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高調梅妃
夜色清涼如水,怡馨苑靠近河岸一處燈火通明。
賢妃金碧萍停下手中的琴,走到龍吟血的身側坐下,用著余光打量著她再熟悉不過的面容,眼皮一跳再跳,壓抑著內心的沖動,嘴角扯開無力的笑。
明明一開始就說好了,今晚的琴由她來奏,如今卻置換她歇息。
思量來,皇上目光尋向彈琴出的她起于梅妃的一句臣妾身子無恙之後,才幽幽傳來,賢妃你彈奏的也有些時辰了,來坐著歇息。
明明用著溫潤的語氣說的話,落在金碧萍的心里卻透著揮之不去的涼氣。
她終究還是一句沒問,不帶半絲動作,坐到龍吟血指給她的位置上。
憋在心口中的話,再看著身側高高在上的皇上剛毅冰冷的輪廓,再側身回看著皇上目光之處所打在梅妃之身,她安慰著自己,坐在皇上身邊的是她,並不是梅妃;離皇上最近的是她,並不是梅妃;那麼多妃子皇上獨獨選中了她,讓她來彈琴,並不是梅妃。
自欺欺人的話語,不僅沒讓她心中有半分好過,相反堵在心中的石頭更加大。
眼前浮現梅妃落水,皇上不惜下水去救人時的表情。
她不敢問,如果那一天她落水,他會向救沈碧一樣奮不顧身的救自己。
她不敢問,讓她停下曲來,真的只是擔心累著她而已,她有著自知,今夜她彈得琴,比平日差上太多、太多。
心不靜,又怎能彈出心如止水的音調來。
有著太多太多的問題,有著太多太多的不敢擠壓在她的胸口處。
他成了一國之君後,她心中的問題越來越多,喜怒越來越無常。
他是君王,君王本就不該有太多的情,何況她只是他的賢妃,眾多妃嬪中的一人。
「少喝點酒。」
清冷的聲音,如甘泉打在她的心口,一點無聲的淚滴落在她手中的酒盞間。
思緒收回,才發覺到他的目光已從梅妃那里轉移到她的身上。
王,是不是您的心中一直有個地方存在小小的,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碧萍。
「嗯。」她吞咽著想要哭泣的沖動,低啞的應著。
坐在下面的古凌依順著龍吟血的目光,看到了坐在他身側的女子,又從剛剛他的口中听到女子被稱呼為賢妃,想到董雯告訴她的賢妃,再想到上次她去看被殺害的蘭妃時,單單一個碧字推測到凶手可能也會是賢妃金碧萍,龍吟血那時龍顏大怒,她以為龍吟血很是愛賢妃,從牢中出來的時候還特意問了下在宮里待的比較長的小桌子、雲喜他們,得知了賢妃是與皇上共患難的人,在她那個時代也算是結發夫妻,想來這個女人跟著如今的皇上一路走到今日也著實的不容易。
橘黃色的燭光,跳動著燭火,風拂過剛巧掃到了金碧萍的眼。古凌依借著燭光看到了經燭光照射泛著晶瑩之色的淚珠,再用余光看著龍吟血,她頓時間覺得後宮之人說的那些話,並不真。
後宮都說賢妃是皇上的死穴,沒有人可以對賢妃不敬,連皇後、太後都是不能的。
經過了一次牢獄之災,她信了這句話,以為皇上愛賢妃,如今看來應該全想錯了。
身為女人,古凌依單是那麼一眼,她便感覺到了金碧萍對皇帝的愛,愛的是那麼的卑微。
讓她想到了張愛玲的一句很適合她的話,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里,然後開出花來。
以前古凌依看到這句話是濃濃的不屑,她身邊的男友是甩了一個又一個,換了一個又一個,那個不是都寵著她,慣著她,別說不敢對她大發火,就連對她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她給嚇跑了。
她認為的愛一個人就應該在他面前展現所有的自己,包容多面的自己,完全與卑微搭不上關系。
見著金碧萍,一時之間她忽然才覺得張愛玲的話,說得是多麼的透徹。
有些人身下來就帶著王者之氣,比如龍吟血,而金碧萍只是他後宮眾多的妃嬪之一,再怎麼高貴也只是他很多女人中的一個,愛上了就注定了卑微,注定了拋棄身上所有的不好,所有的小脾氣……
古凌依為賢妃嘆息之時,還不望告誡自己,不要喜歡不該喜歡的人,不要活的向她一樣的卑微。
可惜的她,最終忘記了這一切的主宰者是命運,無論你怎麼逃都逃月兌不掉。
「眾愛卿看完了歌舞,可有些好的建議?」
隨著龍吟血一拍掌,舞者們紛紛退去。
「沈將軍?姜愛卿?……」
龍吟血一一問去,直到問到冷月寒那里,才有了他覺得不錯的提議。
「好,那朕就依了雪凝國皇子冷月寒的提議,玩一玩行酒令,眾位覺得如何?」
龍吟血的目光在眾人面前一一掃過,直到古凌依的身上時停了片刻,「梅妃,可以嗎?」
「臣妾姑且一試。」
「呵呵,不行的話,可是要自罰的。」
哼,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倒霉呢,古凌依暗暗道著,目光對視著龍吟血,氣勢不減絲毫。
「好,既然眾愛卿都沒有意義,那麼就開始吧。朕令賢妃為出題人,每一個試題玩一圈,不過者自罰酒一杯。」
「賢妃出題吧,出跟詩歌有關的題目。」
「是,皇上。那臣妾就先出個簡單點的,詩句里要帶著自然之物便可,皇上覺得如何?」
「行,那就從姜愛卿開始吧。」
「是,皇上。」
行酒令到了古凌依的腦子里,就是有針對性的背背詩句而已,她肚子里可是揣著唐詩、宋詞呢,這些只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
姜雲邊坐在古凌依那排的最後,很快就輪到她了,她從容淡定的從腦海中隨意的搜來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沒有被罰酒,很順利的就過了。
眾人無不朝她看來,目光灼灼。
第一輪因為賢妃出題簡單,在座又都是飽讀詩書之人,沒一人罰酒。
第二輪便接著開始了,這一輪難度加了一層,說出的詩句不但要帶有自然之景色,還要帶著對生活的態度。
依舊從姜雲邊開始,姜雲邊思量了很久,最終說錯了,自罰了酒,輪到沈朗,沈朗從小除了習武,幾乎都撲在書上,也算是文武全才,自然不在話下的過了。
沈朗過後就到古凌依了,沈朗有些擔心,畢竟有了點難度,不過他還是很相信妹妹的,從小妹妹比他更愛看書。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古凌依正愁想不到合適的詩句,突然想到她最愛看的《步步驚心》上面的一句,隨口就說了出來。
這句話,當年她看的時候,最愛的就是這一句,不僅僅反映了里面雍正的現狀,還反映了他的對待逆境時的一種態度,還有靜下心來坐等時機的心態。
「好。」
眾人還在思量之間,龍吟血鼓掌叫好,光亮的眸子朝著她尋去。
坐在她對面的定王龍吟明,雪凝國的大皇子冷月寒皆朝她處看。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冷月寒默默念叨著,這句詩不就是說如今他的處境嗎,他深邃的瞳孔里掠過欣賞之色。
坐在龍吟血身側出題的賢妃金碧萍,手緊緊握著,眸里透著凶惡的光。
第二輪下來,除了第一人姜雲邊被罰了酒之外,沒一人罰酒,都順利通過。
第三輪,有了兩輪的前車之鑒下來,賢妃加大了難度,她為了讓梅難堪特意將難度暗自加了不止一等級,當然金碧萍也不敢做得太過于明顯,畢竟皇上、定王爺他們也都是要答的。
于是,她便出了這麼一題目,要能說出完整的詩句,詩句中含有四季中任意一詞,來表達那時的心境。
龍吟血、冷月寒皆眯著眼,想看看梅妃到底能不能說出對的詩來,還想看看她還能帶給他們怎樣的驚喜。
輪到古凌依時,她很是沒讓他們失望,背出李商隱的那一首,「竹塢無塵水檻清,相思迢遞隔重城。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听雨聲。」又一次出于于眾人的意外,引來一片片掌聲。
除了賢妃臉黑外,眾人皆是一副欣賞的眼色看著古凌依,就連沈朗也暗自逗著自己的妹妹道,「碧兒不是向來都愛深藏不露的嗎,今個是怎麼了?」
「來到宮中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之後,才發覺到該出手時就要出手。」
古凌依淡淡的話語,傳到沈朗的心頭不是個滋味,一杯酒飲下,酒盞里一滴不剩。
龍吟血也是听到了,暗道了句,丫頭,終于長大了。劃到嘴邊的苦澀用不動聲色的笑意帶過。
接下來不死心的金碧萍出題,一次比一次難,最後整個席上的人,除了皇上、定王、二位冷公子,還有殺來的古凌依外都罰過酒,在此之後姜雲邊與沈碧的爹沈津罰的最為多些。
最後賢妃出了一題,有關于眾人對于愛情的態度詩,要求雅,不準俗氣。
她題目一出,大大迎合了龍吟血,龍吟血很想知道梅妃對于愛情的看法,也在無形之中迎合了冷月寒,經過今晚冷月寒對對面的女人越來越感興趣了,眸子底散發著獵人捕捉獵物才有的光芒。
金碧萍自以為出了個難題,她並不知道其實這對于古凌依來說再簡單不過,她可是從中學就收到無數情書的人,情書里面包含著多少愛情詩,隨便一背都能背上幾小時,更何況只是區區一首而已。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錦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里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
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古凌依算是明白了。
可憐的她一不小心就把她小時候常听大哥說的那句天涯何處無芳草的詩給背出來了,她給忘了如今在的這個時代人們還沒有天涯何處無芳草的那種覺悟,也就更加不知道她所表達的愛情是那種。
其實她是想好心借著蘇軾這首《蝶戀花》來告知賢妃金碧萍天涯何處無芳草,不必單戀一枝草,當然龍吟血不是一般的草是少有的珍惜物種的草。
但她急于做好事,卻忘了現在所處的朝代,已經在座的人的理解能力,這首詩並不是人人都能夠理解的。
當然她也不可能直接就反駁,她沒有說錯,她表達的是一種愛情不必在一個樹上吊死的心態。
結果她的詩剛一說完,出題的賢妃就覺得不對,關鍵是沒一人站出身來說她的詩是對的,可憐的她只能飲酒自罰。
這一輪她被罰到了,下一輪賢妃似乎以為模清了她的弱點,依舊將題目定在了愛情上面,定的更加具體些了,定在了對愛情的長久度上。
被罰了一杯的古凌依這下更加謹慎,腦子里有的詩,又過了幾遍後才出口,這回她背上了秦觀的《鵲橋仙》。
「縴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首下來,終究沒了異議,她算是成功的渡過了,卻再一次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就連沈碧的爹沈津的目光都引來了。
「爹,女兒臉色有東西?」該不會剛才吃了塊糕點留在了臉上。
「我們沈家出才女了,哈哈……」沈津爽朗的笑著。
古凌依難道羞澀的囧了下,這些都是她背的,拿到今夜來也算是抄襲,不過好在她這個時代並沒有出現在她原本21世紀的歷史課本中,不然她背這些詩詞時候,還要考慮下朝代問題,以免說出了還沒有存在的朝代。
身側沈朗也接著沈津的話道,「妹妹今晚真是別樣的驚艷群芳。」重在別樣上。別樣的方式驚艷群芳。
古凌依在囧了下,其實她並不想多出彩的,只不過她酒量不行,三杯就倒,而且肚子里的詩句雖多,但能流傳到她那個時代又給她學到背到的詩句都是名篇,沒有差的,想不出彩都難。
「天色已晚,晚宴就此結束,眾愛卿都各自散去吧。」
「是,皇上。」
「小喜子,過來。」
「去將他們安排下。」
喜公公順著龍吟血的眼光看見二位冷公子,連忙應下走到兩位冷公子的面前。
「皇上……」站起身的賢妃,不進不退的叫喚著。
「今日太晚了,早點回去歇息著吧。」
「是。」
龍吟血的話終究讓金碧萍失望了。
「梅妃娘娘,那老臣就和朗兒回去了。」
「爹,哥哥慢走,本宮就不送了,哥哥帶著點爹爹。」古凌依柔柔的說著,極其的小聲,擔心遭人口舌。
「哎……」沈津听著如此懂事的女兒,差點老淚縱橫。
「放心吧,爹有大哥照顧著呢。」沈朗的眸子甚是清明。
大哥,古凌依楞了下,她是多麼的想大哥呀,只不過大哥並不在這里。
一桌人散去,人走茶涼,說得不過如此。
她劃去嘴邊的苦笑,直到視線里再也尋不到沈朗二人的身影才收回目光。
「怎麼還在這,不回去?」
一張極其像大哥的面容的臉,顯現在她的面前,她動容又迅速告誡自己,面前此人並不是大哥,是皇上龍吟血。
「正準備回去。」
「在找什麼?」
古凌依這次發現就在剛剛那一會怡馨苑內的所有人都走了,就連宮女、太監們都不見了。
「能送臣妾回去的人。」
龍吟血剛剛讓喜公公領走了冷月寒二人後,又打發走了所有的宮女、太監,所以此時的怡馨苑只剩他們兩人很是正常。
「朕可以送你回去,不過有一要求。」
「皇上天色不早了,臣妾豈敢勞駕皇上您呀,臣妾自己回去便可。」
天生他也是要走出怡馨苑的,到時候跟著便是,自己不就出去的嗎,走出去之後一定會遇見守門的侍衛什麼的,到時候自然不用擔心找不著回去的路。
抱著順藤模瓜的想法,再加上古凌依正想著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大哥,更加不想看到跟大哥長了一模一樣臉的龍吟血。又怎會答應他一個要求。
「真的不用?」
「不用。」想也不想的回答。
「好,那朕就先走了。」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古凌依不急不慢的跟在龍吟血的身後,想著到後宮里的出口就一條路,根本就不擔心被他說。
龍吟血估計慢著腳步,緩緩行徑,用著余光望著被橘黃色的燭光拉的細細長長的背影。
清風吹動衣裙舞動,他在身前單看著影子就如痴如醉。
今晚她穿的這一身出現在他眼前時,令他眼前一亮,猶如仙女下凡,婀娜多姿。
「啊……」
她沒注意,忽然一下撞了上去,又立馬理直氣壯道,「怎麼突然停了,不繼續走嗎?」
銀白色的月光散在她紅潤的臉頰上,柔柔的話語帶著責備的語氣,暖風拂過吹得他的身邊,淡淡的酒氣席卷他的鼻尖。
轉過身的他,在大步一跨直接走到她的面前,瞧見她已經發紅的面頰,側頭貼近她的耳垂邊一笑,「不錯,膽肥了,敢用這種語氣……」
「大哥……大哥……」不等他說完,古凌依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摟住了龍吟血,下顎親昵的在他的胸口間磨蹭著,低柔道,「依兒,好像你哦!」
「什麼……」
龍吟血皺著眉,想把她的話听得再清一點,低下的額頭被她抬起的臉直接撞上,懷中的小女人疼的很是不滿的哼唧著,「太討厭了,大哥又欺負我了。」
又一聲大哥,龍吟血郁悶著。
懷中的小女人哼唧了幾聲後,安靜下來,似貓兒一般溫柔的窩在他的懷中,時不時的用著她的下顎在他的胸前蹭著。
他身下頓時有了反應,暗叫了聲該死之後努力的壓制著。
今夜他不過就喝了兩三杯酒,居然被眼前的小女人一挑撥就如此不爭氣了,一點不向往日里的他。
額頭漸漸出了細密的汗珠,不能再這樣下去,在這樣下去他可能忍不住了。
他抽回攬住她腰肢的大掌,輕撫著她額前的碎發往她耳垂處捋去,再把她從懷中放開。
「醒醒……」
龍吟血這麼一拍,古凌依依舊身子骨軟軟的,風在這麼一吹酒勁上來了,直接往他身上撲去。
他臉一黑,想直接把她丟在這不管了,可又不忍心,最後干脆直接抱起了她。
被抱著的她,走了一會的路燈光刺進了她的眼,她睜開了眼看到記憶中大哥的臉,嘴角嘟嚷著,「嘿嘿……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不清不楚的嘟嚷完後,又睡了。
龍吟雪當時听到她說這首詩時就不悅,現在不但又听了遍,還見著她指著他的鼻子對他說了遍。
很有一種沖動,想直接將她仍了不管了,低下頭瞧見她憨態可掬的樣子,濃濃的斥責道,「敢出去給朕尋草,朕就叫人把草給連根拔起,看它怎麼長,哼……」
「哼……哼……」
睡夢中的古凌依覺得耳邊吵吵的,不滿的哼唧著。
龍吟血听著她時不時哼著的怪聲怪調,心中喜滋滋的往前走,出了怡馨苑,走進了夜幕中。
低頭再次看著懷中進入夢鄉中的人兒,淡碧色蝴蝶顯現在了他的眸中,他這才發覺到今夜她帶了他賞賜眾多珠釵中這只會發光的獨特珠釵。
梨凝苑的眾人早早就困了,卻一個都沒有睡,全部都守在了門口,連忙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的。
夜越來越黑,越來越晚,眾人都紛紛擔心著,尤其是董雯,董雯不僅僅擔心的主子的安全,更擔心著今晚主子一不小心會說錯話,惹來殺身之禍。
「看主子……」小桌子眼尖的認出了月光下男子懷里抱著的女子,正是他們心心念著的梅妃娘娘。
「皇上吉祥……」
男子的身影離他們越來越近,銀白色的月光伴著橘黃色的燭光打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宛如從銀河中走下來的牛郎織女。
「都起來吧。」
龍吟血看著梨凝苑一個都不少的眾人,在望著懷中的女人,替她欣慰。
看來她教了一幫好奴才。
「娘娘,喝了點酒醉了,又睡覺了。」龍吟血淡淡解釋著,身為君王他也不知道今夜是為何要向一幫奴才們解釋,又為何親自一路抱著她回梨凝苑。
「時候不早了,朕今夜就在這就寢了,你們也都下去歇息吧。」
「是,皇上。」眾人楞了下後,連忙褪去。
出了門的董雯露出笑容,松了口氣,大家也都紛紛去休息了。
屋內只剩下龍吟血與睡著香甜的古凌依二人。
他小心翼翼的幫她更換著衣裳,輕輕的把她往床榻里放著,然後才在她的身側側躺著,深邃的眸看著她一深一淺的呼吸,修長的指終究沒忍住輕撫她的唇瓣,尋著她的唇線,許久才移開。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有意思,你知道嗎,這句話朕最喜歡。」
她不滿的哼唧著,似乎在回答他的問話。
「看來你是知道的,那你知道那句話,朕最不喜歡……」
無人回答,他再次自言道,「兩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句朕最討厭,知道為什麼嗎?」
「天朝所有人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朕就要朝朝暮暮。」龍吟血說這話時,很似小孩,指尖輕點著她的鼻尖,惹來她更加不滿的哼唧聲。
「好了,朕不吵你了,睡吧!」
她額頭上的濕潤,印證著他干淨利落的吻。
大掌抱著溫熱的她,合上了雙眸。
喜公公將冷月寒二人送到了離皇宮最近的一處宅院里,由于皇上的事先交代喜公公並沒有走,留在了宅院中。
等著眾人都休息了,冷月寒獨自推門出屋,抬眼看著天空中懸掛著的一輪新月,想起今夜晚宴之上古凌依的那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他不自覺的輕笑著,口角輕念著,梅妃,沈碧,古凌,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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