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當時之重生 第四章 誰人月下听梅聲(上)

作者 ︰ 茶葉朵朵

待到半夜,宜修醒來,看著身旁的玄凌,睡的很香,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洋溢著笑容,宜修單手半支起身,用右手輕輕的撫摩著他的臉,唇角揚起一抹嘲諷︰「你說會好好待我的,那我阿姐呢?恐怕又是哄我吧。♀」這時玄凌突然喊道︰「小宜,是朕不好,沒有保護好你,」隨即翻身說道︰「好狠的歹徒。」說著又睡了過去。

宜修楞楞的看著他,手不由得模向疤痕,那還是自己第一次入宮時發生的事,只記得自己出宮後馬夫突然發瘋的駕著馬車奔向城郊,待自己下車後,卻發現馬夫早已不見了,自己竟待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正當要徒步回府,卻竄出幾個黑衣人舉劍就刺,這時竟又來了幾個黑衣人與他們打斗起來,而自己卻在躲閃中被刺中一劍,暈了過去,待醒來發現已在府內,而父親怕太後責罵,竟生生將此事壓下,對外聲稱我得了傷寒在府中靜養,可玄凌又如何知道的,難道是他去救了我?這時的宜修只想得頭痛不已,于是便披了件衣服下地,準備靜靜心。

這時,宮外隱隱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小夏子,你還不去通傳。」小夏子瞥了眼吟霜,面帶難色的說道︰「吟霜姑娘,皇上和貴妃娘娘正歇著呢,奴才怎好通傳。」還未等他說完,吟霜便啐了他一口,「好你個小夏子,你要知道皇後娘娘才是這後宮的主子,現在皇後娘娘有恙想請皇上過去,你這奴才卻橫加阻攔,就不怕皇後娘娘怪罪下來杖斃了你。還不通傳。」

宜修听後,推門出來,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吟霜︰「本宮真不知道這皇上的近侍何時輪到你這奴才呵斥的,好大的膽子。」就是這奴才,前世若不是她阻止太醫給孩兒看診,孩兒也不會病死,想到這里,她只覺得藏在袖子手掌被銳利的指甲掐得的生疼,而心就像是再次被狠狠地通了一刀似的。接著她三兩步步下台階,徑上吟霜面前,死死的盯著她,只驚得她渾身一顫,下意識瑟縮的後退了幾步,正欲開口,卻听玄凌冷笑道︰「大膽奴才逾越尊卑,竟對貴妃不敬,還不拖出去杖責五十。♀」這時,侍衛們上前將吟霜拖下,吟霜這才如夢方醒,大聲喊著︰「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

而宜修心頭一震,回身驚道︰「皇上。」只見玄凌了然輕嘆,上前握著她冰冷的手,「剛下了雨,有幾分涼意,你若受了寒朕可是心疼的。」宜修滿面緋紅,嬌羞的低下頭。玄凌見狀,不禁暗自莞爾,便要扶著她進到殿內。宜修笑著推開他,說道︰「皇後娘娘有恙,皇上還是去瞧瞧吧。」玄凌听罷,眸光一轉,當即笑道︰「小宜對皇後很是關心啊。」宜修笑道︰「嬪妾和皇後本就是親姐妹,這入了宮又同為了皇上的嬪妃,自然多了份親近。現皇後娘娘有恙想請皇上過去,嬪妾怎好阻攔,還是請皇上移駕鳳儀宮。」玄凌眸光閃爍.唇角微揚起一抹笑意︰「好吧,那朕就依小宜,擺駕鳳儀宮。」宜修剛要跪拜恭送,卻見他又轉身說道︰「小宜,以後還是叫朕玄凌吧。」說完,看著目瞪口呆的宜修哈哈大笑離去。

披香殿。

齊月賓低頭繡著一方手帕,手帕上是一株菊花,清麗素雅,說不出的美。一旁的吉祥勸道︰「娘娘,時候不早了,還是早點歇息吧。」她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繡著,嘴里卻問道︰「今兒皇上去哪里了?」吉祥遲疑了一下,「皇上今兒宿在貴妃娘娘那里。」這時就見齊月賓蹙眉苦笑︰「朱家果然生了好女兒,這太後、皇後還有剛入宮的貴妃,豈是我齊家能比的。」說著,便端起眼前的茶盞抿了一口,卻驚道︰「這茶……」

「這茶是皇後娘娘賞的,說是上好的。」吉祥輕聲道︰「皇後娘娘還讓清竹捎話來,說讓娘娘多到鳳儀宮走動走動,說說這琵琶的事。」說完,她抬眼一看齊月賓,又道︰「看來皇後是想拉攏娘娘了。」

齊月賓神色瞬間復雜,靜默半晌,低聲道︰「這好茶配好水才好,本宮雖為昭儀,卻無恩寵,又如何捱過這漫漫長夜啊。♀」

第二天,宜修讓剪秋給自己挽個凌雲髻,插了件梅花竹節碧玉簪,身穿紫色短襦及長裙,腰間堇色絛帶系束,余下部分下垂,形似兩條飄帶。剪秋不解道︰「娘娘,是不是太簡單了。」宜修淡然一笑,「這樣即可,本宮不過是貴妃,怎敢逾越呢?」

來到鳳儀宮,只見齊月賓、苗月影和甘靜心早已來了,而朱柔則端坐在那里,只見她見她穿著緋紅的百鳥朝鳳宮服,上繡朵朵牡丹,針眼細密,煩瑣中透著華貴,綰著望仙髻,插著牡丹形金簪,花瓣中嵌著寶玉,清麗面容始終掛著微笑。宜修請安後,便坐在下首位置,這時柔則笑道︰「貴妃妹妹,在宮內住的可安好?」

「姘妾一切安好,謝皇後娘娘掛牽。」宜修笑道︰

這時就听苗月影撲哧笑出聲來,「皇後和貴妃可真是姐妹情深啊。不過昨夜听說皇後娘娘身子不適,嬪妾還擔心不已,不過今兒看娘娘的臉色,果然差些。」說著,她又回首看了眼宜修,「不知貴妃娘娘昨夜睡得可好?」未等宜修說話,就听齊月賓淡淡的說道︰「皇後吉人自有天相,苗妹妹多慮了。」苗月影一听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宜修微微側身,細細的打量著齊月賓,就見她穿著粉紫色的留仙裙,繡著盛開的菊花,如真的一般,烏黑的頭發挽著凌雲髻,插的是菊花碧玉釵,臉上依然是稀疏的笑容。宜修看罷,唇角微微扯出一絲冷笑,好一個人淡如菊,只是可惜了這副皮囊。前世若不是她的話,那甄繯也不會氣死玄凌,混淆大周血統。齊月賓見她這樣不禁眼神微驚,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甘靜心突然說道︰「皇後娘娘,關雎宮可是取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柔則听後,姣好的容顏浸染了疲倦,涼涼地笑道,「甘妹妹真是好記性。果然不愧是甘相之女。」甘靜心連忙俯身拜道︰「皇後娘娘謬贊,嬪妾惶恐。」

苗月影突然起身笑道︰「貴妃姐姐好福氣啊,妹妹可真是羨慕不已,只是妹妹听說這關雎宮曾是先帝時……」卻被一旁的甘靜心扯了扯衣衫,苗月影這才哂笑一聲,挑眉睨看宜修。宜修默不作聲地听著,愈听心愈沉。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說不上究竟哪里不對。

這時,就听柔則說道︰「好了,本宮有些疲倦,各位妹妹都退下吧。太後這些日子身子不適,待好些了本宮再帶妹妹們去請安。」宜修她們听後,便都起身離去。

回到關雎宮後,宜修對剪秋說道︰「剪秋,你可知道這關雎宮曾是何人住過。」剪秋遲疑了一下,旋即輕緩應道︰「奴婢听說這關雎宮先帝時慧敏純皇貴妃曾待過,慧敏純皇貴妃薨後,先帝因感念其賢惠淑德便將這宮封了,任何人都不得居住。」慧敏純皇貴妃?宜修本是太後的親佷女,自然多多少少知道太後年輕時事,也曾隱隱听說過這慧敏純皇貴妃與太後的種種恩怨,可如今玄凌卻將自己安排到這里,恐怕不是寵愛這麼簡單吧。她沉思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玄凌,玄凌,你為了不讓朱家坐大,可真是煞費苦心了。看來,目前太後、皇後都已對自己心懷芥蒂,還要小心應對才是。

這天,玄凌來到壽寧宮,給太後請安後便坐在旁邊,只見他唇角細微一揚,忽而說道︰「母後,今兒刑部侍郎給朕匯報了件事,朕覺得十分棘手,特來壽寧宮說給太後听听,也好給兒臣拿個主意。」

太後笑嗔他一句︰「皇上,這朝堂的事豈容哀家插言,難道你忘了妃嬪不得干涉朝政的祖訓嗎?

「兒臣怎麼敢忘。只是……」玄凌眸光閃爍,隱隱顯出些難色來,「這事牽扯朱家,兒臣實在不好定奪,這才想奏請母後。」

驚聞此言,太後心中大駭,「你說什麼,牽涉朱家?」

玄凌頓了頓,抬起頭來,一瞬,眸色灼灼,「刑部前幾日抓了幾個江湖殺手,重刑之下,那些人在交代罪行之余竟說出了一件事,那就是朱家主母陶氏曾雇他們去刺殺貴妃,事敗之後將其中涉嫌的馬夫一家殺人滅口,毀尸滅跡。」

太後幾乎不能置信,情急幾乎大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哀家怎麼不知。」

「听說是宜修第一次入宮時的事,看來是舅舅將此事壓下的。」

太後皺眉,兀自垂首不語,心里卻暗暗罵著寧國候,若他不是將此事壓下,說不定今日還有回旋的余地,現如今讓自己如何應對。這時又听玄凌說道︰「那些殺手已交代清楚,朕也問過陶氏的心月復秦麼麼,她也供認不諱。只是皇後……」

太後聞言大驚,忙打斷他道,「菀菀自小單純善良,入宮後更是謹守禮教,恪守本分,肯定是不知陶氏的罪行,這事依哀家看來,想必是陶氏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只是……」她踟躕良久才將話說出來,「她畢竟是皇後的母親,也曾是你舅母,是否……」

玄凌沉默許久,才輕緩嘆道︰「正因為如此,朕才想交于母後處置,想必母後會秉公處理的。」

只見太後微仰起頭,許久才長出一口氣來︰「母後只希望皇上不要忘了你舅舅才是。」玄凌笑著說道︰「那是自然,只是舅舅正當壯年,可膝下只有兩女,就算是給他潑天的富貴,待到百年後,也無子享受,豈不是可惜。」見太後闔目靜默,便站起身說道︰「母後,朕還有政事處理,就先告退了。」說完,轉身看了眼一旁的竹息,見她朝自己頷首一笑,這才離開。

待他走後,太後緩緩睜眼,喃喃道︰「子弱母強,外戚專權,都是大忌,竹息,是不是哀家平日里太縱容寧國候了。」

竹息輕撫著她的背,將靠枕放在後面扶她起身半躺,「這朝堂之事奴婢不懂,只是覺得皇上臨走時說的話倒有幾分道理。」

太後默默的坐在那里,沉思片刻,突然怒道︰「好一個陶氏,果然是個沒腦子的東西,竹息,去傳哀家懿旨,選幾個好生養的宮女送到寧國候府,至于主母陶氏就移送別院靜養,非召不得入宮。」

當听到府內傳來的消息,宜修將前後的事一合計,自然就猜出了十之**,不禁笑嘆道︰「沒想到自己重活一世,還是被你玄凌利用了,不過這結果我倒喜歡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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