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孫明科乘坐他的專車來到監獄禁閉室,隨他一起下車的是六大隊二中隊中隊長**,**對值班干警說︰
「提今天上午送來的逃犯胡奎,監獄長要親自審問。」
坐在值班室椅子上的看守員翹著二郎腿,喝著茶水,嗑著瓜子,正在自我陶醉呢!看見監獄長來了,立即起身,規規矩矩在原地立正。這個看守員心里嘀咕著,「監獄長平日里很難見著面,既便是見到他親臨基層,不是副監獄長陪同,就是科大隊級領導陪同,今天怎麼是**這個小干部跟監獄長一起來的?」听完**說明來意,他那里敢怠慢,趕緊拿起牆上的鑰匙和手銬去提犯人,他邊跑邊說︰
「您和獄長在屋里稍等,人馬上提來。」
孫明科和**來到提審室,他從兜里拿出一根煙,**趕忙掏出打火機上前給他點上,煙還沒抽上幾口逃犯胡奎便被帶了進來。
孫明科對看守員說︰「你先出去吧,有事兒再叫你。」
等看守員出去,他對逃犯胡奎說︰「你坐下。」
沒等胡奎坐好,孫明科便開始問他,「你認識我嗎?」
胡奎看了看孫明科,晃了晃頭,說︰「不認識。」
「你認識他嗎?」孫明科指了一邊的**。
胡奎看也沒看,低頭說︰「認識,他是我們中隊的張隊長」
**看監獄長要提問了,趕緊從文件包里拿出審訊筆錄專用紙。孫明科本想簡單問幾個感興趣的問題就走,看到**這麼認真的要做記錄,他吸了一口煙,然後裝模作樣的按照常規方式開始審問起來。
「你的姓名,年齡,籍貫,罪名,刑期,入監日期,出監日期……」孫明科按套路格式把被審訊人的基本情況問了一遍。當他問到胡奎為什麼要逃跑時,胡奎顯得有些激動,他用顫抖聲音答道︰「我媳婦要跟我離婚,我們的孩子還不到三歲……」說著說著胡奎的喉嚨有些哽咽。
孫明科沒有心情細听他繼續說這些不感興趣的問題,他換個話題,「在你身上搜出來的尖刀是怎麼來的。」
答︰「我在沒有調到後勤之前,是在車間勞動改造時偷了塊鋼材,自己偷著做的。」
問︰「你想用這刀干什麼?」
答︰「我要出去廢了她。為了她,我被判了刑,工作也沒了,她卻在這個時候背叛我。她不讓我好,我也不讓她在外面享受。」
問︰「你原來在車間勞動,為什麼把你調到後勤來了?」
答︰「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前幾天,張隊長讓我來我就來了。」
孫明科問旁邊記錄的**,「為什麼調他到後勤?」
**先是一愣,心想,「不是你讓我關照他的嗎?」隨後馬上就領會領導的意圖,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他裝出十分認真的樣子答道︰
「哦!是這樣的,原來干後勤的那個犯人刑滿釋放了,我看他平時挺老實的,勞動表現也不錯,就讓他干這活了。」
孫明科听罷頻頻點頭,視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長出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幸虧沒說「不是監獄長您讓我關照的嘛」這句話。
孫明科又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後,起身要走,**趕緊去讓胡奎簽字畫押。就在**剛要把訊問筆錄收起來時,孫明科把手伸了過去,「把它給我吧!」
**趕緊把審訊筆錄遞給他。孫明科接過審訊筆錄,隨後又問胡奎,「在你被抓到後,都誰提審過你?」
「就是抓我的那兩個人和我們中隊的吳指導員。」
孫明科听罷先是一愣,接著問︰「他們都問你什麼?」
胡奎不加思索的回答︰「跟你問的一樣。」
胡奎話音剛落孫明科不給胡奎考慮時間,緊接著又問,「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胡奎說︰「跟剛才回答的一樣,該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唄!」
孫明科懸起的心總算又放了回去。孫明科對**說︰
「你叫看守員把犯人帶回去吧!我先回去了。」說罷起身離開了提審室。
孫明科走後,看守員沒有到來之前,屋里就剩下**和胡奎倆人,胡奎低頭不敢看**,**氣呼呼走到胡奎面前,舉起手狠狠打了胡奎一巴掌,他指著胡奎的鼻子罵道︰
「我他媽的好心照顧你,讓你干點輕活,你他媽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說完,覺得不解氣,又使勁踢了他一腳,一邊踢一邊罵︰「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他媽的害死我了。」
胡奎知道自己對不起照顧他的人,所以在他被打的時候一動不動,始終低著頭,嘴里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直到看守員進來把他帶走。
孫明科是省里下派的干部,按當地話講,屬于「空投干部」。他老婆很有錢,在省城帝豪小區買了一套高檔別墅。他跟老婆形式上過兩地分居的生活,但他經常可以回省城跟家人享受「上層貴族的生活」,偶爾回不去時,他老婆也能過來住上幾天。他平日里住在辦公室,監獄分給他一套公用住房,他沒要,這樣一來,他的家屬來到監獄可以名正言順的住進招待所的貴賓室,免費吃住不說,還給人們一種清正廉潔的假象。
一天煩心的工作終于結束了,孫明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招待所貴賓室,進屋後,他把公文包使勁摔在沙發上,把帽子摘下隨手也扔了過去,外衣沒等月兌,便一**坐在沙發上。
他老婆曲娜從衛生間里出來,看見孫明科回來不僅連個招呼都沒跟她打,還竟然顯露出如此不快的表情。她怒火頓時涌上心頭,高聲吼道︰
「孫明科,你還是人不?我們娘倆辛辛苦苦這老遠跑到你這破地方來,明早就要回去了,你不早點回來陪陪我們娘倆也就算啦,進屋你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你給誰擺監獄長臭架子?」
「你閉嘴吧!讓我耳根子清靜清靜好不好?這一切還不都是是因為你?」孫明科不耐煩的阻止她繼續吼下去。
「你別瞎找理由行不行,你們單位的事兒關我屁事兒?」孫明科的話並沒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孫明科在沙發上「騰地」站起來,他發火的說道,「不關你屁事兒?你說,前些日子你有沒有讓我照顧什麼省里的一個領導的親親?」孫明科發現自己的聲音過大,說到「省里一個領導」的時候,急忙把聲音壓低。
曲娜愣了一下,隨口答道︰「有過,怎麼啦?」
「怎麼啦!你說怎麼啦!你讓我照顧的這小子越獄逃跑啦!」孫明科氣呼呼的,但又不敢提高嗓門,他把今天的審訊筆錄使勁兒拍在茶幾桌上。
曲娜急忙拿起來審訊筆錄,快速看完,臉色緊張神情慢慢有所松弛,說話語氣聲調下降了不少,「這人不是沒跑成嘛,至于把你氣成這樣嗎?」說完,她扭動著大肥**緊挨著孫明科坐下,她忽然想起今早的事情,自言自語道︰「怪不得今天一大早侯耀光急急忙忙來找那兩個臭小子,可能就是為這事兒吧?」
「哪兩個臭小子?」孫明科被她說的有些模不清頭腦。
「就是107室住著的姓白的和姓郝的那兩個壞小子。」她也是今天中午听閨女說的。他閨女認識108室的艾紅,艾紅一來從內心就嫉妒郝嘉祥和白玉田這兩個人,她心里想,「他們是同一天來監獄報到的,不到半年時間他倆一個提為指導員,一個提為中隊長,而自己的男朋友現在還仍然是個小管教干事;二來嘛孫潔可是監獄長的千金,別人想靠近她還找不到機會呢,現在她主動來找我,我為什麼不告訴她?」所以,听完孫潔描述那倆人的體貌特征,她立馬就猜出肯定就是郝嘉祥和白玉田。
孫明科對自己老婆這麼說郝嘉祥和白玉田有些不解,他疑惑的問︰
「你怎麼說他倆是壞小子?」
曲娜也正想找機會跟她這個當監獄長的老公好好說說今天早上閨女和這倆個小子吵架的事兒,讓老公好好修理修理這倆小子,好為自己和閨女出出氣。現在正好提到他倆,于是便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沒成想孫明科非但沒有修理他倆的意思,相反,還大加表揚贊賞他倆。他說︰
「你們娘倆淨胡鬧!你知道他倆是誰嗎?」
「你不說,我哪知道他倆是誰!」他老婆有些不解,生氣的回答道。
「他倆可是部里分配過來的國家重點大學畢業生,今天多虧他倆把胡奎抓到了,要不然,胡奎很可能就找機會藏在拉煤車里越獄逃跑啦!胡奎要是真的逃掉了,我現在還能跟你坐在這嗎?所以,今天政委跟我說要給他倆請功,還要提拔他倆,我是舉雙手贊成的。」
曲娜听罷站起來,剛才滿臉賠笑的表情,柔情似水的動作瞬間就不見了,她擺出十分生氣的樣子,質問道︰
「今天這倆小子都欺負到我們娘倆頭上了,你不但不替我們出出氣,還同意提拔他們。行!為了你的工作,這口氣我咽啦!那你說,你們準備把胡奎怎麼樣?」
孫明科坐著沒動,眼楮盯著那張審訊筆錄,不假思索的回答︰「繼續讓他在小號蹲著(指在禁閉室關著),過幾天上報加刑!」
「好你個孫明科,我看你是忘恩負義!當初要不是胡奎的姨夫找你們這個系統的領導替你說話,你能當上這個監獄長嗎?」曲娜像炸了廟一樣,用手指指著孫明科的鼻子,繼續質問著。
「你少在我跟前老提這點破事兒,大不了這個監獄長我不干了。」孫明科生氣的把她的手拔到一邊。
曲娜沒想到孫明科會這樣說,她更加生氣了,「不干了?你說的輕巧,這麼多年要是沒有人家經常關照我的企業,我能有那麼多掙錢的項目?咱家家業能發展到今天?」
孫明科從來不過問老婆公司方面的事,他對這類事情根本不感興趣。偶爾回家听到老婆嘮叨公司方面的事,每次都是這個耳朵進來,那個耳朵出去。不過,有一件事情讓他記憶深刻,他從來不管家里的「財政大權」,有一天他老婆當著他的面往家里保險櫃放現金,他看見保險櫃里除了有很多現金外,還有兩張存折,他走過去拿起存折看了一眼,存折上寫著他女兒的名字,兩個存折上的數額能有七位數。他家里的固定資產和她公司的固定資產總價值能有多少那他可就一概不知了。他心里明白,這類資產價值肯定遠遠高于這兩張存折上的價值,這些資產靠他的工資收入那是幾輩子也掙不來的,想到這里他不吱聲了。
孫明科沉思片刻,然後從兜里拿出打火機,他把審訊筆錄點著,將其仍在煙灰缸里,一直看著它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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