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m省機場降落,白玉田剛解開安全帶,郝嘉祥便從腰間拿出手銬示意給他戴上,白玉田苦笑著朝他倆搖搖頭,無奈地將雙手遞給郝嘉祥,郝嘉祥給白玉田戴上手銬,兩只大手在白玉田的兩個胳膊上用力拍了兩下,這是一種無語的鼓勵。♀白玉田攥緊雙拳在胸前揮了揮,表明他已做好了準備。
三人從機場大廳出口出來,迎面走來三個人,一名法官身後跟著兩名法警。法官走到他們跟前,一邊掏工作證一邊問李春銘和郝嘉祥,「你們是h省來的吧?我是奉命接收和押解白玉田去第b監獄的,這是我的工作證。」
郝嘉祥看完對方工作證,對來人說︰「江法官,按照兩地法院領導商定的,我們就在機場交接犯人,是這樣的吧?」
「是的。」這位江法官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
「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交接吧。」說完,郝嘉祥把白玉田親手交給走過來的兩位法警。江法官與李春銘辦理完交接手續,雙方握手告別,很快便把白玉田押進外面的警車。
望著白玉田的背影,郝嘉祥說︰「我真想跟他們說,讓他們好好善待他。」
李春銘回答說︰「我何嘗不是呀!沒辦法,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也不知道玉田這次遇到的是散狼,還是群狼?」
「是啊!如果是群狼,玉田的困難和風險可就大了。」李春銘知道白玉田去的這個監獄問題很多,管理很亂。但這里究竟亂到什麼程度?他心里也著實沒底。
郝嘉祥等身邊過去的兩個人走遠,繼續小聲說︰「雖然風險很大,但我相信,就憑玉田堅定、勇敢的那股勁兒和機敏、靈活的頭腦,他一定會大有收獲,不負眾望的。」
「但願如此。」李春銘看了看表,說︰「飛往北京的班機快到了,我該走了。」……
白玉田被法院的警車直接押解到m省第b監獄。這座監獄的外形與h省第c監獄的外形構造大體相同,所不同的是,這個監獄的大鐵門旁邊沒有小鐵門,在大鐵門旁邊是一座像火柴盒一樣的長方形樓房。進入樓內法官把白玉田手銬打開,把他交給負責接收的監獄警察。白玉田跟著這名警察順著筆直的走廊來到一個房間門口,這名警察命令他月兌掉衣服,只穿內褲,同時遞給他一個體溫計讓他夾在腋下。白玉田知道,新入監的犯人在辦理交接過程中都要經過這套程序。體溫測試正常,他被帶進屋內測身高和體重,然後坐在一位二十八、九歲的女醫生面前,倆人一問一答道︰「姓名?」「白玉田。」「年齡?」「三十七。」年輕女醫生抬起頭來瞧他一眼,接著又面無表情地問,「身高?」「一米八二。」「體重?」「七十八公斤。」女醫生快速填完體檢表,說了句,「行了。」然後將體檢表遞給那位監獄警察。
監獄警察讓白玉田抱著自己的衣服跟他從這個屋子出來來到隔壁另一個房間。一位年近五十歲的女醫生走過來,讓他把身上穿的唯一內褲月兌下。白玉田心想,這里的醫生為什麼都是女的?看來我這個男子漢的尊嚴和個人的**要在這個老女人面前蕩然無存了。盡管他表情顯得有些難為情,但又不得不听,于是乎他一絲不掛地按照她的要求直立站好,上下、左右、前前、後後讓她看個遍,她令他張開嘴巴,看了看口腔和牙齒,扒開臀部檢查一下肛門,然後讓他做兩下彎腰觸地和蹲下起來的動作,最後讓他上床躺下,用手按了按肚子、翻了翻眼皮,口中時不時問道,有沒有傳染病、性病和其他疾病?確認檢查沒有問題後,她才在體檢表上簽字蓋章。
檢查完身體,白玉田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快速穿上衣服,跟著那個警察後面,穿過筆直的走廊,進入監獄院里,沒走多遠,來到另一個**小樓。這座小樓是監獄的一監區,也叫入監教育監區,過去有管其叫入監隊的,還有叫集訓隊的。走進一監區,白玉田再一次被這里的警察命令月兌掉衣服。上次月兌光衣服叫體檢;這次月兌光衣服叫淨身檢查。這里的警察把白玉田衣服和隨身物品逐一檢查,逐項填寫在罪犯物品暫扣清單上,經本人簽字確認後由獄方收走。隨後發給白玉田一套囚服和一個塑料臉盆。淨身檢查後,白玉田穿上罪犯服,跟著到另一個屋接受提訊。提訊時間不長,內容比較簡單,主要是核對檔案上記載的內容,姓名、年齡、罪名、刑期、被捕前住址、戶口所在地,當提訊的警察問到白玉田犯罪前的職業的時候,這位警察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注視他很長時間,然後又低頭去記他的主要家庭成員及聯系方式等等。提訊結束後,白玉田的入監程序總算全部完成了。下一步,就該是進分監區。
一監區共有犯人七十八人,分三個分監區,白玉田跟另一名後進來的犯人被編入三分監區。白玉田被一名監區管教干部帶到二樓監舍,將其交給門口值班警察,再由這名值班警察將其領到走廊最里面的一個房間。這名值班警察用鑰匙打開門鎖,讓白玉田進去,並對里邊那個跟他殷勤地打著招呼,顴骨上有一塊明顯燙傷的家伙說,「李寶全,你給這個新來的安排一個地方,教教他這里的規矩。」
「得 ,您就放心交給我吧,我保證把這事兒給您辦的明明白白的。」李寶全是這個監舍里臨時管事兒的,被捕前是黑社會老大的手下一個小頭頭,因為重傷害被數罪並罰,判十年有期徒刑。由于他心狠手黑,其他犯人都怕他,監區領導看他在監舍里能壓住茬兒,就讓他臨時管事兒,他和他的小打手自稱是這這里的班長。
值班警察剛走,李寶全便開始對白玉田發號施令,「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窗邊那個鋪位就是你的啦!」
「我叫白玉田,謝謝!」白玉田一邊回答,一邊拿著行李往窗戶那邊走。當走過李寶全身邊時,李寶全向對面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遞了一個眼色,那個家伙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趁白玉田不注意,冷不防向其伸出一只腳,想絆倒白玉田,讓白玉田當眾出丑。沒想到,白玉田身手敏捷,感覺腳下被絆了一下,就在身體向前傾倒的霎那間,他的另一只腳飛快向前一邁,腳尖用力往上一蹬,整個身體騰空而起,然後雙腳穩穩落在地上。就這瞬間一套動作,把在場的人個個看得是目瞪口呆,大家瞪大眼楮看著眼前這位身手敏捷、身材高大的白玉田,本以為他會狠狠教訓一下那個瘦猴家伙,沒想到白玉田卻向其點點頭,然後就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繼續向他的鋪位走去。大家都希望有人能夠教訓一下這個瘦猴,是因為這個屋里的犯人在進來的時候,幾乎都被這個家伙欺負過,由于知道他的靠山就是那個李寶全,所以,一個個只能忍氣吞聲,任憑他們在監舍里吆五喝六的。
「喂!新來的,你過來,班長叫你呢!」瘦猴沖著白玉田大聲喊著。
「有啥事兒?說。我又不聾。」白玉田沒有過去,而是繼續整理他的鋪位。
「嘿!真他媽沒規矩,我去教訓教訓他。」瘦猴擼胳膊往袖子就要過去,被李寶全厲聲喝止,「放肆,這兒輪著你在這發號施令嗎?」李寶全心里很清楚,瘦猴即使過去也是白給,從剛才試探的情況看,恐怕兩三個瘦猴也不是這個姓白的對手。李寶全心想,武的鎮不住就跟他來文的,只要這小子不拆老子的台,這里就仍然是我說的算。于是,他問白玉田︰「白玉田,你是因為什麼入獄的?」
「殺人。」白玉田知道,監牢里的牢頭獄霸個個都是欺軟怕硬,硬的怕不要命的,所以,他說殺人時,把殺人倆字說得特別輕松、淡定。白玉田殺人倆字一出口,屋內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連李寶全也好半天啞口無言,他心里暗想,這回算是遇到強硬對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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