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她端起瓷碗,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去。
他嘗了嘗,咽半口,吐出半口,挑剔道︰「燙,你幫我吹吹。」
蘇晚宸捧著碗口,恨不得一拳呼他臉上,可她,必須忍!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位大少爺,乃海外巨賈莫家的嫡系子孫,不僅身價過百億,還標榜殘聯會長,最重要的,是他能檣櫓灰飛煙滅之間,讓她有個好歹。所以她怨、她怒、她怕,她還得伺候他一個周周到到!
沿著碗口輕輕吹了吹,再換一邊,連吹幾次,這麼反反復復,直到確定綠豆粥的熱度連貓舌頭都能接受,她才再度送到他唇邊,溫聲道,「已經不燙了,不信,你喝喝看。」
莫千尋噙著笑,張開嘴,將她的賢惠盡收眼底。外表甜美,心如刺蝟,刀子嘴,卻又如此心細,這個女人,到底是一朵溫室的百合,還是野生的薔薇。這麼不思量到現在,竟然還活著,到底該歸功于誰!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一勺勺喂著他,一句句提醒,仿佛欣賞某一件藏品,一千一萬年都不膩。
他的呼吸始終落在她指尖,沉穩的,如一壺紅酒,輾轉讓人醉。他的心跳就近在咫尺,似乎一抬頭,就能聆听他異于常人的頻率。
時間,便那麼一分一秒的流逝,腕上經典款瑞士表的時針已劃過零點前最後一彎弧度。當‘叮’的一聲細響發出時,蘭花瓷碗中的粥已見了大半,她蔥女敕的指尖也染上幾滴,粘稠的殘羹依稀在提醒她,她已經喂這個男人吃了足足十五分鐘,而中間,零交流。
她突然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那一抹瞳孔的灼紅,讓她呼吸一促,猶如騰雲駕霧。她忙避開,避開那白白的粥、紅紅的唇、滾動的喉結、罪孽的腰身,而那一幅,早已成畫,在月色中慢慢展開,最美的那端,是他傾國傾城的臉。也難怪,小凝傻了,肖導瘋了,一群前任為他前僕後繼死去,他分明,就是一朵禍害千年的罌粟,入骨即毒。
一個瘸子,為毛長得比女人還好看?
她嘟著嘴,很是忿忿不平,既生瑜,何生亮,既生蘇晚宸,何生姓莫的男人,真想偷他點遺傳因子,將來她家寶寶就不愁嫁了。
似乎看出她心里打得那丟丟小算盤,莫千尋一張口,咬住她縴縴玉指,把她的指甲,當配菜一般啃食干淨。
「唔……你干嘛咬我?」
「你說呢?」有膽子惦記他的基因,就沒膽子做麼。他低垂眉眼,沒戳穿她,繼續細嚼慢咽,緩緩道,「這碗粥太清淡了。」
「粥太清淡,你咬我干嘛,我手上有油腥啊。」她反駁回去。
他輕笑著,單吃不語,那四十五度微斜的眼角分明在嘲笑她的體重。她瞬間就不能淡定了,一揚脖子,當場報出她的腿圍、臀圍、腰圍、胸圍,包括身高體重各項歷史記錄。
莫千尋听完,莞爾一笑。
「哦,原來寶貝兒是魔鬼身材,我記住了。」
那一刻,一口鹽汽水,她只求噎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