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當時之重生 第十七章 一枝紅顏露凝香(下)

作者 ︰ 茶葉朵朵

昭勻殿,曹琴默抱著良玉,幽幽的說道,「姐姐,妹妹听說有一秀女已被皇上賜號,看來將是個被寵之人,只怕以後的日子更難了。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馮昭若淺淡一笑︰「擔心什麼?就算她再受寵,能寵過皇後嗎?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心思太重了,雖然你我都不是受寵之人,但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我們好好的守著良玉,守著昭勻殿過日子,還怕皇上、皇後會虧待了?」曹琴默靜默半晌,才說道︰「妹妹也知道,只是擔心良玉,你也知道如今只有良玉還未賜名,這宮里不受寵的公主只有和親一條路,妹妹怕啊。」馮昭若眼一瞪,怒道︰「莫非你想拉攏她?且不說她能受寵到何時,就她一個小小的縣令之女,值得你這知府之女去巴結嗎?」她眸色一爍,忍不住雙眉緊鎖︰「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說不上究竟不對在何處,你想按宮規美人是不能有封號的,皇上卻單單給了她封號不說,就連最講規矩的皇後竟一句話也沒說,況且你入宮後何時見皇上駁過皇後面子的?」她再三猶豫,還是說出那句話,「就算想和她結交,那也得靜觀其變,謀定而後動才好,千萬別搬了石頭砸自己腳,害了良玉。」曹琴默聞言看向她,微微一笑,道︰「還是姐姐聰慧,是妹妹魯莽了。」說完,她突然撲哧一笑,「妹妹听說芳心居那位又氣得摔了些瓷器,被皇後娘娘叫去好一頓訓。」馮昭若也抿嘴一笑,「唉,若她鬧出點動靜來,那就不是她了?」

第二天,甄嬛隨著新人來拜見皇後娘娘,來到鳳儀宮,只見宜修挽著望仙髻,插著點翠嵌珠鳳凰步搖,更顯華麗高貴。眾人慌忙跪下請安,口中整整齊齊地說︰「皇後娘娘萬安。」宜修點點頭,笑道︰「平身吧。」她環視了四周,見甄嬛今日綰著如意高寰髻,插著菊花簪,身穿淺紅色襦裙,裙腰高系,以絲帶系扎,俏麗修長,十分嬌艷。不禁淺笑,心下卻是著冷,好一位謹小慎微的甄嬛,想必知道在新晉宮嬪中已招人側目,竟裝扮的如此低調謙卑,如此有心,倒也難為她小小年紀。這時甘貴人剛要開口,卻見宜修瞪了她一眼,便很不甘心的閉上嘴,一一參見完所有嬪妃後,就听宜修說道︰「以後同在宮中都要盡心竭力地服侍皇上,為皇家綿延子孫。妹妹們也要同心同德,和睦相處。」眾人恭恭敬敬地答了「是」。然後頓了頓,她又道︰「太後身子不適,待好些後,本宮再帶你去頤寧宮請安。你們也累了,都跪安吧。」

出了鳳儀宮,甄嬛帶著秦清竹正要回棠梨宮,卻沒想到踫上甘靜心,只見她輕輕哼了一聲,冷道︰「小小的縣令之女竟讓皇上賜號,當真是恩寵有加啊,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福氣來享受呢?」甄嬛在雲府也多少听說外公和甘相之間的恩怨,自是小心應對,但還是氣得渾身發抖,只是面上依然淺笑,「嬪妾愚鈍,不明白娘娘說的意思,難道娘娘是在質疑皇上的旨意嗎?」甘靜心只被她堵得語塞,不禁冷道︰「不愧是雲中丞的外孫,好一個伶牙俐齒,本宮今兒是見識到了。」說完,她話鋒一轉,唇角勾著冷笑,嗤道︰「秦順人還真是好奴才,堂堂的皇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竟去侍奉縣令之女,也不怕損了皇貴妃的面子,還是覺得她會和皇貴妃一樣得寵?」清竹恭敬的說道︰「在宮里一日為奴,終日為奴,無論是皇貴妃,還是小主,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當竭盡全力侍奉了。」甘靜心听後,哼了一聲,「真是物以類聚。」說完便走了。而甄嬛認為她是因甘相而怨恨外公,自然也未細想,只是告誡秦清竹若以後再踫她,小心應對才是。清竹垂下眼點點頭,問道︰「小主回宮嗎?」甄嬛見天色尚早,便想在這宮里逛逛。

她們繞過幾座假山,穿過涼亭,又向前去,前面有一湖,現已過中秋,荷花早已衰敗,落花成泥,一葉飄零。甄嬛坐在那里,心想著爹娘,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只覺清冷的枯荷將自己酸楚溶進了流動的水,不禁吟道︰「竹塢無塵水檻清,相思迢遞隔重城。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听雨聲。」卻听後面傳來低醇的男聲︰「這象是李義山的詩,晚來霜風,殘葉枯荷,秋雨滴聲,姑娘果然好才華,只可惜悲了點。」甄嬛一驚,扭頭去看去,卻見一男子長身玉立,豐神朗朗,面目極是清俊,甄嬛不由得臉一紅,屈膝福了一福,卻不知該怎麼稱呼,這時就听清竹跪下說道︰「奴婢參見皇上。」甄嬛眉梢一跳,連忙垂目跪下參拜,玄凌眸光閃動,剎那,一抹冰冷的狠毒從眼中閃逝,他輕笑的扶起她,盯住她的雙眼,只羞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面頰微微泛起淡紅,使得她嬌俏下竟生出幾分嫵媚來,玄凌看得怔了,不禁想起前世他們初見時,杏花疏影里,听曲談曲,頗有知己之意,可如今想來卻覺得甚是可笑,想當初自己是以玄清的名義與之相見,她卻並不避諱,甚至私授相會,想必那時她已對玄清傾心,還記得當時曹琴默曾點撥過自己,而自己卻被她三言兩語打消疑慮,以至到後來蒙受那奇恥大辱,想到這里,心底不禁有冷冷寒意浮上,但面上仍笑道︰「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果然是朕的莞美人。」甄嬛眉略挑了挑,眸子卻暗淡下來,「皇上謬贊了,嬪妾不想比那楊玉環。」玄凌眸中精光一瞬盛起,「這是為何?」甄嬛默然良久,沉道︰「想那楊玉環雖三千寵愛在一身,卻宛轉蛾眉馬前死,就算唐皇最後求見,可終是一別音容兩渺茫。」玄凌笑道︰「是朕說錯了,不過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如何?」他似是玩笑般有此一問,半真半假,甄嬛猶豫一瞬,終是還是說道︰「莊姜雖美,卻遭到了長期的冷落,最終孤老死在宮里,嬪妾不想比誰,嬪妾只希望能舉案齊眉待夫君,相濡以沫度光陰,便是今生之幸事了。」在一旁本來就有些失色的清竹听後更是一驚,這女子也恁大膽了,這舉案齊眉、相濡以沫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嬪妾能做的嗎?想到這里,她不禁暗暗叫苦,分明看著甄嬛,一抹眼神卻向玄凌望去,卻見他面色沉靜,似無郁色,這才漸漸放下心來,這時,甄嬛也意識到什麼,只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要跪下,「嬪妾妄言,請皇上恕罪。」哪知玄凌攔住她,忽然俯身靠近,湊上她耳畔來,「嬛嬛既然入宮,朕自會百般愛惜,又怎會舍得嬛嬛留得枯荷听雨聲呢。」他如是輕笑。甄嬛頓時怔住了,心怦怦跳起來,紅雲燒染了面色,她痴了半晌,懵懂時,那玄凌都講了些什麼卻是一字也未听進去。

這時遠遠靜立在樹叢花影之後的齊月賓默不作聲地看著,想當初她和他也曾這樣相對,可那早已是前塵舊夢,只在醒轉一刻殘余幽然冷香還浮在心里,旋即卻冷冷笑起來,紅顏未老恩先斷,若不是那朱柔則,也許自己能有子相伴,總好過這斜倚燻籠坐到明,終老死在這皇宮里啊,想到這里,她只覺得冰寒徹骨,連心銳痛,這時身後的如意突然說道︰「娘娘,天色已晚,還是回去吧。」她點點頭,卻听到茯苓喃喃的說道︰「這莞小主還真是受寵,怪不得听說這些新人中就她賜了號……」她話音未落,齊月賓已是神色一震,截口厲聲問道︰「莞小主?哪一個莞字?」只嚇得茯苓一哆嗦,顫聲說道︰「是莞爾一笑的莞,听說皇上曾說過她莞爾一笑似故人。」

「故人?」齊月賓心一動,連聲問道︰「那莞小主長得如何?」

「听說很漂亮,好象也很有才氣,」茯苓想了想,又說道︰「听芳若姑姑無意說道她好象有幾分象敬敏皇貴妃。」

「菀菀?莞莞?」齊月賓冷不防的大笑起來,「好一個莞莞類卿。」笑著笑著卻忽然抑不住流下淚來,「玄凌啊,玄凌,你到底是長情,還是無情呢?」只嚇得身後的如意和茯苓想勸卻說不出什麼,只能呆呆的看著她。半晌,她才平靜下來,對如意說︰「明日你且隨我去棠梨宮拜見這莞小主,我倒看看她是什麼角色。」

第二天,齊月賓便帶著如意來到棠梨宮,甄嬛听後很是奇怪,便問清竹,「這端小主是何人,去拜見皇後時並未見過她,你說她來這里到底為了何事?」清竹沉思片刻,謹慎的說道︰「這端小主曾是端妃,只因暗害平和帝姬被貶為更衣,年初才冊封為常在的。奴婢認為這種人小主還是不見的好,免得皇上听會不高興的。」甄嬛想了想,點了點頭,清竹見後這才松了口氣,便招手對沈眉莊說道︰「你且回了端小主。」沈眉莊出去後,對侯著的齊月賓輕聲說道︰「我們小主今兒身子不適,不便見端小主,還望端小主見諒,待我們小主身子漸好,一定去冷芳宮去親自拜見端小主。」齊月賓听後眸色一沉,笑里已添了一抹冷意,靜盯著她打量片刻,只見她杏眸黛眉,端莊秀麗,錦藍衣裙,只點了幾朵絨花,卻顯雍容大氣,她不禁連連贊賞,沒想到這棠梨宮里小小的宮女就有如此的氣度,卻不知莞小主又該是何等人物,她不禁挫敗的長嘆一聲,應道︰「好,那我就先告辭了。」說完,便離開了。

路上,如意忿忿的說道︰「沒想到這莞小主還沒受寵就恃寵而驕,小主為何這般忍受她。難道小主想一輩子被人壓在下面嗎?難道小主不想讓齊家東山再起嗎?」齊月賓渾身一震,旋即唇角猶自上揚,淡然的對她說道,「我好歹是國公之女,又怎會忍受這縣令之女,你且等好,待我恢復到妃位,她自然回來求我。」說著眸光深淺中,卻已有鋒芒暗藏,「看來是我該見皇後的時候了。」

不久,就听寧國候將陶氏休了,又將早已死去的宜修母親孟氏立為福晉,並賜封為誥命夫人,齊月賓冊封為容華,並賜名良玉為明和帝姬,冊封曹琴默為貴嬪,馮昭若為修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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