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豐屹居然恐高,我以前也恐高,不過自從立了堂口之後不知道是不是神經大條了,除了腿多的蟲子之外,對啥都不覺得害怕了。♀不過我還是听了豐屹的話,就算不恐高,我也不想澆成個落湯雞。
豐屹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跟著,剛跑兩步,我余光就瞥見江面上黑光一閃,我心里咯 一下子,心說要壞。果然,黑光閃過,江面上陡然起風。豐屹在前面催我快跑:「快跑吧,姐夫,起風了,風在雨頭,這雨馬上下了!」
我站在橋上死死盯著天上翻滾的烏雲,那里面有東西!剛才的黑光就是竄到雲層里面了!江面的水花越泛越小。可雲層卻開始翻滾不休,我只能瞧出雲層里面也開始有陰氣逸出,卻看不到究竟是什麼東西。轟隆隆的聲音從雲層里面傳出來,好像是悶雷,也好像是什麼東西的吼聲。分辨不清。
豐屹都跑到台階上了,一回頭,看我還在橋上站著看熱鬧,沖我大喊一聲:「姐夫你干啥呢趕緊的啊!都打雷了還不快點回家收衣服!」
我狠狠看了雲層一眼,我心里清楚,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次指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可看它的意思,它是不想露真身了。真有點不甘心,可我又沒辦法,只好作罷。我也轉頭跟豐屹飛快的跑下橋,找避雨的地方。
剛到橋下,雨點就 里啪啦的掉了下來,我跟豐屹只好站在樹底下避雨。多虧這樹枝繁葉茂。我倆才能不被澆成落湯雞。豐屹開玩笑的跟我說:「姐夫,你說這樹要是讓雷劈了咋整」
「閉了你那烏鴉嘴!」我擔憂的看著江面上的烏雲。那里面的東西是什麼不清楚,但是肯定是招雷的,這麼重的陰氣相當于大量的負電荷,肯定要引雷啊。我只能在心里祈禱,雷公爺爺千萬別劈偏了。
我這念頭剛剛閃過,天上就開始落雷,還好,只是劈在江心。豐屹看著從雲層里面落下的閃電整個人都傻了,半天才緩過勁兒,問我:「姐夫,這不會是江里面那東西渡劫呢吧」
「你以後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渡什麼劫」我沒好氣兒的教育豐屹:「這他媽是天譴!」
豐屹回頭沖我翻了個白眼,我還想再逗逗他,手機忽然響起來。我皺著眉頭,這是真怕雷公爺爺不劈我啊!本來雷雨天站在大樹底下就是找劈的節奏,這電話又來了,雷雨天站在大樹底下打電話,這是作死的節奏。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陳蕊。這丫頭能有什麼事兒我直接掛斷了。不一會兒。豐屹的手機響了起來,豐屹沒管這個,直接接了起來,剛「喂」了一聲,就听電話那邊陳蕊沒好氣的喊:「姐夫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呢快讓他接電話!」
豐屹趕忙把手機遞給我。我也納悶兒,這陳蕊火氣怎麼變得這麼大了。我接過來:「小蕊,咋的了」
「給你打電話你干嘛不接」陳蕊沒好氣的沖我喊:「我表姐不知道怎麼了!」
我一驚,趕緊問陳蕊:「啥叫不知道怎麼了說細點兒!」
陳蕊東一耙子西一掃帚的說個了囫圇半片,我听個大概,陳蕊一個勁兒強調宛兒蹲在地上不起來,這是怎麼了是不想起來還是起不來了怎麼離開這麼大一會兒就出事兒跟張婷婷有關我問明白她倆的位置,一頭沖進雨里,豐屹在後面大喊大叫:「我手機不防水!」
等我到了那個專賣店的時候,宛兒已經被圍觀了,我好不容易擠進去,看見陳蕊正陪宛兒蹲在地上,宛兒抱著腦袋瑟瑟發抖,我拍拍陳蕊的肩膀。
陳蕊嚇了一跳,一回頭發現是我,梨花帶雨的跟我說:「姐夫,你看表姐這是怎麼了!」
我剛想安慰陳蕊,告訴她沒事兒。旁邊忽然冒出來個老太太,一看我是宛兒的男朋友,走到我身邊,神神秘秘的跟我說:「孩兒,這閨女好像沖著啥了,你領她找個巫巫叨叨的人看看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這老太太,看她身邊跟著個黃皮子,身後還有個紅紙堂單,這些在別人眼里都是看不到的,可我能看見。我笑了一下,遇見個同行。我跟她不一樣,我是大印隨身帶,她是背堂口。我沒空跟她多廢話,把右手給她看了一眼,她還以為我要給她東西,剛想伸手接,一低頭看見我手上大嶼光一閃,老太太臉色一變,一言不發的轉頭就走。
我堂口的事兒還用她操心我抓住宛兒的胳膊就給宛兒扶起來了,她身上嚇得縮成一團的胡青璇一下子就上了我的身上。我一陣心慌。強定下心神,我問宛兒:「你沒事兒了吧」
宛兒甩甩胳膊,對我搖搖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看出她眼神里面的疑惑,可她懂事的什麼都沒問。周圍都是人,就算她問,我也沒法回答她。
從江邊跑到這兒,我跟豐屹已經濕透透的,正好在這家店買了條短褲,買了件短袖。本來店員的臉都黑了,看見我跟豐屹一人買了一套衣服,這才緩和下來。還特貼心的給我倆一人拿了條毛巾,去試衣間把身上擦干,把衣服換好。等我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我們四個人頂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走了出去。
剛一走到人少的地方,陳蕊就忍不住問我:「姐夫,剛才表姐怎麼了」
宛兒也瞪大了眼楮看著我,我告訴她倆:「剛才宛兒的護身仙家不知道被什麼驚到了,所以就上了宛兒的身。現在沒事兒了!」
豐屹若有所思的問我:「會不會跟江里那東西有關」
我搖搖頭,我確實不知道。我想跟胡青璇建立聯系,可她還嚇的精神失常了一樣。心思混亂極了,我剛一接觸就不敢深入,我怕我也跟宛兒似的,被她影響得蹲在地上站不起來。
天上的烏雲散的很快,才一會兒太陽的就露了出來,豐屹看了嘖嘖稱奇,說想回去看一眼。看看能不能劈出什麼玩意兒來。我笑著跟豐屹說:「能!你現在去江邊,肯定能看見劈熟的死魚。別的你肯定看不見!」
「為啥呀」豐屹好奇的問道。
我聳了聳肩,沒有說話。雖然沒看清是什麼玩意兒,但是那個黑光竄上雲層我是看清了,真身肯定還在江里,可水花卻不翻了,說明它的真身已經沉了下去。而且雲層也好,雷電也好。都是那東西自己搞出來的,我雖然猜不透它這是作的什麼妖,可我卻知道,這可不是什麼渡劫或者天譴,因為沒有自己主動找劈的。最主要的,以那個東西的威勢。這點小雷電,傷不了它的。
宛兒雖然已經沒事了,可陳蕊卻被宛兒嚇了夠嗆,我們在老上號坐下,點了幾盤餃子和醬骨架。又要了瓶白酒,不是喝的。是給陳蕊壓驚的,我倒了一杯,借著胡青璇的仙氣兒,用手指沾酒對著陳蕊的百會,風池,天宗彈了三下,魂魄都在,就是有點不穩,我以酒為媒把胡青璇的仙氣兒打過去,暫時封了她的這幾處穴位,讓魂魄穩固住。要不然,再遇到什麼驚嚇,她就容易丟魂了。
我露這幾手給陳蕊驚訝壞了,不動聲色的就給宛兒治好,又讓她本來懸在嗓子眼兒的心髒歸了原位,陳蕊一個勁兒的問我怎麼弄的,我告訴她:「這東西該會的自然就會了,不該會的,就算手把手的教你,你也學不了!」這是實話,她身上又沒有仙兒,別說用手指頭沾酒彈了,拿白酒洗澡都白扯。
出來一天,陳蕊和宛兒收獲甚微,倒是我跟豐屹一人買了套新衣服。吃完飯,陳蕊一個勁兒嚷嚷不高興,還是豐屹了解她,直接領到中央紅,她跟宛兒一人買了一推車零食,這才眉開眼笑。
晚上我們四個在兆麟公園對面找了家賓館,開了兩個房間。我跟豐屹一個房間,宛兒和陳蕊一個房間。打撲克打到了十點多,直到我跟豐屹把她們倆手里的零食贏的差不多了,陳蕊跟豐屹才灰溜溜的抱著豐屹的戰利品落荒而逃。我剛想叫住豐屹,宛兒拉了我一下。
等他倆替我倆關好門,宛兒瞪了我一眼,跟我說:「你咋回事啊那麼沒眼力見兒呢」
「你當我虎啊你是姐我是姐夫,咱倆不得做個姿態呀能在他倆面前不著調嗎」我一本正經的跟宛兒說:「但是他倆走了之後,該不著調還是得不著調,老子素了多久了,想當年我可是超長待機,天天滿格電,現在電池都要爆掉了……」
一夜無眠,到早上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剛睡過去,就做了個夢。夢里胡青璇紅著臉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我手忙腳亂的穿衣服,胡青璇一揮手,衣服就自動穿在了我的身上。
我問胡青璇要帶我去哪兒,胡青璇聲若細蚊的跟我說:「跟我來你就知道了!」我看著胡青璇的大紅臉不由得納悶兒,雖然她現在是人形,可畢竟還是個狐狸,怎麼比我思想都封建,反正我看見狗起秧子從來沒臉紅過。
跟胡青璇來到了門外,看見走廊里面站著兩個小青年,臉上表情嚴肅,如臨大敵一般。我看著這倆小青年隱約覺得眼熟,胡青璇指著其中一個腦袋上帶一縷白發的青年跟我說:「這是胡青鋒,是胡家身手非常不錯的弟子。」胡青璇跟這倆小青年說話的時候,立刻恢復了她副教主的威風。
又伸手一指另外一個長得十分俊俏的青年,跟我說:「這位是黃教主給你選出來的,黃堂高手,黃天傷。」
胡青璇轉頭跟我說:「這兩位以後就是你的護身報馬。是六……六叔的安排。」
胡青璇都管猴孩子叫六叔不過這猴孩子還真雷厲風行,這麼快就給我安排完報馬的事兒了,我好奇的問胡青璇:「那白蓮花白姐呢她傷還沒好嗎」
「六……六叔說白蓮花保護弟馬有功,被六叔遣人送去白骨山通幽洞里面修行去了。」胡青璇淡淡的說:「六……六叔也順便解除了她的報馬身份。」
我皺著眉頭問胡青璇:「那個什麼山什麼洞是干嘛的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給白蓮花發配了」
胡青璇笑著跟我說:「弟馬別急,你是誤會六……六叔了,白骨山通幽洞是仙家聖地,能去哪里修行的,都是莫大的福緣,白蓮花這絕對不是發配,而是高升。」
「真的」我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
「真的!」胡青璇看著我的眼楮肯定的回答道。
看胡青璇這麼肯定,我就放心了。不能讓白姐白跟我忙前忙後一場,最後受傷就給人家發配出去,那就太不地道了。還好猴孩子還會出事兒,沒讓人寒心。
我看胡青璇恢復正常,我把她拉到一旁,問她今天下午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就嚇成那樣了。
胡青璇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跟我說:「想必你也發現異樣了,今天那松花江里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引發了天雷,那東西能引動天象必然不是凡物,我當時就在宛兒身邊,忽然覺得大難臨頭,為求自保我才上了宛兒的身。」
「你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嗎」我好奇的問她。
「不知道!」胡青璇皺著眉頭說:「不過,我倒是可以肯定,那東西絕對不是正統仙家。雖然它引亂天象,好在沒有傷及無辜,咱們還是不要深究此事了。」胡青璇說這話的時候,身子還有點微微發抖,我看出她是真有點心有余悸。
我告訴她:「我就是好奇一問,那東西在水中的陰影就足有二十多米,我可不敢招惹它,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不自量力的!」
胡青璇微蹙著眉頭跟我說:「如今不單魔種現世,還有異妖擾亂天象,這天下……唉!」
天下要怎麼樣我不關心。我問胡青璇還有沒有別的事兒了。她搖搖頭。我跟新來的兩個帥哥打了個招呼就回去繼續睡覺。等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都日上三竿了。宛兒還睡得呼呼的,我不忍吵醒她。輕手躡腳的下了床,穿好衣服,開門出去,那兩個帥哥果然還在走廊里面站著。就好像雕像一樣,一動都沒有動過。
見我出來,倆帥哥一起跟我打招呼,我跟他倆問個好,道了一句辛苦。人家新來的,還是要客氣客氣。我站在門口跟他倆聊天,問了一下堂子里面的情況,我想知道猴孩子回去之後都給我怎麼整了。胡青鋒告訴我:「代教主並沒有過多插手整頓,只是叫了三排教主和四排教主過去商談。具體內容我就不知道了。不過……」
「有話就直說,時間長了你就知道我是啥樣的人了。」我看胡青鋒有些猶豫,笑著跟他說:「我的性子也是直來直去。有邪不走腦子,以後大家在一起相處,難免舌頭不踫腮的,都別往心里去啊!」
胡青鋒和黃天傷連忙說不會。胡青鋒說:「其實沒什麼,就是代教主和兩位教主商談完之後,白鎮府副教主就被代教主留下了。具體因為什麼我也不清楚,就听師兄師姐們說,白副教主被勒令不許走出代教主大殿半步,這只是道听途說,也許有什麼誤會。」
猴孩子怎麼給白老哥留下了我皺著眉頭問胡青鋒:「白鎮府怎麼樣了他的傷勢如何」
胡青鋒驚訝的問道:「傷這倒是沒特別听說,想來就算有傷。現在也應該不要緊了。」
一听胡青鋒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白鎮府這事兒讓我很不痛快。可我又沒辦法。我被警告很多次了,堂口的事兒不要過多插手。我沒資格。
我又跟黃天傷問了一下黃天酬的事兒,我納悶的問他:「你們怎麼都是天字輩的黃天星,黃天酬,黃天青,黃天伍,還有黃天傷,怎麼回事啊」
黃天傷笑著說:「黃家弟子性急。能安心靜修的少,想上咱們堂口完全是憑本事來,我們這一輩挨的收拾多,受的苦也多,道行就比其他弟子稍微高一些,所以堂口天字輩子弟就比較多了。其余的黃家弟子很多都登不上堂口,只能以後找機會了。」
我說的呢。怎麼一個個都是黃天酬的哥們弟兄呢。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打听了一下黃天酬的近況,回來之後就見過那一面,感覺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看來威海一行,收獲最大的就屬他了。
黃天傷告訴我:「教主每日閑來無事就會去找四排教主切磋武藝法術。」
「輸贏如何」我好奇的問道,真沒想到他居然能跟常雲龍叫板了。黃天酬的進步也太快了吧!
「暫時沒贏過。不過應該快了,」黃天傷嘴角微揚的說道:「教主進步飛速,四排教主都贊不絕口,只是道行與常教主的差距太大,如果僅僅憑武藝招式。教主可保百招之內不敗。」
靠,我還以為黃天酬已經可以跟常雲龍叫板了呢。原來還得讓一套車馬炮,才能保證百招不敗。仙家過招速度奇快,百招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看來黃天酬跟常雲龍的差距還挺大的。
保潔的服務員看我在走廊有說有笑,自言自語的,來回瞅了我兩遍,終于忍不住了問我:「大哥,你打電話呢嗎你這耳機子小啊,都看不出來。」
我對那個小妹笑笑,告訴她:「別理我,背台詞呢。」
小姑娘眼前一亮,問我:「大哥,你是演員」
我點點頭:「社區排話劇,我是男六號!」
小姑娘扭頭就走。
我轉過頭繼續跟黃天傷聊天,一旁的胡青鋒忽然插嘴問我:「弟馬……」
「別叫弟馬了,咱料定是你比我大,你叫我小天好了。」我笑著跟胡青鋒說:「以前黃哥就是這麼叫我的!」
「不敢,我怎麼敢跟黃教主相提並論。」胡青鋒人挺年輕,就是有點死板,也難怪,誰讓他是胡家,五大仙家里面規矩最多,最嚴格的。
「真沒事兒,咱們自己賃自己的,怪我沒好,以前黃教主當我報馬的時候,我倆就這麼稱呼了。」我跟胡青鋒說:「你叫我弟馬我覺得見外。」
「那……好吧,」胡青鋒笑的人畜無害,都快趕上豐屹陽光了:「弟……呃,小天,早上的時候你跟副教主說的那事兒是怎麼回事」
哦,原來問我昨天松花江里面江怪顯聖的事兒,我添油加醋的給胡青鋒和黃天傷一講,給他倆听的眼珠子都冒光了,倆人小聲嘀咕誰留下保護我,另一個去探查一番。我好奇的問他倆:「胡青璇都嚇那樣,你倆不害怕」
胡青鋒笑笑沒說話。黃天傷接過我的話頭,說道:「小天,我也這麼叫你吧。我跟天酬是兄弟,咱倆也就是兄弟了。這事兒,青鋒不好明說,我來告訴你,胡青璇雖說是副教主,但是她畢竟是女仙,修行的方向跟咱們就是不一樣的,咱們男仙修行方向多以爭斗為主,女仙多以幫輔為主。也有例外,比如說蟒老爺子的寶貝孫女還有胡家另外一個副教主,她倆的本事比一般的男仙都要厲害。」
胡青鋒在一旁補充道:「這也跟我們的習性有關,就算是你們人類,不也一直是男主外女主內麼!」
「也不一定,現在社會變了,」我咂著嘴說道:「現在到處都是女漢子和偽娘,已經分不清兔子了。」
「啊」胡青鋒沒听明白我的話,我只好給他解釋一下:「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誰知道是公母。」
「咳咳,」胡青鋒干咳兩聲,沒有接我這話,跟我說:「我跟天傷想去探探,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就算咱們堂營兵馬不管此事,我覺得也應該把消息傳回山上,讓別家心里有個數,別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我一听這話說的對,胡青璇膽子小,能躲盡量躲,胡青鋒就比較俠義,還要給同僚通風報信。我問胡青鋒:「我能不能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胡青鋒一臉為難的說:「我是想入水探查,還要回營去借避水珠,要不然我也下不去。而且避水珠對我管用,對你不管用,除非你能借來潛水艇,我都省得回去借避水珠了。」
我斜著眼楮看了眼胡青鋒,這小子真沒看出來,跟我嘮熟了之後說話也開始不靠譜了。我對他擺擺手:「鋒哥,你走好,打听消息是次要,千萬注意安全,那東西在水里的影子就有二十來米。」
胡青鋒點點頭,說了一句「放心」,轉身不見。
黃天傷見胡青鋒走了,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的板板整整的黃紙遞給我,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對我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我趕緊打開黃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四個字:「老鬼重傷」。
我剛看完,那紙 的一下子在我眼前化為霧氣一樣的紙屑,黃天傷抬手一扇,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剛想問黃天傷這是什麼意思,黃天傷對我緩緩的搖了搖頭。這是不讓我問嗎黃天傷給我的東西一定是黃天酬交代的,因為他就是黃天酬親自指派過來的,這應該是自己人。胡青鋒……按說也不是外人,不過胡家的水太深,我不得不防。雖說都是胡家,胡飛雪和我師父還那麼不對付呢。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事兒就不得知了。
黃天酬告訴我「老鬼重傷」,他指的肯定不是我堂子里面姑女乃女乃手下的老鬼,那這個老鬼就一定是魏煜巍,是他沒跑了,自從他得了老太太之後就徹底消失不見了,我都準備讓姑女乃女乃派人去找找了,怎麼回事,咋還樂不思蜀了呢
我本以為沒什麼重要的事兒就由他去,本來他也屬于客卿,不是我堂口的仙家,雖說是幽冥教主親自委派給我的,那我也不好意思總麻煩人家。觀音菩薩點化小白龍的時候,那小白龍也未必真的就願意當唐僧的坐騎,所以我對魏煜巍一直客客氣氣的,從來沒真把他當做小弟和手下。
黃天酬跟他接觸的比較多,他受傷之後投奔黃天酬也應該,但是怎麼要這麼保密呢而且,他究竟是被誰給傷了呢
黃天傷還不讓我問,這可真是急死我了。黃天傷見我抓耳撓腮的,淡淡說了句:「已無大礙。」
這就好,听見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
我看黃天傷是不想跟我就此詳談,我也只好作罷。跟他打了個招呼,我轉身回屋叫宛兒起床。哈爾濱不能再待了,我還有好幾件事兒等著辦呢。雖然我很舍不得走,但是沒辦法。回去還要看樓盤,還要查張婷婷,還要看看白鎮府為什麼被關禁閉,最主要的,我倒想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連有命教主派給我的人都敢傷了。
我轉身進了房間,宛兒已經醒了,不過還沒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問我干嘛去了。我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跟她說:「我得回去了,好多件事兒等著我去處理,不能陪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宛兒一听我要走,趕緊把眼楮睜開,仔仔細細的看了我一圈,戀戀不舍的跟我說:「沒想到你比我這個上班的都忙,那你不跟小蕊他們說一聲了」
「他倆估計還睡著呢,我就不跟他倆打招呼了,」我拉著宛兒的手跟她說:「我過幾天再來看你。我回去張羅房子的事兒,順便讓我堂口去查查張婷婷究竟什麼來頭,不整明白她,我這心里沒底。」
宛兒點點頭,跟我說:「你不用那麼緊張。說不定昨天真的就是巧合踫上的呢。」
「希望是巧合吧,」我的手拂過宛兒的長發,跟她說:「如果不是昨天恰巧踫上她,我都快將她忘了,可老天不讓我忘記這個女人,那我就跟她斗一斗,看看她到底是哪路神仙。等小蕊他倆起來,替我道個歉,我這當姐夫的也沒招待好他們,真是不好意思。」
「還沒招待好啊」宛兒溫柔的跟我說:「你都幫他們倆解決那麼大的事兒了,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挑你理。我不懂你那些事兒,但是你一定要小心點兒,千萬別冒險,你總跟鬼神打交道,千萬可別惹著他們。」
「我知道,我才不惹他們呢。我躲著還來不及。」我拍拍宛兒的臉蛋。輕輕親了一下。轉身就要離開。
「哎……」宛兒忽然叫住我,我回過頭。問她:「怎麼了」
「我去送你!」宛兒說著就從床上跳起來,以她一貫雷厲風行的速度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一直給我送上了回家的客車。
我隔著車窗跟宛兒揮手,黃天傷站在我旁邊跟我說:「宛兒真是個好姑娘。」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黃天傷,黃天傷嘆了一口氣跟我說:「你們人類的感情真好。」
「這話讓你說的,你現在不也跟我們基本上一樣,不差啥了嗎」我在心里跟黃天傷說:「我看你怎麼還有點觸景生情呢」
黃天傷目視前方。跟我說:「想當年吶,我也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可惜後來讓人給套去了。活拉就給我們拆成陰陽兩隔。我們黃皮子在你們人類眼里不過就是走獸,為了我們的皮毛你們人類是真沒少禍禍我們啊。」
我問黃天傷:「你們不是仙家麼怎麼還能讓人給套去呢」
「那時候不是小麼。沒有道行,覓不了人,而且大冬天的,外面放一圈夾子。餓得實在不行了,出去找食。躲了一個又一個,一不小心,一命嗚呼了。當天晚上我順著她留下的氣味一直找了半宿,才在一戶人家的院子里面找著她被人扒下來的血都凍上了。她的身子正被那家人養的土狗啃的來勁兒。要不是我跑的快,估計那土狗就連我一起啃了。」
我听得直皺眉頭,黃天傷居然還有這麼傷心的往事。我好奇的問他:「那你這名字是不是就是因為傷心過度了起的啊」
「不是!」黃天傷回答的很干脆:「是因為我傷天害理,我老娘為了給我長教訓給我起的。」
「你咋傷天害理了」我不解的問道。
「等我剛剛修出點兒神通的時候,我就去報仇了。」黃天傷苦笑了一下:「當天晚上我先給他家的大黃狗給覓住,把那狗腦袋嗑了個洞。那狗吃過不少我們黃家,我就把它的血吸了個干淨。然後把那戶人家養的雞鴨全給咬死了。我不是為了嘴饞,我就是要禍禍他家。」
黃天傷接著說:「咬死了雞鴨,我就進屋了。他媳婦正在睡覺,我直接上了她媳婦的身,她竅都沒打開,我根本捆不上,但是我就是作,玩兒命的作,他套了那麼多我的同胞,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罵了起來,罵了一句狠的,給我嚇跑了。不過我閃身太快,直接讓他媳婦癱了,下半身經脈全被封住了。沒幾年一命嗚呼。」
我好奇的問了黃天傷一句:「他罵什麼了這麼厲害竟然能給你嚇跑」
黃天傷說:「修仙的動物跟你們不一樣,你沒听說過黃皮子找人點化的故事嗎」
我搖搖頭,問黃天傷:「快給我講講!」
黃天傷笑了一下:「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給你講講這些,也讓你了解了解我們。我們動物修仙經過好幾個階段,先得開靈智,要不然就是飛禽走獸,一輩子渾渾噩噩。最容易開靈智的就是我們這些接地氣的家伙,所以你看看胡黃白柳灰,包括地下埋著的清風,都是在地底下生活的。說遠了,再扯回來,開了靈智就好好修行吧。第二個階段就是學會我們自己的仙語,也就是你們人類說的上方語或者宇宙語,其實就是我們還沒能口吐橫骨說人言之前說的話。結果現在反被認為這話是高級語言了,哈,你們人類可真逗!學好了我們的語言,就可以交流了。修行起來就快多了,有家族的前輩指導,所以這段時間是最開心的。」
「接下來是個小關卡,要開口說人話,這太難了。所謂的口吐橫骨說人言並不是我們真把骨頭吐出去,而是我們煉化了這部分骨頭,只有跟人合拍了,才能模仿你們人類說話。這一步特別遭罪,不過下一步更難,就是化形。」黃天傷說:「有很多本家為了圖省事兒,去找人點化,遇見心地善良的,真能給點化一句,修行起來事半功倍。有踫上歹毒的,別說點化了,直接弄死。前面所有的苦功都付諸東流。這樣的佔大多數,所以後來去求人類點化的本家就越來越少了。因為人類太復雜,明明是個挺和善的人,都暗中觀察好多年那種,只要我們往出一蹦,根本都不給反應機會,身邊有啥就砸啥,鞋底子這是殺傷力最低的,二齒撓子、洋鎬還有大板兒杴,這些玩意兒沒少沾我們的鮮血。」
我好奇的問黃天傷:「你說的點化,是怎麼點化呢」
「裝人唄,」黃天傷說:「學人走路,學人坐著,學人撒尿,反正能學的我們都學,就為了得人一句話。」
「啥話」我問。
「嘿,這畜生怎麼跟個人似的」黃天傷掐著嗓子學道:「有了這句話,就相當于得了金口玉言,再閉關修行不多久,就能幻化人身,要是沒有這句話,我們可就費了勁了,一點一點的學去吧,人類有多復雜,我們學的就有多復雜。」
「我听說刨墳那……」我話還沒說完,黃天傷就把話頭接了過去,跟我說:「你說那個不是黃家,胡家的法術,我們學不來。胡家比我們靈多了,而且胡家都很聰明,我們只能苦磨,人家不用,刨個墳,照著死人都能幻化出來人形。」
我說的麼,我記得以前听說過狐狸刨墳挖人腦瓜子的事兒,卻沒听過黃皮子也挖人腦瓜子。
黃天傷跟我說:「要不怎麼墳圈子里面多有狐狸呢,它們就喜歡那邊兒,安靜,陰氣又重。我們黃家不行,天性喜歡熱鬧,哪兒熱鬧往哪兒湊合。」
黃天傷忽然笑了一下,自嘲的說:「這都扯哪兒去了,不是要跟你講那男的罵了我一句什麼話麼。」
「對對對,」我連忙應聲,他要不說我都忘了剛才我問的是啥了,黃天傷這是給我補了一下仙家的基礎知識啊。
黃天傷說:「你現在知道人言的重要了吧一句好話,就能點化了我們,一句惡言也能讓我們憑空遭了災星。要是普通的謾罵還好,那人罵了一句最讓我們害怕的話……」
「啥話」我好奇的追問道。
「他罵我將來要遭黃鷹摳眼楮,黑狗扒心。」黃天傷笑著說:「這話嚇得我一溜煙的跑回了洞,再都沒敢出來。這話要是應驗了,我必死無疑。這都是天敵啊。」
「那你怎麼傷天害理了呢」我問黃天傷:「就因為把那女的整癱了嗎」
「那還不至于傷天,」黃天傷嘆了一口氣,說:「我雖然被那人的話給嚇跑了,可我也還了個詛咒給他,誰讓他害了我的青梅竹馬不說,還對我說那樣的惡話,我咒他家破人亡,子孫死絕。」
黃天傷說:「沒想到他的話沒應驗,我反而一語成讖,那人最後果然是家破人亡,幾個孩子全部夭折。」
我皺著眉頭說:「這也算傷生果報,怎麼能算到你頭上呢」
「雖然黃家有規矩,有仇報仇,父債子還。可我一下子傷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我老娘很生氣,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讓我牢牢記住這個教訓,在今後的修行路上,小心謹慎,不要再貿然出錯了。」黃天傷說:「要是沒有這個教訓,估計我還不會有今天這成就,老娘讓我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也讓我知道了仇恨不過是過眼雲煙,太記仇了,會影響修行。」
黃天傷的話讓我感慨頗深,那句廣告詞說的對,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的確,沒有殺害就沒有這麼多糾纏不清的因果。在黃天傷眼里,當年下套子套了他青梅竹馬那個男人自然是罪無可恕的。可在那男人的家人眼里,這男人又是個好丈夫,好父親。而這男人的所作所為,從某種立場上來說,也無可厚非,為了老婆孩子過的好一點,也沒錯。黃天傷也好,那個男人也好,都有自己的小道理。都認為這樣是對的,可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對于他們兩個來講,都不算公平。
難道這就是天道《道德經》上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佛法中也經常說的,眾生平等。在天道的眼里,沒有立場,只有因果。任何砌詞狡辯都沒有用,種了這個因,必然要受這個果。連菩薩都畏因不畏果,何況小白人了
黃天傷說完,看我半天沒反應,對我笑了一下,問我:「是不是對這故事不感興趣」
我搖搖頭,非常誠懇的跟黃天傷說:「謝謝你。你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本來我這次回去,是想跟張婷婷斗個上下高低,不給她廢了,難解我心頭之氣。沒想到你這一番話讓我幡然醒悟。我知道怎麼做了。」
黃天傷意味深長的對我笑笑,不再說話。像以前的黃天酬一樣,一道黃光沒入我的身體里面,佔在我的心竅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重新回來,就好像黃天酬還是我的報馬一樣。唉。讓黃天傷給我整得有點多愁善感,居然懷念起黃天酬來。
我心里覺得有些好笑。卻挺喜歡這種感覺,閉上眼楮,慢慢體悟。
我到家的時候已經都快三點半了,之前也沒跟我媽打招呼,等我開門進屋的時候,發現我爸居然沒上班,跟我媽趴在茶幾上研究著什麼。這讓我很驚訝。看見我回來,我爸高興的給我拽了過去。我連鞋都沒來得及換,我說要換鞋,我媽抬起頭,沖我嚷嚷:「換啥鞋換鞋,沒看我倆都沒換麼」
我一低頭,我爸果然穿著大皮鞋,這讓我更驚訝了。平時我媽最愛干淨,怎麼今天這麼反常呢我走過去,想看看他倆正研究什麼呢,還沒看明白,我媽就激動的跟我說:「我看這套就不錯,三室兩衛。一百多平,現在正在搞活動,買一送一,多合適。將來宛兒的父母來了也能住下,人多了多熱鬧。」
……原來他倆在研究房子啊。正好。我也看看什麼樣的。我坐在我媽身邊,一邊听她給我講這房子的的格局我一邊問她:「啥是買一送一啊」
我媽告訴我:「買一個房子送一個車庫。多合適,車庫也十多萬呢!」
「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嘟囔一句。我媽顯然沒听進去,還在一個勁兒的跟我介紹著格局。
其實不用她說我也能看明白格局圖。我在心里悄悄的問黃天傷:「天傷,你懂風水不這房子風水咋樣」
黃天傷大笑:「有咱們堂營的地方,就算是窮山惡水都能給他變成好山好水,不用擔心風水,就算真有風水問題,我們隨便指點指點,你也就解決了。」
我對黃天傷的話持保留意見,主要我對他還不算熟悉,如果是黃天酬這麼跟我說,我就相信了。因為黃天酬是黃家的特例,黃家本性都喜歡說大話,怎麼沒邊兒怎麼吹,就算吹破天都不怕。誰知道黃天傷是不是黃家的主流性格里面的。
我看了幾個我媽指給我的布局圖,我都挺滿意的。也沒啥不滿意的,原來欠一債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問題,現在忽然解決了,還要啥自行車啊,手表都不想要了。
我到門口換了拖鞋,告訴他們,房子他們想怎麼整就怎麼整,我跟宛兒都沒意見。他倆听了有點不高興,認為我怎麼能當撒手掌櫃的呢。我只好連虛唬帶哄,終于給他倆穩住了。這我才去堂單前面點了排香,然後回屋,關上門上鎖。
我可不想讓他們看見我下來神兒的樣子,雖然我的仙家很少捆身說話。但是我這次是想進堂營,萬一他們以為我過去了咋整,再給我整醫院去,那可就熱鬧了。大夫肯定毫不猶豫的就判我個植物人。
我躺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次都不用勞煩別人,黃天傷閃身的時候直接就給我的元神拎了起來。我告訴黃天傷:「咱們直接去黃堂,我要見教主黃天酬。」
黃天傷領著我就往外走,我正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要邁步進營的時候,營堂里面忽然跑出來一列胡家仙兵,直接攔了我倆的去路。黃天傷皺著眉頭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認識弟馬了」
領頭的胡家弟子沖我一拱手:「代教主有令,讓弟馬去大殿,有事相商。」
我皺著眉頭看著前面的一隊胡堂弟子,這也不像是請的架勢啊,這好像是劫呢黃天傷臉色很難看,大聲喝道:「弟馬要先去黃堂拜我黃堂教主。你們還不快點讓開。」
那個領頭的胡家弟子根本沒有閃開的意思,黃天傷向前踏出一步,大喝:「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想強逼不成」
「哎,天傷別這樣。」我一看今天這胡家是鐵了心了。看來就算我師父不在,他們還是把自己當做掌堂大教主親兵了。我攔下正要動怒的黃天傷,跟那一隊胡家弟子說:「我有事想見見黃堂教主,如果胡堂代教主想找我商量事情,能不能稍微等我一會兒」
我故意把六兒的身份說的清清楚楚,五大仙堂的關系雖說明面上各自平等,可暗地里胡堂一直以老大自居。♀如果我師父在的時候也就罷了。畢竟人家的身份在那兒呢,可現在我師父都不在了。小六子一個代教主憑什麼這麼耍威風尤其是跟我黃哥耍威風,我就更不樂意了。
黃天傷听我這麼一說,這才罷了,站在一邊,拿眼楮一個勁兒斜楞那個領頭的胡家弟子。可人家壓根不跟黃天傷對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又對我行了一禮:「代教主不單代替教主執掌胡堂,也代掌堂大教主執掌堂營內所有事物。還請弟馬隨我走一趟。我們只是通風報信,听命于人。絕非仗勢跋扈。還請弟馬和黃兄見諒。」
這就是胡家弟子,要是黃天傷遇見柳家兵馬,兩句話不到就得干起來,遇見清風也一樣,他們三家的原則就是能動手盡量別吵吵。黃天傷還想說什麼,我伸手攔下。跟他說:「天傷,這樣,你先回黃堂,通知黃哥一聲,就說我回來了,一會兒去拜見他。我先隨這位兄弟走一趟。說不定小六子找我真有事兒。」
黃天傷忿忿的點了點頭,瞪了那個領頭的胡家弟子一眼,轉身離開。胡家弟子只為請我,並沒有為難黃天傷,立刻給黃天傷閃開一條道。我注意到剛才我故意不管小六子叫代教主。而是直呼其小六子,這些胡家弟子並沒有露出惱怒的神色。看來他們跟我心中想的一樣,就是听命而已,並不是跟小六子有什麼感情在里面。
那他們對我這麼強硬的態度就說明一件事,小六子肯定是給他們下了死命令。到底是有什麼急事兒,我一回來就非找我不可呢
我跟著他們來到胡堂大殿,小六子正在里面來回踱著步,看我來了也沒正眼瞧我,還是自顧自的溜達。我也沒跟他客氣,一坐在椅子上。一個胡堂女弟子給我上了一杯茶,我嘗了一口,真香!
小六子伸手揮退那個胡家女弟子。大殿的門也被女弟子出去的時候順手帶上。我一邊喝茶一邊問小六子:「六叔,這麼急著把我找過來啥事兒啊」
小六子沖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叫小六子啦怎麼見著我面就叫六叔了你叔我最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一口熱茶差點全噴小六子臉上,我干咳兩聲掩飾我的尷尬,這小六子怎麼什麼都知道。我笑著跟他說:「六叔,你本來也不大,叫叔恁地給你叫老了,我覺得還是小六子叫著親切,還順口,跟自己親人似的。」
小六子听我這麼一說,嘿然笑道:「你嘴真貧,油腔滑調的,真不實在!」
我裝傻充愣的笑笑,問他:「六叔,你叫我來到底有啥事兒啊」
小六子憑空變出一個閃著金光的大書,遞給我,跟我說:「你看看這個!」
我接過來,這書看著又厚又重,但是接過來之後卻輕若鴻毛,我隨口說了一句:「嘿,我還以為這東西很重呢。」
小六子在一旁听不出語氣的說:「這是功德薄,當然是越重越好,可惜你壓根也沒積累什麼功德,這書才如同虛設一般。」
靠,原來是這麼回事兒,真不好意思……
我翻開書,上面的文字我都看不明白,不過我只挑能看明白的看,第一頁上清楚記錄著我立堂口之後救過的那個招了鬼魔的小姑娘,後續事件也有,我都已經忘了那個鬼魔跑掉了,上面居然還記錄著後來如何抓捕到,後面還跟著一個很特別的符號。
我再往下看,居然是我幫豐屹那件事兒,這事兒這麼快就記錄上來了我往後翻了一頁,咦怎麼沒有威海那件事兒我費了那麼大勁,為什麼會沒記錄在功德簿上我詫異的抬起頭,看著小六子。
小六子看我抬起頭,一臉奸笑的問我:「發現問題了嗎」
我點點頭,這還發現不了給我漏記了這麼大個事兒呢。我跟小六子說:「六叔,這上面怎麼沒有我去威海的事兒啊入關就不算功德啦」
「放屁,跟那個有什麼關系!」小六子說:「我也是閑來無事,就隨手翻翻,這才發現,那件事兒居然沒有記錄在這上面。這可就奇怪了。我听說你們在威海沒少費力氣,黃天酬也是因此得了奇遇,接連突破了兩個瓶頸,可為什麼沒有記錄在這上面呢」
我試探著說:「這書給我的功勞吞了」
「你能不能想點兒靠譜的事兒」小六子瞪了我一眼:「這功勞薄是仿照生死簿做的,上面事無巨細,樣樣記錄的清清楚楚,哪會貪墨你這點功德。再說,它要功德有什麼用」
「那是為啥呀」我不解的問道。
小六子搖搖頭,跟我說:「這就難說了,可能是你們根本沒有完成任務,沒解決了就回來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只不過我沒經歷,猜不到這里面究竟有什麼遺漏的。」
我納悶的問小六子:「六叔,那就不對勁兒了,難不成真讓我殺了王鼎和蛇賽花可魔種不是也沒解決嗎功德不也記得上了我都已經幫吳青松追回小蝶,讓他倆團聚了,按說這事兒也該記錄上面,我不覺得有什麼遺漏的啊」
小六子笑著說:「這事兒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千萬別好信辦了壞事。功德沒得到,反而落了因果。」
我點點頭,這事兒我真得好好琢磨琢磨,我是不是應該給貓哥打個電話回訪一下呢
我正琢磨呢,就听大殿外面有胡家弟子隔門通報:「黃堂教主黃天酬前來拜見代教主!」
小六子不耐煩的沖我一揮手:「他不是來找我的,你趕緊出去吧,這是來接你來了!」
我跟小六子告了個別,轉身出去,黃哥太夠意思了,居然親自來接我。
等我從大殿里面剛一出來我就樂了,黃天酬這是來找場子來了,他一身血色鎧甲手拿狼牙鋸齒端坐在十六人抬的龍椅之上,黃堂兵各個全副武裝,現在正對著胡堂大殿一字排開,一動不動就有一股威煞之氣逸出。
胡堂弟子一個個不知道發生什麼,不過也都手握兵器,只不過都沒有拔劍出鞘,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敢對黃堂教主舞刀動槍。
黃天酬看我出來,哈哈大笑,「小天,怎麼你自己出來的」
「不是我自己難道還讓代教主看你這樣」我笑著跟黃天酬說:「黃哥,你這架勢也不像拜訪代教主啊!」
黃天酬大手一揮:「我是來接我兄弟的!」
對于黃天酬霸氣十足的登場,我真怕引起小六子不必要的誤會。趕緊對他揮揮手,示意他打道回府。沒想到這貨還是個惹事兒精,長身而起,對著胡堂大殿朗聲笑道:「今日前來拜訪,卻未得見代教主,實屬遺憾。天酬改日再來,希望代教主賞臉,天酬欲與代教主把酒言歡。」說完,沖我一揮手,我感覺整個人就飛了起來,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黃天酬的巨大座椅上。我也沒跟他客氣,一坐在他旁邊,黃天酬笑著坐下,吩咐下面的黃堂弟子,回府。
我撇了撇嘴,跟黃天酬說:「黃哥,我怎麼瞅著咱家堂口里面明爭暗斗的呢我還以為跟梁山好漢一樣,都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兄弟,現在來看,好像瓦崗山那幫雜牌啊。」
黃天酬笑著跟我說:「只要有權利,有利益,就不會存在你說的那種親如兄弟的情況。最後梁山好漢不也四分五裂了麼再說,我敬的是我二大爺,他一個猢猻裝什麼大尾巴狐狸」
「猢猻」我一愣,驚訝的問黃天酬:「什麼意思那小六子真是個猴孩子」
黃天酬笑著點點頭,跟我說:「要不能長那樣麼跟沒進化好似的。是個猢猻,他佔了本體的優勢,不用費勁幻化成人。不過道行一般,本領稀松,就是佔了個好天賦,但是不努力也白扯。」
「那他騙我,」我不滿的說道:「他還說他是一縷殘魂。我還以為是夭折的孩子呢。」
「他是大老爺從六道輪回里面撈出來的,」黃天酬面無表情的說:「說他是一縷殘魂也沒什麼錯。我也是大老爺賜的命。所以我再過分,他都要看在大老爺的面子上不敢為難我。今天要是別人對他這麼耍威風,早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那猢猻的報復心很強,但是很忠心,也實在,說白了就是一根筋,他認準的事兒。怎麼看都好。他要是不高興了,誰惹他誰倒霉。所以,你以後少跟他接觸,他是猢猻的脾性,捉模不透。」
我笑著跟黃天酬說:「這猴孩子長的寒磣點兒,但是對我還算不錯。」
黃天酬听了,微微點頭。跟我說:「那就好。也不要過多接觸。我是為你好。」
「知道了,」黃天酬一再為我拼命,我要是還不知道他是為我好,我這心腸可真是石頭做的了。我問黃天酬:「黃哥,那魏……」
「胡天南!你給我出來!」突如其來的刺耳叫聲一下子把我的話打斷。黃天酬猛然站起身來,我也疑惑著站起來。這是什麼回事這是胡堂的地盤,怎麼有人敢直呼我師父大名這聲音的女人是誰
破空聲響起,我只見一道黑光由遠及近向胡堂飛來,忽然從堂營里面斜地里插出一道墨綠色的光芒,在空中將那道黑光攔下。兩道光芒糾纏在一起,好像一道霹靂直劈在我們前面。黃天酬一揮手,黃堂兵馬呼啦一下子就給這兩道光芒攔下,包圍圈中閃出三個身形,一個是四排教主常雲龍,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戰衣,手上拿著一桿丈八蛇矛,威風凜凜的站在我們前面,對面是個一身黑衣的中年婦女,但是卻風韻猶存,風姿綽約,一看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大美人。只不過現在這個美婦人手上還拎著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由于是被提在腰間,那個人垂著頭,我也看不清楚臉。
這女人是誰我這念頭剛剛閃過,黃天酬就從十六人抬的座椅上面跳了下去。狼牙鋸齒一橫,朗聲喝道:「什麼人,好大的膽子!敢擅闖邱府堂營」
那黑衣女子冷笑了一聲,並沒有答話。常雲龍用手一指那個黑衣女子:「胡菩薩,我堂營與你並無瓜葛,你今日所為何來」
一滴冷汗從我額角劃過……這女的是胡菩薩!她怎麼找來的
胡菩薩把手上提著的人摜在地上,用腳尖一挑,我看清了那個人的臉,險些驚得叫出聲來,怎麼會是胡澤天他不是在宛兒家蛻皮嗎蛻皮我靠!我說怎麼沒認出來他呢,他平日里面穿著的那件青衣已經不見了,現在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長袍,難道他說的蛻皮就是把那身青衣褪掉可怎麼又落在了胡菩薩手里
黃天酬一看地上的人是胡澤天,勃然大怒,狼牙鋸齒直指胡菩薩:「賤婦,你這是什麼意思!」
胡菩薩杏目一立,冷冷的看了一眼黃天酬:「小釁家也敢出言不遜,一會兒我便扒了你的看看你膽,究竟有多大!」
黃天酬大刀一挽就要沖上去,常雲龍用蛇矛輕輕一攔,對黃天酬說:「胡澤天在她手上,不要輕舉妄動。」
常雲龍說完這話,轉頭向著胡菩薩喝道:「胡菩薩,你擒我堂弟子,這是何道理若是我堂弟子冒犯于你,你且說來,我堂營會還你公道。若是你尋事滋釁,莫怪我認得你,我這蛇矛可認不得你。」
胡菩薩冷笑道:「我還用你替我主持公道他不是我對手,你就是了真是笑話!讓胡天南出來!我倒要問問他,胡家弟子怎麼讓他帶成清風了!」
一聲炮響,不遠處胡堂大殿數百胡家兵馬披掛整齊的向我們這邊奔來,這肯定不是我堂單上的,因為我堂單上一共都沒這麼多胡家。眾多胡家兵馬中間有一傘高懸,下面坐著一人,尖嘴猴腮,細胳膊細腿,正是猴孩子小六。哪里來的炮響呢看來這些仙家還沿用古代時候行兵打仗時候的規矩,以前是為了抖威風,可現在就有點太老土了,一般結婚的時候才鳴放禮炮呢。
猴孩子坐上龍椅也不像皇帝,待到近處,我才看到他正呲牙咧嘴的好像很生氣。猴孩子瞅都沒瞅胡菩薩,指著常雲龍叫道:「常雲龍,你為領兵王,為何還不將闖堂之人擒下」
常雲龍黑著臉沖猴孩子行了一禮:「回代教主,胡家弟子胡澤天被擒,我唯恐傷了人質,不便貿然出手。」
猴孩子听了轉頭看向胡菩薩:「胡菩薩,你可敢放了人質,與我堂領兵王決一高下」
「滾蛋!」胡菩薩不耐煩的送給猴孩子倆字。
猴孩子一愣,緊接著跳了起來,蹲在座位上,抓耳撓腮,一副猴樣躍然而出。
我不忍再看下去,轉過頭沖胡菩薩喝道:「你來我堂營找我師父干嘛」
胡菩薩抬眼看了我一下:「你是什麼東西」
「你怎麼罵人呢」我不滿的跟胡菩薩說:「我跟你好說好商量,你咋能這麼說話!」
「我問你這個元神是什麼東西」胡菩薩瞪了我一眼。
哦,原來她是這個意思。我笑著跟胡菩薩說:「我是弟馬,有事兒跟我說也行。」
胡菩薩一听我是弟馬,來了興趣,轉頭看向我說道:「好,我就問你一句話,欠債還錢,是不是天經地義」
我尷尬的笑了笑,沒有答話。胡菩薩擺明了是沖胡澤天破了她的那個小地眼來的,我拿什麼賠人家
胡菩薩看我不說話,冷笑著問我:「難道我說的不對」
常雲龍不解的問胡菩薩:「胡菩薩,你的意思是胡澤天欠了你的東西」
胡菩薩點點頭,冷笑著說:「他壞了我的府邸,破了我的地氣,我倒要胡天南給我個交代,他是怎麼管理胡家弟子的,就管得這狐不狐,鬼不鬼的如賊偷一般」
常雲龍一听這事兒,臉色也沉了下來。我趕緊讓下面的人給我放下來,不能讓胡菩薩打小報告,我得惡人先告狀去。我一溜小跑來到了常雲龍跟前,趴在他耳邊小聲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當然,我可沒提我把人家屋子里面的那嗅發光的草給照過的事兒。
常雲龍听了,半天沒言語。胡菩薩用腳踩?澤天,胡澤天發出痛苦的申吟,常雲龍臉色不豫,大罵胡澤天:「沒有出息的東西,惹了禍事殃及堂營還好意思出聲叫喚」
「少廢話,」胡菩薩冷喝一聲:「要麼讓胡天南出來給我道歉,給我個賠償,要麼這胡澤天我就帶走,死活與你們無關!」
常雲龍長笑一聲:「想見二爺,你還不夠格!我今天倒要討教討教,看看你這個成名已久的胡家女將有何本領來我們堂營興師問罪。」
胡菩薩雙手一分,兩柄黑色短劍出現在兩只手上。黑霧騰騰,一看就是凶兵惡器。
常雲龍蛇矛一抖,閃身與胡菩薩戰做一團。看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的胡澤天,我悄悄的跑到黃天酬跟前,黃天酬正目光炯炯的看著場中上下翻飛的二人,根本沒注意到我過來。我趴在他耳邊,用極其微小的聲音告訴黃天酬:「現在胡澤天沒有人看著,你還不快點過去把人給偷回來。咱們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黃天酬听了不但沒有動彈,反而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說:「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不要臉,常教主也得要臉。這下三濫的事兒你趁早別琢磨了,我都忍不住鄙視你了!」
啃書閣我讓黃天酬給鄙視了,只好灰溜溜的站在一邊。一邊琢磨著讓誰去干這不要臉的事兒,一邊看場中翻飛的常雲龍跟胡菩薩。
胡菩薩的兩柄黑色短劍揮舞起來聲勢驚人,黑霧繚繞,將兩個人的身形完全包裹在里面。常雲龍的丈八蛇矛在這黑霧里面左突又閃,就好像火山爆發之後蘑菇雲里面的銀色閃電,一會在這邊閃出,一會在那邊亮相。
黑霧當中金鐵相交之聲不絕于耳,還不時地傳出常雲龍的低喝,卻未曾听見胡菩薩發出任何聲響。剛開始交手的時候,周圍圍著的胡黃兩堂弟子還有隨後趕到的柳家弟子還替常雲龍吶喊助威,可隨著二人激戰正酣,周圍也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仙家都聚精會神的盯著場中二人。我只能勉強分辨出兩個人的身形,根本看不清楚具體情況,不過從黃天酬緊皺的眉頭上我猜到,估計情況不太妙。
我這個猜測沒多久就被證實了,只听常雲龍一聲怒吼,他的丈八蛇矛忽然從黑霧之中詭異的彈飛了起來,常雲龍的兵器月兌手了!我心里剛喊了一個「完」字,忽然就見從常雲龍的墨綠色戰袍里面伸出一條巨大的蛇尾,陡然卷住空中的蛇矛,然後急轉而下,直刺胡菩薩。轟然雷動,地面都跟著顫抖,胡菩薩不閃不避,直接雙劍硬接,硬生生的將蛇矛架在頭頂。她腳下的土地龜裂,以她為中心,輻射開來。
我終于看清楚了場中的情形。常雲龍目眥欲裂,空著的兩只手虛抱在身前。兩只手上騰起綠油油的烈焰,他的下半身已經完全變為布滿墨綠色花紋的巨大蛇尾,此時正卷著蛇矛與胡菩薩角力。常雲龍似是蓄力已滿,兩只手忽的一張,各有兩條綠油油的火蛇從不同角度進攻胡菩薩,胡菩薩此時雙劍都架在頭頂,根本沒有多余的手來對付火蛇,眼瞅著胡菩薩就要被火蛇及身。她終于出聲了,一聲嬌喝,我只覺得眼前一花,從她的身子里面居然一左一右各分出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身影,分別手持黑色三股鋼叉和黑色雙鉤,迎上堪堪就要張嘴欲噬的兩條火蛇。甫一接觸,兩條火蛇便被斬落。那兩個跟胡菩薩身形一樣的女子毫不停頓,一左一右的圍攻常雲龍。
我看得冷汗直冒,這不是姑蘇慕容復的招數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常雲龍欺負胡菩薩雙手都忙著沒空防御,召喚出兩條火蛇去進攻,沒想到胡菩薩看似身上空門大開。其實人家還有後招,不但輕松剿滅了火蛇,而且還跟常雲龍學習,欺負他手無寸鐵,就看常雲龍如何破解了。難道他也會分身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常雲龍根本沒分身,用雙手硬撼三股鋼叉和雙鉤。兩聲金鐵相交之聲,一聲悶哼。常雲龍接住了三股鋼叉和一柄長鉤,可人家還有一柄呢,直接在常雲龍身上開了個口子,深可見骨。若是小傷,常雲龍也不至于當著這麼多弟子的面兒悶哼一聲,我看著那肉都翻出來了的傷口,身上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冒,想想都疼。
我一看我干舅舅都受傷了,剛想搖旗吹哨子碼人圍毆胡菩薩,我身旁的黃天酬忽然暴喝一聲,身形拔地而起,狼牙鋸齒直裙在跟常雲龍角力的胡菩薩真身。那兩個分身原本正在圍攻常雲龍,一看黃天酬出手,紛紛回防。常雲龍哪里容得她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雙臂好像突然沒了骨頭一般,化作兩條怪蟒,纏上胡菩薩那兩個分身,那兩個分身一看常雲龍雙臂所化的怪蟒攻來,不得不轉身迎戰。
胡菩薩看到攻來的黃天酬眼楮里面閃過一道精光,不見一絲慌亂,雙手短劍一絞,丈八蛇矛硬生生被削去了矛頭,接著胡菩薩一個鷂子翻身,躲開了常雲龍以雷霆萬鈞之勢拍下來的巨大蛇尾。
常雲龍的蛇尾拍在地上,猶如山崩地裂,周圍的仙家弟子都站不穩,更何況我了。我直接被震得趴在地上,還好黃天傷一直跟在我身後,見我被震趴下,一把將我撈了起來,退到安全地帶。他的職責就是保護我的安全。
常雲龍蛇尾這一大力摜下絕對是收招不住,只震得塵土彌漫,場中頓時什麼都看不清楚。這比胡菩薩的黑霧擋得都嚴實。忽然陰風陡起,場中被震起來的塵土被風柱卷成一條土黃色的長龍,跟常雲龍那兩條火蛇一樣,惟妙惟肖,轉頭攻向胡菩薩,這……是黃天酬弄的還是常雲龍的法術
我還沒看明白,解放了尾巴的常雲龍噗噗兩下,就將胡菩薩的兩個分身拍散。看著正跟黃天酬戰成一團的胡菩薩,常雲龍面目猙獰,我以為他要沖過去跟黃天酬一起夾攻胡菩薩,沒想到他一轉身,退出戰斗。白守山立刻迎了過去,跟著常雲龍消失在人群當中,我看的目瞪口呆,他……咋走了不管黃天酬了
我拉著身邊的黃天傷問道:「這怎麼回事啊我干舅舅怎麼走了」
黃天傷面無表情的說:「常教主礙于身份,不屑于黃教主夾擊胡菩薩。」
這不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麼我氣的鼻子都快歪了。跟黃天傷開始絮叨:「我干舅舅打不過胡菩薩,黃哥就更打不過了,現在我干舅舅轉身走了,」我踅模一圈,接著跟黃天傷說:「這一會兒黃哥要是危險了,連個能出手相救的都沒有了。這就是一堂子高手我怎麼就找不出來個拔尖兒的呢」
黃天傷尷尬的跟我說:「不是咱們堂營兵馬不強,主要是胡菩薩她成名太早,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說句不恭的話,常教主在胡菩薩面前都要矮上不少,咱們堂營除了胡家教主能穩勝胡菩薩之外,其他人……」
黃天傷話沒說全,但是我也能听明白他什麼意思。可胡澤天當初也跟我說過,這胡菩薩想當年讓我師父都吃過虧,就這麼個老貨,怎麼就讓我給惹上了我現在不但擔心黃天酬的安危,我還擔心我這一堂子兵馬,胡菩薩行事完全是魔頭風範,她可千萬不要屠了我這一堂子啊!
我現在可真是在煎熬中受罪,還沒法後退。黃天酬和胡菩薩完全是以快打快,跟剛才常雲龍和胡菩薩拼斗的完全不是一個節奏。常雲龍勢大力猛,招數大開大合,當然了,這可能跟常雲龍的兵器也是有關系的。
而黃天酬卻跟他不一樣,完全是在跟胡菩薩拼速度,黃天酬是一道紅光,胡菩薩還是黑影,這倆人好像連飛帶瞬移一樣,基本都腳不沾地,就在空中交手,身形好像粘在了一起,飛到東飛到西,嗡嗡嗡嗡的。
我看身邊的黃天傷身體微微顫抖,我拍了他一下,他一驚,我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干嘛呢憋尿了哆嗦什麼」
黃天傷激動的跟我說:「教主是以命相搏,一著不慎就可能一命嗚呼。」
「啊!」我大吃一驚,我就說飆這麼快沒好事兒麼!甩出去都得摔夠嗆!他倆這速度好萊塢特技都做不出來了。我趕緊向場中看去,可我根本看不明白什麼,看了一會兒我眼楮就追不上他倆,而且還給我整的頭暈眼花。我只好低下頭,晃晃腦袋,清醒清醒。
心里雖然焦急萬分,可我能有啥招我干舅舅已經不知所蹤,應該是拉著白守山治傷去了。在場的這些仙家里面誰能伸上手我也不知道啊。正心急如焚呢,余光忽然看見剛才還蹲在座椅上面抓耳撓腮一臉猴樣的小六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人模人樣的站了起來,一動不動的盯著場中拼斗的黃天酬和胡菩薩,而且面色嚴肅,我心中一動,對啊!我怎麼給他忘了,小六子咋說都是我師父留下來的臨時領導,雖然有點不討人喜歡,但是我師父可絕對不是任人唯親的人。他既然讓小六子代替他管理堂營,那他肯定就有點長處,不能跟我一樣麻爪,我讓黃天傷給我送到小六子身邊,黃天傷為難的說:「他是代教主,沒有他的口諭,我帶你過去不合規矩啊。」
「都啥時候整那些形式主義有用嗎我想刺殺他!我想當代教主!等我師父回來再把我滅了行了吧」我沒好氣的跟黃天傷喊道。
我這麼一喊,引起了小六子的注意,小六子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剛想轉過頭繼續注視著場中,我趕緊沖他大喊:「六叔,快給我整上去!我找你有事兒!」
小六子沖我一揮手,我以為會向黃天酬沖我揮手的時候那樣,我身輕如燕的就飛了上去呢。沒想到我啥感覺沒有,就听小六子喊了一句:「天傷,帶他上來!」
靠,這小子身手果然不行。居然還要麻煩黃天傷給我送過去。
我來到小六子身邊,還沒等我開口求援,小六子就跟我說:「別打擾我,我正想辦法救天酬!」
小六子這是一句台詞都不給我準備啊!我白上來了,原來他不光是看熱鬧,早就打算救黃天酬了。可別這麼干杵著啊,黃天傷剛才不都說了嗎一著不慎可就一命嗚呼,我還想提醒小六子一聲,讓他趕緊的,別看現在黃天酬堅持的時間比常雲龍長,那是胡菩薩沒下死手,這我要是都看不出來我就白活了,跟常雲龍打的時候,常雲龍連壓箱底兒的都快使出來了,可胡菩薩都藏著掖著呢,現在黃天酬上去,胡菩薩完全是貓戲耗子,等她膩歪了,黃天酬就危險了。
我舌忝著臉剛叫了一聲:「六叔!」就听黃天酬慘叫一聲,我驚得猛然回頭,就看一道紅光急速射出,好像炮彈一樣,一下子射進人群,不少躲閃不及的弟子紛紛一同被帶到在地。黃堂兵馬見狀馬上圍了過去。
天上的胡菩薩手中抓著一套紅色鎧甲,我一看,我靠!那不就是黃天酬身上的那套血色盔甲嗎怎麼打架還帶扒衣服的胡菩薩到底把黃天酬怎麼了
胡菩薩懸停在天上哈哈大笑,沖著慌亂的人群喊道:「釁家,沒扒了你的皮算你走運,這套盔甲不錯,我收下當戰利品了!」
這可不行,胡菩薩怎麼什麼都想要!我剛想開口拒絕,小六子尖著嗓子「 」大笑,差點給我嚇的一頭栽下去。我趕緊扶著龍椅的扶手坐下,皺著眉頭看小六子發瘋,小六子笑了幾聲。對胡菩薩喊道:「我們堂營弟子壞了你的住處,又破了你的東西。這是我們理虧,你連傷我們兩位教主,也算扯平,現在又要收取我們黃堂教主的貼身鎧甲,不怕別人笑話嗎這未免就說不過去了吧。」
我在一旁點點頭,卻不想胡菩薩冷笑道:「技不如人還敢跟我過招,就算是傷及性命,那也是你們不自量力。憑什麼要算到我的頭上。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現在他胡天南該出來見我了吧我可是一直容忍著呢,他可別逼我大開殺戒!」
我心中一凜,就听小六子嘴一撇,小聲跟我說了句:「這下麻煩了!」
我還以為他能扭轉乾坤,沒想到跟我一樣,束手無策。听小六子嘴里說出來這句話。我差點就崩潰了。我盡量表現的從容一點,不太慌張,可兩條抖得跟面條一樣的雙腿嚴重出賣了我。我顫抖著聲音問小六子:「六叔,她要真大開殺戒咋整來不來得及請我師父」
小六子一坐下,轉頭跟我說:「等你師父回來,也就是給我們收尸了。不過你不用擔心。蟒行雲的戰力比常教主還高,到時候讓他纏?菩薩,我們肯定能保你無虞,會讓你平安還魂的。」
我沖小六子擺擺手,哆里哆嗦的跟他說:「不是我說大話。都這時候了。八仙過海吧,能跑一個算一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算你們拼死給我送出去,我這下半輩子也會良心不安,不如听天由命了。大不了跟你們一起下陰曹地府,人多熱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小六子听了我這話,咧嘴一笑,狠狠的拍了我一巴掌,跟我說:「行啊,沒看出來,我還以為你會哭著喊著讓我給你送回去呢。不用擔心,我逗你玩的。她不會大開殺戒!有你師父那面子在這兒呢!」
胡菩薩不耐煩的喊道:「你們絮叨完了沒有我沒耐心了!」說完,胡菩薩化作黑光直撲人群最密處,那里正是黃天酬剛才摔下來的地方,一柄血紅色的狼牙鋸齒忽然從人群中爆射出來,緊跟而來的還有百十來種各式各樣的兵器,狼牙鋸齒好像領兵打仗的將軍,身先士卒,一往無前的沖殺過去。胡菩薩眼前一亮,一劍格飛狼牙鋸齒,不過她的身形也由此一滯,狼牙鋸齒身後的那百十種兵器猶如煙花一般紛紛爆裂開來,碎片激射,一瞬間天上寒芒匯集,只覺得周圍一暗,天上以胡菩薩為中心,好像升起一輪滿月。居然把我看呆了。
胡菩薩在滿天的猶如暗器一般的碎片中好不容易月兌身出來,一只巨大的黑色豹子忽然從天空中閃現出來,要不是它通體漆黑,我甚至以為是七爺豹擎天親來替我解圍了呢。胡菩薩剛從那一團碎片中月兌身出來,還沒來的及喘一口氣,就被那個黑色豹子一巴掌扇飛,這是自從交手以來,她第一次中招,雖然這頭黑豹子佔了偷襲之利,不過也讓我精神一震。胡菩薩在天上翻滾兩圈剛穩住身形,就被隨後趕至的黑豹子纏上,胡菩薩手忙腳亂的抵擋,原本的雙手短劍,由于她顯擺剛剛得來的那件黃天酬的血色盔甲的戰利品,而變成單手執劍,只不過單手拿著的兩把劍劍柄相接,兩把短劍天然弧度居然讓人有一種胡菩薩是拿著戰弓抵擋的感覺。我皺著眉頭看胡菩薩與那黑色豹子戰成一團,不由得心中納悶,這豹子……哪來的
我轉頭想問小六子,沒想到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雙目緊閉,盤腿坐在龍椅上,左手拿著一面黑色令旗,右手掐著一個奇怪的法訣,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我張大了嘴,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念頭閃了出來:這黑豹子是他搞出來!我靠啊,剛才怎麼不用這招&的黃天酬受傷f天酬現在啥樣了我都不知道,我想下去瞅瞅,可身邊都沒有個能給我弄下去的人。
黃天傷礙于小六子的身份早就退到一邊,黃天酬摔下來的一瞬間,他就沖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連頭都沒冒,急的我抓心撓肝。
黑豹子和胡菩薩戰了沒幾回合就被胡菩薩打的滿場跑,我嘆了口氣。明白了小六子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敢情這豹子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貨,雖然偷襲佔了上風。可等胡菩薩反應過來了,它還是白給。不過跑著跑著。黑豹子忽然轉了個身,回頭盯著胡菩薩。胡菩薩也停住身形,冷冷看著黑豹子。黑豹忽然開口:「不打了,不打了!姑女乃女乃,我們認輸!二爺不在堂營,你若是為二爺而來,就請去水連山的雲霞洞,他在那里!你若是還有其他條件。盡管提好了,我可替堂營做主。」
胡菩薩听黑豹子這麼說,也收起了兵刃。打了這麼半天,我們這邊損兵折將,胡菩薩就破了兩個分身,她自己連發型都沒搞亂,我看了是又驚又怕。胡菩薩看都沒看黑豹子。兀自落在地上,周圍的各堂兵馬趕緊閃出一塊空地,警惕的看著她。胡菩薩笑呵呵的沖著小六子說:「我認得你,你這猴孩子還是這麼討人嫌。」
小六子一揮手上的黑色令旗,黑豹子嗚咽一聲,化為黑煙消失不見。小六子這才睜開眼楮擦了一把汗。對胡菩薩說:「姑女乃女乃,你厲害,我心服口服。您要找二爺,可二爺確實不在堂營,您也沒必要為難晚輩。就把胡澤天放了吧。」
胡菩薩一听這話,臉色立刻變黑。冷冷的說道:「你以為我是借著這個借口來找胡天南的呸!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真都出息了!仗著人多勢眾,跟我比比劃劃!現在吃了虧了,才知道跟我好說好商量。我也不難為你們這群小輩,我要收了一處地眼的地氣,這因果你們堂營替我背下,咱們這事兒就算了,這個喧家我還給你們。但是這釁家的這身盔甲我不能還,我說了要扒他的如今就拿這盔甲代替,也算我沒食言,你們也別說我欺負你們晚輩。這事兒若是能成,就痛快言語一聲,要是不成,我拆了你們堂營!」
我老神在在的跟小六子說:「她又開始嚇唬人了!」
小六子瞪了我一眼:「不殺人就已經給你師父面子了,拆堂營她真能干出來!」
我听了心里一動,趕忙把頭低下,我心說姑女乃女乃你要是有靈有啥的就給我拆了吧,我這擔驚受怕的一天天都不得消停。可惜,這只是我美好的願望,小六子在一旁已經把這事兒給應下來了。跟胡菩薩定了三天之約。胡菩薩抓著胡澤天和黃天酬的盔甲消失不見。
我瞪大了眼楮看著小六子,小六子瞅我一眼,跟我說:「放心吧,只要不傷生,因果就不會太重。」
我靠,再不重也是整個因果啊,而且胡澤天說了,地氣一破,宛兒家那邊不但旱澇不保,就連生育都會出現問題。這因果能不重我黑著臉,不吭聲。
小六子也不想多理我,讓黃天傷給我接下去,他打道回府。我心里這怨氣啊,那麼多弟子被波及他居然問都不問,多虧白堂來了不少仙家,而被波及的那些就是黃天酬摔下來的時候躲閃不及不小心擦傷的,都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黃天酬已經被黃堂弟子抬回了黃堂營地。我遠遠的看了一眼,不知道傷在哪里,不過血可沒少流,白家弟子要跟著去黃堂,卻被黃堂弟子給攔了下來,兩邊人馬交涉半天,最後黃天青出面說了些什麼,白堂弟子這才作罷。
我讓黃天傷帶我去黃堂,路上我問他為什麼黃堂弟子不讓白堂的仙家去給黃天酬療傷,黃天傷語氣古怪的說:「教主傷勢無礙,皮外傷,擦點藥,靜養即可,不用煩勞白家兄弟。」
這話雖然沒問題,但是黃天傷的神情我卻發現不對勁兒,可現在這四周都是別堂弟子,我也沒多問。一路上慰問了一下受傷的那些仙家,可人家對我待理不理的,黃天傷忍著笑跟我說:「弟馬,別往心里去。」
我嘆了一口氣,「我這算不算自作多情我還把自己當領導干部呢!」
到了黃堂,黃天青出來接的我,帶著我七拐八拐的進了一處別院,離挺遠,就看見一排黃家小丫鬟在門外候著,還有一部分進進出出的端盆倒水,我一看,都是血水。不是不嚴重嗎怎麼跟生孩子似的
黃天青給我們帶進了屋子,一進屋嚇了我一跳,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正在給黃天酬敷藥,黃天酬背部的傷口不比常雲龍那個淺多少,骨肉外翻,那個白裙女子手上閃著熒熒白光所過之處,傷口自動閉合,然後她才將役敷上。我驚訝的不是黃天酬的傷勢,而是這個白裙女子不是別人,竟然是已經去白骨洞修行的白蓮花。
我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剛想開口問她怎麼會在黃天酬的內堂。白蓮花輕輕開口,跟我說:「小天,好久不見。等我忙完再敘舊吧!」
我點點頭,問白蓮花:「白姐,我能幫忙嗎」
白蓮花溫婉的笑了笑,說:「你先讓副教主帶你去里屋等我吧。」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黃天青,黃天青沖我點點頭,我跟著他又進了里屋。里屋床上也躺著一個人,面沖里,背對著我們。好像正在睡覺。一動不動,我跟黃天青進來他也沒有反應,黃天青走過去,拍了拍那個人。其實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那個人的背影我心里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確定,畢竟魏煜巍不是我堂口的人,而且黃天酬還特意讓黃天傷那麼隱蔽的給我捎來一封密信,我不知道這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不敢胡亂開口。
黃天青拍完,那個人似乎才睡醒,伸了個懶腰,一抬頭,看見黃天青,滿不在乎的沖黃天青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黃天青笑著跟他說:「還不看看誰來了!」
那人一听這話,一翻身,坐了起來,這回我徹底看清他的面目了,果然是魏煜巍。我趕緊走上前,扶住魏煜巍的肩膀,仔細打量了一番,沒發現外傷,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山,听說你受傷了傷著哪里了」
魏煜巍看到是我之後就喜笑顏開,听我這麼一問,他滿不在乎的跟我說:「其實都是小傷,沒傷到哪里,就是道行可能是要重新修修,其他的也就沒啥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我目瞪口呆的搖著魏煜巍問道:「誰把你道行給廢了!」魏煜巍是明朝老鬼,六百多年的道行,誰能廢了他打不過他還跑不過嗎枉死城里面的鬼差不是跟他都熟嗎怎麼帶老太太走一趟血盆苦界,回來就廢了
魏煜巍撥開我一個勁椅他的雙手,跟我說:「大哥,你激動啥呀我就說我要重新修修,誰說我道行盡廢了能廢我道行的我還沒見過呢。我六百多年苦修那是白修了」
我听了魏煜巍這話一愣,不解的問他:「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存心嚇唬我的吧」
魏煜巍搖搖頭,沒有說話。黃天青見狀,干笑一聲,說:「弟馬你跟魏兄聊著,我去看看天酬傷勢如何!」說完,黃天青一轉身鑽了出去。
我听魏煜巍說他不是道行盡廢,我這心也就放了下來,笑著跟魏煜巍說:「你這麼做不地道啊,在人家的地盤上養傷,有事兒還藏著掖著,也不怕黃家有意見也不怕人家心寒」
「唉!」魏煜巍嘆了一口氣,跟我說:「天青明白的我意思。我是不想連累黃家,也不想他為難。當初我在陰陽界給黃天酬發信號,就是黃天青過來接的我,他當時就問過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沒跟他說。能把我傷成那樣的,能是好惹的麼」
「你不是說沒事兒嗎剛才你還告訴我是小傷呢,怎麼現在又嚴重起來了」我听得直皺眉頭。跟魏煜巍說:「你以為坐過山車呢忽上忽下的」
魏煜巍苦笑了一下,把上身衣服扒開。我看到原本他黑霧一樣的身體上居然有一處拳頭大小的黑洞,這個黑洞正好在魏煜巍右胸的位置,是貫通傷。我指著這個黑洞,問魏煜巍:「是這傷」
魏煜巍點點頭,跟我說:「我不想辦法把這兒給補上,我就沒法再動用任何法力,別說與人爭斗了,我行動都成了問題。要不我怎麼跟你說要重新修修呢。我道行還在,就是相當于被封上了,動用不了!」
我趕緊給魏煜巍扶坐下,關切的問了一聲:「大山,要不躺下」
魏煜巍沖我擺擺手,跟我說:「我給你講講我這麼多天都發生了什麼事兒吧。」
我坐在魏煜巍身邊,听他給我講故事。
原來那天魏煜巍把老太太要走。並不是真要把老太太送家里當管家。老太太的鬼魂已經徹底沒有理智了,還當什麼管家。
魏煜巍告訴我:「我要那老太太的鬼魂是相中了老太太死後積攢起來的怨氣,就是這個怨氣撩撥得老太太的鬼魂失去了理智。她越失去理智越要害人,越害人越進不了六道輪回,越進步了六道輪回就越大怨氣,越大怨氣就越讓她失去理智。惡性循環了。我其實是想把這老太太當成女乃媽。」
听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給我驚得。頭皮都乍起來了,魏煜巍該不會是個大變態吧。
但是緊接著魏煜巍的話就把我這齷齷齪齪的想法給打散了,他跟我說:「我是要培養我的食怨蟲!」
食怨蟲就是在老吳頭他家那個別墅里面幫了我們大忙的那個小蟲子。當初它只是驚鴻一現就讓我印象深刻,所以魏煜巍再提起來的時候,我立刻就想到那小蟲子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不解的問魏煜巍:「那你為什麼要瞞著我,騙我說是弄個保姆管家啥的。」
魏煜巍有點不好意思的跟我說:「我怕說拿這老太太去喂蟲子。你會覺得我夠變態的,我知道你最害怕的就是蟲子。所以才不能跟你講實話!」
沒想到魏煜巍這個老鬼居然也有這麼細膩的心思。我想了想一個老太太身上爬滿了黑色甲殼蟲……真是不寒而栗。雖然那個老太太只是個鬼魂,那我也覺得難以接受。
可拿老太太喂蟲子跟魏煜巍重傷有什麼關系難道是蟲子給老太太的鬼魂咬急眼了還是老太太像蜘蛛俠一樣變異了我不解的問魏煜巍。
魏煜巍讓我稍安勿躁。接著跟我說:「我這是百密一疏啊,當時我只是覺得老太太的鬼魂有點不合常理,我還以為是有人蓄意養鬼,比如說茅山養鬼術之類的。根本沒想到那個老太太的主子不是人。」
我不解的問魏煜巍:「什麼叫不是人不是人難不成還是鬼」
魏煜巍點點頭,說:「就是鬼。是鬼養鬼。」
魏煜巍說得我一身雞皮疙瘩,趕緊讓他詳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魏煜巍說:「其實就是那個骨灰證還有那個黃紙符誤導我了,我看見黃紙符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人類所為。而那個老太太就是壽終正寢的散魂,時辰一過,陰司一審,該投胎就投胎,該受罪受罪。之後再入輪回就完事了。可那老太太的魂魄被拘,被迫害人,結果就徹底進不了輪回了。要不是我被拘了老太太魂魄的雙神煞找上,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雙神煞……光听這名字,我就肯定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魏煜巍接著說:「開始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是拘了老太太的魂魄的那個人派來的呢。而且開始的時候哪是雙神煞呀,就一個閨煞。來了就管我要人,那我能給嗎我倒是看出來那閨煞的煞氣很重,鬼氣都快被煞氣完全掩蓋住了,我也沒放心上,因為這東西雖然厲害,但是我還不在乎,而且等她完全化身為煞了,就徹底沒理智了。」
「結果她一听我不給,那個閨煞就發怒了,我對這類帶有煞氣的東西本來是很小心的,可那天我大意了,我本想讓那閨煞知難而退,沒想到她身子里面還有一位女鬼。一不留神,我就被抓傷了。」魏煜巍指了指他胸口的那處貫通傷,跟我說:「我只當她的煞氣快要將鬼氣掩蓋了,沒想到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那是個雙神煞,她身子里面的是個鬼體,她本身已經全部為煞,她倆相輔相成,要不然那個閨煞早就沒理智了,還能給我嘮那半天」
「根本不是煞氣就要把鬼氣掩蓋,而是那鬼氣強大到連煞氣都快掩蓋不住了,你說多厲害吧」魏煜巍苦笑著跟我說:「這歸功于那老太太啊!」
「咋又回到老太太身上了呢」我皺著眉頭問道,我听魏煜巍說是雙神煞,開始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原來是倆女鬼,不知道怎麼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公園里面那個女鬼還有她的妹妹,那個穿紅衣服拿死孩子當洋女圭女圭的小姑娘。
魏煜巍說:「沒有那老太太她們能那麼厲害她們養鬼的目的就是讓老太太去作惡,然後把吸來的陽氣再送給她們,我猜她們肯定得到過轉移或者嫁接因果的法門,所有的因果都是老太太抗,她們坐享其成。」
「等等等等……」我揮手打斷了魏煜巍,他剛才這句話一下子讓我抓住了什麼線索,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我忽略了什麼東西,我總覺得那個賓館發生的事情,我忽略了什麼,現在魏煜巍這麼一說,我心里一動,養鬼……坐享其成……轉移因果……助紂為虐……幫倒忙……沒攢下功德……我靠!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為什麼威海的那件事兒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什麼功德都沒撈著a不會真像當初蛇賽花最後留給黃天酬的那句話那樣,我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助紂為虐。
我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黑姑為什麼要隱藏實力是不是她也跟雙神煞一樣,為了一件工具,她還不至于拼命黑姑所做的一切,會不會只是在利用我們一直在給我們玩苦肉計
當時只覺得王鼎和蛇賽花是罪大惡極的惡人,卻忽略了他們一直在強調立場問題。想到這兒,我真是一身冷汗。魏煜巍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終于沒忍住,開口問我:「你怎麼了後反勁兒啊我剛才跟你講我讓人掏了一爪子你都沒這表情啊怎麼了你」
我頭有些暈,扶住魏煜巍,跟他說:「威海那活兒出問題了!」
魏煜巍皺著眉頭問我:「出啥問題了」
我告訴魏煜巍:「我們堂口的功德薄上根本就沒給我記上威海那趟活兒所積累下的功德,我還以為它給我吞了,可你剛才這麼一說,我心中忽然冒出來的想法。」
魏煜巍瞪著眼楮問我:「你的意思……該不會……」
我點點頭,跟魏煜巍說:「我們應該是都讓黑姑給騙了,那個小蝶很可能不是個省油的燈,難道你忘了,黑姑是什麼了冤孽啊!我雖然不知道冤孽和雙神煞誰更厲害,可听這倆名就知道,這劉都不是好東西,雙神煞用這個法子來修行,那冤孽也可能啊z姑最後爆發出來的實力,你都沒想到吧那麼厲害的冤孽怎麼修行出來的靠自己做壞事嗎早就遭因果了吧小蝶還有那個小青,會不會就是黑姑豢養的專門給黑姑吸陽氣做壞事的鬼我記得還問過黑姑怎麼修行的,當時也沒得到答案,現在想想當初自己就是二啊,冤孽還能轉性我靠!我就是豬腦子!吳青松說不定現在已經被吸成人干了!」
「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吳青松應該早就被吸成人干了。」魏煜巍想了一會兒開口跟我說道:「以那個胖小子的勢力,你現在還想消停就算那個胖小子不找你,吳青松他那個干巴老爹會放過你」
魏煜巍口中的胖小子顯然就是貓哥。听他這麼一說,我又對我剛才的猜測產生了懷疑,他說的也對。如果小蝶真有問題的話,那都過去這麼多天,吳青松要是變人干也早變了。威海那邊斷然不會這麼消停。可如果不是這種情況,那為什麼我的功德薄上什麼都沒有呢到底哪里出現問題了
我晃了晃腦袋,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反正要出世兒早出事兒了。
魏煜巍被偷襲這事兒,說實話,我不想追究。說到底,是咱們人手欠,如果不把那老太太的鬼魂抓回去當蟲糧,就不會惹出來這麼大的麻煩。現在老太太也讓她們劫走了,我真心希望就此揭過去,息事寧人吧,因為我實在有點折騰不起了,還有個胡菩薩等著我呢。
我問魏煜巍:「你這傷,啥時候能養好」
魏煜巍笑著跟我說:「以前不知道,現在估計是快了。」
「什麼意思」我皺著眉頭問道。
魏煜巍說:「我這身份對于你的大堂人馬來講,有點特殊。人家跟著你,這是合理合法的,我跟著你,他們肯定要有防備,就算你說我不會害你,他們都不會相信。因為我是清風,我是鬼。」
我點點頭。魏煜巍說的是實話,我姑女乃女乃確實對老魏的身份耿耿于懷,所以我也不準備讓魏煜巍跟我姑女乃女乃見面,萬一他倆掐起來,我都不知道幫誰了。
「所以啊,我才躲在黃堂沒有出去。還好天酬對我比較信任,我在這住著也安心。可惜黃堂不是治病救人的堂口,所以藥材不全。小傷小病倒也無妨,像我這麼嚴重的傷勢,是需要去你們的意申請特殊藥材的。黃天酬為了不引起別的堂口仙家的注意,特地去跟你們的柳堂教主切磋,每次都故意受傷,他身為教主,就算是踫破個皮兒。下面的仙家都緊張萬分,所以去意取那些好藥名藥也就理所當然。可是一次也沒辦法取出太多,畢竟好疑遇不可求,他一下子拿太多,會引起非議。可現在好了,他這次可是受了重傷。那意大門就得時刻為黃堂敞開著,想用多少,用多少。我也就跟著沾光了。」
我听了哭笑不得,沒想到黃哥這麼夠意思。為了隱藏魏煜巍,居然會想出這麼個點子。我又問他:「那白蓮花怎麼回事也是黃天酬給找回來的」
「我是黃教主接回來的。」白蓮花一撩門簾進來,剛好接上我剛剛的問話。魏煜巍跟白蓮花非常客氣。見白蓮花進來,趕緊站起來行了個禮:「白家妹子來了!」
白蓮花連忙還禮,對魏煜巍說:「魏大哥有傷在身,不必多禮。我過來幫魏大哥療傷。」說完,白蓮花沖我抱歉一笑,說道:「小天,還得麻煩你去外屋。我可不是趕你啊,你在這里對你不好,因為一會藥氣經過激發之後可能影響到你的元神!」
我趕緊點點頭,跟白蓮花說:「白姐沒事,就算是覺得我礙事兒都沒事,你們先忙,我去看看天酬。」說完,我就灰溜溜的鑽了出去。外屋已經消停了,只有一個黃堂女弟子在照顧黃天酬,黃天酬趴在床上,看見我從里屋出來,一揮手,那個黃堂女弟子就明白咋回事兒了,對黃天酬行了一禮,轉身退下。
我坐在黃天酬的床邊,看著他背後猙獰的傷口。皺著眉頭問他:「黃哥,你以前不是這火爆脾氣啊,怎麼自從升級之後有點摟不尊了呢說動手就動手」
黃天酬笑著跟我說:「誰說我以前不是火爆脾氣還沒立堂口的時候我就敢闖人家堂口保著的病房去給你解圍,難道你忘了」
我听他這麼一說,我也樂了,跟黃天酬說:「那時候你多愣,明知道打不過,你還敢硬闖我都忘記問你了,如果你不扇了那狐狸腦袋,它能不能真咬我一口」
黃天酬嘴角微揚的說:「那她不敢,再說人家也不是真想咬你,是去親你,是調戲你,只不過我看不過去,替你擋了一下。」
「其實我挺懷念那時候的,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無憂無慮的,身邊還有你保護著,啥事兒沒有平平安安的。做個正常人,平平凡凡的,多好。」我感慨的說道。
黃天酬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說:「怎麼了情緒不對勁兒啊,咋這麼低落呢是因為你黃哥我受傷了嗎沒事兒的,皮外傷,被那老妖婦的爪子劃傷了,有白蓮花幫我療傷,三天內就能痊愈,七天內就可以繼續打架了。」
「黃哥,你喜歡現在這樣嗎」我忽然想知道黃天酬對現在這樣的日子是怎麼看待的。
黃天酬想了一會兒,跟我說:「喜歡不喜歡不都得這樣我就算說不喜歡,那能按照我的思路去改變嗎只有你去學會適應,而不是讓生活適應咱們。命運清清楚楚的就寫明白你得走出馬弟子這一條路,你想不出馬,那也得咱家這一堂子仙家同意啊。我也是,我既然決定跟著咱家堂口積攢功德,好好修行,我就得這樣,別說我是個教主,我是個小兵我一樣得為了堂營去拼命。不能永遠那麼無憂無慮,那時候你小,時機沒成熟,有我替你遮風避雨,現在你都長大了,心智也成熟多了,堂口都立起來了,就得承擔起你應該承擔的責任,一點一點跟咱們堂營磨合,過了這個磨合期就好了,現在正是鍛煉你的時候,你記住,永遠是人領仙,而不是仙領人。我們指給你方向,你能做好就做,你要做不好我們也不會費那個勁去替你糾正,弟馬有的是,我們可以再抓。仙家不會像你父母那麼慣著你,我們跟你緣深緣淺,雖然是天注定,但是我們不作為也是一年,好好幫你修行也是一年。這邪你應該都懂,只不過你現在的心亂了,我幫你捋捋。」
我點點頭,黃天酬說的話我當然都明白。剛立上堂口的時候,我也雄心壯志,以為這回就妥了,一切順利。其實我還是我,雖然有了大堂人馬在幫我,可幾次事兒辦下來,有勁兒使不上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事後我也總結了不少,究其根本,其實還要歸在用人不當上。磨合期就是讓我去逐漸熟悉堂口和仙家。我只是沒想到我的磨合期總能遇見這些讓我束手無策的大事兒。
黃天酬好像知道我心里想的一樣,停頓了一會兒,跟我說:「你不用覺得郁悶,雖然咱們一直磕磕絆絆的,但是總體趨勢還是好的,而且只有大事兒才鍛煉人,小事兒隨便誰都能解決的,會讓你越來越熊蛋,不是有那句話麼,跟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一個道理。」
「希望我能越下越好吧。」我嘆了一口氣,問黃天酬:「黃哥,胡菩薩這事兒你咋看的」
黃天酬「嘿嘿」一笑,跟我說:「這事兒你還沒看明白嗎」
「啥看明白」我不解的問他。
黃天酬說:「要是堂口真有事兒,你說我二大爺能不回來嗎一個蛇賽花他都不放心的回來坐鎮呢,何況這位胡菩薩可比蛇賽花要猛多了。」
我听了這話,心中一動,問黃天酬:「你的意思是我師父故意躲出去的」
黃天酬笑著說:「這是你說的,跟我沒關系!你自己想想,胡菩薩是啥人閑出屁來了為了個地眼就跟我們一群小輩的動手贏了不光彩,她輸了更丟人不是」
說著,黃天酬從床上要爬起來,我趕緊去扶住他,黃天酬坐在床沿上跟我說:「其實胡菩薩就是為了看看我二大爺來的,不找點借口多下不來台啊!除了你之外估計都看明白這層意思了,但是吧……」
「但是啥」我不解的問黃天酬:「別吭哧,往下說!」
「有句話其實不應該當你說,但是不跟你說,我又怕你胡思亂想,又不得不說,」黃天酬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決定說了:「其實今天如果你不在場,可能事情會很快解決!」
「這是什麼科學原理」我詫異的叫道:「難道你們還在我面前保留實力了怎麼那麼不敞亮呢」
「你看看,我這都說出來了,你還是想偏了,」黃天酬瞪了我一眼,跟我說:「我的意思是,如果今天你不在場,我們根本不用動手,認個慫,道個歉,請胡菩薩上座,好生招待一番,給她哄開心了,說不定她就給胡澤天甩下來了。她為二大爺來的,二大爺又怎麼能不知道但是當你面,她好意思承認嗎你連仙家都不是,完全的圈子外的人,我們嘴嚴,可你不一定,其實是一定不。而且咱們仙家當著你的面也不好跟孫子一樣,得讓你知道咱家堂口的威風,你的信心上去了,將來帶著仙堂出去辦事兒你底氣足,咱們也有面子。所以最後就成了倆牛頂架,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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