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理會身邊陷入昏迷的高遠,段天涯轉頭望向另一側的楊威,當即一邊晃動著沾滿鮮血的半截酒瓶,一邊朝楊威笑著問道︰「告訴我,哪只手下的藥?」
「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面對段天涯的詢問,楊威卻是如同即將死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喘息了幾次,眼里隨即流露出幾許哀求的神色。
如果說先前還抱著希望,希望段天涯能夠放自己一馬,那麼現在的楊威,已經對此不再抱有任何僥幸心理,他終于知道,段天涯出現在包廂門口時,就已經打定主意要讓自已和高遠生不如死。
在段天涯折磨高遠的時候,楊威也想了許多,自已以往狂妄自大,幾乎從未栽過跟頭,沒想到這一次,卻是直接葬送了半條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現在,面對殺意正濃的段天涯,楊威不敢,也沒心思去奢求其他,只希望段天涯能給他一個痛快,受不了,他真心受不了這種折磨,萬念俱灰的楊威只想早點結束這種痛苦。
然而,對于他的苦聲哀求,段天涯似乎並未听見,只見他舉起手那半截酒瓶,猛然扎在楊威的左手背上,盯著眼前的楊威,段天涯當即一字一頓問道︰「給我一個正確的答案,是不是這只手?」
確實,楊威沒有猜錯,從進入包廂的那一刻起,不,應該說是從接到李玉鈴的電話時,段天涯就在心里發下毒誓,一定要讓算計李玉鈴的混蛋生不如死,要讓他生生世世不敢再打李玉鈴的主意,現在面對著楊威和高遠,暴怒之下的段天涯,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令人奇怪的是,眼睜睜看著那半截酒瓶刺穿自己的手背,楊威並沒有像高遠那般哀嚎不止,僅僅是渾身微微顫抖了一下,這倒不是楊威有多麼硬氣,而是眼下的他已然沒有慘叫的力氣。
「你的沉默,似乎在告訴我並不是這只手。」笑眯眯的看了楊威一眼,段天涯拔出那早已沾滿鮮血的半截酒瓶,就準備朝楊威的另外一只手上扎去。
「住…手……」就在此時,包廂門口突然沖進來幾條人影,可是當他們掃了一眼包廂里的情況時,那些意欲阻止段天涯的語句,又立即紛紛吞了回去。
應該說,在今天晚上以前,306包廂是泰福酒店裝修最為豪華的包廂之一,但是眼下這個時候,包廂房門搖搖欲墜的斜掛在門框上,里面更是一片狼藉,腥味撲鼻。
緊接著,段天涯恰好在這時轉過頭來,其的模樣更是將這些人嚇了一大跳,只見段天涯此刻的滿頭碎發,以及被汗水粘在一起,亂七八糟的分散在額頭上,一張消瘦的臉龐上面盡是斑斑血跡,加上嘴角那抹似有似無的微笑,看著讓人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這些泰富酒店的保安和侍應生,頓時感覺有些發炸,先前听到有人在包廂里面鬧事,他們就立即趕了過來,當他們沖上樓梯口,看到倒在306房間的同事時,這些人真心暴怒到了極點,自大泰富酒店開張以來,也曾有人接著酒勁在這里鬧事,但是無一例外的被扔出去,有的甚至在酒醒之後,還得賠償泰富酒店的相關損失。
正當他們將那名昏迷不醒的同事搬到一邊,同時呼叫其它兄弟前來支援的時候,包廂里面的一聲槍響,讓這些保安和侍應生頓時嚇了一大跳,憑借他們各自的經驗,敢在包廂里面動槍的人,其身份絕對不簡單,里面的情況也絕對不是一般的凶險。
是以,盡管知道里面形勢嚴峻,這些人也不敢冒然沖進去,畢竟,沒誰會因為里面那些人的糾紛,不顧自身性命的沖上去,他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酒店的相關領導前來。
等到這個樓層的經理和保安經理同時趕來的時候,這些人才敢跟著沖進來,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明顯與平時那些鬧事的人員不一樣,其凶殘的手段和冷酷的本性,讓泰富酒店的這些保安和侍應生根本不敢靠近。
在現場這些保安和侍應生的記憶,在泰富酒店鬧事的人員,有揮拳相向的,也有紅刀進,白刀出的,甚至還有直接拔槍對射的,可從未見過誰僅憑一個酒瓶,就能制造出如此血腥的一幕。
此刻,站在306包廂的門口,他們根本看不清高遠和楊威的傷勢,不是包廂里面的燈光不夠明亮,而是高遠和楊威就那麼躺在一起,身上早已被鮮血所染紅,讓人根本無法估模這兩人的傷勢,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不管段天涯是否已經將他們殺死,若不是能將這兩人及時送去醫院的話,那麼即便他們沒被當場殺死,恐怕也會落得個血盡身亡的下場。
是以,為了避免將事情鬧得無法收場,其一名看似領頭的保安,當即硬著頭皮走了上來,然後沖著段天涯低聲說道︰「兄弟,我是泰富酒店的保安部經理武志明,不管有什麼恩怨,我看都差不多了,別把事情整得無法收拾,否則,你自己也會搭了進去。」
按照常理,憑借武志明身後的這些人手,要將段天涯一舉拿下的話,應該不成什麼問題,可是武志明卻不這麼想,段天涯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實在太過可怕,不到萬不得已,武志明真心不想跟段天涯硬來。
另外,事情究竟為什麼會弄成這樣,武志明稍微掃視了一眼,也能大概明白一些,包廂里面的沙發上,還躺著一名衣衫不整的年輕女,武志明在酒店工作了那麼多年,豈能不明白其深意?
出于以上兩點,別說武志明沒有必勝的把握,即便是有,武志明也不想與段天涯的動粗,他只能在心暗嘆,場躺著的那兩人活該遭此報應,在如今這個社會,男人出來找點樂這很正常,但是眼前場躺著的那兩人手段確實太過卑鄙。
對于武志明的勸說,段天涯卻是冷冷一笑,只見他繼續舉起手的半截酒瓶,就準備再度朝楊威的身上扎去。
「不要……」
「天涯,不要……」
就在這時,接連兩聲驚呼在包廂里響起,前者是出自武志明之口,他是真心不想段天涯這一酒瓶繼續扎下去,那樣場躺著的兩人鐵定沒命,而泰富酒店也將會被牽連其,到時他自己本人也將逃月兌不了干系。
而後面那一聲驚呼,則是突然從門口傳了進來,緊接著,應聲沖進來兩條倩影,正是林玉珍和韓雪雯母女倆,而開口疾呼的,自然是韓雪雯這個丫頭。
听到韓雪雯的疾呼,段天涯終于有了反應,手上的動作也稍微遲緩了片刻,趁著這個機會,韓雪雯立即沖了過去,然後順手奪下段天涯手的半截酒瓶,轉而直接扔到一邊。
緊接著,緊緊摟著近乎有些虛月兌的段天涯,韓雪雯一邊幫他抹去臉上的斑斑血跡,一邊珠淚滾滾的顫聲問道︰「天涯,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里?為什麼會弄成這樣,為什麼?」
此刻,韓雪雯關心的只是段天涯有沒有受傷,至于段天涯究竟干了些什麼,其余人現在是個什麼狀況?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不是韓雪雯所要關心的事情,只是,被她緊緊抱在懷里的段天涯,神情卻是顯得有些痴呆。
而韓雪雯的母親林玉珍,卻是站在場四下掃視了一眼,當她看著高遠和楊威兩人的慘樣時,饒是以她的這份淡定,都忍不住暗暗心驚不已,如此血腥的場面,在林玉珍的記憶,還真是不多見。
接下來,當她的視線掃向旁邊的沙發時,林玉珍頓時忍不住煞氣沖天,雖然在來的路上,林玉珍的心里就有所準備,可當她親眼看到李玉玲衣衫不整的樣時,林玉珍還是難以克制心的怒火。
在華夏的傳統化,女人的貞潔可謂是她們的第二生命,躺在地上的那兩個混蛋,竟然膽敢用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來算計李玉玲這個可憐的單身母親,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林玉珍,真心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怒。
于是,滿月復擔憂的沖了過去,林玉珍稍微查看了幾眼,眉頭頓時越皺越緊,憑借自身的認知,林玉珍一眼便能看出,李玉玲這是了烈性迷藥,同時,從李玉玲那血肉模糊的嘴唇,林玉珍就能看得出來,李玉玲當時掙扎得多麼激烈,只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林玉珍不知道李玉玲的掙扎,是不是最終徒勞無功。
當然,這些還不是林玉珍眼下所能去考慮的,目前她最為擔心的是,李玉玲如果不能及時得到解藥或者救治,烈性迷藥將很有可能沖擊她的腦部神經,從而對她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不行,得馬上送她去醫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是以,轉頭望著身後的韓雪雯,林玉珍連忙大聲喊道︰「雪兒,快過來幫忙,她得盡快接受救治。」
听到自己母親的呼喊,韓雪雯擔憂的看了段天涯一眼,然後便朝林玉珍的身邊沖去,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段天涯暫時應該沒什麼問題,可是李玉玲這邊的情況明顯不妙,否則自己母親的語氣就不會那麼急切。
然而,就在這個關頭,一大批警察突然沖了進來,大致掃視了一眼場的情況,這些警察便立即將滿身血污的段天涯團團圍住,其幾名警察甚至還拔出配槍,直接將槍口對準了段天涯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