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黃天酬這是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呢,要真是像他這麼說的,那我真就太礙事兒了。♀我說常雲龍怎麼受了傷之後轉身就走了呢,我就說他不會那麼沒有義氣麼。原來是他認為戲演的差不多了,而且都知道後面的結局了,他是懶得演戲了。
小六子也是如此,現在想想,胡菩薩的那句大開殺戒完全可能是開玩笑的話,可我卻當真了,而且小六子還順勢跟我開了個玩笑,他那邪完全是半真半假的在試探我。我說他怎麼胸有成竹的說有我師父的面子胡菩薩不會屠堂子呢。他也是心里跟明鏡一樣。還好我當初沒嚇得跟龜兒子一樣,雖然也慫了,但是好在還像個爺們兒的表示了同生共死。現在想想都後怕,我當初是怎麼想的呢嚇傻了腦袋短路了現在要是再給我個選擇的機會,我未必能這麼大義凜然。
經過這件事兒,我也明白了我師父一個勁兒教育我的,堂子里面的事兒別插手,自然有人會去處理,我開始真以為我師父跟我客氣客氣,現在我總算明白了。這事兒跟我真沒關系,我去了不但幫不上忙,還給人家找麻煩了。難怪我慰問傷員的時候,一個個對我都帶搭不稀理兒的呢,現在不就明白了,當個群眾演員還受傷,還不額外補助,難怪不高興,尤其是這麼大的場面其實就是給我一個人看的。
我盯著黃天酬,問他:「黃哥。听你一席話,我真是茅塞頓開。我終于明白是咋回事兒了。既然你跟兄弟說了掏心窩子的話,兄弟也有一句發自肺腑的想問問你。」
黃天酬笑著看著我,「說吧!」
「你們缺心眼兒啊」我皺著眉頭問黃天酬:「就演個情景劇,你們至不至于真干成這樣啊你們玩兒點花活我也看不明白啊,對射幾個法術說不定我更喜歡看,至于把自己都差點搭進去嗎」
「常教主是向你立威的成分大一些,讓你看看他的本事。」黃天酬跟我說:「我完全是技癢難耐,高手難求。總跟常教主動手,我的路子都被限制了。現在好不容易遇見個胡家成名高手,我當然要討教一番了。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我可不敢找我二大爺切磋去。」
「那你的盔甲……」我疑惑的看著黃天酬,這要是也是演戲的一部分我就徹底無語了,太到位了。偶像加實力派。
黃天酬對我揮揮手,「那是真丟了。我活該,誰讓我台詞準備的不好,嘴賤罵人呢!看見沒這報應來得多快」
「你就貧吧,」我問黃天酬:「還能要回來不她要你盔甲干嘛啊戀物癖啊」
黃天酬說:「她沒真扒了我的皮就是給我二大爺面子了,再說那身盔甲她想要就要吧,我不準備要回來了!」
「為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她今天帶甲了嗎」黃天酬反問我。我搖搖頭。黃天酬說:「那不就對了。常教主不也沒穿麼不跟高手過招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盔甲固然能替你抵擋一些傷害,可高手對決,要是把防守依賴在盔甲上,那就會輸的一敗涂地。而且盔甲也會限制身體的靈活性,今天跟胡菩薩過招。我才想明白這一點,如果沒有盔甲……」
「那你早就被懟死了!」我沒好氣的說,「胡菩薩懟你個對穿!」
「哈哈哈,」黃天酬爽朗的笑道:「你說的對,今天肯定能懟我個對穿,不過下次就不一定了!」說著,黃天酬的眼楮里面又流露出濃濃的戰意。
我把桌子上的涼茶遞給黃天酬:「快點干了它,壓壓你那心火。你現在一听打架眼珠子就紅。」
黃天酬接過茶,喝了一大口,跟我說:「沒有實力光有地位誰服你陽奉陰違的有的是。我體會的可深!」
我問黃天酬三天之後的事兒咋處理,黃天酬告訴我:「你不都明白了嗎那你還操的哪國心」
我可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都成習慣了,我只好換個話題,問黃天酬:「那白姐你打算什麼時候給人家送回去人家現在可是正在進修呢!」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送,你就別管了!」黃天酬笑著跟我說:「合著你不管大堂營的事了,開始改管你黃哥這一畝三分地的事兒了」
「我哪敢!我打听也算管」我不樂意的跟黃天酬說:「那我就不打听了,你愛咋作咋作去吧,我答應你不再管堂營里面的事兒,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吧。」黃天酬淡淡的說。
「堂營里面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一定要告訴我,要不然我可不樂意。你們黃家專門打探小道兒消息的,到時候別跟我說你啥都不知道。」我笑著跟黃天酬說道。
黃天酬點點頭,跟我說:「我知道了,我讓天傷送你回去吧。天傷是我親兄弟,你可以信任他。胡青鋒是小六子指派的,具體如何,你自己掌握。」
「等會兒,我還有事!」我跟黃天酬說:「我這次過來一是看看大山,二是要用你黃堂人馬,幫我查一個人。」
黃天酬眉毛一挑,問我:「查誰」
「張婷婷,」我口氣不善的跟黃天酬說:「她是宛兒的同學,在大學的時候就玩陰謀詭計,畢業了也沒消停。幫我查查這個人的來歷,查清楚她到底什麼來路,這人不簡單,能驅神使鬼,但是好像沒有堂口。我想知道她究竟是干嘛的,我也想知道她究竟要干嘛我看見她心里就堵的慌!」
黃天酬沖我點點頭,說:「這女的我有印象,你放心好了。」
我听黃天酬這麼一說,我就放下心來。笑著跟他告別。臨走前特意囑咐黃天酬一句:「千萬照顧好大山!」黃天酬點點頭。我怕打擾白蓮花給魏煜巍療傷,只好隔著門簾沖里屋抱了抱拳。白蓮花也好,魏煜巍也好,都是跟我走的比較近的,而且都是跟我模爬滾打過來的,值得我去尊敬。
我跟黃天傷出了黃堂,他剛要帶我走出堂營,我給他攔了下來,因為跟黃天酬聊完天我改變主意了。魏煜巍的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告訴黃天傷:「帶我去清風堂,我還有事要辦!」
黃天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直接從黃堂轉道兒去了清風堂。清風堂在整個堂營的最北面,他們的營地跟整個堂營格格不入,好像陰間和陽間的區別。剛踏進清風堂的營地,天空就陡然一暗,陰風呼號,如果再有幾處荒墳,那效果就更好了,可惜。只是環境有些不同,其他的建築倒是沒有太多的不一樣。
遠處飄來一隊清風弟子,似真似幻,有點飄飄悠悠的,讓人琢磨不定。到了跟前。先跟黃天傷打了個招呼,分出一個弟子帶黃天傷去別處休息。其余的弟子帶著我飄到了一處別院,我還以為我姑女乃女乃會在大殿接待我呢。
開門進去,里面烏漆麻黑的,我隨口發了一句牢騷:「這咋這麼黑啊,氣氛需要咋的」
話音剛落,姑女乃女乃的聲音就飄進我耳朵里面:「小兔崽子沒事兒不來,來了就挑事兒,找打呀。」
我趕緊賠笑,道:「姑女乃女乃您可不對勁兒了啊,我都進來了你還不現身見我,我可是真有事兒。」
姑女乃女乃在我面前的紅木椅子上面忽然顯出身形,巨大的椅子和她的童身極不相配,讓人覺得陰森怪異。
我沒用姑女乃女乃讓,就一坐在她的旁邊,姑女乃女乃命人給我沏茶,我趕忙說:「別忙了,我不長坐,說完事兒就走。」
姑女乃女乃不悅道:「你有啥事兒這麼著急平時也不來看看你姑女乃女乃,好不容易來了,還急著走,那你現在走吧,我啥事兒都不想听了。」
「別介呀,姑女乃女乃,我著忙走不也是張羅跟宛兒的婚事去嗎」我一臉委屈的跟姑女乃女乃說:「那您要是想找我嘮嘮,我就陪您,宛兒跟我的婚事就先放一放,反正也不急。」
「小兔崽子,敢擠兌你姑女乃女乃了」姑女乃女乃冷笑著對我說。
「我哪敢吶,姑女乃女乃,我是真有事兒求您來了,」我苦著臉哀求道:「您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我不會說話。」
「說吧,來找我啥事兒」姑女乃女乃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想讓您去下面幫我查幾個鬼,可能它們在陰曹地府里面都沒有備案,如果是這樣就算了,如果有備案,幫我查查它們的具體信息,越細越好!」我眯著眼楮說道。
姑女乃女乃听我這麼一說,立刻來了精神,跟我說:「小子,有鬼惹你了」
我想了一下,倒是算不上惹,但是絕對跟我有瓜葛,我跟姑女乃女乃說:「倒是沒直接惹上我,但是我懷疑它們憋著壞事兒呢,所以你幫我查查。」
「說吧,查誰」姑女乃女乃問道。
「我回來前一天,住的那個房間里面有個骨灰證,按照那上面的信息去查,那老太太應該是壽終正寢,陰曹地府肯定有備案,順著這條線,幫我查出來她現在在哪兒呢,一定要小心,因為她現在很可能被雙神煞利用了。千萬別損兵折將。」我提醒了姑女乃女乃一下。
姑女乃女乃听我說完,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跟我說:「我知道,雙神煞……唔,好久都沒見過了,也是可憐人啊9有嗎」
「雙神煞一起幫我查了,」我笑著跟姑女乃女乃說:「這雙神煞我在那間房間里面遇見過一個大的,還有一個小的就在樓下的公園里面,過了木橋應該就是她們老家,你讓人幫我留意著點兒!」
姑女乃女乃忽然呵呵一笑,說:「你這小子遇見的東西倒是不少,這個姑女乃女乃也能幫你查了。」
「還有一個,這得請于副教主或者隋副教主親自出馬,因為他們兩個認識我要查的那人。」我目光炯炯的盯著姑女乃女乃說道。
姑女乃女乃小臉一揚,問道:「你說的是上次關里……」
「對!」我點點頭,說:「上次威海的活兒沒有功德記錄在案,所以我要查查到底哪里出錯,如果能補救,就抓緊時間補救。所以我要請兩位副教主,看誰有時間,幫我查查那兩個女鬼,一個叫小蝶,一個叫小青,她們上面有老大,叫黑姑,是個冤孽,肯定沒備案,也別查黑姑,這老妖婦實力非常強。咱們的人別惹她!」
姑女乃女乃听了皺著眉頭跟我說:「上次于闊回來跟我說過此事,那冤孽的道行確實很深。這事兒我會小心安排。」
我一听姑女乃女乃都答應下來,高興的拍了她幾記馬屁,然後起身就要告辭。姑女乃女乃卻把我叫住:「小兔崽子,你那個客卿,可曾回來」
我心中一驚,不過表面卻沒有顯露出來,跟姑女乃女乃說:「還沒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姑女乃女乃點點頭,一揮手,自己先消失不見。我轉身出去,清風弟子帶我找到黃天傷,他帶我出了堂營。
我在床上睜開眼楮,看了一下時間,我覺得在里面過了好久,其實一共也不到兩個小時。我翻身起床,渾身酸疼,出奇的疲憊,看來以後真不能總去堂營里面溜達,不是啥好事兒。
我開門出去,發現我媽他涼在研究房子,我真佩服他倆的耐心。見我出來,我媽跟我打了個招呼,問我睡的咋樣,我皮笑肉不笑的告訴她很好。然後就一頭扎進衛生間,沖了個涼水澡。
洗完澡出來,看見我爸他倆穿戴整齊,說要出去吃飯。我應了一聲,趕緊換衣服,一邊換衣服一邊月復誹,這人有錢就墮落啊,忘記艱苦樸素的時候了。
一家人沒走太遠,就在附近找了家餃子館,點完菜等著上餃子的時候,我忽然听見鄰桌的客人嗚嗚喳喳的在說松花江什麼。我把耳朵豎起來,隱隱約約听到他們說:「……松花江出事兒了,昨天從江心冒出來個百十來米的黑影,那天上電閃雷鳴的,給這幫人都嚇完了。當天晚上江邊就出事兒了……」
我支楞起耳朵听鄰桌的幾個大老爺們兒白話松花江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惜這時候剛好是飯時,人越來越多,很快就人聲嘈雜起來。我只勉強听見他們說丟孝了,之後說的那邪我就一句都听不清了。我心中一動,江里那個東西該不會是要吃孝吧我在心里問黃天傷:「天傷,听見旁邊那桌說什麼了嗎」
黃天傷疑惑的反問我:「听見了,怎麼了鍋包肉忘澆汁兒了,地三鮮油太多,茄盒沒炸透,再來一提小雪。你打听這個干什麼」
靠f天傷該不是餓了吧我招呼黃天傷:「天傷,要不出來吃點兒」
「啊」黃天傷一愣,馬上接著說:「不用了,我吃不慣這里的飯菜,味道不好。好像是你們經常說的地溝油,有異味,你沒吃出來嗎很惡心。」
我一腦袋黑線的跟黃天傷說:「你這還讓不讓我吃了」
「吃啊,不吃浪費了。浪費有罪,不珍惜福德!」黃天傷一點都不覺得他的話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壓力,接著跟我說:「你們這些同胞,就是自己霍霍自己,真不拿人身當回事兒,可勁兒敗貨。我們披毛戴角的生吃活剝都比你們用地溝油炒出來的菜要干淨。起碼沒異味,對身體有害的也少。要不然現在怎麼這麼多仙堂抓弟子呢,這是積累功德的好時機,你們人類造成的怨念太重了,所以需要仙家過來幫你們平息。當然了。太嚴重的我們也不敢管,也管不了。上頭會處理的。太平盛世妖魔鬼怪少,就沒有這麼多頂香的弟子,上頭也不批,都沒生意呢,開那麼多鋪子不擎等著黃鋪兒啊!就這五濁惡世,我們都忙不完。」
我讓黃天傷說的啞口無言,我本來就是想問問他听沒听見鄰桌那幾個老爺們兒說的松花江里面的事兒,結果他越扯越遠。給我上了一課。我悶頭吃飯不吱聲,黃天傷見我不說話了,主動找我聊天:「小天,你剛才是想問我那幾個人聊的松花江的事兒吧」
我不理他,繼續吃飯,明知故問,還給我扯出去那麼遠。黃天傷絕對是故意的。
黃天傷笑著跟我說:「他們說的你也信啊。道听途說的話听見也不要繼續傳,因為整不好就造了口業。不過你要是真想听我就告訴你。」
我夾了一口家常涼菜,這才在心里跟黃天傷說:「天傷,不是我好信兒打听,胡青鋒到現在都沒回來,我不是擔心他出事兒麼。所以我才緊張松花江那邊的消息。萬一又蹦出來個胡菩薩級別的大拿,咱們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麼。胡菩薩都沒整明白呢,我可不想再被闖堂了。」
「放心吧,胡青鋒去打听消息不會那麼快,當然也不會太晚回來。今天晚上應該就差不多了。」黃天傷接著跟我說:「剛才鄰桌的那幾個人說昨天晚上江邊有好幾個孝在家睡一覺就丟了,現在哈爾濱又鬧得滿城風雨了。家家系紅布條,吃桃罐頭,嘿嘿嘿嘿……」
我被黃天傷笑的一身雞皮疙瘩,我問他:「你嘎哈玩意兒怎麼笑的這麼人呢」
黃天傷強忍住笑,跟我說:「沒事,沒事,我就是想起來貓臉兒老太太了。」
「你也知道貓臉兒老太太」我好奇的問他,貓臉兒老太太估計全國都出名,只不過流傳了各式各樣的版本,那是八零後一代小朋友們的噩夢啊。我小時候經歷的版本就是,一個老太太死了之後在停尸的時候借了一只從她身上越過去的花狸貓的氣,結果詐尸了。把那個花狸貓吃掉之後,老太太的半個臉變成了貓臉,然後就像貓一樣矯健的逃跑了。傳說專門吃小朋友。所以那時候家家戶戶門上系紅布條,吃黃桃罐頭,給小朋友手脖子腳脖子都用紅繩拴上。關于這個事情的真實性我向馮雪詢問過,因為事發地點離她家比較近,她的版本跟我大同小異,就是要復雜不少,說道兒很多,不但要弄這些不知道好使不好使的東西,就連走路都要有具體動作,我覺得她說的有點懸乎,但是老太太確實是詐尸了,這個她很肯定。
怎麼每次出現這種讓人解釋不了的神秘事件的時候,總離不開紅布條和黃桃罐頭呢我問黃天傷:「黃桃罐頭有啥說道兒嗎吃了之後是能逆天改命,防夭折早亡。還是吃了之後有黃桃之氣散發出來,虎軀一震,邪魔外道納頭就拜啊」
黃天傷笑著跟我說:「桃子確實是破關時候常用的東西,但是吃了就能保命,這個我可不知道。要不我怎麼就反對以訛傳訛呢。別總信那些道听途說的事兒。」
我好奇的問黃天傷:「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知道的貓臉老太太的故事」
黃天傷滿不在乎的跟我說:「老太太壽到了,可是不想死,就借了狸貓的氣。這事兒不稀奇。所以千萬不要讓貓啊狗啊的,接近快要咽氣兒的人的身體。要不然借了氣就不好辦了,什麼時候把這口氣打散,這詐尸的才能消停。要打散這個就要用泰山符,真的不好請,假的倒是好畫,可惜不管用。」
「完了」我問道。
「完了!」黃天傷說:「本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就是讓你們給傳飛了,這種事兒以前經常發生,現在之所以沒有了,就因為人死直接火化了,想借氣都借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哈爾濱現在那事兒也是造謠了」我不解的問黃天傷。
黃天傷想了一下,說:「丟孩子這事兒不敢保準,因為童男童女確實是煉內丹的好材料,但是紅布條啥的,沒用,都邪乎到抓孝煉內丹了,還會在乎這個」
一頓飯居然吃出這麼多新聞來。現在這世道啊……
吃完飯,我爸去結賬,我媽問我是不是不高興了,怎麼一句話不說。
我心說我都沒住嘴的嘮,就是她听不見罷了。我笑著跟我媽說:「一個是餓了,一個是累了,所以不想說話。房子你鏈得咋樣了差不多就買吧,最好買個三黑的,咱們自己裝一下。」
我媽點點頭,跟我說:「跟你爸研究差不多了,就等你拿主意呢。有三黑的,也有裝完的。」
「我沒主意,你鏈著好就行,樓層高的就買帶電梯的,要是沒有電梯就買樓層低一點的,三樓正好,四樓最高了,不能再高,要不將來你們上下樓不方便。」
我爸剛好結完帳回來,听見我這句話,跟我說:「你擔心我們干啥我們又不跟你們一起過,等我們不能動彈了那天再投奔你也不晚,好不容易就剩我跟你媽了,我們可消停消停。」
我笑著跟我爸說:「那你拿主意,我什麼都行!」
下午元神出竅去堂口真給我累著了。回家之後,不理我爸他倆又去研究樓盤,簡單洗漱一下我就回屋了。我臨睡之前問黃天傷:「天傷,青鋒啥時候回來」
黃天傷想了一下,跟我說:「子時之前肯定回來。」
「他要回來你讓他先別找我,我消停睡一覺,要是急事就丑時托夢,要是不急就卯時再說。」我囑咐黃天傷道。
黃天傷應了一聲,我翻了個身就要呼呼大睡。
還沒等睡著呢,就隱隱約約听見好像有人在很遠的地方吟唱納蘭性德的《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柬友》,也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見」,開始我還沒听真切,可越來越清晰的傳入耳朵里面,我不禁皺起了眉頭,***,老太太已經搶回去了,她們還想怎地
听了一會,听得我心煩意亂,猛然睜開眼楮,看見黃天傷正站在我的窗前,我在北臥室,窗戶正好遙對公園。黃天傷站在窗前,難道他也听見了這聲音我喊了一聲:「天傷!」
黃天傷一臉嚴肅的轉過頭,跟我說:「這鬼聲好像是沖著咱們來的。」
我嘆了一聲,跟黃天傷說:「這還沒完沒了了,是雙神煞,傷了魏煜巍那個,抓老太太的鬼魂兒抓氈包了,***。纏上我了!我怎麼跟她們做了鄰居呢。明天我就賣了這房子,離這公園遠遠的再買個新的!」
黃天傷皺著眉頭,冷峻的跟我說:「不是跟她們做鄰居,是她們找你做鄰居。你搬哪兒去,她們都會跟著。」
「你快封了我耳竅吧,我真可想睡覺了,她們喜歡半夜唱歌就讓她們唱去。我可不想听了!」我不耐煩的跟黃天傷說道。
黃天傷伸手一指,我的世界安靜了。我心滿意足的翻個身,睡覺!有黃天傷護駕,我可高枕無憂矣。
多虧了黃天傷,我這一夜睡的這個踏實,連夢都沒做一個。天色微亮的時候我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發現屋子里面多了個人,原來是胡青鋒回來了。我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跟胡青鋒打了個招呼,胡青鋒沖我笑笑,說:「你睡你的,我沒急事兒,卯時再說。」
听胡青鋒這麼一說,我就笑了,跟他說:「別呀,反正我已經醒了。你就跟我說說你查到什麼了,還等啥卯時了,現在就說吧。」
胡青鋒其實也是跟我開玩笑,听我這麼一說,他才笑著說:「這次我還真就沒探出什麼來。江水陰氣太重,我不敢深入,不過昨天晚上倒是發生了點意外,也不知道你對這個感不感興趣。」
我一听胡青鋒提到昨天晚上,心里一動,順嘴問了一句:「該不會是江邊丟孝了吧」
胡青鋒眉毛一挑,驚訝的問我:「咦你怎麼知道不過不是丟孝,是丟孝的魂兒了。」
「咋回事兒」我好奇的問胡青鋒:「說來听听,該不會真是跟江里面那個東西有關吧真要拿孝煉內丹」
「什麼亂七八糟的」胡青松皺著眉頭跟我說:「哪有你說的那麼邪性。我本來不是想借著避水珠下江底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妖麼,我潛了一會兒發現江底的陰氣太重,都快趕上走陰了,我就沒敢冒進,但是查不出來我也不甘心啊。一般都有仙家出去圈活兒,這事兒我倒是听說過不少,可沒想到我家這些仙家也出去拉生意。
我問他:「你要看啥事兒」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才跟誰喊呢」那個男的一臉急切的問道。
「一個淹死鬼跟著你,你應該能察覺到,肯定不是跟你一天兩天了。我看你火力都挺弱的了,沒發生點兒奇怪的事兒嗎」我不解的問道。
那男的一听這話。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給我整的莫名其妙,這是啥意思啊清風上身啊還要哭個悲調出來
我皺著眉頭等他哭完,得有個五六分鐘,那男的才止住悲聲,跟我說:「師父,那淹死鬼長啥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我猶豫了,這男的進屋也不說點香,就開始讓我看事兒,我倒是能看,可我怕白忙活啊。但是轉念一想,起碼目前我還能看,不用勞煩仙家,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反正現在處理的還局限在鬼神事兒上。要是他要看別的,需要請仙家出面的時候我再收香火錢好了。
可不是我貪財,仙家辦事兒收香火錢,一部分是給弟馬行住坐臥用,連飯都吃不上咋給人看病瞧事兒去還有一部分是自身受的香火錢。這樣收錢辦事,誰都不欠著誰的。白看事兒也行,仙家得投緣,朋友之間可以。陌生人看事兒不點香壓堂子,仙家會不高興,這香火錢就算不應在堂口,也要幾倍的敗霍掉,還好我家仙堂計較這個的少。
其實我就是隨便看那麼一眼,現在讓我形容我只能形容出來個大概的樣子,我跟那個男的說:「個頭不高,到你肩膀。兩肩很窄,看不清臉,低著頭……」
「穿啥衣服」那個男的緊張的問我。
「半截袖,長褲子。顏色看不出來,因為我看鬼是黑白照片那樣的。」我好奇的問他:「難道你認識」
那男的悲戚的點點頭,跟我說:「那是我閨女!」
「啊」我趕緊把後半截話咽下去,差點就月兌口而出她怎麼沒胸呢。我一直以為是個半大小子呢,原來居然是個女鬼。
那男的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了一樣,急切的我說:「師父,你能不能幫我找著我閨女」
「啥意思」我不解的問。
那男的淚眼婆娑的跟我說:「我閨女就跟假小子似的,放假待不住,半個月前說要去水庫看荷花,結果就失蹤了。能想的辦法都想了,懷疑掉水庫里面,可雇人撈了三天,啥都沒撈出來。可、可我自從她丟了之後是天天晚上做夢夢見她啊,夢見她渾身是水的跟我說,爸爸,我害怕。我怕黑,我好冷。我喘不上來氣。嗚嗚嗚嗚,孩子她媽精神崩潰住院。我答應她一定要找到閨女,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昨天晚上我閨女一個勁兒的領著我往這邊走,我夢里就記住一個門牌號,我覺得這是我閨女點化我,這不一大早我就趕緊過來了。師父,你可得幫幫我啊。」
我听了他的話直皺眉頭,這回不點香我可看不了了。這好像是水鬼抓替身,但這是猜測,我確定不了。我跟那男的說:「你別太傷心,我排香吧。好好給你看看。」
那男的連聲說好,問我壓堂子多少錢。我心情也挺沉重的,覺得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哭的這麼傷心,實在讓人心碎,我告訴他隨便,多少都行。
那男的壓了一百塊錢。我點好香,坐在堂口前面,讓那人也坐我跟前兒,很快,黃天傷就找來個清風,我看了一眼,這仙家叫劉航,我清風堂口為數不多的幾位地府的不動尊,平時輪流坐堂,沒大事兒不出來的主,沒想到黃天傷給他請出來了。
劉航鬼氣森森的站在我旁邊,我在心里介紹了一下具體情況,劉航要他閨女的生辰八字,我轉達一下,那男的說完他閨女的生辰八字,劉航「咦」了一聲,我忙在心里問他怎麼了。
劉航告訴我:「丙子、庚子、壬寅、壬子,這女女圭女圭居然八字全陽。而且……」劉航掐指算了一下,語氣古怪的跟我說:「怎麼我算來還沒死呢」
我靠,劉航行不行啊外面站著個鬼我可看的真切的,而且都失蹤半個多月了,他怎麼還能說沒死了我在心里跟劉航說:「要不,把那淹死鬼叫進來問問」
劉航點點頭。我把副香爐里面的香向里一折,那個淹死鬼得到了我的允許,飄飄悠悠的進來。劉航看了低呼一聲,忙問那淹死鬼:「你怎麼還是個生魂」
啊我靠!這回連我都坐不住了,我心髒砰砰跳的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這要是真沒死,那可真救了這一家人了。搭在桌子上面的手激動的微微顫抖,那男的以為我下來神兒了呢,趕緊正襟危坐。我沒空搭理他,在心里讓劉航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劉航也有醒解,跟那淹死鬼說:「你壽元未盡,而且我算出你被鬼神所纏。你這半個月上哪兒去了你告訴我你的肉身在哪兒」
那淹死鬼听劉航這麼一說,悲聲哭道:「快救救我,我就要死了。快救救我。……」
「那還不快說你肉身的位置!」劉航可沒耐心听這淹死鬼翻來覆去的念叨這兩句。
那淹死鬼終于不在反復念叨,跟劉航說:「我的肉身在青馬湖底的蓮花洞中,快救救我,救救我……」
劉航听了皺著眉頭不言語,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說你在湖底,為什麼還有一口陽氣」
由于我不能用心通跟這個淹死鬼取得聯系,只好開口直問。旁邊那男的一听我這話,驚得大叫一聲,我對他擺擺手,跟他說:「你先別激動,等我問明白再說!」
那男的也像我一樣,開始渾身顫抖,這也難怪,不見著尸首就總還有一絲希望。听我說還有一口陽氣,當爹的自然要往好處想,期待奇跡的出現。不過她都在湖底半個多月還有一口陽氣,這是不是殃沒打出去啊
人臨死前會有最後一口氣,這口氣叫殃。如果這人是老死家中,陰陽先生會算出這殃落在什麼位置,然後趕殃。要不然家宅不安。也有人倒霉,殃打在人身上,那這個人基本就廢了。就算找人治好,也會落下病根,甚至折壽。我就害怕她這一口陽氣是殃沒打出去,畢竟在湖底泡半個月就算不浮囊,人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那淹死鬼哭哭啼啼的跟我說:「我本來是去湖里看荷花,卻沒想到被湖里的妖怪抓了去,逼我做他老婆。嗚嗚嗚嗚……」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劉航問道。
「妖怪每日子時才回洞中,其余的時間都不知道在哪。」淹死鬼哭著說道。
劉航听了女鬼的話叨咕了一聲「子時」就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
其實我最搞不懂的就是,如果這個淹死的閨女是個生魂,那麼她又是怎麼纏上她爸爸的。這里面的事兒太奇怪了。劉航說這閨女肉身沒死,她是個生魂,可她表現出來的狀態和行為都與橫死無異。而且這才半個月的時間,她不但能托夢,還能在夢中指引她爸爸來找我,這太奇怪了,她哪兒來的那麼大本事
我問這淹死鬼:「你要真是他閨女,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田佳怡。」女鬼幽幽的說道。
那個男的一听我這麼問,繃緊了身子看著我。我轉過頭問他:「你閨女是叫田佳怡嗎」
「對對對,是我閨女。師父,你剛才說還有一口氣兒是什麼意思我閨女是不是沒死」那個男的眼楮里面全是血絲,瞪得溜圓的看著我。
我如實的跟他說:「我不敢保證她還活著,我只能說她還有一口陽氣,這口氣要散了,她就不行了。她的身子在哪兒我已經問出來了,不過你先別著急,我還有幾個事兒得問明白了。要不然處理不好,容易有危險。」
那男的听我這麼一說,趕緊掏錢包。我伸手一攔,跟他說:「壓堂子的錢已經收了。再需要用錢我會開口。」
那男的听了狠狠的點點頭,跟我說:「師父,只要能救活我閨女,你要啥都行。」
我一擺手,示意他別打攪我。我剛要繼續問田佳怡,劉航忽然開口:「剛才我算了一下,你肉身無礙,而且你真陽不散。多虧了你八字兒佔的好,不過這也是禍端,湖里的那妖怪估計就是看上了你這一點,才要納了你為妻。現在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的身子,被沒被那妖怪佔了去」
啥意思劉航這話可就有歧義了,齷齪點兒。這閨女被妖怪禍禍了。玄乎點兒,這閨女的肉身讓那妖怪給利用了,附身
田佳怡嚶嚶哭道:「還沒有……」
劉航一臉嚴肅的跟我說:「咱們得盡快了,這楔容的肉身堅持不了多久,水里面那妖怪每天子時去,我估計就是想看看小姑娘最後一口陽氣散沒散。子時陰陽相沖。天地間一片混沌。小姑娘在湖底,陰氣極重,那口陽氣很可能被陰氣沖出體內,那時候這妖怪就要動手了。」
我在心里問劉航:「你不先整明白水里面是啥妖怪啊」其實我有一句話沒敢說,萬一水里面的是老黿那級別的妖怪。惹毛了不好收場啊。救人也要量力而行,別人沒救出來。把自己再搭進去,這不是仁義,這是缺心眼兒。
劉航陰森一笑,跟我說:「廟小養不了大佛爺,到了就知道了!」
我一听劉航這麼說,只好在心里問他:「那咱們需要準備什麼」
劉航說:「我捆你身,寫一道替身符,騙過那妖怪。然後直接去就行了,到時候見機行事。」
劉航說完,轉頭對田佳怡說:「我們能幫你月兌困。你也不用總纏著你爸爸了,你雖然是生魂,但是這麼長時間,你已經帶上怨氣了,你纏久了給你爸的火力都壓低了,對他不好。你先回去等我,我今夜子時之前必然把你救出來。」
田佳怡听劉航這麼一說,立刻哆嗦起來,不停的發出悲聲,一個勁兒的嚷嚷害怕。劉航臉色變得很難看,自己動手把香爐里面那根沖里的香折了九十度,直接給田佳怡強行趕了出去。我倒不覺得什麼,可那香在田佳怡她爸的眼里,這完全就是奇跡一樣,生怕我沒看到似的,指著那根香跟我說:「這、這、這、這……」
「沒事兒,你不用管這個。你這事兒我家仙家說能辦,不過得等日落西山之後,今天晚上九點以後你來找我,你準備好車,到時候你閨女可能還有氣兒,用最快的速度給拉醫院去。說不定還有救。」劉航捆了我的嘴竅叮囑道:「你別模方向盤,你找個司機,這個司機一定要矮壯黑胖,不能找又高又瘦的,屬雞,屬狗的都不行,要不然很可能救不了你閨女。」
那男的听了連連點頭,我站起身來,從堂前拿了一張黃紙,劉航寫符不要朱砂,而是用香火,將香折在手中,用香頭虛畫,當真如鬼畫符一般,亂七八糟的。然後將畫好那面扣在桌子上,讓我在背面蓋一個大印,我按照他的吩咐,在那黃紙符背面使勁的蓋了一下。
劉航拿著那個黃紙符跟那個男的說:「這張紙符就是用來替換你閨女身子的。你們父女連心,你貼身收好,千萬別見葷腥,別見污穢,別見邪yin,別讓別人模,尤其是女人,孩子她媽都不行。別弄丟了,今天晚上要用。」
那男的听了連忙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然後手足無措的問我:「咋貼身」
「有里兜就放里兜,沒有里兜就找個紅布袋兒裝里面掛脖子上。」劉航不耐煩的說道。
那男的又掏出錢包,問我:「師父,這符是不是另算錢的」
「我仙家可沒這麼說,」我笑著跟他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壓堂子的錢已經給了,這事兒我就幫你處理,如果需要花錢,我再告訴你。你現在趕緊去整個紅布袋把符貼身放好,晚上你來找我。我跟你救你閨女去。」
那男的恨不得現在就去,其實我也想趕在大白天去,晚上去水邊多人啊。可劉航說時辰不對勁兒,去了也白扯,只好听他的。我給那男的送出去。回來的時候我問劉航:「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劉航陰惻惻的笑道:「為什麼我一定要晚上去辦這事兒因為我要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女女圭女圭太怪了,她明明是帶著陽氣的生魂,行事卻行的鬼事。這事兒不查清楚,咱們容易救上來個活尸,嘿嘿嘿。」
我讓劉航笑出一身雞皮疙瘩,在心里跟他說:「那你趕緊去查吧,查細點兒,最好查出來青馬湖里面到底是什麼成精了,咱可別打無準備之仗。」
劉航听了,跟我說:「青馬湖里面的東西讓你報馬胡青鋒去查,避水珠還在他手里,他不去誰去」
……誰讓胡青鋒借東西不及時還,來活兒了吧。我只好讓黃天傷去叫胡青鋒。劉航招呼都沒打就閃身走了。
我把香灰清理一下,然後活動活動筋骨。清風捆身太累,後背疼,還惡心。
沒轉悠兩下,黃天傷跟胡青鋒就都出來了,胡青鋒苦著臉跟我說:「我還都沒休息呢,又要去啊」
我笑著問他:「要不讓天傷替你」
胡青鋒說:「那還是算了吧,我哪好意思啊。」
黃天傷「哈哈」大笑,跟胡青鋒說:「還不快去快回!」
胡青鋒苦笑一下消失不見。
一直到下午兩點多,胡青鋒才回來,我正睡午覺呢,就覺得有人搖我,我還以為是我媽他們回來了,一睜開眼楮,發現是胡青鋒皺著眉頭站在我身邊。我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問胡青鋒:「怎麼了查出來是什麼興風作浪了嗎」
胡青鋒跟我說:「查到了……」
「是啥呀」我揉了揉眼楮,問道。
「是俺!」忽然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給我嚇了一跳。我瞪大了眼楮回頭一看,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家伙站在我床的另一邊。我趕緊從床上跳下來,指著那個一臉青春痘的家伙大聲的問胡青鋒:「這是怎麼回事又是跟著你回來的」
我心里大罵胡青鋒,手腳太不利索了,怎麼每次都讓人家給發現了
胡青鋒趕緊辯解,跟我說:「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就這麼個癩寶我都對付不了我可真白修行了。」那個一臉青春痘的男子粗著嗓子的搶著說:「俺是上仙捉回來的,俺可不是自願的!你們快給俺放回去吧,要是不給俺放回去,你們就要倒霉了。」
我一听是胡青鋒的俘虜,這才放下心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一臉青春痘的家伙,我說怎麼仙家還有青春期激素分泌失常的呢,原來是癩寶,也就是癩蛤蟆,青馬湖里面居然是個癩蛤蟆成精了。
這家伙不單臉上是青春痘,手上的皮膚也皺皺巴巴的,而且身材極不勻稱,長胳膊長腿卻又是短粗身材,還真能隱約看出來他本體的樣子。我問他:「嚇唬誰呢有點自覺性好不好,你都被我們給捉住了,怎麼讓我們倒霉是不是你在青馬湖興風作浪,抓了人家閨女」
那癩寶听了居然沖我憨憨一笑:「那是俺討的老婆!」
「放屁!」我厲聲喝道:「跟誰討的人家父母同意了嗎你傷人性命不害怕背因果嗎你也是修行的眾生,怎麼不往正道兒走,專往邪門歪道上溜達呢」
「俺才沒傷她性命,」癩寶粗聲粗氣的說:「是俺家大王說俺服侍有功,賞給俺的老婆,再說俺不懂你說的什麼因果,俺就知道按照俺家大王教給我的法子采氣,俺就越來越厲害,也越來越好看。」
我只覺得嘴角有點抽抽,瞅了胡青鋒一眼,問他:「他……怎麼還有大王啊」
胡青鋒沖我苦笑了一下,說:「他大王,我沒查到。問他也不說,好像不是湖里的東西。」
「大哥!你真是我親哥!」我有些抓狂的跟胡青鋒說:「那今天晚上怎麼整」
「該咋整咋整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收這樣的家伙當小弟,他大王也高級不到哪去。」胡青鋒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是什麼理論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啥樣老大啥樣小弟未必那麼絕對吧。我決定跟這個癩蛤蟆套套近乎,我轉頭問他:「咋稱呼啊」
「俺家大王就管俺叫小癩寶。」癩寶對我咧嘴笑道:「可俺偷偷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小寶。」
這多虧我是剛醒而不是在吃飯,要不然我非噴出來不可。不過這智商我喜歡,跟他聊天我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
我問癩寶:「小寶,我問你點事兒啊」
癩寶把腦袋椅的跟撥浪鼓一樣:「你快放俺回去吧,俺要是不回去,大王真該找俺了。要是知道是你們給俺抓住了,你們真就要倒霉了。俺沒騙你們。」
我無語。听這癩寶的意思,他倒是在為我們著想。我模了模臉。換上一副自以為很親切的表情問他:「小寶,能不能告訴我你說的大王是什麼……呃,真身是啥」
癩寶不解的問我:「俺為啥要告訴你們你們都不放了俺,俺都要挨罵了。都是你們害的。」說著癩寶好像生氣了一樣,一坐在了我床上,就算他是元神出竅,也給我惡心夠嗆。
我強忍著不發火,跟癩寶說:「小寶。你喜歡什麼東西」
癩寶吭哧了半天,跟我說:「俺喜歡服侍咱家大王,俺家大王一高興,啥都跟俺說,給俺講故事,可好听了。還給俺找媳婦,對了。你抓俺干啥呀俺天天都要看俺媳婦去,你抓了俺,俺就看不見俺媳婦了。」說著,癩寶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在屋子里面畫圈兒,邊畫圈兒邊跟我說:「你們可不能留俺過夜。俺要是不回去,俺媳婦就沒氣兒了。」
我听癩寶這麼一說,心里一驚,我靠!他這是什麼意思田佳怡不死跟這癩蛤蟆有關系我趕緊問他:「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那小丫頭不死跟你有關系」
癩寶點點頭,又搖搖頭。問我:「你咋知道俺媳婦還活著呢」
我被癩寶顛三倒四的性格徹底整無語了,我耐著性子跟他說:「不是你剛才說的麼你不回去你媳婦就要死了。你這麼快就忘了我不問你大王是誰了。你就告訴我你媳婦為啥在水里面這麼久都不死」
癩寶「嘿嘿」一笑,「俺不告訴你!」
我靠!
誰說這癩寶傻傻子怎麼滴水不漏問半天我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出來。黃天傷在一旁看熱鬧一樣笑了半天,看我臉都黑了,他這才開口,跟那個癩寶說:「小癩寶,你過來!」
癩寶一听黃天傷叫他,一點都不防備,直接走了過去,站在黃天傷跟前,問他:「你叫俺過來干啥」
黃天傷伸手在癩寶身上拍了幾下,癩寶忽然蹦了起來,腦袋差點就撞我家房頂上,我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倆,這是干嘛呢癩寶蹦了一下就被黃天傷抓住胳膊,黃天傷說:「別樂太歡了,我現在把那老狐狸給你下的法術解開了,我是不是好人」
癩寶點點頭,說:「那你也跟他們是一伙兒的,俺知道,你別想誆俺!除非你放了俺,要不然俺還不能跟你好。」
黃天傷笑著跟癩寶說:「放了你可以,不過,就是可惜了。」
「可惜啥」癩寶撓著腦袋問黃天傷。
黃天傷唉聲嘆氣的直搖頭,不說話。癩寶一看就急了,沖黃天傷嚷嚷:「你倒是說話呀,可惜啥了」
黃天傷這才開口,「可惜你媳婦,唉……」
癩寶一愣,不解的問:「俺媳婦咋了」
黃天傷拍拍癩寶的肩膀,跟他說:「你媳婦如花似玉,可惜再過不久就要泡成大白饅頭了,頭發都泡掉了,五官都泡沒了,骨頭都泡軟了,身子都泡爛了,你是陽間修成的仙,卻要娶一個一肚子怨氣的女鬼當老婆,唉,可惜你這小身板兒了!」
「咋又可惜俺了」癩寶被黃天傷說的一愣一愣的。
「你沒少見水鬼吧」黃天傷問道。
癩寶點點頭,說:「經常見,很煩人。有時候還想抓俺,俺逮著它們就胖揍一頓。」
「那你看看,你以後就不能揍了,」黃天傷說:「你媳婦都成水鬼了,你們那兒的水鬼就都是你家親戚了,你能揍你小舅子嗎你能揍你大舅哥嗎你更不能揍你大小姨子岳父岳母啊!以後有你煩的了,要不我怎麼說白瞎你這小身板兒了呢,天天跟缺陽氣的水鬼在一起,你能禁得住大姨子小姨子大舅子小舅子還有你老丈人老丈母娘的吸嗎你能架住你媳婦天天管你要陽氣嗎你這一身修為啊,唉!我跟你交個實底兒,我姓黃,咱倆有緣我才跟你掏心窩子說這些,要是他們,」黃天傷用手一指我跟胡青鋒,接著說道:「他們能跟你說這些嗎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癩寶一听這話,立刻急了:「那咋整。那俺現在就回去把俺媳婦給大王還回去。俺不要了。」說完,癩寶轉身就要走。我剛想讓胡青鋒給攔下來,這能放走嗎放走他,萬一他真給他那個莫名其妙的大王送回去,我們還上哪兒找去了。
黃天傷一把給癩寶抓住。癩寶回頭跟黃天傷說:「你是好人,你要不說,俺都沒想到這些。但是俺得回去了,俺不要媳婦了,俺要給大王還回去。你別抓俺,要不你跟俺一起走吧俺看你這小哥挺好,你跟俺一起服侍大王,一般人俺都不給他這個機會。」
黃天傷臉都綠了,跟癩寶說:「你咋這麼沒腦子呢多虧我給你拽住了,要不然你就闖禍了!你還不知道呢吧」
癩寶徹底讓黃天傷給繞扯迷糊了,問黃天傷:「俺咋闖禍了」
黃天傷告訴他:「你現在把媳婦給你大王送回去。你大王能高興嗎哦!你玩兒完了給送回來了你不想要當初怎麼不吱聲呢再說了,怎麼個意思啊嫌棄你大王送你的媳婦不好咋的對你大王有意見啊你是不是起二心啦你大王一生氣,再也不讓你服侍了,讓你上一邊兒待著去。再不給你講故事了!你說這後果多嚴重!你咋不好好考慮考慮。」
癩寶眼楮都被黃天傷忽悠直了,張著大嘴問黃天傷:「小哥,那咋整啊俺不想讓俺媳婦吸了陽氣。俺也不想讓大王不要俺。小哥,你幫俺出個主意吧!」
黃天傷一臉為難的跟癩寶說:「這可就為難我了,雖說我跟你投緣,能跟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可你也不把俺當自己人。俺嘎哈要幫你呢」
黃天傷最後兩句話學癩寶把「我」說成「俺」,那語氣模仿的惟妙惟肖。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癩寶听黃天傷這麼一說,立刻表態:「小哥,俺不會說話,但是俺都讓你跟俺一起服侍大王了,那俺就是把你當自己人了,要不然俺能給你找個這麼好的差事麼!小哥,你可得幫幫俺啊!」
黃天傷心滿意足的點點頭,跟癩寶說:「我就知道我沒看走眼,我一直就說咱倆投緣,你看看,你是不是跟我也投緣要不然能給我那麼好的差事麼就沖你給我找這麼好的差事,我也得給你把這事兒處理干淨了,還不能讓你被吸成蛤蟆干兒,還不能讓大王生你氣!這麼地吧,你過來,我給你出個主意。」說著黃天傷趴在癩寶耳朵邊上跟癩寶說了半天。
癩寶听了疑惑的看了看黃天傷,問他:「小哥,你不是忽悠俺的吧」
黃天傷臉色一變,立刻推著癩寶往門外走,一邊推一邊說:「走!快走!你快點離開!就當我姓黃的眼瞎了,就看上你這麼個兄弟。你走吧,我不攔你,他們要攔你我幫你攔著他們,誰讓我一廂情願的當你是我兄弟呢!」
癩寶皺著眉頭躲閃著黃天傷,說:「小哥,俺不是那個意思。俺這就按你說的做還不成嗎」
黃天傷氣鼓鼓的站在一邊,也不看癩寶。癩寶走到我面前,甕聲甕氣的說:「俺知道你為啥抓俺了,但是俺不能答應你!」
我一听,敢情這麼半天白忙活了,剛想說話,就看黃天傷在癩寶身後一個勁兒的沖我打眼色,我只好把嗓子眼里的話咽了下去,含糊的跟癩寶說:「你知道啦那干啥不答應俺」俺也學會了。
癩寶皺著眉頭跟我說:「俺都有大王了,俺怎麼可能服侍你,就算你相中俺了,俺也不能不要大王,就算大王不要俺了,俺也是大王的小癩寶,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俺是不會答應你的。」
我閉上眼楮深呼吸兩口,平復一下我自己復雜的心情。黃天傷這貨到底要干什麼,再忽悠一會兒連輪椅都要賣出去了。
癩寶接著說:「但是,但是……」
我睜開眼楮,問癩寶:「你可傷了俺的心了。你要但是啥」
癩寶求助的看了一眼黃天傷,黃天傷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癩寶沖黃天傷狠狠的點了點頭,說:「但是俺很感動你能相中俺,俺可以……」
「可以什麼」我追問道。
「可以……」癩寶吭哧癟肚的「可以」了半天,最後終于下定決心,跟我說:「可以把俺媳婦送給你!」
你二大爺啊,總算回歸主題了。我差點就一口答應下來,就看黃天傷沖我擺擺手,比劃了個死人的樣子。我心有靈犀,當場拒絕:「那我可不要!我要個死人嘎哈替你背因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媳婦都已經死半個多月了,你說沒死誰信啊你看誰能在水底下憋半個月氣兒這可不行,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就相中你了,雖然我倆打不過幫你的那個叛徒,但是我的心是不會死的,我還會找機會讓我這位兄弟去抓你,讓你服侍我。」
癩寶一下子就急了,跟我說:「胡扯呢你咋!俺媳婦真沒死,你不知道,俺給俺媳婦擱在氣泡里面了。你不讓俺回去,俺媳婦就真要憋死了。她現在還是個活人!」
我听了這話心髒猛地一跳,這回真要救人家一家子了。不過我沒敢讓自己太激動,因為我害怕樂極生悲,不到最後一刻誰能知道結果是啥呀!
黃天傷很配合的站出來,跟我說:「雖然咱們是哥們兒,但是我跟癩寶已經是兄弟了,你要是不收下我兄弟媳婦,我可就跟你倆沒完,都不用我兄弟出手,我就對你倆不客氣!」
我皺著眉頭跟癩寶點點頭,說:「那看來俺只能妥協了,俺怕挨揍,那俺今天晚上去接你媳婦成不你可別給俺個死人啊,俺要死人沒用,要不然你還是留下吧,俺真可相中你了!」
癩寶一听趕緊搖頭,跟我說:「俺謝謝你,但是俺真不能來服侍你。等俺歲數大了,俺讓你服侍俺吧!」
我眯著眼楮琢磨著癩寶是真傻還是假二,這麼明顯的在調戲我。
黃天傷摟著癩寶的肩膀給癩寶送出去,邊走邊說:「小寶,俺地兄弟,你可要記住了,千萬別跟大王提這事兒,要是讓大王知道你把他送給你的媳婦送人了,他該不媳你了。」
「那大王要是問俺,俺咋說啊俺也不能跟大王撒謊啊」癩寶為難的說。
黃天傷一邊開門一邊跟癩寶說:「這你放心,一切交給黃哥我了,晚上我說啥都要給你找個如花似玉的活老婆,絕對不能讓你再守著一個死媳婦了!」
黃天傷沒有胡說八道。他真在老田(也就是田佳怡她爸)來之前,在小區的綠地里面抓了個母癩蛤蟆。他把這個母癩蛤蟆從衣服里面掏出來的時候給我嚇了一跳。多虧是在我的房間,沒讓我爸媽他們看見,要不然非嚇一跳不可。
黃天傷是仙家元神他們看不見,可這癩蛤蟆卻是活物,被黃天傷拿在手上,在別人眼里就是懸浮在空中,這要讓人看了去,肯定少不了越傳越邪乎,會飛的癩蛤蟆,這是外星人侵略地球了吧
我讓黃天傷趕緊把這癩蛤蟆揣起來,這東西惡心人不說,還好往出噴蟾酥,噴我地板上還得收拾。
我問黃天傷抓這個干嘛。黃天傷笑著跟我說:「不是答應小癩寶給他找個媳婦了嗎等老田過來,把黃紙符給這母蛤蟆喂下去,大功告成。既給小癩寶找到了新老婆,又不能讓他那個什麼大王發現異樣,兩全其美。」
胡青鋒揶揄道:「這麼高的點子也就你能想出來!」
黃天傷白了胡青鋒一眼,沒有說話。
一直到我吃過晚飯,劉航才回來。我好奇劉航打听到什麼消息,趕緊問他。
劉航皺著眉頭跟我說:「消息打听的不少,但是有用的沒幾個。這丫頭陽壽果然未盡,命中該有一劫,卻得貴人相助,轉危為安。不過卻因此折壽七年。這些都是寫明了的。我問過鬼差,為何生魂能帶鬼性。鬼差也說不上來。不過湖里的妖怪卻是查清楚了,那湖里一共就兩個修行得道記錄在案的妖精。一個是一只癩蛤蟆,道行還不足一甲子。還有一個是一條烏鱧,道行剛過百年。都不算高!」
「我靠,居然是烏鱧!」黃天傷听了大叫道:「還好道行不高,要不然還真不好整了。」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我不解的問黃天傷。
黃天傷說:「烏鱧頭頂七星而生,應和天上北斗。是水里天生的妖物,相當強悍。我們都是開了靈智之後才學會打坐,可烏鱧天生就會坐橛。把尾巴往爛泥里面一插,立馬就進入入定狀態。從靈智沒開的時候就開始修行,你說厲害不厲害而且最主要的,這貨能上岸……」
「上岸」我吃了一驚:「不是魚嗎怎麼長腿了兩棲動物」
「要是像癩寶那貨那樣就不驚訝了,」黃天傷說:「烏鱧是魚類不假,可它沒腿兒都能上岸。夠強悍吧」
「我靠,這還是魚嗎」我驚訝的跟黃天傷說:「這貨跟柳家沒親戚吧」
黃天傷搖頭說:「那誰知道。反正不好惹。咱們今天就智取吧,別動手了,我看見那貨我有點膽怵。」
劉航陰惻惻的笑著,跟黃天傷說:「你膽子這麼小,怎麼做報馬」
黃天傷白了劉航一眼,說:「膽子小。本事大就行唄,那烏鱧真敢跟我動手,他還真不是個兒,他跟癩寶一起上,我拿下他們都跟玩兒似的!」
劉航搖搖頭。沒說話。黃天傷看劉航這表情,不服氣的說:「你以為就你打听出來消息啦我們打听的比你多。而且比你有用,你這是回來早了,晚回來一會兒那閨女我們都給救出來了。嘁!」
劉航陰森森的看了黃天傷一樣,問道:「吹大了死後要去拔舌地獄。」
黃天傷又沖懷里掏出來那個母癩蛤蟆,劉航一愣,指著母癩蛤蟆疑惑的問:「這……」
黃天傷得意的跟劉航說:「你那個鬼畫符是啥呀頂了得一時而已。讓我們大王知道不來找你麻煩才怪!」
「你們大王」劉航神色怪異的看著黃天傷。
「呸!tmd入戲太深了!」黃天傷啐了一口,又把母癩蛤蟆揣進了懷里,跟劉航說:「告訴你吧,青鋒剛才都把那個癩寶給抓回來了,不過又讓我送回去了。」
「都抓來了,你怎麼還送回去不怕傷了那小丫頭嗎」劉航不解的問道。
黃天傷「哈哈」大笑:「現在那小癩寶正等著我們過去,他會自動自覺的把那丫頭片子給咱們送出來,而且保證新鮮有氣兒。」
劉航點點頭,跟黃天傷說:「倒是小瞧你們了,早知道你們就能查清楚這事兒,我就不費事的走一趟地府了。弄的我還緊打緊的。那今晚……我就不過去了。」
「那能行嗎」黃天傷叫道:「你接下來的活兒,想讓我們哥倆幫你干,想的倒美。絕對不行啊,再說你那個鬼畫符還得你自己用,我是看不明白。就一個替身符,怎麼讓你修的那麼麻煩。」
「你知道什麼,」劉航陰笑著說:「若是普通的替身,還用得上咱們堂口大印我那符只要不破,陰陽二氣流傳不息。我到時候再施個幻術在上面,別說那個癩蛤蟆,就算是烏鱧親來都看不出破綻,除非它們要破了那丫頭的身,那就瞞不住了。」
我說劉航上午的時候怎麼問了那麼變態一問題,整的我都沒好意思細打听。
八點剛過不一會兒,我家門鈴就響了。我媽奇怪的說了一句:「這能是誰呢」
我趕緊在屋里喊了一聲:「八成是找我看事兒的。」
我媽「哦」了一聲,拿起話筒問了一聲,然後就把樓下的單元門給按開,跟我說:「你咋知道是找你看事兒的呢還真讓你說對了!」
我換好衣服出來,指了指香爐底下那一百塊錢,跟我媽說:「上午來過了,晚上出去給他辦點事兒。」
我媽皺著眉頭,擔憂的說:「這大晚上的要去哪兒啊辦啥事兒啥前兒回來」
「估計快不了,」我跟我媽說:「不遠,就家跟前兒,但是有點繁瑣,需要點兒時間。你不用擔心,我出去的時候仙家都跟著,出不了事兒!」
我媽听了嘆了一口氣,自己小聲嘟囔:「也沒看你跟誰學這玩意兒,怎麼剛出馬就什麼都懂呢」
我無奈的笑了,其實關于出馬看病這個,各有各的套路。立堂口時候的師父會教給一些,但是出于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老規矩,不會傾囊相授。還有很多其實都是跟二神學的,二神引著仙家去做事兒,想配合好,就要事先說明要怎麼怎麼來。所以一般來講,二神師父知道的要
不過這都是老規矩,現在也有在沿用的,但是現在又開始流行起來仙家當師父,把本事教給弟馬。這個以前也有,但是很少,因為那時候的仙家跟弟馬交流也不像現在這樣,跟一家人似的,那時候弟馬對仙家也有抵觸心理,又敬又畏。仙家對弟馬也是一樣,又愛又恨。所以合不上拍兒。現在時代進步了,仙家和弟馬的思想也都解放了,所以這種仙家教徒弟的方式又開始流行起來,這種好處是不用麻煩二神了,壞處是,一個師父一個令,可能同樣的一件事兒處理起來每個仙家的方法都不一樣。所以黃天傷才用不來劉航畫的符,因為他們在立堂口之前都是自己修行自己的,不會有一個固定的套路來讓這些仙家去修行,這東西沒有固定的體系。而且仙家教下來的這些本事,根本離不開他們,離開他們就真成鬼畫符了,屁用不當。
老田上來的很快,連跑帶顛的。我媽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老田用手扶著門框子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我看見老田焦急的樣子,心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不忍心開他的玩笑,問他要不要進來休息休息。老田對我擺擺手,問我:「師父,你吃沒吃呢沒吃就出去吃點,我請客。都去都去。」說著,就要請我媽。我媽趕緊說吃過了。
我對老田擺擺手,跟他說:「別客氣了,正好你提前過來了。咱們趕緊去吧,事情有點進展,不用等晚上九點,咱們現在就去,免得夜長夢多。別耽誤時間了。」
我這話正合老田的心意,就差樂的跳起來了。
我在堂口上排了排香,叨咕兩句,堂營里面出來一隊柳家跟著我,這是以防萬一,因為我也害怕黃天傷說的那個烏鱧,又能上岸又能下水的,要是就黃天傷他們哥倆再加上個老鬼劉航,那烏鱧要是咬我一口,都沒法追去。
樓下停了一輛依維柯改裝的救護車,真沒想到老田準備還挺充分。司機果然按照劉航吩咐的一個矮胖 黑的司機,一臉橫肉,上哪兒找的呢。
不知道司機跟老田是什麼關系,上車之後我沒敢多說話,怕讓司機知道我們是去撈水鬼,再給他嚇跑了。老田幾次想回頭跟我說話,但是都忍住了。我看他憋的實在難受,只好安慰他:「老田,別擔心!」
老田使勁的點點頭,惡狠狠的說:「我沒擔心,啥事兒沒有!一切都會順利的!對吧,師父」
老田嘴上雖然說不擔心,但是他的語氣還是出賣了他,這也難怪。誰家閨女在湖里泡了半個多月都以為肯定沒了。沒想到我還給他一絲希望。他不緊張才怪。
大晚上來湖邊,那個司機也挺緊張,雖然沒說話,但是我明顯看到他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額頭上開始往外冒汗珠了,事實上,今天晚上並不熱。
老田讓司機把車停在湖堤上,我跟老田下去。多虧他心細,帶了手電筒,要不然我真怕救人不成倒成了被救的。湖堤上布滿了青苔,特別的滑,就算是極其小心,那也是沒法控制。我跟老田換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法下,老田蠻勁兒上來,自己像坐滑梯一樣出溜到湖堤底部的平台上,他再下去一點就掉湖里了。老田出溜下去的時候故意把自己伸展開,讓青苔都蹭他身上。他雙腳站穩,回頭笑著跟我說:「師父,沒事兒,你下來吧,我接著你。衣服髒了我給你買新的。」
我在心里嘆了一聲,看來真要造得埋汰兒的回去了。肯定避免不了一頓嘮叨。我也順著老田滑下的地方出溜下去。雖然他努力的去清理了,但是依然很滑,我盡量不讓自己給老田踹水里去,多虧老田五大三粗,在我快滑下來的時候接了我一下,我借著他這個勁兒緩了緩,終于落在了湖堤下的台階上。
老田看著黑 的湖水,緊張的問我:「師父,咋整」
其實我也不知道咋整。我看了一眼劉航。劉航說:「別看我了,問天傷。他不是都安排明白了嗎不是說讓那癩蛤蟆乖乖的把人送出來嗎」
黃天傷從懷里掏出那個母癩蛤蟆。多虧是晚上,老田的注意力全在湖面上,要不然他看到癩蛤蟆飛天肯定驚訝死了。黃天傷跟我說:「還不快把劉航那個符給我要來。我給這母癩寶喂下去。」
我轉身跟老田說:「把今天給你那符給我。」
老田小心翼翼的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紅布袋,我從里面把那個黃紙符拿出來,這時候老田才發現我身邊懸浮的癩蛤蟆,老田瞪大了眼楮問我:「這是……師父你變的」
我皺著眉頭,他怎麼罵人呢「這是我變出來的,不是我變的!」我出聲提醒著老田。
老田尷尬一笑:「對對對。哪能是你變的呢,那不成孫悟空七十二變了。」老田看見這癩蛤蟆之後對我信心倍增。一個勁兒樂,嘴都合不上了。
我有意在老田面前顯擺一下,在心里跟黃天傷溝通好,我將黃紙符用食指中指夾好,二指指天,黃天傷非常配合的將黃紙符從我手指頭中間抽走。在老田眼里,我是做了個指天的動作,然後黃紙符自己就飛了起來,黃天傷故意拿著黃紙符在天上挽了一個花,以非常詭異的軌跡塞進了母癩蛤蟆的嘴里。
母癩蛤蟆在整個過程中一動不動,任人擺布。我在心里問黃天傷:「這癩蛤蟆怎麼這麼老實別是給禍禍不行了吧你別給小癩寶送去個病歪歪的媳婦。」
黃天傷安慰我道:「放心吧,也不想想我是哪家的,現在這癩蛤蟆啥都不知道,出于失魂的狀態。」
我靠,黃天傷口味真重。他居然給這個母癩蛤蟆給覓住了。
黃天傷做完這一切之後,對在一旁看熱鬧的胡青鋒打了個手勢。說:「請吧,大帥哥,還得你去啊!」
胡青鋒本來笑眯眯的看著,听了這話,臉色一沉,跟黃天傷說:「要不把避水珠給你,你就安排了得了。」
黃天傷指著胡青鋒搖搖頭,跟我說:「看見沒有,見困難就退。」
胡青鋒瞪了黃天傷一眼:「我不是擔心癩寶看見我不配合麼萬一給你這事兒整砸了呢」
我一听胡青鋒說的也對,跟黃天傷說:「天傷,要不你就走一趟吧。」
黃天傷听了直搖頭,跟我說:「這湖里要是沒有那烏鱧精,不用你們說我也下去,可下面有個讓我渾身不舒服的家伙。我還是不下去了。胡青鋒你下去吧。」
靠,說了半天原來黃天傷是害怕了。剛想嘲笑他兩句,轉念一想,如果下面是個蜘蛛窩,或者蚰蜒洞,我也打死不下去。就算明知道那小東西我一腳能踩死好幾個,我也不下去,因為我恐懼。
胡青鋒還是厚道的,我都忍不住想慚慚黃天傷了,可人家胡家帥哥啥話沒說,化作白光消失在湖面之上。黃天傷將母癩蛤蟆揣進懷里,跟我說:「我這是給小癩寶個驚喜。」
老田在一旁看我半天沒動作,現在這癩蛤蟆在老田眼前憑空消失,忍不住開口問我:「師父,還等什麼呢那個癩蛤蟆怎麼沒了啊」
我看了一眼老田,告訴他:「你別緊張,我一直緊鑼密鼓的吩咐呢,只不過你听不見也看不見。一會兒我就給你表演個狸貓換太子,你準備接你閨女就行了。」
老田听我這麼一說,激動得直搓手,嘴唇子哆嗦半天,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我以為他要跟我說聲謝謝呢。
等了足足得有十多分鐘,我都快等得心慌了,剛想問黃天傷是不是有啥情況,怎麼這麼久胡青鋒還沒消息呢就看湖面開始冒泡,老田听見動靜不對,趕緊把手電筒照了過去,黃天傷眼疾手快,一揮手,老田的手電閃了兩下就滅了,黃天傷跟我說:「修仙的動物最忌諱被人類看見真身。他還拿手電晃著,那小癩寶更不敢出來了。」
老田疑惑的甩了甩手電,又按了幾下開關,發現手電壞掉了。剛想問我,我告訴他:「別亂照,看見什麼都別出聲,現在驚著水里面的東西你就別想救回你閨女了!」我把老田嚇唬的一愣一愣的。一聲不敢吱。
湖面冒了一會泡,就看胡青鋒先露頭,他好像踩在什麼東西上,越升越高,直到看見他的小腿,再往下,水花一翻,一個女孩赫然浮出水面,正是我看到的那個淹死鬼,也就是田佳怡。
老田倆眼楮死死盯著水面上漂的那個人影,我點了點他,他渾然不覺,我咳嗽兩聲,他還是沒有反應,我只好使勁掐了他一把,也不管他有沒有反應,我問老田:「你看看,這是不是你閨女」
老田剛想開口,眼淚卻先下來了。我一看這肯定沒錯了。沖胡青鋒一擺手,胡青鋒跺了一腳,就看湖面浪花翻滾,他倆破浪而來。不過沒走的太近,黃天傷在一旁提醒我:「你親自接一趟吧,不能讓老田看見小癩寶!」
得,今天不但要蹭一身青苔,還要在大晚上下湖里洗一遍澡了。我告訴老田在這兒等我,說著我就要月兌衣服下去,老田一把給我拽住,「師父,不能讓你下水,我去吧。」
你以為我願意下去啊你要看見湖面下面那個癩蛤蟆非嚇死不可。我笑著對老田搖搖頭:「晚上湖里不太平,還是我來吧。你放心,我沒事兒!」
說完,我穿個內褲就跳了下去。我水性很爛,游了半天也沒動多遠,黃天傷在岸上樂的直跺腳,沖我喊:「你倒是練練啊!你水性怎麼比我還差勁呢!」
胡青鋒也蹲形,沖我喊道:「用不用我接你一下啊」
我沒理他倆,專心游泳。老田的聲音也在身後傳來:「師父,你別著急,我下來救你了!」
靠,敢情他以為我也溺水了呢我這姿勢該有多難看,我剛想告訴老田用不著,我一定會成功的。就覺得腰上忽然被什麼東西纏上,滑膩膩的,還沒等我驚叫出來,那個東西帶著我猛的一沖,水花迎面打來,差點給我拍暈過去。
只是一瞬間,我便到了田佳怡的身旁,我身體也踫上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我伸手模了模,如果感覺沒錯的話,應該就是癩寶了,這大腦瓜子,跟大面板那麼大,就是又滑又膩,我趕緊把田佳怡抱起來,身子是軟的,果真沒泡浮囊,而且還有一絲體溫,不是冰涼冰涼的,看來癩寶真沒騙我。這回沒用癩寶送我,胡青鋒跳入水中,在我身後推著我游,我去的時候詭異,回來的時候更詭異,去的時候先裝溺水,接著裝大魚咬鉤,回來的時候裝僵尸,一動不動在水里就能破浪而行。給老田都看傻了。
快到岸邊的時候,我讓老田接我一把,我雙手托著田佳怡,多虧是在水中,不過也夠我累的了。老田先把田佳怡抱上岸,接著給我拉了上去,我听見身後水聲有異,回頭一看,湖面上一連串氣泡閃過,接著歸于平靜。這應該是癩寶把田佳怡送上來之後就潛下去了。
老田顫抖著手探了探田佳怡的鼻息,頓時激動起來,「還有,還有氣兒!快,快上醫院!」說著,老田就抱起田佳怡要往湖堤上面爬,這玩意兒跟冰滑梯一樣,下來容易上去可難,老田試了幾次都沒上去,我趕緊拉住老田,生怕他連他帶他閨女再滑水里面,我跟他說:「別著急,等我五分鐘。我收個尾咱倆再想辦法給你閨女送上去!」
我上岸之後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讓黃天傷快點把母癩蛤蟆給小癩寶送去。狸貓換太子,咱們狸貓都準備出來了,不能不換啊,萬一真讓烏鱧給察覺到了,不是給小癩寶給坑了麼。我一直對缺心眼兒的孩子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同情。
黃天傷沖湖里吹了個口哨,然後把母癩蛤蟆往水里一送,大笑著說了一聲:「小寶!收好黃哥送你的妞兒,好好過日子,爭取早日出來小癩寶。」
我靠,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黃天傷,他說的太內涵了。
小癩寶並沒有回應,看來這是心滿意足了。
我轉過身,跟老田說:「行了!咱們上去吧!我……」我話還沒說完,腰上陡然一緊,我心中一驚,都沒來得及多做考慮,整個人就被拽進湖里。
根本容不得我多想,渾濁的湖水就灌進我的鼻腔,我覺得我的腰上好像墜著一塊大石頭,帶著我飛速的下沉到湖底。
我終于體會到溺水人有多痛苦了,越是嗆水就越控制不佐吸,結果湖水被我連嗆了好幾口,肺里的空氣只出不進,我只覺得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意識很快就模糊,我心中就有一個念頭,癩蛤蟆果然靠不住。
我覺得所有的感官都離我而去,我的思維都快要停滯了。這就是臨死前的感覺嗎地藏王菩薩不是說我能活到**十嗎我應該長壽才對啊,怎麼要早亡了呢這是命中劫數還是我傷天害理折壽了我又要見地藏王菩薩了吧。這次我想見見閻羅王。牛頭馬面黑白無常怎麼不來接我呢思維不受控制一樣亂作一團。我的腦袋越來越疼。我真沒想到臨死的時候居然會這麼難受。
就在我的意識即將崩潰的時候,原本已經停止工作的肺部忽然被充進了冰涼的空氣。我又是一陣嗆咳。只覺得肺子里面的水從我鼻子還有嘴里面不停的咳出來,我第一反應就是胡青鋒救駕了。我努力的睜開眼楮,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我的感覺在一點一點恢復。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腰上還纏著東西,我將手放在上面,又滑又黏,跟我救田佳怡的時候那個東西一樣。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那個癩蛤蟆的舌頭。我努力的想從他的舌頭里面月兌身,卻怎麼都鑽不出去,因為太滑了,根本無處著力。
我想找個工具都沒有,我剛才下水的時候就把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月兌掉了。可是奇怪,為什麼我能在水中呼吸我現在是人是鬼我掐了自己一下。疼!應該還是人!可這是為什麼呢難道胡青鋒的避水珠放在我身上了我雙手在身上一陣模索,在模到胸口的時候,我的手果真踫到了一個東西。在冰涼的湖水里面,那個尖牙一樣的東西居然有一絲溫熱,這是老黿給我的他的鱗甲!讓我拴跟紅繩系在脖子上了。
我趕忙把這個東西從脖子上面扯下來,這東西真是寶貝。估計就是它救我命的。我把紅繩在手上纏緊,然後狠狠的將鱗甲尖端刺入癩寶的舌頭,癩寶吃痛,舌頭陡然松開。我拼命的踩水,想要浮上去。可還沒等我找到自救的節奏。就覺得身後暗流涌動,我在水中猛然轉身。一個巨大的,紅色眼楮猶如燈泡一樣的大癩蛤蟆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正用那倆探照燈一樣的眼珠子緊緊盯著我,我的腦中傳來了癩寶嗡里嗡氣的聲音:「小哥,對不住了!俺家大王讓俺捉你去見他,你只能跟俺走一趟了!」
我剛想問他我可不可以不去,就被它射出來的大舌頭給打斷,根本不給我躲閃的機會,我只覺得激流涌動,就在我閉眼楮等著癩寶再次給我捆上的時候,胡青鋒終于趕到,只听胡青鋒大喝一聲:「孽畜找死!」
我猛然睜開眼楮,這回好像有救了!只見胡青鋒手持三尺龍泉,寒光閃過,癩寶的那條好像水蛇一樣的舌頭從中間被斬斷,污濁的血液一下子模糊了我的視線,胡青鋒一把抓起我,直沖而上,我只覺得周圍的湖水越發的渾濁,胡青鋒低頭看了我一眼,似是松了一口氣的跟我說:「沒想到老黿的鱗甲居然這麼神奇,還好有他的鱗甲護身符,要不然你不死也得扒層這頭癩蛤蟆放毒了!」
我說周圍的湖水怎麼這麼渾濁了呢,原來癩寶放蟾酥了!靠,這麼大一直癩蛤蟆得放多少蟾酥,這蟾酥的毒性又得多猛!這老黿真是不知不覺的就救了我一命,這人情我肯定要還,他要找的那老牛我一定要幫他找到,我暗暗下著決心。
胡青鋒帶我在水中飛速上浮,我好像一條魚一樣,絲毫不覺得有任何不適,就連胡青鋒都嘖嘖稱奇。
癩寶被胡青鋒一劍斬傷之後就沒敢追來,他一甲子的道行怎麼是胡青鋒的對手。就算是他主場又如何,道行的差距又豈是地利能夠彌補的。我正暗自得意,忽然覺得胡青鋒將我甩向一邊,緊接著我就听見吭哧一聲,在我剛剛待著的地方一條如同黑龍一般的烏鱧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而剛才的聲音就是那條烏鱧上下顎閉合發出的聲音。
這要是被它一口咬到,我下半身就徹底跟我告別了。我還不太相信老黿的護身符能連物理攻擊都忽略掉。
烏鱧好像黑龍一樣在水中翻騰,胡青鋒的寶劍斬在烏鱧的身上根本不起作用,給烏鱧造成的傷害極為有限,胡青鋒有幾劍劈在烏鱧的腦袋上,均被烏鱧頭上的七星輕易化解。我被烏鱧劇烈翻騰卷起的暗流帶動得穩不住身形,就算我有心留得青山,可我現在也根本自救不了。
我攥著老黿給我的護身符正考慮要不要求援,就听胡青鋒暴喝一聲。手上提著的寶劍應聲飛出,烏鱧使勁一擺尾。腦袋堪堪避過胡青鋒奮力一擊,寶劍化作銀光在烏鱧身上掀起一片血霧,烏鱧吃痛,一轉身消失不見。胡青鋒不敢耽擱,閃身來到我身邊,抓起我,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上浮。
直到我的腦袋從水面上冒了出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做了個夢一樣。夢里面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胡青鋒將我從水中提起,一把甩上岸,岸上的黃天傷伸手接住我,我瞪著眼楮看了一圈。
「咦不對呀!」我疑惑的問黃天傷:「老田跟他閨女呢」
黃天傷陰沉著臉說:「老田看見你落水,本想救你,可你連掙扎都沒掙扎一下就沉底兒了,老田害怕。跑了。」
「他閨女怎麼整上去的」我不解的問道。
「那個矮胖司機幫忙拽上去的,」黃天傷說道。
「那劉航呢」我四周瞅瞅,老鬼劉航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黃天傷冷笑一聲,跟我說:「劉航來氣他不講義氣,跟上去準備打災了。替你出這口氣。」
我好像完全忘記剛剛發生的事情了一樣,很從容的從岸上撿起衣服。跟黃天傷說:「先送我回家,然後把劉航給我找回來。他不仁咱們不能不義。公道自有評判。」
黃天傷不解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沒有說話。直接捆了我身,我好像野生動物一樣,非常矯健的從湖堤底下爬了上來。一點都沒有打滑。接著黃天傷也沒松竅,直接捆著我從荒郊野外的往市區跑。
跑了沒多遠我就有點沉不住氣了。雖然黃天傷是捆著我身,我感覺不到累,可身子是我自己的啊,磨損的關節也是我自己受著啊,我這時候才有點生老田的氣,他這人也太不講究了,怎麼就給我扔下不管了呢。
我讓黃天傷別跑了,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我坐在路邊等車,這條道兒上想打出租車是別想了,沒有出租車大晚上往這邊跑,但是能搭到貨車或者私家車,我揮手三輛車,都在我身邊疾馳而過,第四輛的時候終于停下,問我是不是搭車。我點點頭,那大哥沖我一擺手,我又不好意思上去了。我這一身青苔呢,上去不給人家車弄髒了。
大哥問我咋還不上車呢,我不好意思的告訴他我身上埋汰,怕給他車弄髒了,沒想到大哥非常豪爽的跟我說:「車髒了洗不就完了,多大點兒事兒上來,你一會兒都喂蚊子了!」
我被這大哥給感動的杠杠的,人家跟老田同樣是吃豬肉絆子長大的,做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大哥很能侃,問我為啥這麼晚了擱這嘎達賣呆兒,還造的埋了沽汰兒的。我嘆了一口氣,跟大哥說:「別提了,一言難盡,讓人給涮了。」
大哥開玩笑的跟我說:「你這大晚上的往道邊兒一坐,也就我這膽兒大的,要是踫上膽兒小的,根本不敢拉你,誰知道你是人是鬼啊!」
我點點頭,大哥說的有理,因為青馬湖邊上原來就是墳圈子,只不過後來本人承包了之後,大部分的都被遷走了,只剩下一小部分無主的荒墳被平了墳頭,算是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所以大哥說懷疑我是人是鬼,我覺得他說的很對,我跟大哥說:「是鬼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听說做好事兒還能招鬼的,心里有鬼的才招鬼呢。」
大哥听我這麼一說,他一拍大腿,跟我說:「可不咋的,以前我真踫上過這事兒!我當兵的時候,南方發大水,我去救災,結果一個村子整個啷的被洪水給淹沒了,我們班負責轉移幸存的老農,轉移了二十來趟,總算把人都接出去了。可我耳邊就听見有人喊救命,我就說還有人,可他們都沒听見,都說我幻听了。說實話,那時候真就有點幻听,因為對這倆字兒我們太敏感了,耳朵里面好像時刻都有人喊似的。可我那次听得真真切切的,當時我倔,我自己劃著橡皮筏又回去找了一圈,還真找著個老太太,趴在一塊木頭板子上,在水里泡著,我過去接她,她說啥不上來,對我一個勁兒的擺手,最後給我整急了,跳水里面要給她撈出來,可我剛跳水里面,一抬頭,哪有什麼老太太,剛才她趴著的那木頭板子是個棺材蓋兒。」
大哥笑著跟我說:「我把這事兒跟別人說,別人還都不相信,覺得我三吹六哨。可我千真萬確的看到了,小老弟,你信不信,你說實話,你不信我也不能給你扔下。」
我笑了一下,這大哥真夠實在的,我點點頭,跟他說:「我信c人有好報,老太太就沖著你是個好人就沒抓你當替死鬼。你這是心好積陰德了。」
大哥「哈哈」大笑,跟我說:「我這人就是膽兒大心軟,誰有困難我都想幫一把。後來水退了,我們部隊負責重建工作,我還特意去那個村子里面打听過關于那老太太的事兒。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位,村子里面的人听我一形容就知道是誰了。老太太兒孫滿堂卻沒有人贍養,她活著的時候最疼的小兒子,把家產房產都給小兒子留下了,結果小兒媳婦給她攆倉房里面住,沒兩年就癱了,吃喝拉撒更沒人管了。想起來送點飯,想不起來就餓好幾天,最後還沒等過冬呢,就活拉給餓死了。兒子餓死娘啊!太牲口了。」
「村民都好奇問我為啥要打听這老太太,我把事兒一講,結果他們都直卜愣腦袋,告訴我,那老太太的小兒子和小兒媳婦在洪水中都得救了,在轉移的時候,那老太太的小兒媳婦在救生艇上小嘴叭叭不停,誰都說,說這個淹死了活該,那個咋沒淹死呢,正白話呢,小兒媳婦不知道咋的,忽然來了一句,哎媽呀,我好幾天沒洗臉了,不行,我得洗洗臉,這麼埋汰哪行。說完,就趴在救生艇邊上在泥湯子一樣的洪水中洗了兩把臉,半天沒動彈,等旁邊人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一看,你猜咋的」那大哥忽然開口問我。
我隨口說了句:「死了」
「那不可咋的!」大哥一拍方向盤,「媽了逼的淹死了!」
「怎麼能淹死呢」我不解的問,「洗把臉淹死的」
「那可不咋的,洗一把臉就淹死了,要不然就說這事兒邪性呢!」大哥說:「後來這事兒讓他們傳的挺邪乎,都說那老太太喊救命,其實是想讓她小兒子跟小兒媳婦去救她,結果我去了,老太太不想害人,一看是我,所以就沒影子了。老太太怪罪她小兒媳婦,所以那小兒媳婦就是讓老太太給帶走了。」
「那她小兒子呢」我不解的問道:「主要責任在她兒子啊,光帶走兒媳婦干啥兒子要是像樣兒的,能不善待自己親媽嗎就算媳婦兒起刺兒,她兒子也不能同意啊。」
大哥點點頭,跟我說:「這話說的對,她小兒子也沒撈著好,後來瘋了,別人家都忙著重建,就他整天在村里里面轉悠,找他媽,說他媽給他媳婦領走了,他要找著他媽,給媳婦接回來,你看看,***完蛋玩意兒,就惦記著媳婦兒。後來就徹底找不著了,估計這人是沒了。」
百善孝為先,萬惡yin為首。他兒子為了媳婦兒給老娘活拉餓死,也算是罪有應得。听大哥講了一道兒的鬼故事,車剛進縣城我就讓大哥給我扔下,因為能打著車了。沒想到大哥特熱情,跟我說:「別的啊,送佛送到西,都進城了哪能再給你扔下,你指路,大哥給你送家去吧。」
「那太麻煩了……」我不好意思的說道。
大哥一擺手,跟我說:「說那個干啥。遇見了就是緣分,誰還沒個馬高蹬短需要幫忙的時候能拉一把就拉一把。我幫你一把,將來就有人幫我一把,咱現在不就提倡傳遞正能量麼」
我笑了笑,今天遇上好人了。
大哥一直給我送到家樓下,我這心里怪過意不去的,就把我電話號告訴他,讓他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可能我這話說的有點讓大哥誤會了,大哥瞅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說:「小老弟,我當兵之前也在社會上混過,想當年也是個碴子,大哥以老痞子的身份勸你一句,趁早找個正經工作,別瞎混了。看你也二十好幾了,歲月不抗混,等你想明白那天你就後悔去吧。」
我一腦袋黑線,跟大哥說:「大哥,我不是混社會的。我是頂香的弟馬,家里有堂口。今天就是給人辦事兒出了點意外,結果讓人給耍了,扔下我就跑了。要不然我也不能造這樣。」
大哥一听我家里有堂口,立刻來個精神頭兒,問我:「你有堂口啊這事兒行。以後說不定真能用著你,你堂口硬不硬」
我點點頭。跟大哥說:「還行,沒辦砸過事兒。」
大哥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苦笑著跟他說:「這是給那人辦完事兒之後出了點意外,我去處理麻煩的時候他給嚇跑了。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沒忽悠你。」
大哥點點頭,問我:「你電話多少來著剛才我沒記!」
……這大哥真實在,我只好又說了一遍,大哥掏出手機給我打了過來,我電話響了一聲,他掛斷,跟我說:「我叫郇彬。人武部的,有事兒盡管給我打電話。別客氣啊。走了!」說完,他沖我一揮手,一腳油門開走了。
等我上樓打開家里的防盜門,我媽還沒睡,正看電視呢,看見我這麼狼狽,給她嚇了一跳。連忙問我怎麼造這樣。我沖我媽苦笑一下,跟她說:「人在湖邊走,保不準就濕身了。」
我媽還想追問,我告訴她沒事兒,就是一腳踩禿嚕了。我媽窮追不舍的問我:「你不是有仙家跟著嗎咋還能出事兒呢你上南邊水庫啦」
「好了好了,」我不想說太細,要是讓她知道我差點淹死,她不嚇個好歹的,我跟我媽說:「沒啥事兒,我該有一劫,結果大事化小,小事化衣服上,蹭了一身這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我最後一句話完全是為了把我媽的注意力引偏,果然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來到了我這一身青苔上。我媽讓我趕緊去洗個澡,把衣服月兌下來她先泡上。
不用她說我也得洗澡,那湖水是相當髒了。等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媽已經洗干淨了我的衣服,晾在了陽台上。我跟她打了個招呼,讓她早點睡,然後就一頭扎進了臥室。也不知道是在水里著涼了還是剛才沖澡的時候水溫有點低,我只覺得鼻子有點不通氣,而且腦袋有點疼。好像是要感冒。
我輕易不吃藥,發現要感冒,趕緊喝了一大杯熱水,然後上床發發汗,不一會我就睡了過去,不過沒睡多久,半夜就被嗓子干醒了。起來找水的時候我發現嗓子已經疼的咽口吐沫都費勁了。我靠,這次怎麼這麼快這可真是病來如山倒,也太快了。
我兩個鼻孔都喘不出氣來,而且頭沉腳輕,我一模腦袋有點燙。好像是發燒了。照鏡子一看,眼珠子都燒得通紅,我一邊喝著熱水,一邊在心里召喚黃天傷。黃天傷自從我回來之後就一直沒出現,我喊了好幾遍都沒出來。我又改叫胡青鋒,還好他在。我讓他去找個白堂的弟子過來給我瞧瞧病,我好像是生病了。
胡青鋒一坐在我旁邊,跟我說:「不用找白堂弟子,我就能給你瞧,你這是傷風和肺感染。」
「啊」我一听還是倆病,趕忙問胡青鋒:「咋整的我還以為領了你們出馬之後我啥病都不得了呢。」
「呵呵,」胡青鋒居然還能笑出來,我都快要難受死了。他跟我說:「你想多了,你該生病生病,我們能保證你不被鬼神侵擾,能保證你要是有個小病小災的給你調調,能讓你沒有橫事,不出意外,我們可保證不了你不生病,要是那樣的話,出馬弟子各個益壽延年,長命百歲了。」
我點點頭,跟胡青鋒說:「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我還真沒見過出馬弟子命長的,百八十歲的出馬弟子我還真一個都沒見過。」
「這得分人,」胡青鋒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不往好道兒修,就一心琢磨讓師父給你圈財,你命里活該八分財,你還要強求十分,就算把所以財運都給你提前用了都不夠,這樣的人一般都死的快。也有長命百歲的,不過心得擺正了,而且那時候就不出馬看病了,那時候弟馬也看不動了,一輩子該積的德也積累夠了,剩下的日子就該享福了,因為活的就是多得的壽,所以就快快樂樂的,等時辰一道,堂上的教主就會來接這個人,到時候直接去堂營修行,修行好了升堂子當清風,遇見有緣的後輩繼續抓就是了。」
「這我知道,我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我有氣無力的跟胡青鋒說:「能不能給我取點藥來我現在好難受啊。」
胡青鋒想了一下,跟我說:「取藥倒是能取,不過你這補是要讓白堂的弟子過來診斷一下。」
「那你還廢什麼話啊,」我沖胡青鋒擺擺手:「還不快去!」
胡青鋒轉身離開,不一會兒胡青鋒就領過來一個人,我睜開眼楮一瞧,居然是白鎮府,自從那次相見,我再就沒見過他,我趕忙起身想跟他打個招呼,被白鎮府給攔住了,我盯著他打量了一番,發現白鎮府人沒咋變,身上的傷也沒有了,就是精神頭不咋地,估計元氣還沒恢復。
我問白鎮府:「白老哥,你……咋樣了」
當著胡青鋒的面兒我不能直接問他讓人揍的傷勢好沒好,只好含糊的問一下。白鎮府點點頭,跟我說:「已無大礙。倒是你,怎麼病了呢」
「不知道啊,」我跟白鎮府說:「好好的,睡一覺就成這樣了。」
白鎮府讓我平躺,然後給我號脈。沉默了半晌,白鎮府緩緩的跟我說:「你因為驚嚇過度,掉了一魂一魄,你不覺得你有點不對勁兒嗎」
我想了想,跟白鎮府說:「有點睜不開眼楮。」
白鎮府點點頭說:「你驚嚇過度又受了點風寒,結果寒氣就沖了你的手太陰肺經,所以你會有胸悶,咳嗽,氣喘,鎖骨上窩痛,心胸煩悶,小便頻數,肩背、上肢前邊外側發冷,麻木酸痛等癥。」
「白哥神醫,繼續說!」白鎮府說的癥狀我基本上佔全了,我現在還有一大泡尿憋著不想動彈沒去尿呢。
白鎮府又沉吟了一陣,跟我說:「你是不是喝了髒水你現在肺部病癥很嚴重了!」
我看了一樣胡青鋒,這小子是不是把今天晚上的事兒都跟白鎮府說了啊
胡青鋒沖我搖搖頭:「我可啥都沒說!」
靠,做賊心虛,我可啥都沒問呢!
我問白鎮府:「白哥,那咋整你給我配點以吧我現在哪兒哪兒都難受呢。」
白鎮府笑著跟我說:「我一會給你燒個拘魂碼,給你丟了的魂兒拘回來。省得你昏昏沉沉,不過你這風寒我能治,但是你有點肺感染,這你還是去醫院吧,我治這個有點慢,還是點滴來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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