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佟佳格格 南巡1

作者 ︰ 一夢三載

二月初三,康熙開始第三次南巡。♀此次南巡以考察黃淮堤防為重點,途中,康熙多次巡視高家堰、歸仁堤等重防區。經過興化、鹽城等地時,心懿才真正明白什麼叫流民,什麼叫饑荒。因羸弱不堪而東倒西歪的青壯年,因饑餓性水腫而面臨死亡的孩子們,盤旋天際等待腐尸的一只只禿鷹,一幕幕慘象揪緊了心懿的心。

這些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看著來來往往的府兵差役不斷地將死尸抬走掩埋,看著無助的男女老幼眼中那深刻的絕望,看著端著破碗衣衫襤褸的人們木然地排在粥棚前等待施粥,心懿總想做些什麼,卻不知從何做起。現在正是災後疫病的泛濫期,雖說各位太醫晝夜不分地救治災民,但治療的速度遠不及染病的速度,每天都有無數人患上疫病,無數人倒下。

「霍亂!」心懿靈光乍現,她看到染上疫病的人先是月復痛,再上吐下瀉,三五天之後就虛月兌而亡,就此,她猜測災民應是得了霍亂。心懿趕忙跑到胤禛那里,她知道這次負責處理瘟疫的是胤禛,而他雖然不辭勞苦地督促太醫,但無奈發病者太多,傳染太快,救治效果微乎其微,此刻他正為這件事犯愁。

「表哥,我有個解決疫病的法子!」心懿沖到胤禛面前大聲喊道。「快說來听听。」此時已經焦頭爛額的胤禛實在想不出什麼別的方法,如果心懿的法子得當,便要試一試。「禁止災民喝生水,水煮沸後才能飲用。對于吐泄物要挖坑深埋,尸體更要嚴格處理。」心懿一口氣說完,焦急地看著胤禛。

「生水為何不能飲用?你可知要為那麼多災民煮水需要調撥多少人力物力?」胤禛對心懿的做法頗為不解,思索了一會兒,問道。「我想病從口入。疫病患者來不及掩埋的尸體和吐泄物弄髒了水源,而人喝了髒水自然要生病。♀水煮沸後再飲用,再及時處理嘔吐物和尸體,就可以保證水源不被污染。」心懿沒辦法向胤禛解釋細菌以及滅菌方法,只能以最簡單明了的方式解釋道。「那就試試吧。」胤禛嘆了口氣,心懿的法子雖是聞所未聞,但听上去頗有道理,現在他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十日後,胤禛面帶微笑地來找心懿,贊賞道︰「恩特和莫的方法果然有效,疫情已經得到了控制,太醫們也不再手忙腳亂。」。看著向來板著臉孔的胤禛露出笑容,心懿覺得像是見著了奇景,呵呵笑道︰「表哥,你終于笑了。瞧瞧,你才二十一歲,就那麼愛皺眉,小心將來面癱哦!」。「你啊,怎麼這麼大了還沒個正行!」在平時,胤禛定會好好教育心懿一番,而今日,看在心懿協助控制疫病有功的份上,他就不打算計較了。

待一行人來到來蘇杭之地已是三月中旬。正是春光明媚的時節,只見西湖畔垂柳依依,花團錦簇,鶯歌燕舞,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心懿躺在草坪上,享受著和暖的春日,聞著淡淡的青草香,甚是愜意。

「怎麼在這兒歇著了?今日天公作美,不如咱麼去蘇堤賞春景吧。」富森拉起略有些犯困的心懿,淡笑著提議道。「好,何止是蘇堤,咱麼還要去清波門,那兒的柳浪聞鶯可是西湖十景之一呢。額,還有,等到夕陽西下時,咱麼再去雷峰塔,從那兒看夕陽沉入西湖,自是別有一番情趣。再有,明天……」心懿掰著指頭,歡快地數到。她前世是個驢友,自然來過西湖,但頗為無奈的是名聞天下的西湖吸引了無數游客,人山人海之中,原本美好閑適的意境蕩然無存。

「打住,打住!」富森看著心懿把行程都排到十天後了,只得揮了揮手,出聲打斷她,「我看你就直接留在這兒得了,這樣,咱也不用趕場似的一天去那麼多地方。♀」。「好主意!等我把天下食居開到杭州來,不就可以在此定居了嗎?我可以在西湖邊蓋一幢小樓,樓前要有個大花園……」心懿眼珠咕嚕一轉,覺得富森的主意頗合心意,便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的構想,卻沒注意到富森牽馬上前,甚是無奈地看著她。

「姑女乃女乃,你停停吧,咱還得去蘇堤呢!」富森縱身一躍,跨上一匹馬,回身對心懿說道。心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微微一笑,便也上馬,跟緊富森。

漫步在堤上,新柳如煙,春風駘蕩,楊柳夾岸,艷桃灼灼,更有湖波如鏡,映照倩影,無限柔情。

「恩特和莫今兒也來賞春。」正當兩人品著西湖龍井,頗有興致地填詩時,康熙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兩人俱是一驚,趕忙上前請安。一旁的胤祥和胤禎趕緊扶起二人,低聲對他們說道︰「皇阿瑪今日是微服出游,你們叫黃老爺就行了。」。原來康熙也忙里偷閑,趁著大好春光抓緊春游啊。

黃老爺帶著胤祥,胤禎,心懿和富森四人沿著西湖漫步。心懿說了些《白蛇傳》的故事,讓整日與四書五經打交道的胤祥和胤禎頗感有趣,他們便纏著心懿,心懿只好將許仙和白娘子的傳奇細細道來。

黃昏時分,一行人來到了雲棲竹徑,只見兩旁修竹蔽天,古木成蔭,好一個清幽寧靜的竹海。

「恩特和莫。」康熙靜立在回龍亭中,定定地望著夕陽下金色斑斑的竹林,良久,喚心懿到身旁。「二十八年初次來杭州,便發現了這塊寶地。當時尚無這些飛檐流角之亭,只有浩淼的翠竹,叮咚的泉水和淙淙的溪流。真可謂是‘萬竿綠竹影參天,幾曲山溪咽細泉’。」康熙轉身看著心懿,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雙平髻,眼中卻不似往日那般剛毅,隱約浮現著痛楚與心酸,這讓心懿有些不明所以。

「琇兒喜歡竹的風雅與高風亮節。當朕發現這片景後,就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帶她來這兒看看。朕相信她一定喜歡這片翠色漫天的竹海。可不曾想到,她竟然就在那個夏日離去了。她走的時候是那麼安靜,安靜到讓朕覺得時間都停止了。朕那時別無他求,只希望把她早已冰涼的手捂熱。」康熙自顧自地喃喃說道,眼角閃著盈盈淚光。

在心懿看來,這個「她」必是康熙心中的愛人,刻骨銘心的天人永隔之痛,在這靜謐的竹林中,被無限地放大。「還好,恩特和莫,她把你送了回來。」康熙看著心懿,欣慰地笑著,眸中滿是幸福和慈愛。心懿卻在心中念道,這個琇兒和自己有何種聯系,難不成是因為「她」自己才被康熙留在宮中撫養的?

山風起時,偶有夕陽余暉從枝葉梢頭的空隙處灑落,光點跳動,竹葉顫動,似是撥動了竹琴,發出動听的颯颯之聲。一行人正準備離去,卻見竹林中人影攢動,隱隱透著肅殺之氣,霎時間,只見數十個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從四面八方涌來,片刻之間,五人便陷在了重重包圍之中。

「天父地母!反清復明!」蒙面人們高喊著口號,一步步地逼近五人,只見一道道白色的劍氣隨著舞動四散開來,逼人的寒氣使人不禁顫栗。心懿渾身顫抖著躲在康熙身後,而康熙卻十分冷靜沉著,他輕輕拍了拍心懿的手,堅定地說道︰「恩特和莫別怕,待會兒你就躲到柱子後面去。」。心懿可沒有康熙那如此強大的心理素質,她只是兩眼發直地點了點頭,哆哆嗦嗦地跑到柱子後面。

此時,胤禎,胤祥和富森早已拔出軟劍,護衛在康熙身側,擺開陣勢,打算與刺客真刀真槍地干一場。「來人可是天地會?」康熙聲如洪鐘,沒有絲毫的懼意。「狗皇帝,佔我漢人江山,欺辱我漢人百姓。我等在此,為揚州十日和嘉定三屠中的死難同胞們報仇了!」為首的刺客揮動著利劍,身後的刺客們紛紛緊握劍柄,目露凶光,好似要把五人生吞活剝。

「哦,那朕倒想請教一下,朕何處做得不盡人意?崇禎十年到十六年,大旱遍及二十省,禾草皆枯,水深不盈尺,草木獸皮蟲蠅皆食盡,人多饑死,餓殍載道,你們的大明天子卻在紫禁城中享受著錦衣玉食,這種陷黎民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熱之中的作為難道不該遭天譴嗎?反觀當朝,朕將河道改造和加固作為施政的重中之重,黃淮的疏浚和堤防工程已初具規模,流民和饑荒問題也得到了控制。朕自認為上對得起蒼天,下對得起黎民百姓。你們天地會只知道鼓吹反清復明,陰謀反叛,可曾真正為天下蒼生著想?天下動蕩則民不聊生,你們究竟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個人私欲,自己心里清楚,就不用朕多說了吧。」康熙微微笑了笑,抑揚頓挫地說道,他甩開折扇,悠閑地扇著風,絲毫沒有把天地會的刺客們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情勢危急,心懿真想跳出來為康熙喝彩。

康熙話音剛落,無數支白色羽箭從天邊飛來,直直地射入刺客們的胸膛,一聲聲淒厲的慘叫由遠及近,方才凶氣畢露的刺客們頓時潰不成軍。身著金黃色鎧甲的御林軍排山倒海般沖破刺客的陣型,砍殺聲,刀劍聲,喊叫聲,可謂聲聲入耳。不多時,御林軍便佔了上風,刺客們丟盔棄甲,狼狽不堪。

最令心懿移不開眼的當屬富森的劍術。她看過胤祥和胤禎的不凡劍術,那傲視群雄的霸氣,那橫掃四方的豪邁,那劍鋒所向的披靡,無不透著精湛的武藝。而相對于俠王和大將軍王,富森的劍法可謂是渾然天成。一進一退之間,軟劍回旋,掃過猙獰的刺客;一推一擋之間,劍鋒犀利,染上淒艷的血色。心懿從未見過如此身手矯健,驚世駭俗的富森,不禁呆了。在她的概念中,富森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雅書生,卻不料他的武藝如此出神入化,讓人移不開眼。正當心懿痴痴地看著英姿勃發,技冠群雄的富森時,一個陰影快速逼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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