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廳時,他也剛好掛了手機,眸光定在她身上。
「離川,昨天晚上我洗澡的時候手機響過,你知道嗎?」她問,剛剛她查了一下通話記錄,如果他真的在那個時候看了他的手機,順便看到了她包里的東西的話,那麼,昨晚的一切便沒了意義。
他抬眸,面色沉靜若水,「我知道,但是後來忘了和你說。」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平靜了一下心情,坐到他身旁,兩個人皆是無話。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快要沉沉睡去之時,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他拿過身旁的遙控器摁了一下門便開了,來人是唐風。
等到他走近的時候她才發現他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的瓶子,她的臉唰得一下紅透,他竟然叫唐風給她買藥!似是料到她會難堪,唐風只是輕輕將藥瓶放到桌面上,什麼話都沒說便離開,隨著他背影完全消失,洛離川再次摁了一下遙控器,門再次合上。
她略微發顫的指輕輕拿起那瓶藥,好像大學宿舍里的另外一個女孩曾經吃過的這種藥,她當時只是淡然處之,如今輪到自己竟然是這種滋味。仔細看了用量說明,一次一至兩片,她便開了蓋子,倒出兩片藥,端起桌子上的水,一仰而盡,那動作,太過決絕!
原來,肝腸寸斷,心碎欲死的滋味竟是如此!
洛離川苦笑,她是那樣的決絕,要和他劃清界限,所以她要杜絕一切和他牽扯不休的可能!她愛他之時,縱使失去一切也要堅守在他身邊;她心灰意冷之時,便是他用盡力氣,也無可奈何。他的心已經偏向她,她的心卻早已絕望。
「離川?」她輕聲喚他,「你這三天也不上班嗎?」
「我陪你。」他回過神道,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聲音越發的溫柔,「最後一天剛好是你的生日,第一次,我陪你過生日。」
她有點發怔,頭往他懷中縮了縮,「離川,謝謝你。」然後又有點小撒嬌的樣子,「我今天給你做飯吃,好不好?」
「好。」他回答地干脆,這恐怕是他最後一次有這種待遇。
或許,做飯是一種無師自通的天資,就像現在在她手中運用自如的鍋鏟,她想。翻炒,起鍋,裝盤。西芹百合,為了調色她加了紅色的辣椒,看起來紅綠白搭配煞是好看。再下一個便是幾乎最簡單的西紅柿雞蛋湯,將打好的雞蛋倒入熟油內,等成形之後翻炒成碎片,倒入西紅柿翻炒兩下,再加入水,蓋上鍋蓋。
她趁湯還燒開,便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西芹百合,香香脆脆的,味道竟然不賴,她有點小開心,然後腰上一重,卻是他像只貪玩的寵物一樣抱住了她,她嘴角一彎,「等會,馬上就好。」
他卻是輕笑,唇或輕或重地踫著她的耳垂,「味道如何?」
「你嘗嘗啊!」她夾起一片百合遞至他的唇邊。
事實證明,洛離川絕對不走尋常路,因為他直接華麗麗地忽略掉了她夾的菜,直接湊上去餃上了她的唇,不由分說探入她的口中,舌尖細細品味她口中的每一厘滋味,然後放過她,極為滿足地輕嘆,「味道很好!」
她手中的筷子便吧嗒一聲掉到地上,心也莫名地有點亂,這樣子親密的動作並不適合他們,尤其不適合即將要分道揚鑣的他們。將頭扭過去,她繼續照看做湯的鍋,一點一點加入調料,然後嘗了一下味道,又加了點鹽。
「快,把湯裝起來。」她指揮死賴在她身上的他。
他便似是極為開心地麻利盛好湯,整個吃飯的過程,他眼里盛滿笑意,一雙眼始終不離開她的身上,好像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她給他那樣看得心里發慌,便有點氣惱地撇嘴,手擋在他雙眼前,「你不準再這樣看我!」
他卻是溫柔地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煙兒,你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能有多長呢?我現在可以看到你,或許下一秒,我便看不到你,就像當年一樣,多麼措手不及。」
他說得極為認真,倒不像是平日里那個狠絕冷漠的他,反而有一種讓她意外的溫柔。她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則,她很快清醒過來,便笑著打趣他,「離川,真沒想到,原來你竟然也看言情劇!這麼經典的小言台詞都學來了!」
「怎麼辦?被你發現了。」他亦是笑,嘴角微微泛著苦澀。
可是,煙兒,你不會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下午的時候,洛離川的手機開始不停地叫起來,他一開始會接起來听兩句,接完電話後臉色便有一瞬間的微郁,在面對她時卻又很快恢復尋常,到最後他便直接將手機關了機。
「離川,你是不是很忙?」她縮在他懷中問。
「還好,都是小事。」他耐心解釋。
他不願意說,她便不再問,他一直算無遺策,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東西能真正難得倒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