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on的聲音響起,艾薇驚異的轉過臉。愨鵡浪這才幾分鐘就談完了?
白蛇也已經推著喬澤過來,見他臉上帶著笑。根本看不出來情緒,擦擦手站起身。
這時,baron已經抱起了summer,並笑著說道︰「給叔叔再見。」
summer搖搖手,好像也被大人之間神秘的氣氛感染。
一家三口出了餐廳,喬澤和他們保持的著距離。漸漸臉上笑意全無,如附冰霜。
這位b先生是位天生的獵人,很懂得掌握別人的弱點。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戳中了他的內心,讓他不敢再靠近袁央一步。
正在這時,童芳來了電話,喬澤剛接上就听她急急說道︰「小澤,你快回來,你爸爸犯病了。」
眉梢急蹙,抿著唇握緊手機。听童芳那急迫的聲音,明顯是比上一次還要著急。
要不要告訴袁央呢?只考慮了一瞬,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baron說得對,當初他已經把她逼進了精神病院,哪里有資格再讓她回憶慘痛的過去。
不是人人都有勇氣開始新生活,他沒有資格打破。
***
一路飛馳,直接開到了醫-院。
雖然喬家也有醫療團隊和急救室,但喬明遠的狀況不容耽擱。
畢竟站在醫學的角度,臨*實踐很重要。私人家庭醫-生平時接觸的病情少,並不如醫-院的專家權威。
童芳緊緊捏著手,在急救室外來回走著,臉色慘白,眼神呆滯。
「媽,爸怎麼樣?」
「小澤!」見到兒子,不由的心安。撲上去就抱著喬澤哭了起來。
以前喬澤總覺得童芳是個冷血冷情的人,就算面上客套,心腸其實十分硬。就連上次喬明遠腦溢血她都沒有哭,可見這次的嚴重。
「不哭了,爸怎麼會突然犯病?」
擦著淚,倏地眼中射出兩道怨毒的寒光,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因為袁央,我們好心收留她,沒想到那麼多年就養了條毒蛇!」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澤,你別被她騙了。她……」話音還沒落,突然放開喬澤。直起腰沖著喬澤身後沖了過去。
啪!
響亮的耳光在樓道里回蕩,畢竟是vip樓層,人很少。童芳連面子都不必顧忌,巴掌就甩了上去。
「袁央,你可真夠歹毒的。好歹我們喬家也養育了你二十年,你爸爸和小澤是怎麼對你的?就算我平時對你要求嚴格一點,你也不能這麼忘恩負義!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要了你爸爸的命?」
喬澤趕緊轉過輪椅,看著發蒙的袁央,斂著眉。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別冤枉了小央。」
「哼,我會冤枉她嗎?你問問她,喬家的股份是怎麼到她名下的。連你那份都被她吞了!喬家幾代人的心血,就被這個小偷偷走了!」說著抓著袁央的領子,狠狠向後推去。
袁央後退兩步,眼中是震驚,又是疑惑。
喬澤也听的一頭霧水,怎麼可能呢?喬明遠連遺囑都沒有立,喬氏集團喬家佔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不管是轉產還是立遺囑,都要通過律師公證。
「媽,這里面肯定有誤會。爸還在急救,咱們不能先在外面打起來。被爸知道,不是更讓他生氣嗎?」喬澤上前拉著童芳,不讓她在動手。
童芳狠狠瞪著面如紙白的艾薇,那樣子似乎要沖上去將她撕碎。
艾薇這才緩過神,當接到姜青青的電話,她也是嚇了一跳。
她不知道喬家的財產是怎麼轉到她名下的,更不知道那份遺產放棄書是從哪里弄得。她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心思,別說喬家那麼大的家業,就連一根針,一張桌子她都絕不會惦記。
雖然她沒有父母,沒有家。但她懂得,喬家收養她是恩慈,她就算不肝腦涂地的回報,也決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事。
「媽,我會把事情查清楚的。一會青青和方律師都會來,我會當著你們的面簽字。不是我的我絕不會要一分一毫,您放心。」
震驚歸震驚,但也再不是那個遇見問題就束手無策的小女孩。
在電話里便已經交代了姜青青,帶著財產變更合同和遺產放棄書來。
誰背後搞的鬼,這個黑鍋她會當著童芳喬澤的面甩掉。
「哼,別假惺惺了。等你爸爸醒了咱們再說,萬一你爸爸有個好歹你就等著吧。」睨著她,口氣不善。
不一會馮醫-生從急救室走了出來,一頭的汗,面色凝重。
「你們做好準備吧,這次出血點太多,很危險。而且還有伴隨著心梗,董事長這個身體狀況,恐怕是很難熬過去。」
邊說邊淡淡搖了搖頭,像是死神給喬明遠下了最後通牒。
童芳一听便拉著喬澤嚎哭起來,扯著嗓子,歇斯底里。哭了幾聲就指著艾薇從謾罵到詛咒。
艾薇臉上始終淡淡的,除了那慘白的臉幾乎看不出情緒。
喬澤捏著拳,也看著她。雖然理智是相信她的,可看見她淡然的模樣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也許說恐懼更適合。
人的情緒總是要找到發泄的渠道,而喬澤此刻的渠道就是袁央。
「到現在你還要隱瞞嗎?你為什麼回喬家,就是為了今天?是不是爸爸真出了事你才肯說?」
艾薇自動屏蔽著他們的話,什麼掃把星,不得好死。就如灌了耳風。
怔怔盯著急救室的門,拎著包的手里全是涼汗。緊緊握著皮質帶子,抿著嘴一言不發。
她並非沒有感覺,並非不難過。可事情已經出了,就算童芳的話句句如尖刀一樣插進她胸口,她也不想去反駁。
既然是以她的名義盜取了喬家的股份,就一定是沖著她來的。
能有這通天本事的,除了老頭子還有誰?這難道就是他讓她回到喬家的目的?
見她一言不發,不反駁也不辯解,喬澤那火氣蹭蹭往上竄。恨不得上前扳開她的嘴,哪怕听她喊一句冤也好。
可她偏偏不,一句話都不肯說。杵在那,不悲不喜,看著讓人根本壓不住心中的惱怒。
推開童芳,扶著輪椅咬牙站起來。馮醫生趕緊上前扶住他。
「你的腿不能再受重力了,再縫合一次肯定會落下後遺癥。」
那眸子泛起猩紅,盯著艾薇一瞬不瞬,推開馮醫生的手。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緩慢。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看的艾薇不由自主的發顫。
幾步走到喬澤面前,杏眼里一片清明,「你要不信我可以報警,能不能不要耍小孩子的脾氣?腿是你自己的,這樣做一點好處都沒有。」
說著將他身後的輪椅拉上前,按上他的肩,與之對視,不閃不躲。
「爸還需要你照顧,不要輕易的倒下。」
聲音是那樣的干淨純粹,讓喬澤微微發怔。煩亂含著怒氣的心,也安靜下來。
好像忽然明白了兒子和丈夫的責任是什麼。他應該是一棵樹,無論風雨都沒有倒下的資格。要為了他們的家佇立。
這樣沖動,這樣不計後果,的確太不成熟。而從前那個愛哭的小尾巴,倒是長大了。
坐回輪椅上,骨節分明的手覆上她按在肩頭的手上,抬眼看著她。
「對不起。」這不僅僅是因為剛才失去了理智,還為過去。剛才那個瞬間他才覺察到自己從前是多麼的幼稚。
艾薇搖搖頭,听著童芳不停的抽泣聲,其實她也想哭,她也難過。
雖然喬明遠不是她親生父親,但在她的成長中,一直扮演著父親的角色。
父親是什麼,是一個家的支柱,是天,是那個家的支撐力量。若是喬明遠出事,她一定難辭其咎。
無可辯白,都是因為她的回來,才將事情推動至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喬澤簽了字,整個人看起來冷靜許多。當姜青青帶著合同來時,艾薇只是掃了幾眼就簽了字,並遞給喬澤。
喬澤一頁一頁翻著,在看見最後一頁時,眼神一頓。
離婚協議書,為什麼會有這個?耐著性子看完,袁央根本就是淨身出戶。並且將自己喬家養女的身份也寫得清清楚楚,甚至還多簽了一份遺產放棄申明。
哪怕是喬明遠日後給她分了遺產,她都將無條件贈予喬澤。
「這……」
「簽了吧,這樣既能證明我的清白,也能讓家里人放心。」
將筆塞進他手中,滿眼乞求。似乎是在求他放她離開喬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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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談爸爸在英國竟然建立了一個叫暗夜的組織。
雖然在家里異常的親切和藹,可暗夜卻讓人聞風喪膽,不擇手段,殺人如麻。做的就是幫人買命的生意。
再後來,老大的病好了。白立雪雖然還是糊糊涂涂,但已經比從前好了很多。
那個時候,老大直接選擇了跟隨談爸爸,進了暗夜。並且比談爸爸有過之無不及,暗夜的名號更加響亮的同時也更加血腥黑暗。
許奕蕭心里不認同,可老大卻把白立雪晦暗的前半生當故事一樣講給他們四兄弟听。
從小長大,這就是老大的睡前故事,雖然那時候他並不記事,但年復一年。那些悲痛的瘋話也烙在了四歲孩子的心里。尤其是白立雪有愛記日記的習慣,那一本本,都是她清醒的時候寫的。
有對喬明遠的愛,也有恨。
許奕蕭捏著拳,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但自從回到江城來報仇,通過幾次和喬明遠接觸。又從他收集來的只言片語,發覺似乎當年的事有隱情。
他不是老大,做不到他的暴力無情。雖然他也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但他絕不會冤枉好人。
一直都想找到當年的證據,不管是不是喬明遠,也一定要先讓自己信服。
可喬明遠突然死了,就這樣沒了?
「以媽媽的名義送個花圈去。」
談黎陽點點頭,他家老二面冷心善。不像老大是個笑面虎。
雖然從前的事,都是從老大嘴里听來的。但是他和老四都更願意跟著老二。
離開公寓,剛到樓下,一個黑影沖了過來。
談黎陽下意識去擋,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招式,他熟悉的很。
「大哥,你不會也要打斷我的一根肋骨吧?」
節節敗退,連許老二都不是老大的對手,他和老四也頂多就是盤下酒菜。
老大收了手,一身寶藍色運動服,像是捂痱子一樣,還帶著棒球帽。
「老二真是越來越沒用了,不過踹了一腳肋骨就斷了?」
嗜血的無情,談黎陽他們早就習慣了。彈彈身上的土,看也不看老大一眼。
「大哥,二哥有二哥的難處。咱們是一家人,就算哪里做的不對,也不該對自家人出手。」
對于許老二受傷的事,談黎陽心里十分不舒服。
雖然許老二什麼都不說,但是他又不是傻子,在江城能打得過老二的根本就沒幾個。
老二受傷,除非是他保留了實力,不願意還手。
這樣不留情面的,除了冷血無情的老大還有誰?
「老三,你這是在教訓我?」
「不敢,我還要上班,大哥再見。」說著談黎陽徑直走向車子,眼里翻著巨浪。
若是他能打過老大,非要打斷他的門牙。有什麼可得瑟的?連自己兄弟都打,簡直沒人性!
難怪爸爸離世時將暗夜傳給了許老二,若是老大掌了權,不知多少人要付出血的代價。
老大虛著眼,見談黎陽離開,唇角挑起冷笑進了單元樓。
叮咚——
許奕蕭正糾結著要不要給艾薇打個電話,就被這門鈴打斷了神思。
談黎陽和談睿都有鑰匙,就連姜青青也死皮賴臉偷偷配了一把,這個時候誰會來?
撐著腰,像個孕婦一個腆著肚子移到門邊。
貓眼被人堵住了,根本無從分辨是誰。除了他們幾個誰還會找到這里?
微微斂眉,開了門。一記長拳裹著風從門外突擊進來。
許奕蕭站在原地,不躲不閃。因為他已經猜到了來人,若他想打恐怕他也躲不過。
拳頭挨著鼻梁,貼在了眼前,停下。
「怎麼樣,反思清楚沒有?」
「大哥,你要怎麼對付喬家我勸不過你。但是我有自己的行事準則,禍不及家人。喬明遠再有什麼錯,如今他已經歸去。我覺得沒有必要再纏著喬家不放了。」
本停住的拳頭,猛地用力,重重撞擊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許奕蕭身上無力支撐,向後退了幾步,斷了的肋骨又扯得五髒六腑跟著疼。
nbsp;臉上火辣辣的,恐怕他那帥挺的鼻梁要破相了。
「你要當救世主沒問題,我是來通知你,你那個小女朋友今天起就是個棄子了。咱們比比是你能救她,還是我先將她送進地獄。」
許奕蕭扶著牆,感覺渾身都在疼,就算老大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一個人對付喬家。難道……
「你和西西里合作了?」
「呵,許老二的腦子就是轉得快。你以為離開暗夜我就不行了?」老大一步一步走上前,冷笑著望著許奕蕭,將帽子摘掉。
伸出手,指尖觸上許奕蕭被打歪的鼻梁,捏住,使勁一擰。
!一聲脆響,鼻梁正了。許奕蕭疼的差點栽倒,但目光卻緊緊鎖著他,眸中沒有一絲懼意。
「大哥,喬明遠已經死了。」
「死了又怎麼樣?若不是他媽怎麼會變成那樣?我又怎麼會得自閉癥?若不是他,我們該有個和和美美的幸福家庭。像其他人一樣生活在一個溫暖的世界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雙手沾滿了鮮血。一輩子都不可能再過正常的人生活。」
說著眼底泛起猩紅,就像在他眼前的就是喬明遠,而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那鷹爪一樣有力的大手捏在了許奕蕭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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