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問一句我答一句;年輕的女醫生低頭認真的記錄。♀便真的如審問一般,持續了大約五分鐘。最後老教授正式通知我;從即日起住院治療。至于到底得了什麼病,病情發展如何,以及需要治療多久……等等,必須等具體的治療方案定下來後,我才會知道。
就這樣我被安排住院了。而且是不被告知病因和病情的情況下,稀里糊涂的住院。但別人不告訴,不等于我自己便無法推測自己的病情。
從我醒後睜開雙眼看到見老媽哭紅的雙眼那一刻起,我便已經預感到自己絕非普通的因缺少睡眠和休息而導致的低血糖。此外若非病情需要,許愛國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動用他副院長的特權為我請來老教授,和安排二十四小時的專職護士看護,還有如此高規格的單獨病房。須知這是全市屈指可數的大型醫院,病床一向緊張。而我只是個普通警察,論級別不足以享受如此高級別的公費醫療,而若是自費;除非許愛國動用他的特權為我減免了過半的費用,否則以我每月兩千多塊錢警察薪水絕無可能受到如此優待。只是讓老婆未能想到的是,我整天抱著電腦並非只是看小說和偷菜,更會偶爾偷偷的在百度上搜索一切與我病癥相關的資料,和程教授給我開的那些藥物的具體治療作用。而最終讓我可以肯定自己真實病情的則是程教授的大名;我在網上幾經搜索,甚至動用了我的現職警察的特權進入警方的內部網站。最後終于查到;「程鵬」男,現年六十七歲,本市人,曾就讀沈陽醫科大學後留學于美國的賓夕法尼亞大學,並獲得碩士學位,現任本市中心醫院腫瘤科主任醫師,教授級,主攻肺癌中晚期的臨床治療。當然最重要的是,在我住院的第四天,便開始接受了正式的放化療治療。
所以即便老爸、老媽、老婆……以及所有來醫院看望我的親戚朋友們都整天做著輕松樂觀的表情,但我非常清楚,他們也必然早已料到身為警察的我,早已猜到了自己的病情,只是大家誰也不願捅破這層窗紙,讓傷感甚至是絕望的寒流涌進這表面看似溫暖的病房。
所有人對我的病情幾乎只字不提,但其他話題卻依舊如常。所以我雖然整日足不出戶,卻也很容易獲得大量信息。比如,在韓兵等人口中我得知,在我住院的第二天,一位據稱是來自公安廳名叫姜曉波的女警官便來到警隊,接收了全部與「觀界」一案有關的資料。並由局長和老曲正式通知韓兵;此案正式移交公安部,從即日起刑警支隊,乃至整個市局都不再繼續調查此案。所以雖然專家組的那些放射殘留的檢測報告隨後便已得出,但包括曾陪同專家們一同去現場進行檢測的韓兵在內,整個支隊乃至全局卻無一人知曉結果。當然,案件的偵辦任務和權利雖然轉移,但對于嫌犯的通緝令卻並不會因此取消,所以一旦發現其行蹤,市局所屬各部門和警種仍必須全力緝拿。至于看守所里的張海,則在案件移交的第二天便被正是釋放了;這一點不必韓兵等人介紹,我也早已預料到了。
此外,我還從老爸老媽和前來看望我的那些親戚、老鄉那里獲悉;這些天我們鄉和附近兩個鄉的突然來了一批據說是省里大醫院的專家志願者,好像還是部隊的醫院派來的。他們挨家挨戶的上門為大家做免費的義務體檢,又抽血又驗尿,還有人拿著如電視里演的那種掃雷器般的儀器,為所有人挨著個的做全身掃描。鄉政府也大力宣傳,要求每位村民都要極力配合,因為這此大規模的體檢不僅是為了給大家義務檢查身體,更重要的是專家們需要了解基層農民的普遍體質狀況,以便日後推出針對農民常見疾病的具體防治預案。所以雖然許多老人並不願意接受這種又抽血又驗尿的怪異體檢,但為了配合專家和響應政府的號召也都只好參加,這其中自然包括我那一貫諱疾忌醫但卻委實身體健康的爺爺。
听了這些講述,我心底暗自驚嘆;顯然這是林鷹等人為了既能了解我爺爺和肖夏兩人的身體是否出現異常,又要讓調查本身做到萬無一失的保密,而想到的怪異招數。看來此事果真如林鷹所言;是一件關系重大的國家機密**件。否則即便林鷹能想出此等怪招,但若無軍方和政府高層的支持與協調,任他林鷹和姜曉波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組織如此聲勢浩大到涵蓋兩三個鄉鎮的全民健康普查。
只是這些事情現在已經與我毫無關系,不僅因為案件已經正是交接,更因為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明顯的惡化體征。在我住院後的第七天早晨,我發現自己的痰里開始帶血,而且很多。當天下午我突然開始全身發熱,體溫檢測超過三十八度五,而且這種高燒足足持續了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