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傾城外交大學某個教室。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
「他竟然還敢說‘初次見面,多多指教’!」萌萌指著講台上英俊不凡的唐風唐教授義憤填膺地小聲道,「他明明大一時教過我們一個學期!」
「淡定!」沙朵一臉不屑地掐了這個多動的孩子的大腿,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用不必要的肢體動作吸引教授的眼球,「第一,那個時候我們上的是大班課,他不記得我們情有可原;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咱家的小煙遲到了!」
「她遲到和教授不認識我們有什麼關系?」萌萌不解的問。
周圍所有听到沙朵這句話的同學卻都是長長地「噢」了一聲,隨即彼此之間都是一副「你懂的」表情。
隨著一聲清婉的「教授,對不起,我遲到了」的聲音,話題主角人物終于露面,明煙站在門口,兩腮緋紅,流雲烏發散落在肩上,最尋常的打扮,甚至面上不沾一絲脂粉,一雙美眸卻攝人心魄,整個人看起來靈氣逼人。
唐風便愣在了當場,隨即露出上課以來的第一次微笑,「進來。」
「她這招還真是高,輕而易舉就吸引到了教授的目光!」班上另一位漂亮的女生不忿道。
「謝玲瓏你胡說什麼,小煙才不是那種人!」萌萌氣憤地指責道。
「據說嫉妒是會生出恨的!」沙朵冷笑一聲,悠悠道,隨即向還在四處尋她和萌萌的明煙招手。
「同學一場,玲瓏,注意一下。」班長易正輕聲提醒道,外交大學的公關專業以學生才貌出眾聞名,而明煙無疑是這群人中最惹人注目的女生,從大一她出現在外大的第一天就成為外大男生爭相追逐的目標,也同時成為很多女生嫉妒的對象。他一直冷眼旁觀看她如何應對,誰知道她竟然整整三年沒有和任何一個男同學交往過,而對于女生偶爾的挑釁也只是一笑置之。最讓人嘖嘖稱奇的是,她算是打破了所有關于長相和智商間的各種預言,智商也高得讓人咋舌。
「抱歉!」明煙在萌萌和沙朵之間落座後小聲地道歉,「我睡過了!」
講台上,唐教授講課忽然停了下來,無比慎重地道︰「同學們,你們已經大四了,所以我的課你們只要上兩周,兩周後將由學校統一安排你們去公司實習,你們的期末成績由實習期間的表現決定。」
他的話音剛落,教室里哀聲一片,而大部分的聲音來源于女生,唐風以他獨特的上課風度吸引著外大所有的學生,又因為其長相英俊尤其吸引女生,大部分同學是因為他的個人魅力才來上課的,原本空蕩蕩的教室一下子座無虛席。現在告訴他們這個消息對他們而言無疑是絕對的晴天霹靂,哪個學生不希望留在學校里衣食無憂啊?
「唐教授,我們能不能留在學校听您上課啊?」一個女生試探地問。
唐教授的臉上變幻著動人的神情,笑道︰「我也在那個公司工作,你們隨時可以來听我上課。」他的話說完,那群仿佛被打入了地獄里的學生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活了起來,一個個恨不得沖上去和他來一個擁抱,整個教室中歡呼聲一片!
明煙和沙朵無奈地看著萌萌一副傻樂地恨不得站在桌子上的樣子無奈搖頭,口袋中的震動傳來,明煙從口袋中模出手機便看見上面跳動的兩個字「遠之」,偷偷打開信息,上面是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中午我去找你。」她看到短信才想起這是這個星期的最後一節課,十指翻飛,飛快地回了一個「好」字便合上了手機。
下課後,她和沙朵萌萌說自己有點事的時候明顯覺得沙朵笑得比較有深意,眸光流轉,在她耳邊輕聲問︰「你們家蕭公子來找你了?」
她輕輕擂了沙朵一記,有點小無奈好友的八卦精神,「你到底還要不要我回來給你們帶吃的啊?」
「算了,明煙同學,你只是去找你的遠之哥哥而已!」沙朵俏皮一笑。
……
當一輛亮得扎眼的銀白色福特在明煙身邊停下的時候,她習慣性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某人鳥都沒鳥她,一踩油門繼續扮酷。
「你就不能稍微低調一點?」出了學校大門後她憤憤道。
「我怎麼不低調了?我戴了墨鏡,開的也是我助理的車。」他反問,速度絲毫不減,「你不能要求我騎著一輛自行車在你們學校門口等你吧?你就不怕出現‘看殺遠之’的現象?」
明煙听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忽然想起了他小時候給她講的那個「看殺衛玠」的故事,好像從小到大,她所受的教育大部分源于他。業余愛好,琴棋書畫無不由他一手教授,除了她已經三年沒有吹過的陶笛是她央著他找老師教的。
抱著逗他的心思,她蔥白的指直接摘下了他的墨鏡,他的那張俊逸非凡的臉便呈現了出來,一雙鳳眸深得像海,她的手肘隨性地搭在了他的肩上,故意裝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樣子看著他,「我要看看我會不會把你給看殺!」
蕭遠之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車子依舊開得又快又穩,臉上卻不自覺地爬上一層紅暈,明煙便越發樂了,嘖嘖稱奇,指尖撫上他稜角分明的臉龐,故意咬著聲音細細問︰「遠之,是不是空調開得不夠啊,你的臉熱的都紅了……」
蕭遠之額上冒汗,咬牙切齒地狠狠威脅,「你信不信你要是再鬧我馬上就把你扔出去!」
她立刻乖乖地收了手,這個人有時候真的說到做到她是信的,比如說有一次她感冒生病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吃藥結果鬧成肺炎,他就真的給她擺了一個月的臭臉!而且每次她吃藥的時候都是直接用強灌的手法,無論她怎麼求饒都不行,最後的結果無非是她把藥汁弄得他一身都是,然後他又不折不撓地給她準備第二份藥。類似的事情,不勝枚舉。
「今天去哪里吃飯?」良久,蕭遠之做完心理建設後問。
「你回家做飯!」她毫不猶豫地答。
蕭遠之眉一挑,隨即臉上漾開笑,忽然一下子喜歡上了「家」這個字眼。
就著廚房里叮叮當當的聲音,明煙翹著二郎腿在客廳中看電視,開放式的設計讓廚房里菜的味道很快彌漫了整個客廳。她本來就餓得差不多,這個時候更是沒有心思看電視,索性跑到廚房里看蕭遠之做飯。
她靠在廚房門口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架勢,兩只炒鍋同時開動,游刃有余地對付著手中的菜,爆炒,翻炒,加調料,裝盤,一氣呵成!這個人,連炒菜的樣子都這麼,額,秀色可餐!
她邊笑邊往廚房里走,隨手拈起盤中的雞腿就往嘴里塞,味道一如既往地很好,而他正熄了火看著她笑,然後修長的指尖勾住她的下頜,「看在奴家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份上,爺要不要收了奴家?」
此話一出,她差點將咽下的菜吐出來,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挪動了一下下巴的位置,不動聲色地調侃他,「這都是哪些姑娘的原話?」
他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左右手各端起一盤菜,做百思不得其解狀,「唉,媳婦兒,這都被你猜到了!」
她哼唧了一聲,手就著他的腰將他往廚房外推,「蕭遠之,你就這麼沒正經!」轉身端起他早已經盛好的湯跟著端了出去。
她本來就餓,吃相也好不到哪里去,蕭遠之便不緊不慢地給她剝蝦仁,等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才發現他幾乎沒吃,直覺告訴她,今天想蕭遠之有點奇怪,「你是不是想說什麼?遠之。」她抬起頭問。
他鳳眸一亮,緩緩道來,「我想著你已經上大四,學校的課也差不多結了,不如來泰中幫我。」他說的時候語氣誠懇,似是思慮了很久一樣。
「可是,我們教授讓我們去他公司實習,而且期末成績要看實習情況決定。」明煙想起今天唐教授的吩咐。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在乎成績?」他反問道,眉一揚,一張生動的臉頓時黯了下來,「你跟我回公司,你們學校的事我來解決。」
「可是,我……」
「小煙,別說了,這件事听我的。」他打斷她的話,眼中的不悅已經明顯,起身收了碗筷進入廚房,只留下她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中。
這個談判真是失敗的可以!她想。只是,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再一次回學校的時候,是蕭遠之帶著她回的,對,是他帶著她,直接去了他們系主任的辦公室。她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寒暄。
「蕭總,久仰久仰!」系主任無比諂媚地和他握手。
「主任過獎了,應該是我久仰您才是,我是後生,您是前輩。」他亦是彬彬有禮,禮數周全。她拿一百個雞腿打賭,他肯定完全不記得她的主任姓甚名誰!
「哈哈!蕭總今天過來這是?」
「哦,我是來給我的未婚妻請假的,」他說著極為溫柔地將一旁裝作路人甲的她攬進懷中,「我希望主任能答應讓明煙的實習在我的公司中進行。♀」
主任估計也差不多猜到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帶著看她的眼神都變了,明煙頓時覺得一張金光閃閃的「蕭總夫人」的標簽朝自己飛來!「哦,」主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一指身邊的目瞪口呆的學生助理,「去把唐教授請來一下。」
……
「不行,只要是我的學生,實習必須在我的眼皮底下。」唐教授听完主任的意思後態度很是強硬,看她的眼光更是讓她不明白。一時之間,唐風和蕭遠之之間的氣氛尷尬起來。
「唐教授,泰中這樣的大公司更適合我們的學生。」主任在中間勸道。
「主任,我們學校一向是教學與行政互不干涉。」唐風氣勢凌厲地說,他本就在學校中地位很高,這樣的話一出口,無疑是將主任的話堵死。
「所以,教授是要當了明煙的課?」蕭遠之不咸不淡地說,攬著她肩的手絲毫不動。
「不是我要當了她這門課,而是,蕭總你逼著我當掉她的課。」唐風亦是絲毫不退。
「那麼,悉听尊便!」他冷哼一聲,向主任點了頭打了招呼後拉著她就走。
「慢!」唐風叫住了他們,「明煙是我見過的最有天分的學生,我可以讓步。」
他們轉過身的時候,繼續听他講道︰「我不想當掉她的課,但是,她至少要在我所在的公司里實習一個月。蕭總,你,承不承?」
「好!」她搶著承下來,生怕蕭遠之又和教授針鋒相對。于此同時,他放在她腰際的手一重,果然不出所料的,他又生氣了。
所以出了主任門口後,他甩開她筆直往前走。
她很悲哀的發現,外面的圍觀者實在是很多很多,包括沙朵和萌萌,她們也在人群里擔憂地看著她,她一下子進退兩難,不知道該不該追蕭遠之。
咬了咬牙,她終于還是選擇追了上去,他走得很快,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追上他,「遠之,遠之,你等等我……」他卻是自顧自地走著,似是沒有听到一般,眼看著就要走到他的車中。
她急得要命,又拉不住他,只好大聲喊道︰「蕭遠之,你要是再敢走的話,我就永遠都不去你的公司!」
然後,謝天謝地,他終于在離他的車子只有兩米的位置停了下來,轉過身板著臉,「你除了威脅我之外還會用什麼新鮮的招?」
「那你除了甩臭臉色還會用什麼招?」她反詰,小臉跑得通紅,「你哪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氣?」下一秒,她被拽進他的懷中,他低沉的聲音自她的頭頂傳來,「你贏了,我不生你的氣。」
「我的同學在看,」她小聲地提醒他,「你要是再不放手的話,我就只能以死謝罪了。」
「沒事,」他笑道,鳳眸里流光溢彩,有點誘哄的聲音鑽進她的耳中,「抱緊我,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她听著有點不知所措,心想反正大家都看到了,該誤會的也已經誤會了,便半信半疑地乖乖將垂在身側的手環上他的腰,後面發生的事讓她從此以後再也不敢相信他說的任何鬼話!
因為他就在她抱住他的時候,他低下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上了她的額頭,又在她整個人石化之際極其曖~昧地在她耳邊輕輕說出了他所謂的好消息——「我保證你在最後一個月里沒有任何男生敢不自量力地去追你。」說完松開她無比瀟灑地開著他不知道哪個助理的極品車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她一個人面對所有同學各種各樣的目光。
不自量力?!那一刻,她想死。
而窗戶正對著他們所站的地方的唐風的辦公室內,唐風遠遠看著還呆立在原地的明煙若有所思,聯想起蕭遠之和洛家的關系,終于,他撥響了一直猶豫不決的電話。
「小煙,他他,他是真人嗎?」萌萌口齒不清地晃著她,一臉被色~誘了的模樣。
「怪不得你這麼清高,原來是看不上我們學校的男生!」謝玲瓏譏諷地笑道,心中卻無比恨恨地想,為什麼她不能遇上像蕭遠之那樣的男子,又為什麼上天這麼不公平?
明煙眼一抬,並不搭理她,轉身拉著萌萌和沙朵就走。
唐風教授所在的龍行公司也算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教授根據他們的特點將他們分配在不同的部門。明煙和謝玲瓏還有班長易正和其他三位男生都被安排公關部實習,指導他們的培訓老師人很不錯,耐心地為他們指點和熟悉公司的工作,和同事之間的相處也很不錯,當然,謝玲瓏偶爾的冷嘲熱諷除外。
這其間,蕭遠之一次都沒有聯系她,她打他的電話也總是有一個估計是助理的人委婉地告訴她「蕭總很忙。」她才沒有那麼好騙,他會忙到連她的電話都接不了嗎!她無奈之下,只好每天用手機發短信告訴他她每天的工作進展雲雲,那是他們之間積累了許多年的習慣,他果然不出所料極其幼稚地從未回過她一個短信。
實習期過了一半的時候,公司恰好有一個重要案子要談,因著她和班長謝玲瓏三人表現不錯,唐教授向負責這個案子的程少楠程經理力薦他們三人觀摩協助,唐教授話的份量不輕,程經理稍稍和他們三人談了一番也同意了。
程經理人很年輕,她有時候偷偷觀察的時候還覺得他長得有點稚氣,用萌萌的原話來說就是「清秀有余,大氣不足,和你們家的蕭總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話雖是這麼說,他的處事風度倒是絲毫不含糊,跟著他後面的直屬下屬在公司里無不昂首闊步。一開始她還不明白一個經理為何有如此的氣度,到了後來才知道他原來就是傳說中的龍行太子爺。
談判是在一個飯局上進行的,他們早到了兩個小時,足以見得對方的勢力。她心中默默後悔沒有跟著蕭遠之後面和大公司談判過,所以除了在龍行和幾家小公司談判過之外幾乎沒有談判經驗。關鍵的是那幾家小公司幾乎就是看著他們龍行臉色的,所以當時即使面對著一條條的不平等條約,那幾家公司為了維持和龍行的合作關系還是眼楮眨都沒眨就簽了。而現在,龍行之于這家公司而言,也不過是小角色!
約定時間到的時候,緊閉的門被推開,他們立刻全體站起身以示尊敬,當為首的第一個人走進門的時候,明煙的臉便在那一刻變得煞白——洛離川!那個人卻好像看不見她一般直接走向程少楠,禮節性地和他握手。對方公司竟然是洛氏!她應該想到的,傾城能夠讓龍行這樣卑躬屈膝的公司本就不在多數。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她的長相和三年前還是有些變化的,除了那過長的劉海已經被撩起,整個頭發盤成職業發髻之外,她的臉上也畫了淡淡的妝,而身高相較于三年前更是突飛猛進,直接竄到了一米七的水平,他認不出她也在情理之中。
程少楠安排她坐在他的身邊,她只好硬著頭皮上,盡量不看洛離川的眼楮,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洛總,您看這是我方已經擬好的合同,」程少楠給她遞了一記眼色,她便站起身拿起那份她從未看過一眼的合同恭恭敬敬地雙手遞過去。
洛離川卻是不接,臉上是一副慵懶的神色,一時之間,氣氛尷尬,她思忖了半天,輕輕將合同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眼楮卻瞥到剛剛服務員給他上的飲料,卻是苦丁茶。她放下後站在原地正猶豫著,程少楠便將她拉著坐了下來。
關于苦丁茶的回憶,最早可以追溯到七年之前,她十歲,他十三歲。
她在洛園的酒窖為蕭遠之釀葡萄酒做生日禮物,他發現了便問有沒有他的份。
「那你幫我嘗酒好嗎?爸爸說我不能喝酒。」這是她的原話,蒙上了不知道多少層的口罩下露出兩只天真曼妙的眼楮。
他一笑置之。她不是不能喝酒,而是連酒氣都有可能讓她醉,洛城平日里只要喝了酒就絕對不會站到她身旁一米內的位置。
「好!」他答道,然後蹲和她一起認真地清洗白葡萄,然後讓家中釀酒的王叔幫忙消毒殺菌,她細心地請王叔將酒葡萄分五個容器密封發酵。他問她為什麼,她也只是回答,「遠之哥哥生日只有兩個月了,我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釀壞了,再重新釀肯定來不及了。」
大約50多天後,她找他過來幫忙嘗酒,那五小桶酒壞了一桶,估計是因為密封效果不好。他接過她遞過來的一杯一杯的清透晶瑩的液體,一口一口地品嘗,感嘆她真的很有天賦,那些當時密封時加入的糖的份量把握地恰到好處,每一口都清醇可口。
「你為什麼要釀白葡萄酒,而不是釀紅葡萄酒?」他問,洛園白葡萄相對而言還是不多的,而那日她卻是明確地和王叔說她只釀白葡萄酒。
「你不覺得遠之哥哥看起來就像白葡萄酒嗎?」她背對著他,將他說的味道最好的第一桶酒過濾好倒入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瓶中,然後快速地封瓶。
「遠之像白葡萄酒?」他挑了眉,這算是什麼比喻?
「是啊,」她指指水晶瓶子的瓶身,「你看,是不是很透明?我看遠之哥哥也是這樣的感覺。」
他便愣在了當場,那個時候只是覺得她童言無忌,倒是沒有想到她話中的言外之意,半晌才問她,「那你覺得我像什麼呢?」
她有點詫異,歪著頭想了半天才認真道︰「茶。」
他听到答案後便難得地露出笑意,「我是喜歡茶,你既然答應給我禮物就給我準備茶!」
「那你喜歡什麼茶?」
「苦丁。」
蕭遠之的生日之後,她便開始學著泡茶,洛城響應她的號召給她備了一整套的高級茶具,他甚至有時還看見她拿著陸羽的《茶經》在看,他當時真是忍俊不禁,那種深層次的茶中聖經的著作,一般成年人都未必能看懂,她能看出什麼名堂?
不料也不過是一個月之後,她就真的給他泡了第一杯苦丁茶。那精致的紫砂杯中並沒有茶葉,只是一味清澈透亮的茶水,他只喝了第一口便喝覺察出了不同,苦丁茶以其苦出名,,而她的茶里竟然有一種不仔細品味根本覺察不出的甘甜。
「怎麼樣?」她有點期待地問。
「很好。」他由衷地贊嘆。
「那我以後每天泡給你喝?」
……
「我們小公司的實習生讓您見笑了,」程少楠不動聲色地替她圓場,「在公司里大家都夸她舉止大氣,原來真正見到真正像洛總您這樣子的大方之家倒是顯得小家子氣了!」
「先吃飯吧,吃完再談。」良久,洛離川終于松口。一時之間,冰凍的氣氛瞬時活躍起來,觥籌交錯,賓客盡歡。她第一次知道洛離川其實懂很多東西,無論程少楠拿什麼話題打頭,他總能在三言兩語之間讓氣氛不至于太冷也不至于過于活躍。會場里由龍行請來的幾位陪酒的小姐無不將目光鎖在他身上,一個個扭捏著身子在他身上或有或無地蹭。他既沒有表現出厭煩也沒有表現出對那幾位絕色小姐動心,只是偶爾一個稍稍冷的眼色,那些小姐都是見慣了逢場作戲的,適度地拿捏著分寸。
酒至尾聲時,程少楠低低在她耳邊道︰「今天的事應該定了,你們幾個看著差不多可以先回去了。」她長吁了一口氣,感激地沖他一笑。
而正坐在他們對面的頭還靠著一位小姐身上的洛離川臉上卻極快地劃過一抹厲色,他雙手摟過身邊的兩個女子,迷離的瞳還漾著微光,「去,替我敬程總一杯!」
程少楠是何許人?他極快地接過了那兩個小姐,臉色卻瞥過坐在他身邊的謝玲瓏一眼,謝玲瓏本就整個晚上目光一直都在洛離川身上,此刻受到欽點更是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她故意邁著小碎步,整個人身段玲瓏有致,極致的魅惑,走到洛離川的身邊的時候更是大膽地拿過他喝過的杯子倒滿了酒,一仰而盡,笑得如同一朵夜色中綻放的野玫瑰,「洛總,玲瓏先干為敬!」
明煙看得一愣一愣的,她知道洛離川有潔癖,看來謝玲瓏估計要以死謝罪了!她心里暗暗好笑,幸災樂禍的小心理!然而,樂極生悲的是,就在她和班長按照程少楠的指示打算趁著謝玲瓏纏著洛離川的空間起身準備溜出包間的時候,背後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連一杯酒都沒喝就想走?」
她心頭一跳,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她每個人都給他敬了酒!冷靜下來之後她還是保持著職業笑容將自己杯中的飲料倒進茶盅里,隨後拿起酒滿滿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硬著頭皮端到還抱著謝玲瓏的他眼前,說了當晚的第一句話,「洛總,我敬您一杯。」烈酒入喉,剛下了半杯她就嗓子嗆得受不住,她停了停,忍住咳嗽,接著將剩下的半杯端到唇邊,下一秒,他的手握上她的,眼底已是一抹厲色。她苦笑,只得用另一只手將被他握住的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頭因著剛剛喝的酒暈了起來,勉勉強強支撐著微笑站著,保持著基本的禮儀,而他的眸色太黑,她完全辨別不出他有沒有認出她。
「謝謝洛總手下留情,」程少楠推開身上的兩個小姐,笑著走向微微虛晃神志不清的她,「明煙本就不會喝酒,今天就讓她先去吧。」他的手還沒攬到明煙的腰,洛離川已經以所有人預想不到的速度將她摟進懷中,「今天你們怎麼玩都可以,我請客!但是,她,要跟我走!」他的聲音落下,擲地有聲,清晰而冷靜,哪有任何醉酒之態?被他一把推開的謝玲瓏卻是倏地變了臉色。
在場的人誰不是人精,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所有人都明白。
「慢,洛總,明煙今天醉成這幅樣子怕是擾了您的興致,不如,讓我送她回去。」程少楠眸色不變,深沉老道。
「哦?」洛離川淺淺一笑,似是很驚異的樣子,爾後大手一揮,在那份在座所有人心心念念的合同上簽下他的名,眼眸一抬,松開放在懷中人腰上的手,語氣不經意地仿佛他只是在白紙上簽下了名一般,「程少楠,這份合同和她,你只能帶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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