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更逗,舉起一條褲衩便說,「晚宸姐,套頭上吧。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套頭上吧。
套頭上吧。
套頭上吧……
天干物燥,陰風壓頂,一頭亂發被吹得東倒西歪,她的臉微微抽dong著,兩側太陽穴都快蹦出來了。
這絕對是她這輩子最無語的時刻,沒有之一!
本想退回去避避風頭,誰知一陣風,寬心把她送了下去,腳還沒立穩,十幾個記者便蜂擁圍上來,快門狂閃,白光猛現,交疊的話筒帶來一輪又一輪狂轟濫炸。
「請問你是蘇小姐嗎?」
「听說白二少為你的一滴眼淚斥資十萬,是真的嗎?」
「這次違約事件的源頭,是否是蘇小姐另覓金主,惹惱了白二少?」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交易的?」
「蘇小姐知道白二少有未婚妻這件事嗎?」
「想對演藝圈那些靠著潛規則上位的前輩說點什麼嗎?」
「听說你一年前結過婚,新婚當天還發生過流血事件,是不是對方知道了白二少的存在?」
「不要扯上炎涼。」蘇晚宸突然聲凜如刀,抹黑、詆毀、杜撰、封殺,這些她若是眉頭皺一下,她就不姓蘇。可不能提到炎涼,那是她的一方淨土,就算真相再丑陋,那是她的事,與人無尤。
被吼的記者突然一愣,陰陽怪氣笑了起來。
「看來蘇小姐很在乎你的丈夫,那為什麼還要劈腿?」
「我、沒、劈、腿!」她一字一字迸出。
「那是什麼原因?
這就是搞文字的人,不一定拳腳相向,卻能在人傷口上撒鹽,再涂點辣椒,包上保鮮膜,直到它潰爛,最後指著潰爛,說它有多丑多丑。
「無可奉告。」蘇晚宸一雙鳳眼瞪著,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映在相機里的,是一張蒼白的臉和含恨咬緊的牙關。
「蘇小姐,你在逃避真相嗎?」
「到底是多少金額,讓你出賣了良心?」
「那一刀,當時是捅在什麼部位呢?」
「如果那位叫炎涼的男士被捕,你是打算求得他的原諒嗎?」
……
頭很暈,呼吸很重,無數的聲音,像是深海的海藻,緊緊纏住她四肢,把她壓入最沉的海底。海水是冰冷的,如玄冰一般,封住她全身的溫度,把她的血液凍結在左心房,忘記了流動。海面上覆著一層厚厚的油,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越來越悶,越來越暗,慢慢地……停在窒息的邊緣。
她大口大口喘息著,想屏蔽掉耳邊傷人的譴責與謾罵,想忘掉那一晚的血腥與暴力,可那道傷疤,還是在眾人面前撕裂開來,死亡一般,鮮血淋灕。
「不要再說了!」她捂著耳朵,大聲呼喊,可沒人心疼她眼眶的溫濕,依舊立馬長槍來犯。
「蘇小姐——如果韓小姐知道,你打算怎麼向她交代呢?」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突然一個聲音插進來,淡淡如五月春風,卻沉沉如古老時鐘,不經意間,吸去所有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