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自曝其短麼?
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識到,她被這個男人不陰不陽的話給算計了!
一個瘸子長得好看也就罷了,居然還月復黑,尼瑪,就四個字——令人發指。
一時,靜默無聲。瓷勺踫蘭花碗,都梆梆的,發出悶聲。原本還略顯空曠的房間,竟變得擁擠起來,仿佛只容得下他的眉、他的眼,還有他恨人的微笑……
她沉著聲,漲著臉,勉強自幽眸中蹦出一絲生硬的笑意,將滿滿一勺塞進他嘴里,叮嚀道︰「少爺,該吃藥了。」
听她叫他‘少爺’,他更不覺生分,只是唇線微閉,氣息微吐,老神在在道︰「這粥缺了點東西。」
「是麼?」她不溫不火,頭亦不抬,明顯學乖了。
「寶貝兒,你願意給我嗎?」
「什麼?」
「一味血……」說著,他伸手拉住她小手,找準最長的中指,在那血量最充沛的指肚部位,輕輕摩挲。眼底妖而濁,一道攝魂精光倏地迸出瞳孔,垂直落在那層薄皮上,好像分分鐘都能皮開肉綻,一尺亂紅。
「哦。」她輕應,木然的很,像是絲毫沒听到,只飛快收拾殘碗,把手從他掌心禮貌月兌出。螓首斂足,款款向外,一步一個腳印的,幽雅邁出房門。待出了那道門檻,突然‘啊’一聲尖叫,震破了蒼穹——
他果然就是那天那個吸血男!
他果然是對她有企圖!時時刻刻!日日夜夜!從咖啡廳,到莫家別墅,下一次,就是火葬場!
但是,他的瘸腿又是怎麼回事?命不久矣又是怎麼回事?詛咒又是怎麼回事?
救命啊,有怪物啊!
而且這個怪物,還長著一張現代文明臉!!!
幾乎以被狗咬的速度狂奔歸來的,回到房間,她急忙把門鎖得死死的,兩側貼上從靜心寺帶回來的符,枕頭底下壓一串紅玉佛珠,喝了半碗姜湯,又生吃兩頭大蒜,最後辣得眼淚直流,才披頭散發鑽進被窩,一條棉被把自己包起來,包得密不透風,神鬼莫近。手里的錢包,錢包上的黃色護身符,始終不離身,似乎整個小心肝,都系在這一條闢邪的線繩上。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她顫巍巍地念叨著,**,未曾合眼。
翌日一早,吃早餐的時候,她那對明亮如皓月的眸子,活月兌月兌變成了熊貓眼,說難听點,就是月兌毛烏雞。
坐在旁邊的莫戀凝看了看,不禁發笑,「晚晚,你這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讓人給煮了。」她沒好氣的回著,徹夜未眠,加上高度驚嚇,她現在口腔潰瘍復發,吃口面包都覺得疼。最可氣的,那個始作俑者竟然沒事人一樣坐在她對面吃早飯,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嗎?!
「青春苦短,熬夜易老,要注意休息啊,晚妹妹。」他漫不經心地喝著南瓜粥,漫不經心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