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剛剛也是太心急了,你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
他有些訕訕的開口,雖不情願,但也沒辦法。
喬一是個懂得見好就收的人,目光又移向喬晚傾,「你呢?什麼想法?」
喬晚傾將文件都捏皺了,喉嚨口堵著,說不出一個字竭。
「喬一,你也別和大家計較了。現在我們都清楚了,能有實力拿下這合同的,也只有你。」有其他股東站出來打圓場,笑著,「喬二小姐,往後,這種事上你可得和你姐姐好好學習學習了。」
「沒錯。能有喬大小姐這樣的實力,將來才能助公司一臂之力。」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夸贊喬一的。
喬晚傾臉色越發僵白。
喬一沒興趣再听那些牆頭草的風吹之詞,散了會,離開,吩咐關齡讓律師團的負責人來見自己
讓律師團隊過完文件,確認無誤,喬一簽了字。
沈禮安敲門進來。
「沈叔叔。」
喬一起身相迎,「有事找我?」
當初雖然是沈禮安和沈少川父子投票起頭讓喬晚傾進了董事局,但喬一無從責備他。
他是老爺子的老部下,又是喬晚傾未來的公公,會這麼做,于情于理都理所當然。
沈禮安帶上辦公室的門,在喬一對面坐下,「想和你談談你的私事,你別怪叔叔多管閑事。」
喬一微怔,勉強擠出一絲笑,「沒關系,您直言,我都听著。」
沈禮安頷首,也就說開了,「我清楚你的性子,有時候和你媽很像。受了昨天那樣的委屈,勢必會想到離婚。不過,一一,不管怎麼樣你都得想清楚了,這離婚不單單和你個人有關,還關乎于整個喬氏和莫氏。當然,莫氏根本不在乎,他們有的是方法和項目拉回損失。可是喬氏不一樣,我們喬氏現在不過是個空殼子,受不得哪怕一點沖擊。所以……」
「你的擔心我明白。」喬一接了沈禮安的話,精明干練,「現在所有媒體和狗仔都盯著我和莫厲廷這段婚姻,稍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是眾人皆知,所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停頓,她又道︰「……在喬氏穩定前,我不會提離婚。」
昨天之所以不回公寓,執意要回楓林苑,一來是不想給媒體繼續往下寫的空間,二來……
本想和他談談眠眠的事。
可是,今天早上,那顆藥吞進月復中的時候,關于孩子所有的一切,也都跟著噎進了月復中……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不過。」沈禮安嘆口氣,看她一眼,最終,沒再說什麼,安靜的退了出去。
喬一閉上眼,獨自陷在沙發內,發呆。手腳冰涼
晚上。
喬一工作到深夜。
夜幕籠罩著整個城市,她站在頂層,看著樓下星星點點,只覺得滿心蒼涼。
這世界千萬盞燈火,卻沒有一個是為她而點。
她喬一,可真可憐啊……
忙完,關燈,開著車出了喬氏,往楓林苑去。
開到楓林苑正門,遠遠的,就見一輛藍色法拉利停在門口。車是陌生的,靠在車身上的那道身影她卻格外熟悉。
開過去。停了車,降下車窗。
元世勛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她。
離了兩米的距離,兩個人,四目相對。元世勛在看到那張憔悴的小臉時,怒火中燒。
「你怎麼在這兒?」
「總歸不是找你。」元世勛有脾氣,語氣很僵。
喬一嘆口氣,推開車門,下來,「那找誰,莫厲廷嗎?」
元世勛往前走一步,逼近她,氣她還能如此平靜,咬牙切齒,「喬一,你可真是好眼光。婚禮的第一天,他就給你這麼大個下馬威,真是精彩絕倫啊!」
喬一垂在身側的手,捏緊。
只覺得一顆心被繩子勒緊,緊得胸口悶痛,心髒快要崩裂。
「如果你是特意來奚落我的,你現在就可以走了。我的事,和你無關。」她冷冷的回他,轉身準備回車上。
看著那哀涼孤寂的背影,元世勛心頭一慟,伸手拉住了她。
喬一想要甩月兌他,面色僵冷。
元世勛嗤笑一聲,盯著她,「你對我脾氣倒是挺大。你對他怎麼不見這樣?你偏偏還該死的這麼冷靜,還回這楓林苑來干什麼?」
她無力,深感疲憊,「我不想再談這件事。」
元世勛來這兒本是為了找莫厲廷,替她出口氣,並非來揭她傷疤的。
見她這副樣子,他又惱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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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一狠狠一震,不敢相信的抬目,緊盯著他。
他怎麼會知道孩子?
元世勛似看不到她的震驚,繼續︰「還是說,其實你是真正愛上了他,孩子不過只是你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一個‘愛’的字眼,讓喬一的心,顫抖不止。再加上孩子的事,她完全亂了陣腳。
什麼都沒說,將元世勛推進車內,「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說著,自己也跟著進了副駕駛座
夜,深邃。
後座上的男人,喝了不少酒。靠在車內,閉眼休憩,呼吸粗重。
車開到楓林苑門口,過安保系統的時候,減了速。副駕駛上的林逸城將車窗降下,往外看了一眼。
「莫總。」
莫厲廷沒睜眼,只是挑了挑眼皮。
「門口停的好像是喬小姐的車,但人沒在里面。」
他皺眉。
終于睜開了眼,暗沉的目光往外看過去。沉吟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眼林逸城。
林逸城下車,詢問崗亭里的保安,很快又折了回來。
沒立刻開口,面有難色。
莫厲廷瞥了他一眼,沒有耐心。他這才慢吞吞的道︰「喬小姐上了元世勛的車。听說,元世勛在楓林苑門口等了她一兩個小時。」
車廂內的溫度,陡降。
莫厲廷摁住眉心,壓住那股躁動。
又是元世勛!
這女人,真可恨!可恨到了極點!
咖啡廳,已經快要打烊。滿室的燈光只剩下角落里的一盞,很昏暗。
喬一已經沒有心情和他去太遠的地方。和服務生說只坐幾分鐘,匆匆點了兩杯咖啡。
「你別緊張。」元世勛安撫她。
「什麼孩子?哪里來的孩子?你都知道什麼?」喬一接連砸出三個問題,神色嚴肅。
元世勛笑了一下,凝神看她,神色復雜,「喬一,我喜歡你可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這和喜歡扯不上任何關系!
喬一沒有耐心,「我們要聊的不是這個。」
「怎麼不是?」元世勛扯唇一笑。
隱匿在昏暗的角落里,直直的凝視他,整個人看起來落寞到了極點,「你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就是想盡辦法,費盡心思的要知道她的一切。她今天吃了什麼小吃,看過哪部電影,見了哪個男人,新交了什麼朋友……」
喬一看著他。
他回視,迷人的眸子里漾著一層柔軟而朦朧的光,「喬一,我記得你喜歡牛津大街105號炸得金黃的熱狗,301號的黑咖啡,232號的冰淇淋——草莓口味,多堅果……」
喬一一怔,心弦顫得厲害。
面前的男人,勾起她過去的記憶。她想起自己迎著風獨自穿梭在那條街上的日子……
她卻從不知,有雙眼楮,一直跟著她……一直跟著……
「我盯你盯得這麼緊,你說,我能不知道你有個孩子嗎?」
元世勛想起自己發現她懷孕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他剛好在國內。和一票人在會所里玩,一群女人吆喝著,百無聊賴的喝酒,醉醺醺的。知心兄弟在英國來郵件,說要給他發他夢中情人的照片。
他一下子來了精神。好久不見,很想念。那種想念,他從未感受過,就和啃著心一樣,真他/媽難受。
照片解解相思之苦也好。
滿心歡喜的點開,結果,竟是個深水炸彈,炸得他魂飛魄散。
當晚,發了瘋。零零總總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總之,買單的時候是九萬多的酒水。
順便,和人在會所干了一架,又賠了十多萬的損失。
從那以後,他對她,心里隱隱生了一種恨。發誓不再跟她,更不再像個賊一樣偷窺她,短短幾個月,交了數十個女朋友。生活,糜爛,一團糟。
可是,交的女人越多,他心里也越絕望。因為,他更清楚,他已經愛到走火入魔。
女人,不是她,誰都不行。
只是,有意不再關注她,想要慢慢淡忘。
後來,知道她接手了喬氏,知道她有難處,才回國。結果,等來的卻是她和莫厲廷的頭版頭條……
面前的他,真誠、懇切,和過去那個只會玩弄享受的二世祖有些難以掛上鉤。
可是,太濃烈而又無法給予的愛,讓喬一覺得沉重。
很不自在。
深吸口氣,她將視線別到窗外,一會兒,才調轉回來,「孩子的事,我希望你替我保密。」
轉了話題,也入了主題。
有些殘忍。
元世勛訕笑,「我巴不得莫厲廷這輩子都不知道你替他生了個孩子。」
「……」喬一沉默,一會兒,只說了聲謝謝。
兩個人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各有心思。
元世勛近距離看她,昏暗的燈光下,她皮膚白淨如雪,面有哀傷,沒有往日那樣強勢。
「以後……怎麼打算?」
喬一啜了口咖啡,「再說。」
別墅,有佣人來回走動,可是,莫厲廷還是覺得太過安靜。洗了澡,裹著浴袍到樓下大廳。
躁郁的心情,一絲都沒有緩解。
「她還沒有回來?」
他問佣人,眉心皺得很緊。
佣人點頭,「是的。需要打電話給少夫人問問嗎?」
莫厲廷冷眼盯著一旁的電話,良久,只吐出兩個字,「不必。」
重新上樓,摔上門。
平時的他習慣性的不顯山露水,可是,今晚,連佣人都看出來莫先生情緒很糟糕
十分鐘後,咖啡廳打烊。
元世勛送了喬一到楓林苑門口,她開著自己的車進門。
停進車庫,進別墅。
「少夫人。」
喬一疲倦的點頭,算是回應佣人的招呼。
換了鞋子,進了大廳,沙發上男人月兌下的西服和襯衫讓她微愣。
驚訝。
莫厲廷竟然回來了。
她以為,他和桑婭久別重逢,會小別勝新婚。至少,這幾晚會黏在一塊兒。
沒想到……
下意識抬目看了眼樓上,心情五味陳雜,腦子里閃過各種念頭。但是,她明白,他會在家,絕不是因為她這個新婚妻子。
在她上樓前,佣人好心的壓低聲音提醒︰「莫先生今天情緒很糟糕,您小心一點兒。」
喬一推門走進臥室。
臥室的主燈已經關了,只留下了床頭一盞昏暗的燈。莫厲廷仰躺在床上,一臂枕在腦後,一臂彎曲蒙著眼。
看不清情緒,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態。
更不清楚,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喬一站在門口看著,有些出神。想起那晚他們和眠眠同睡的日子,只覺得又遙遠又虛幻,像是做夢一樣。
那時的夢,有多美,現在,就有多傷……
曾經竟還幻想著這段婚姻能給她安定,給她和眠眠一個完整的家,現在覺得那種想法,既可笑又天真。
放下包,她輕手輕腳的進門。帶上房間門後,轉身默然的走進更衣室。
不曾回頭。
所以,她不知道男人的視線從她轉身之後便一直跟隨著她
喬一將自己昨晚才掛上去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的取下來,塞進自己的行李箱內。
胸衣和內(nei)褲折疊好,要塞進的時候,一只大手忽然從後伸過來,奪走。
皺眉,轉身。撞上一彎男人結實的胸膛。
他根本沒有睡著,此刻就佇立在那,從上而下,盯著她。眼神,冷得快要將她結成冰。
喬一的心,揪緊。為保持安全的距離,下意識後退一步,背脊貼上了身後冰冷的櫥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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