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劉說的那樣;發現「豐田霸道」的那個修配廠距離我們所在的這座城市一百三十多公里,而距離省城卻只有三十幾公里,所以此處為省城所轄地界。
北方的冬天夜長晝短,我們是下午三點半左右離開的警隊,而到達這里時已經接近六點,夜色早已降臨。雖然遠離市區,但這里並不向想象的那樣冷清;這是一個鄉鎮的中心,所以此時雖已夜幕初降,但小鎮上依舊人流熙攘,沿街的店鋪家家霓虹初現。
我們要找的那家修配廠就座落在這小鎮的正中心,老板姓蔣今年不到三十歲,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曾在四年前與劉濤的那個高中同學同在省城的一家技校學習修車,關系一直十分要好。廠子在鎮中心位置的一個小院,小院坐北朝南,緊鄰馬路,據小蔣自己介紹這院子其實就是他自家的,因為緊鄰馬路所以被他用來當作修車廠。院子最里面是一座二層的小樓,是小蔣和家人居住的地方,靠南一側也就是臨近馬路的這邊,是一排寬敞的大房,也就是修理車間。
在得知自己廠里剛剛接到並準備維修的這輛吉普車是警方正在尋找的贓車後,便立刻向當地警方;也就是鄉里的派出所報了警。♀所以早在我們來到之前,當地派出所便早已先一步安排人手在這里蹲點、布控。當然和我們一樣,他們也是身著便裝,以免驚擾到可能隨時來取車的嫌疑人。
派出所派了四個人,外加一位姓李的所長親自帶隊。雙方見面後,經過簡單的分析,認為既然修配廠和犯罪嫌疑人定的是今天夜里活明天早晨取車,所以布控的重點應該放在今晚的後半夜到明天中午這段時間,加上我們雙方總計九位警員,如果同時分散在修配廠附近目標過大,尤其到了午夜以後小鎮上會變得十分冷清,更容易引起嫌疑人的警覺。何況對方只有一人,根本不需要同時動用這麼多的警力。所以最後研究決定;由老張和小王留下,與派出所的兩位同志配合繼續留守布控。而我和劉濤以及派出所的另外兩人則暫時離開,到鎮上的派出所里暫時休息,等到明天一早再來修配廠接替老張他們四人繼續蹲守。
就這樣在李所長的安排下,我們四人先吃了晚飯,然後老張小王二人繼續回到修配廠蹲守布控。而我和小劉又跟著李所長和的來到了位于小鎮東邊的派出所,被安排在二樓的休息室里——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六點剛過我和小劉以及派出所的另外兩位同志早早吃過早飯,便來到修配廠接替老張他們四人。
來到修配廠,見到老張等人,不必多問;車還在,人沒來。
老張和小王經過一夜的蹲守都已十分疲倦,所以在李所長的安排下還是和我一樣;先到派出所吃飯、休息。而我和小劉則與另外兩位派出所的同志則接替他們,繼續蹲守。
之前據李所長介紹,小鎮上有一個長途汽車客運站,雖然沒有始發車,但因為小鎮臨近省城,所以每天都會有十幾趟長途客車經過小鎮並進站停靠。
李所長安排好老張和小王回到所里休息後已是七點多,恰好是上班的時間,于是他立刻組織全所警員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便全所警員連同「協勤」全部出動分成兩隊,一隊搶在首輛路經的客車進站前完成對小站的整體布控,以防止嫌疑人可能乘車逃竄。另一隊則帶上昨天下午由我帶來的那張張海的照片,開始對小鎮上的所有四家旅館、兩家浴池、十幾家如網吧、台球廳、游戲廳……等等可能供外來人口留宿的公共娛樂場所進行拉網式排查;當然是以掃黃、消防檢查……等等為借口。
可是轉眼大半天過去了,直到下午兩點半,途徑小鎮的最後一輛長途客車已經離站,所有排查工作也已經解釋,卻全部一無所獲。而在修配廠內外布控的我們也同樣沒能等到如約取車的嫌疑人。
下午李所長又派了兩位同志來接替我和小劉繼續布控,而我倆則來到派出所與剛剛睡醒的老張二人會和。我們與李所長簡單分析了一下,認為眼下應該有兩種可能;一是嫌疑人也許根本就沒在小鎮,他可能在昨天下午留下肇事車之後便直接去往了更易隱藏和繼續逃竄的省城,雖然那時小鎮上已經沒有途經的長途客車,但他依舊可以搭乘任意一輛路過的社會車輛,二是他也許還隱藏在小鎮或小鎮附近,甚至這鎮上或附近的村子就有他的親友,他將車留在修配廠後便去了親友家過夜。而無論這兩種可能那一種成立,都不能立刻排除他再次返回修配廠取車、或已經棄車而逃的另外兩種可能。
換句話說,修配廠的蹲守布控依舊要繼續,但拉網式排查卻已無必要。所以我們決定;老張和小王繼續留在這里一邊等候技術科來人就地提取疑犯留在吉普車上的指紋,一邊與派出所的同志配合再蹲守一天,如果到了明天下午嫌疑人仍未出現,則結束布控。而我和小劉則立刻返回,因為今天一早我便接到了豹子打來的電話;豐田吉普的車主找到了,但找到的是尸體。
按豹子在電話里的說法;豐田車主陳東平,找到時已經死了。尸體是前天夜里也就是大年六的下午才被人在家中發現的,室內有明顯的打斗痕跡,死者前胸被銳器刺中;明顯死于他殺。死亡時間被初步認定為案發前第六天的夜里,也就是年前臘月二十九半的11點至第二天凌晨四點之間。另外同時被殺的還有陳東平的兒子,陳大勇……
下午四點多,我和劉濤回到警隊。此時已是下班的時間,所以我的計劃是先問問豹子陳東平被殺的事,然後便下班回家。可是剛走進我們四隊大廳,便見屋里坐滿了人,不僅我們四隊的一個沒走,而且還有二隊的七位同事居然也都聚來了。
「老鬼,你回來了」二隊的隊長董鳳英迎面走來。
「英姐?你們不下班,都跑我們四隊來干嘛?呵呵……搞春節聯歡呀?」我對董鳳英笑道。董鳳英是刑警大隊四個小隊中唯一的一位女隊長,年齡上小我一歲,我卻始終稱她「英姐」只因她早我三年從警。英姐當年是和我同年被調入市局刑警大隊,並曾同在一個小隊共事四年。所以無論任何場合她總是會與其他職位比我高或年齡比我長的同事一樣,直呼我的外號「老鬼」而不是「老甲」或「甲隊」,而我則從進入刑警隊的第一天起便稱她「英姐」。
「是呀這回真的要聯歡了,而且咱們的韓大隊長和曲副局張也參加!都在你那屋等著呢,呵呵……就等你回來」英姐手指身後笑道。
英姐身後五米外,我的辦公室正房門緊閉,直覺告述我;又有大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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