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彭因坦說。
索鎖狠狠吸了口煙,說︰「賬我不會賴,你也別訛我。精神損失費什麼的,我要給你,你好意思接就成。但是一下子給你兩萬,我沒這個能力。」
彭因坦笑笑。
索鎖听的出來他笑的那股賊氣……果然彭因坦接著說︰「不會吧,你要反悔啊?上次你不是這麼說的。要不是你開了條件,我可以沒那麼好商量。」
索鎖沉默片刻,說︰「好。先看報告再說。」
彭因坦道︰「你也別跟我斗心眼兒。這錢遲早要賠我,不然你我打電話報警,事情也很簡單。」
索鎖瞟了他一眼,說︰「你信我,就定個規矩。不信我,也隨便你。報警就能嚇著我?你車當時也是超速。不用非得監控,做個測試結果也就很清楚——你舍得你那小情兒扣幾分兒吊銷個執照?」
彭因坦當然看上去就不是個良善之輩。她也絕沒有天真地認為彭因坦手里握著現成的把柄會不用,干脆就跟他斗一斗嘴。
斗嘴嘛,又不會掉幾塊肉。
她想著,又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煙來。
彭因坦看她拿著煙卷兒在盒子上彈了兩下,問︰「幾點下班?這是你上班時間,談私事不合適。」
索鎖抬腕子看看表,九點半了,說︰「十一點。」
「好。我在車上等你。咱們談一下這錢怎麼還。」彭因坦故意把最後一句說的很清楚。盡管如此,這話听起來還是有點兒曖mei的味道。
索鎖沒吭聲。
彭因坦進門之前又特意看了眼索鎖的身影。
縴薄瘦削。她一低頭點起一根煙,暗影里她的身形多了一層暖光。像個明明安錯了地方的零件,在一瞬間卻覺得的這個位置又是最合適不過的。
他隨手關了門。
他很不喜歡煙草的味道,尤其索鎖身上的煙草味還有點嗆人……他皺眉。
這居然也是女人。
索鎖听著門關好,吸口煙,看著指間的煙紅彤彤亮了片刻,灰燼蓋住了亮色。她吐了口氣,將煙叼在嘴角,回身將左手邊一道窄門推開,進去後隨手插上插銷。她迅速地將制服月兌下來疊整齊放進背包里,換上來時的衣服。拎起頭盔背好包,出來拍了拍後廚的門。
八代木在里頭喊︰「就來!」
然後他出來,將一個白色信封交給索鎖,說今天謝謝你。明天我回橫濱,關店門半個月。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我帶回來的?
索鎖想想,從信封里抽了五張鈔票給他,說再幫我帶盒點心給姥姥。上回的點心姥姥說很喜歡吃。
八代木臉上的表情有點怪,將錢交還給索鎖,說小點心是我太太做的。不用錢的。姥姥喜歡這回我就多帶點。
索鎖想想,也沒再客氣。揮揮手跟八代木道別,戴上頭盔就往後走,左轉經過一條狹長的走廊,盡頭是個緊急通道出口——這出口平常並不容易發現,何況第一次來的彭因坦。
索鎖騎上她的小綿羊,揚長而去。
八代木等她的身影消失才將後門鎖好回了廚房。
他出去看看,今晚用餐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那位彭因坦先生在桌邊喝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