中嬌笑的孫沁歌,她忽然眼前的這一切都十分陌生。
就像是做了一個夢,早晨起來卻記不清到底夢見什麼時候的那種感覺。
咖啡店開業當天的忙碌還只是個序幕,從第二天開始不但人流量沒有變小,反倒是還來了很多求職應聘的人,孫沁歌開出來的條件非常好,而且所有的咖啡師到崗之前都要經過專業的培訓,這些吸引了一批對咖啡懷有極大熱情的年輕人參與其中。
服務員的招聘工作是孫沁歌親自進行的,不僅如此,甚至于袁兆鋒手中股票的買賣情況,再或者是債券的發行工作也都是孫沁歌在做,她甚至連一個團隊都不需要,一個人在樓上操作兩台電腦,很快就可以完成所有的工作了,如果有客戶,孫沁歌都會約在外面談,所以到目前為止袁兆鋒根本就沒有見過孫沁歌的任何一位客戶,更加不知道她約見的都是些什麼人?
偶爾問起來,孫沁歌會笑著向袁兆鋒解釋,她才不想他一看見那些債券、錢和客戶,然後又放不下這個行業,就不想走了。對于孫沁歌的解釋,他全部都相信了,可心中還是充滿了疑竇。
因為咖啡店的人手漸漸的充足了起來,袁兆鋒有的時候沒什麼事情做就在窗邊有太陽的地方坐一坐,看看最近的財經雜志,或者報紙,然後再看看當日的股價,他的眼神定格在宋氏的股價上很久了,紅色的數字一天天的再往上翻新股價的記錄,半個月內三次漲停,至少有幾億資金投入了進去。
他的腦海迅速的開始運轉,再順手抽過了那些財經雜志,甚至晨報和晚報,幾乎沒有任何關于宋氏正面的消息爆料,如此不同尋常的股價漲幅只能是說有莊家建倉了。這個好胃口的莊家,似乎是想要直接吞沒此刻的宋氏,袁兆鋒迅速的計算這個數值,他發現如果真的是一個人在收購宋氏股票,那麼這個人現在應該已經擁有5.8%的股份了,看似不算大的一個數字,但是持續的增長下去,就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袁兆鋒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著,有種不祥的預感慢慢的涌了上來,自從出院之後孫沁歌不讓他繼續接觸金融方面的事情,宋康正他也再沒見過,好像這一切都回到了只有他和小歌相依為命的時候,可是所有的這一切又變得那麼不同了!
猶豫了半晌,袁兆鋒還是拿起了手機給孫沁歌發了個短信,問她晚上有沒有事情?如果沒有的話就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吧?
孫沁歌接到短信有些疑惑,透過樓上透明的玻璃窗看見了坐在樓下的袁兆鋒,他一個人坐著,手中拿著手機大概是在等候孫沁歌的答復,呆呆的盯住屏幕半晌不動,風吹著桌上的雜志與報紙翻動,他卻像是一尊石像。
孫沁歌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走了下去,走到袁兆鋒的面前坐下來,她帶著笑意,比劃著問他有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情的話就陪我吃吃飯,然後逛逛街吧?」袁兆鋒看著孫沁歌問道,這種場面有些滑稽,叫孫沁歌忍不住的笑了,她點了點頭,問他要買什麼嗎?
「不買什麼就不能一起走走了?」袁兆鋒看著孫沁歌問道,把桌面上的書本和報紙都收了起來,站起身拉起沙發上的外套,「走吧?想吃什麼?」
袁兆鋒大步走在前面,孫沁歌跳了幾步追了上去挽住了袁兆鋒的胳膊,她比劃著是他提出來去吃飯的,當然也應該由他來決定吃什麼?
「去吃火鍋吧,這麼冷的天?」袁兆鋒看著孫沁歌問道,這個天氣冷到哈一口氣都會冒出白色的霧,洛城的冬天從來沒有這麼寒冷過。火鍋店的生意也出奇的好,鮮紅色的火鍋湯底上面漂浮著滿滿的辣椒和牛油,沸騰的鍋底泛出橙紅的顏色,放入鍋底的牛羊肉迅速就被辣椒包裹,一口咬下唇齒留香、鮮香的味道迅速侵佔著口中的每一處味蕾,讓人欲罷不能。
桌子上擺滿了新鮮的食材,黃喉、鴨腸、牛肉、羊肉、蝦滑、魚滑、豆花……整張桌子都被擺放的滿滿當當,若非孫沁歌攔著,只怕是袁兆鋒還不知道要點到什麼時候去?
她比劃著問他干嘛要點這麼多?
袁兆鋒反問道,「你趕時間嗎?」
孫沁歌搖了搖頭。
「不趕時間就慢慢吃,」袁兆鋒拆掉了手腕的表,又挽起了白色的襯衣袖子,伸出手幫孫沁歌舀了一碗清湯,每個涮過的食材都會在清湯里涮一涮,然後被夾到孫沁歌的碗里。
而對自己,袁兆鋒下鍋涮兩秒就會撈出來塞進嘴里,也不知道那些魚蝦肉到底熟了沒有,就像是很久沒吃過飯一樣的狼吞虎咽,孫沁歌叫他慢一點,沒人和他搶。
「習慣了,」袁兆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還緊緊的盯著自己的鍋里,「最近忙嗎?」他佯裝很隨意的開口向孫沁歌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