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田的父母自從上次在看守所與白玉田見面後,兩個多月過去了,在此期間始終沒有兒子的消息,母親急的滿嘴起泡,父親上火經常頭疼。一天,白玉田的父親實在按捺不住,跟老伴兒商量準備去法院問個究竟,恰巧這時外面有人敲門,玉田母親讓老伴兒趕緊開門,嘴里念叨著,「是不是玉田回來了。」玉田父親趕忙開門,抬頭一看,不是玉田,而是孟亞萍拎著一些水果站在門口。
孟亞萍見玉田父親把門打開,很有禮貌的說道︰「白叔叔您好!我來看你們來了。」
「呦,是孟姑娘啊!快進,快請進。」玉田父親熱情地把孟亞萍讓進屋。玉田母親听說孟亞萍來了,急忙起身像見到恩人一樣熱情地與其打著招呼,「孟姑娘來啦,快坐,快坐下歇歇。我給你倒水去。」玉田母親又是倒水,又是遞水果,嘴里還不停地說著︰「孟姑娘啊,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玉田出事後,真是沒少給你添麻煩,如果沒有你幫著跑前跑後的,我們老兩口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姨,您快別這麼說,我和玉田是同年分到監獄工作的,是在一起共事十來年的好同事,好朋友。他出這類事我們都很為他擔心,能幫他做點事是應該的。」孟亞萍一邊接過玉田母親遞過來的水杯,一邊回答說。
玉田父親放下孟亞萍拿來的水果,接著孟亞萍的話說道︰「現如今啊,像你這樣的人可真是不多嘍!老話說得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患難之際見真情。♀我們玉田能有你這樣真心實意的朋友是他的福分。」前不久,玉田父母領著孫子去市場買菜,回來的路上,恰巧迎面遇見穆欣的愛人艾紅,玉田母親主動與其打招呼,「艾紅,你這是要去哪兒呀?」艾紅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我去辦點事。」于是,像躲瘟神似的急忙走開。平日里,這個艾紅隔三差五往玉田家里跑,經常幫家里干這干那,可玉田出了事,她就像人的影子遇到了黑夜——立即消失。玉田父親本想把這件事說出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玉田這個人心眼兒好,正直公道,樂于助人,所以,他交的朋友個個都是熱心腸。譬如,郝嘉祥,還有他的那個女同學,她叫什麼來著?我給忘了。」孟亞萍想借著話兒趕話兒,順便了解一下董靜怡的一些情況。
玉田母親回答說︰「郝嘉祥我到是常听玉田說起過,可這個又是教授,又是律師的女同學,我可從來沒有听他說過。要不是你上次介紹,我還不知道玉田有這麼一個有本事的女同學。說到這兒,還得感謝你,多虧你及時請來救兵啊!」
「我也沒什麼大本事,只能做點兒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什麼可謝的。」孟亞萍謙虛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幫助別人有時是不能用金錢和本事來衡量的。當一個人落水需要施救的時候,你扔給他一個救生圈,遞給他一根樹枝搭救他一把,要比平日里送給他一個金殿還重要。♀這次玉田落難,你為他前前後後做了那麼多的事,你就是我們家的恩人,玉田的貴人。我們老兩口都不知如何感謝好。」玉田父親倆手合十,既像是表達謝意,又像是在為孟亞萍祈禱,保佑這位好心人一生平安。
孟亞萍不想讓兩位老人再說什麼感謝的話,于是,她把話鋒一轉,「玉田不在,你們二老就把我當成你們的閨女,以後這客氣的話咱就別說了。我這次來呀,就是看看我能為你們做點什麼?」
玉田父母正為最近沒有玉田的消息著急上火,听孟亞萍這麼一說,玉田母親便把惦念玉田的內心想法說了出來,「玉田的案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幾天我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的,眼皮總是跳個不停。這一天天的日子可真難熬啊!」說著說著眼淚跟著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看著玉田母親更加衰老憔悴的面容,孟亞萍眼圈也一下子紅了,她一邊遞給玉田母親面巾紙,一邊安慰道︰「阿姨,您也別太惦記,我听說玉田的案子已經判下來了,好像刑期不重,不過得對他進行異地關押改造。」孟亞萍本不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但看到他們天天這種思念之痛,覺得還是長痛不如短痛,心里有底總比沒底強。
玉田母親一听玉田案子有消息了,急忙雙手抓住孟亞萍的胳膊,焦急地問道︰「玉田案子判了?怎麼判的?」
「听說被判三年有期徒刑,賠償死者家屬一百萬。」孟亞萍知道的只是法院為配合白玉田完成特殊使命的對外判決,真實情況她並不知曉。
玉田父親听到這一消息盡管內心非常難過,但外表情緒卻比玉田母親沉穩許多,他問孟亞萍,「孟姑娘,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對玉田異地關押改造?」
「我听說玉田因為身份特別,全省各個監獄的監獄長相互之間都熟悉,所以,不易在本省監獄關押改造。」孟亞萍對此也只是道听途說。
「他們要把玉田移到哪去?再說了,玉田哪有那麼多的錢賠償人家?」玉田母親接著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按理說,他們把玉田送哪兒去,應當通知其家屬呀!法院沒有通知你們嗎?」孟亞萍感覺這事兒有點兒蹊蹺。
「沒有啊!」玉田父母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看著兩位老人焦急而又無助的表情,孟亞萍安慰道︰「這樣吧,您二老不用著急,我現在就去打听一下玉田的情況。」孟亞萍說完,剛要起身,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她快步過去開門,門一打開,雙方一下子都愣住了,倆人指著對方幾乎不約而同地發出同樣的聲音︰「怎麼是你?」
玉田母親急忙向門口走來,她一邊走一邊問︰「孟姑娘,是誰呀?」
孟亞萍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孫潔,「你怎麼來了?」
孫潔十分敵意地反問道︰「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來?」
「你來干什麼,這里不歡迎你。」玉田母親走到門口,見是孫潔,指著孫潔的鼻子氣憤地說道。
孫潔臉上顯出愧疚的表情,帶著懇求的腔調,「媽,我是來看孩子的。」她確實想孩子已經快到了瘋狂程度,每天茶不思飯不想,天天晚上做夢夢見孩子哭著喊著找爸爸媽媽。
玉田母親听孫潔要見孩子,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她大聲質問道︰「你還有臉見孩子?你干那種不要臉的破事兒,害得丈夫進了監獄,害得孩子見不得人,你不要臉,難道想讓孩子跟你一起丟人嗎?」
孫潔被玉田母親罵得無地自容,盡管如此,但她依然還不肯離去,繼續懇求道︰「可我必定是孩子的母親,我有權利看孩子呀!」
「你也配做母親?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情,不但我們全家恨你,就連孩子都瞧不起你。你趕緊從我們眼前消失,別髒了我們的視覺。」說完,玉田母親使勁把門關上。
孫潔被罵得狗血噴頭,含著淚,灰溜溜地慢慢向樓下走去,時而回頭向門口望去,然後百感交集,滿臉流淚的轉過頭去,像發瘋一般跑進樓下的轎車里,雙手抱頭,腦袋和上半身附在方向盤上,汽車喇叭開關被壓住,發出長長刺耳的鳴笛聲,她在車內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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