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連城 第三章︰月來影去(20)

作者 ︰ 連城女子

白閑漪正想著,就有一道明麗的素白倩影從走廊那邊轉了過來。那一襲素色的裙衫,在風中翻卷飄飛,搖曳生姿,仿若遠山含黛天水一色,素淡迷人,優雅刻骨,婉約如詩,婀娜如畫。晚風薄暮,秋水徜徉,夕陽流金似的為她周身鍍上了一層多愁善感的余暉。

光亮蒙蒙,四濺開去,她的影子被夕陽逆反的光線拖曳到了她的腳尖。

她驚喜地喚道︰「六妹!」

閑徵盈盈一笑,便快步走過來抱住白閑漪,哽咽道︰「三姐,我好想你。」

白閑漪眼波流轉,在燦然緋紅的日光之下,烏瞳越發地顯得明亮清澈,呈現出琥珀一般的色澤來,她笑道︰「六妹,好些日子沒見了,你倒是在傅家過得好。瞧瞧你現在的樣子,面色愈發紅潤了,白璧無瑕,人面桃花,倒真應了那戲文里的一句‘秀靨艷比花嬌、玉肌堪勝冰雪’了。」

閑徵怔怔地看著她,一雙清潤瑩澤的眸子里蘊滿了水光,亮晶晶的,濃密的長睫毛上還沾著剔透的淚珠。听得白閑漪這樣說,她忍不住嘟囔道︰「哪里變得那樣好了,三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白閑漪不禁莞爾一笑,「都已經是為人婦的人呢,怎麼還這樣害羞?」

閑徵不好意思地推搡了白閑漪一下,別扭地說︰「三姐,你別說了,再說我就真的惱了。」

白閑漪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

閑徵這才真正地開心起來。就在這時,在隔壁屋子跳探戈的白閑妤、白閑娉像是听到了什麼響動,齊齊走了出來,這才發現閑徵回來了。她倆高興得快步奔了過來,將閑徵抱住,竟忍不住都哭了。

白閑妤抽抽搭搭地說︰「六妹,你怎麼就結婚了呢?我們不是說好的、你要等我結婚了之後才能結婚的嗎?」

閑徵哽咽道︰「對不起,四姐,我不該先于你結婚的。」

白閑娉本來也在小聲啜泣,听得閑徵這樣回答,她忍不住破涕為笑,道︰「雖然從此之後,咱們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的玩了。可是沒關系,你和你們家那位要爭取快點造出個小人兒出來,然後陪我玩。」

閑徵笑出聲來,「五姐,就你知道貪玩……」想了想,又說︰「你不如自己造個小人兒出來,然後陪你玩。」

白閑娉歡喜一笑,眨眨眼楮道︰「糊涂!我一個人怎麼造小人兒啊!不過——」她忽然轉過身去,一襲暖茶色的衣裙隨風搖曳,娉娉婷婷,裊裊若風,那燦然蒙蒙的日光,如輕煙般籠著她。她柔聲說︰「不過,我倒是有個可以和我共同造小人兒的人選,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閑徵疑惑地望向白閑妤,白閑妤便解釋道︰「你們不知道,這兩年來,五妹和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國佬打得火熱!」解釋完後,她又好笑地瞥向白閑娉,揶揄道︰「五妹,你也別掖著藏著了,人家美國先生mr戴維斯都被你帶回上海了,下次找個機會讓他出來,也好讓咱們家里的人認識認識。」

看著她們,白閑漪忍不住笑道︰「你們姐妹三人,一個太過于靦腆害羞,一個太過于奔放熱情,一個又太過于直接坦率,不好不好,怎麼就沒有一個正常性格的呢?」

白閑徵笑了笑,道︰「三姐你不是挺正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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