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受不了我離婚的?」鐘裕彤見彭因坦說到半截子吞了下去,問道。她是微笑著的,像是並不在意兒子說了什麼似的。他們母子倆相處的極像朋友,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說的。
彭因坦還是覺得說錯了話,只好笑著說阿姨給我一碗銀耳湯吧。
孫阿姨就要給他去盛一碗,鐘裕彤不讓,說︰「那是我炖的。不給這小白眼兒狼吃。真是越長越大思維行動越像男人,也越會替他爸爸說話了呀。」
「媽媽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不是那意思。」彭因坦求饒。
孫阿姨微笑著讓開些。
鐘裕彤裝作繃著臉生氣,也不理因坦。她前後腳跟著孫阿姨進餐廳,先把孫阿姨盛出來的那碗銀耳湯拿在手里,不過彭因坦行動更快,從她手里接了過來,坐下拿了勺子搶著吃起來,邊吃邊說︰「好吃,要說這還得是媽媽炖的……媽您這冰糖擱的就叫恰到好處,上回在二姨那里吃了一碗,甜的我後槽牙都歪了。」
孫阿姨笑起來,說︰「坦坦最會惹媽媽生氣,也最會哄媽媽高興了。」
鐘裕彤哼了一聲,見彭因坦吃的高興,說︰「我有件事兒問你。」
「嗯?」彭因坦看著母親。
「你怎麼就鬧脾氣把廚師給辭了的?」鐘裕彤皺著眉,「你這個嘴刁的毛病多治人你知道嗎?換了好幾個廚師才能伺候得了你這一日三餐,你說攆人就攆人,讓我怎麼放心你吃飯?你吃不好飯,我沒意見,女乃女乃知道了要說我不關心你。虧待你是大罪,你知道麼?」
彭因坦舉手,說︰「我早說了,都不用這樣。我又不打算在這里定居,就是工作幾個月而已,您弄的隆重的干什麼呢?我就是想辭了廚師和保姆,搬到福山路去住的。那邊房子小點兒,我用起來方便。回頭請個鐘點工定期過去給我打掃下衛生就行。再說我平常都在外面吃,偶爾在家吃一星半點的,簡單的我自己也能對付的。何必麻煩呢?」
「那不行。這樣,我讓孫阿姨留下來照顧你。然後我也請康媽媽給你找個合適的廚師。等找到了,再讓孫阿姨回北京好了。」鐘裕彤說。
彭因坦皺眉。
他想想是不能這樣的。孫阿姨留下來雖說是照顧他生活,可他生活實際上也在他母親完全控制下了。雖然孫阿姨平時不是多嘴的人,可大事小事要是母親開口問,那不用說她是會酌情上報的。他母親是通情達理,但是對她來說,只要是以關心為名,該干涉他的生活,也是毫不客氣的。
「媽,真不用的,我自己會安排。吃飯的事兒您放心。我工作忙起來的時候,哪兒還顧得上吃……」他說著,就見母親皺眉。
「就是擔心這個。請人照顧你飲食的意思,就是你沒空回家吃的時候,也能送到你公司里去。這個不用商量了。你真能照顧好自己,也不至于胃出血住院。」鐘裕彤這時候露出威嚴來。
彭因坦听母親提起這個來,也實在無話可說。
生病住院確是事情。凡是他的事,家里很容易草木皆兵也是實情。
他真很厭煩這一點。
彭因坦低頭把剩下的湯喝了,推了碗,說︰「我盡快定下來人選。不成就再請回來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