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佟佳格格 宅斗

作者 ︰ 一夢三載

卻說心懿來到九阿哥府的後院,卻听見女子聲嘶力竭的哭泣聲,她覺得這聲音是從九福晉的房里傳來的,生怕董鄂珮蘭又像三十七年選秀時那樣被人欺負,趕緊跑過去一探究竟。等她跑到九福晉房前時,才知道,事情並不像她想象得那麼簡單。

屋里氣氛凝重,九福晉端坐在正座上,神色淺淡,不屑地瞥了瞥跪在地上,瑟瑟縮縮的小妾們,一點也不復心懿印象中的嬌弱,她猶如傲然高貴的女王,斜睨著腳下卑微的奴隸。方才哭的不是九福晉,而是九阿哥的一個小妾。心懿愣在原地,不知該進該退,她實在不明白這九阿哥和九福晉究竟在唱哪出戲,一個在前面花天酒地,另一個在後面整飭府務?

「是心懿吧。」珮蘭抬眼,看見身著男裝的心懿趴著牆探頭探腦,沖她揮了揮手,叫道,「進來吧,只不過處理一些小事,別怕。」。既然被發現了,心懿就一路小跑到珮蘭身邊,指了指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淚的小妾們,詢問道︰「九嫂嫂,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剛才听到有人在哭,所以就趕過來看看有沒有人需要幫忙。」。

「幫忙?」珮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似是听到了個天大的笑話,她拍著心懿的背,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兒沒人需要幫忙,我啊,正審案呢。你也瞧瞧,對你以後只有好處。」。

說著,珮蘭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青花描紅海獸波紋茶盅,整了整瓖金護甲,指著跪在地上的一個身著綠衣的小妾,淡淡地說道︰「郎氏,你買通劉氏房里的王嬤嬤,給劉氏的安胎藥里下了紅花,致使她小產,你可認罪?」。「福晉饒命啊!」郎氏哭得梨花帶雨,連連叩首,哀聲道,「劉氏向來欺辱我,不僅賄賂了管事的,克扣我房里用度,還常來尋釁滋事。我實在忍不了!」。

「你可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九爺的?」珮蘭並不理會郎氏的哭訴,只是讓婢女給心懿端來杯上等碧螺春,轉而輕蔑地嘲笑道,「你們當我不知道你們平日里互相掐的事啊。我不理睬,是因為我知道,即使我讓你們互敬互愛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過,這次傷了九爺的子嗣,這事就不可能輕易了結。」。

「郎氏,你自己說,傷及九爺的子嗣,按府里的規矩,該怎麼辦啊?」珮蘭轉著碧玉翡翠鐲子,瞧都不瞧郎氏一眼,輕輕地問道。「按規矩……按規矩……杖責五十,趕出府。」郎氏抬眼看了一下神色淡然的珮蘭,哆哆嗦嗦地跪著,斷斷續續地吐出一句話。「那既然這樣,我身為當家福晉,更應該嚴格執行這規矩了。」珮蘭揮了揮手,示意管家上前,甚是不以為然地吩咐道,「郎氏杖責五十,趕到別院去反省。至于劉氏房里的王嬤嬤嘛,先是背叛了自己的主子,再是直接往安胎藥里下紅花,直接杖斃吧。」。

「福晉饒命啊!夫人救我啊!夫人,我是為了你啊!」跪在門口的王嬤嬤拼命地磕著頭,祈求原諒,卻被劉氏一腳踢開,狠狠地摔到地上。府衛們趕忙上前將王嬤嬤拖了出去,王嬤嬤雖然拼命掙扎,卻奈何掙月兌不得,只得不斷地哀嚎著。

「還愣著干嘛。郎氏,我給你留個面子,就不讓人把你拖出去了,自己去領罰吧。」珮蘭冷哼一聲,斜了眼啜泣中的郎氏,冷冷地說道。郎氏听著珮蘭的命令,停止了哭泣,緩緩地站了起來,眼中只余一片死寂,猶如一片風中的落葉,搖搖擺擺地走出正房,一步步離去。

正當心懿覺得這出精彩的宅斗大戲已經落幕時,珮蘭指著在一旁偷笑的劉氏,厲聲道︰「跪下!」。劉氏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跪倒下來。「你當我平日里吃齋念佛,就不知道你做的那點齷齪事?叫火房管事的上來!」珮蘭死死盯著劉氏,惡狠狠地說道,只見兩名府衛摁著一個小廝走來,那小廝渾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鞭痕,傷口處,皮肉都已外翻,在心懿看來實在慘絕人寰。他戴著鐐銬,戰戰兢兢地雙腿直發顫,見到珮蘭,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磕著頭,不斷地討饒著,而跪在劉氏身旁的侍女看到這個小廝時,臉色愈發慘白,緊咬嘴唇,不斷地絞著帕子。

「說吧。你要從實招來,我便可饒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若你膽敢隱瞞半分,你全家七口人都會一起去和王嬤嬤作伴。」珮蘭吹了吹茶,細細地品了一口,緩緩說道,她似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表情甚是自然。

「回福晉,是劉夫人身邊的小藍告訴王嬤嬤,說只要王嬤嬤假意投靠朗夫人,唆使她給劉夫人下藥,劉夫人就能扳倒了她。這樣一來,劉夫人就會求九爺,讓王嬤嬤的兒子到天下食居做事!」小廝磕了個頭,不敢有絲毫隱瞞,一股腦地將實情倒了出來。

小廝的話猶如一聲驚雷,炸得在場包括心懿在內的眾人均是大吃一驚。心懿倒不關心九阿哥府內的爭風吃醋問題,她關心的是天下食居的人事問題。她必須好好和這個合伙人談談,不能搞裙帶關系,人事問題是事關天下食居發展的重大策略問題!

「小藍!」珮蘭瞥了瞥跪在角落里已經渾身顫抖的小藍,似是漫不經心地輕聲問道,「說吧,怎麼回事?」。小藍只是跪在地上,驚恐地看了看珮蘭,再看了看劉氏,呢喃道︰「我……我……不知道。」。

「哦?不知道?」珮蘭搖了搖頭,狀似無奈的樣子,盯著那小廝,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是如何知道如此私密的事的?」。「我……」那小廝抬眼看了一下珮蘭,咬著牙,狠下心來,說道,「王嬤嬤的兒子那日和我一起去八大胡同,我看他出手闊綽,便問他是從哪兒弄到的這些銀子。他當時喝得爛醉,就把這件事同我說了。我……我便拿這件事威脅他,好從他那兒多拿些賭資……」。

「結果,你卻因為王嬤嬤的兒子拒絕再幫你還你欠的錢,便將王嬤嬤給劉氏下藥的事對管家和盤托出了。」珮蘭看了看劉氏,小藍和小廝三人,眸中滿是鄙夷,嘲諷道︰「只是你這如意算盤打錯了。你本只想告發王嬤嬤,結果卻因為知情不報而受了鞭刑。方才我一嚇唬你,你便連自己喜歡的小藍也賣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那小廝听完只是不住地求饒,想來他為此而受的苦實在令他記憶猶新。

「小藍。」珮蘭斜了眼跪在牆角,瑟縮著的小藍,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說道,「你為何要讓王嬤嬤這麼做啊?可是受了他人的指使?」。小藍只是低著頭,並不回話,心懿不明白她想干嘛,如果真的有人指使她,她便可趁此說出來,免得白白背黑鍋啊。

突然之間,小藍猛地抬起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下支簪子,狠狠地往頸部戳去。心懿驚得目瞪口呆,待她想到救人的時候,鮮血已經從小藍的脖頸噴涌出來,將純白的羊毛地毯染成了深紅色。小藍恨恨地盯著劉氏,緩緩倒下,死不瞑目。

「啊!」心懿驚得大叫起來,「救人!快!救人!」。心懿趕忙扯下自己的衣擺,跑到小藍跟前,想替她包扎,卻無濟于事,鮮血止不住地淌出,一切止血方法都是徒勞的。

「怎麼了!」胤禎急忙沖了進來,拉起心懿,急急忙忙地打量著。「你沒事吧!」胤禎驚恐地看著心懿,生怕她受傷。「我沒事!胤禎,快救她!再晚她就要死了!」心懿一手握住胤禎的胳膊,一手指著奄奄一息的小藍,央求道。

「她本來就該死!」珮蘭冷厲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兩人回頭時,卻見珮蘭仍鎮定自若地品著茶,吩咐著一旁的僕婦,「把她抬下去吧。」。「可是九嫂嫂,這是一條人命啊!再說了,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她是被誰指使的嗎?」心懿含著淚,忍不住高聲喊道。「既然她都已經選擇自盡了,想必,即使我如何威逼利誘,她都不會說的。況且……」珮蘭掃了掃跪在地上,面色蒼白的劉氏,緩緩說道,「我也已經知道是誰指使她了。」。

待府衛將小藍抬下去,胤,胤和胤俄也來到了正房,珮蘭領著眾人對三人福了福身,繼而說道︰「此廝知情不報,聚賭成性,杖責五十後趕出府去。至于你……」。珮蘭一步步走到劉氏身旁,輕輕地捏起她的下巴,盯著她道︰「縱容惡奴,杖責三十,自己去別院吧!」。

說完,珮蘭狠狠地甩手,而劉氏則趕忙撲到胤的懷里哭訴著,可胤卻用力把她甩開,絲毫不理會跌倒在地的劉氏,站到珮蘭身邊,眸中透著狠絕,狠狠地說道︰「你以為爺不知道嗎?大夫都招了,在郎氏給你下藥前,你月復中的胎兒就已經死了,你不過是利用死胎生事罷了。還有,爺說過,府里的事歸福晉管,你沒有辯解的權利。」。語畢,胤一揮手,兩名府衛也將哭嚎中的劉氏拖了出去。

心懿坐在回宮的馬車上,回味著這出驚心動魄的宅斗大戲,呆呆地望著漸漸遠去的九阿哥府,對一旁的胤禎幽幽地說道︰「哥們,你還記得嗎?三十七年的時候,九嫂嫂因為赫舍里如涵說她不是她阿瑪親生的,就在那兒哭得稀里嘩啦。而現在呢……一個人死在她面前,她都可以像在看戲一樣無動于衷」。心懿將頭埋在膝蓋間,喟嘆一聲,慨嘆道︰「你說人是不是真的會變得讓曾經熟悉的朋友都不認識了?」。

「我不敢保證別人會如何。」胤禎直視心懿,堅定地答道,「至少我不會。我們不是拉過勾嘛,永遠是哥們。」。其實,心懿離開正廳後,胤禎便借口解手,一直跟著心懿來到正房,躲在牆後,也親眼目睹了珮蘭處理此事的全過程,他也驚嘆于珮蘭處事的冷酷手段。他現在有些慶幸,慶幸心懿不會嫁給自己,因為他希望心懿永遠都善良美好,擁有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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