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與背後的總裁 第六十一章 反調查

作者 ︰ 尋葉

第二天,審計人員按時進駐監獄履行審計職能,為了表示對審計人員的重視,不僅各種餐飲和住處各方面接待規格比以往更上一個檔次,連接待人員也都挑選「精兵強將」。♀胡祿柏知道,這個審計師事務所是個不官不民的機構,但他們出具的審計報告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更何況這次來者不善,矛頭針對性不言而喻。所以,他親自參與審計人員工作場地和食宿安排,隨時了解審計人員的相關情況。

「歡迎歡迎,非常歡迎各位蒞臨我獄履行審計職能,我代表我們班子全體成員先表個態,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審計部門各位的審計工作,不論是工作上或者是生活上有配合不到,或者招待不周的,你們都可以直接找我,我保證會讓你們滿意。」胡祿柏又把在座的領導班子成員和財務科、審計科、辦公室等相關部門負責人一一介紹一遍,唯獨沒有後勤生活衛生科的人。

昨天晚上,財務科和生活衛生科的兩位科長誰都沒有正常下班,倆人就在監獄長胡祿柏的辦公室內現場辦公,他倆的任務就是把三年來所有送禮知情人列成清單,然後一一進行排查。這種怕見光的事本來知道人就很少,所以,排查後很快就把重點懷疑人落在了四監區三分監區方宏斌身上。

當天晚上,胡祿柏以巡視各監區的名義直接來到四監區方宏斌所在的分監區,他那瘦的高個,弓著個腰,像個大蝦一樣直奔方宏斌的辦公室,恰巧這個時候白玉田正在給夜晚前來深監的方宏斌倒水,方宏斌見胡祿柏突然推門進屋急忙站起身來,沒等說話,被胡祿柏一個手勢給制止住了,「你怎麼在這兒?」胡祿柏問手里端著水杯的白玉田。

白玉田沒有馬上回答,方宏斌替他解釋說︰「他是新來的雜工。♀」

「雜工?」胡祿柏用疑問的口吻復述一句,接著用話刺激白玉田,「一個堂堂監獄長,現在給一個指導員倒水,你心里一定很不平衡吧?」

「犯罪就要付出代價,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必須面對現實。」白玉田不卑不亢回答道。

胡祿柏對白玉田說的「我們」倆個字感覺非常敏感,他糾正道︰「是你必須面對現實,不是‘我們’。」

方宏斌趕緊解圍說︰「白玉田,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說完,他趕緊給胡祿柏讓座,親自給他沏茶。方宏斌一邊沏茶一邊琢磨,監獄長孤身一人夜晚來到監舍,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他怎麼想起到我這里?

胡祿柏望著白玉田的背影,本來從白玉田入監那天開始就對他心存疑慮,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能不使他把白玉田這個十分精明的人聯系起來。他越想越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一個接著一個疑問不停的在他的大腦里閃動,他問方宏斌︰「這名犯人為什麼剛來就讓他干雜工?」胡祿柏不希望白玉田這顆搖錢樹掌握在別人手里,更不希望白玉田與方宏斌有過多的接觸。

「我不知道,這事兒您得問喬隊長。」方宏斌心想,分配人的事兒何時輪到過我,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本來原本就沒什麼好活,相對有幾個好點的位置,除了領導戴帽下來,再就是「喬老爺」自己控制,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到我?

「你現在給他掛電話,讓他立即過來見我。」胡祿柏正氣不打一處來,可下找到出氣點,這回一定得好好發泄一下。♀等方宏斌掛完電話,他問︰「這個白玉田在這兒干多長時間了,他的表現如何?」

方宏斌實話實說,「來這兒不到一個月,表現還不錯。」

胡祿柏不希望這個時候有人為白玉田說好話,他對這類問題不感興趣。「他每天和誰接觸多一些?」胡祿柏接著又問道。

方宏斌覺得監獄長今天好像專門是為白玉田這個犯人來的,而且是來者不善,看來白玉田要倒霉了。他回答說︰「跟他接觸比較多的就是跟他一起分來的龐道琪。」方宏斌在故意敷衍,裝糊涂。

「我問的是他跟我們干警。」胡祿柏沒有輕易放過這一問題,特意明確一下。

方宏斌心想,他究竟想要了解什麼,為什麼一會兒對白玉田感興趣,一會兒又對跟他接的干警感興趣,不管對什麼感興趣,似乎都沒有什麼好事。于是,他比較婉轉地回答道︰「他的工作特點就是為分監區的干警們干些雜活,犯人里面他跟干警接觸最多,幾乎每天都干警觸到。」

盡管胡祿柏對方宏斌的回答很不滿意,但又挑不出什麼毛病。他接著又問︰「最近他跟監區以外的人有過接觸嗎?」

听胡祿柏這麼問更堅信了自己的判斷,他沒有把前些天劉春生見白玉田的事說出來,他想,想當年自己就是被他這樣沒事找事從後勤整到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來的。思考片刻,回答道︰「沒注意他與外人有過什麼接觸啊!監獄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人告黑狀,把審計部門都給招來了。我覺得這個白玉田有些不地道,過去從來沒有這類事兒,自從他來之後,這種事兒快成家常便飯了。」他喝了一口茶,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態,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哼!他也太小看我胡祿柏的能量了,我若沒有一定的根基,能在這里扎根這麼長時間?上面若沒人給我透漏風聲,我能這麼快知道消息?」

方宏斌明白胡祿柏是在敲山震虎,再給自己下麻雷子,為了判斷這件事是否與自己有關系,他試探性的問,「他來這里沒多久,他能告什麼黑狀?再說了,他告您的黑狀,他又能得到什麼?」

是啊,這個問題他也曾經多次想過,盡管想不通,但他這種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而且他又是特別相信自己感覺那樣一種人。他沒法回答方宏斌的問題,只能避而不答,另轉話題,「你沒有跟他嘮過你在後勤時期一些事情吧?」

方宏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他來這里的主題呀!他剛要否認這件事情,這時,喬隊長滿頭大汗闖了進來,他剛要皮笑肉不笑的跟胡祿柏說話,被胡祿柏沒好臉色的制止住了,「你出去,在外面等著。」喬隊長嚇得趕緊退了出去,規規矩矩站在門外頭。這個喬隊長在整個監獄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一個人,就是這個監獄長胡祿柏,因為,很多領導都反對他的這套管理模式,只有胡祿柏默認他的這套做法,用胡祿柏自己的話說,「沒有窪地,怎麼能顯出丘陵?沒有令罪犯恐懼的地方,怎麼會有施展權力的效能?」所以,很多人反映他的問題,最後到他那里全都不了了之,喬老爺的大名就這樣被傳遍開來。

方宏斌見胡祿柏還在等待自己的回答,他便矢口否定說︰「瞧監獄長說的,我怎麼會跟一個犯人說那些事呢,再說了,我那個時候也沒干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沒說最好,就像你剛才說的,我們沒干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即便逢年過節給省部領導送些禮,這也都是社會普遍風氣,又不是把錢揣在自己腰包,你說是不是?」他見方宏斌點了點頭沒吭聲,接著又說︰「不過,盡管如此,這類事還是遮掩點兒好,免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胡祿柏覺得該說的都說了,這顆「炸彈」基本就算排除了,為了更把握起見,他朝門外喊了一聲︰「你進來吧!」

喬隊長忐忑不安地站在胡祿柏面前,哆哆嗦嗦問道︰「監獄長有什麼指示?」

胡祿柏扳著臉質問道︰「什麼指示?你喬老爺還用得著別人指示,我看你說的話都快成了這里最高指示了。我問你,白玉田是你叫他干雜工的吧?」

「是我。」喬隊長沒有否認,心想,安排一個犯人干什麼活難道我一個分監區長沒這個職權嗎?

「‘是我。’說得多輕松,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胡祿柏瞪大眼珠子訓斥道︰「說你沒頭腦,沒素質,你還不服氣。你知不知道白玉田曾經當過監獄領導?」

「知道,不就是當過監獄長嗎,到我這里他就是一個罪犯。」

「你既然知道他現在是一名罪犯,那你為什麼還讓他剛來就干雜工,你就沒有想過影響嗎?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是不是,你若不想干,我馬上就可以換人。」胡祿柏對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很是生氣,說完威脅的話,瞧了瞧方宏斌。

方宏斌感覺他剛才是敲山震虎,現在又想殺雞給猴看,他沒有吱聲,裝成與自己無關的樣子。

喬老爺是個從不為別人擔事兒的人,听監獄長要收拾他,便把徐干事遞了出來,「是監區徐干事讓我關照他的,都在一個監區,我又不好駁他的面子。」他見胡祿柏的表情更加難看,馬上又說︰「監獄長,您說吧,您讓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胡祿柏站起身,聲嘶力竭地說了句︰「我讓你叫他立即去車間勞動改造。」然後趾高氣揚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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