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到病房後,難免遭到護士小姑娘的一陣埋怨數落,問我為何一走便是一天,怎麼不記得她早上交代我的一定要記得回來打針?還說萬一我出了什麼事,豈不要連累她……等等。♀我便只好拿出剛剛花了足足八百塊錢買的一瓶名牌的香水賄賂,並央求說我這些天一直呆在醫院,實在悶得不行,所以才借這次機會出去四處走走散散心。而且這次我是瞞著老婆出去的,去的地方是一個帶有*的洗浴中心。所以求她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我不僅要挨老婆的罵,而且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搞不好還要連累她被領導訓斥。
不知是看在我那支名牌香水的面子上,還是顧及著自己會因此事遭到領導的訓斥甚至懲罰,總之在我的一再央求下,小姑娘終于答應為我保守秘密,並警告我此後下不為例。然後在為我測了體溫、量了血壓,並掛上一瓶本該在下午就該掛上的滴流之後,便自顧自的下班回家了。
臨走前還不忘以她那發自肺腑的厭惡眼神,狠狠鄙視了一眼我這個都已身染惡性腫瘤卻臨死也不忘背著老婆出去尋花問柳的——老*棍。
第二天下午,許愛國果然來到了我的病房。
我從抽屜了取出的那幾個藥瓶依次擰開,將里面的藥片分別取出一顆讓他看。許愛國仔細看了半天,凝起了眉頭,就對我道「說實話,西藥不像中藥,沒有經過專門的化學分析單靠肉眼很難識別種類,更不可能了解藥的成分和藥效,但是這個……」許愛國指了指其中一個粉色的藥片道︰「我敢肯定,這片就是善存!」
「善存是啥藥?治啥病的呀?」我一臉茫然。
許愛國便開始解釋︰「‘善存’確切的講根本不是藥,就是含有各類人體必須的微量元素,如果說療效,其實就是提高免疫力、補充人體微量元素,比如說維生素、葉酸、煙 胺、鈣、鐵、鋅……」
「行了,我明白了!」我果斷的打斷許愛國的講解,低頭陷入長久的沉思。
「這樣,鬼娃子你這件事要听我的;等會我去站前醫院幫你取片子,取完片子就直接離開省城回家,我找程教授再好好幫你看看片子,不管結果怎樣我會給你打個電話,而你暫時也不必對那個褚江說任何事情,你只要把這些藥物全都保管好就行,因為到了法庭這些藥片就是物證!而且按法律規定,法庭會指定第三方權威機構對這些藥片從新進行化驗和認定……」
「老許你听我說!「我突然打斷許愛國的話,道︰「行!就按你說的;但是你要記住,不管化驗的結果是否證明這些藥是不是抗腫瘤的,你都千萬不要聲張,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今天這件事,日後如果有警察或政府的什麼人要求你必須回答他你這兩天的行蹤,你就說你是來省城開會的,昨晚到的省城而且住在你的大學同學家,今天開完會才順路來看望我,千萬不要說昨天的事……」
「為什麼?我為什麼撒這謊……」許愛國一皺眉。♀
「別問那麼多!你就按我說的去做,我跟你講老許……」我表情嚴峻得仿佛一位已經一腳踩到地雷,準備隨時粉身碎骨的戰士一般,對許愛國一字一頓的低聲道︰「這件事、絕對、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千萬、不要讓自己牽扯進來,否則、後果非常可怕!」
「可怕?有什麼可怕?犯法的是那個褚江!」許愛國幾乎已經滿臉怒氣。
「不!褚江就是個醫生,他沒那麼大的膽子干這種事情,這後面一定有問題,所以你一定不要牽扯進來,否則你可能會沒命……」
「沒命?!」許愛國更加不肯相信,但很顯然他已從我的表情中意識到,我絕非在聳人听聞。
「對!」我點頭道︰「記住!我再說一遍,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昨天見到過我的事,如果有警察*問,你就說是開完會才順路來看我……記住,我沒遭遇車禍、沒在站前醫院住院、你也從來沒看過那張片子,也沒在我這里拿走過藥片,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那有人去站前醫院調查呢?」許愛國置疑道。
「就算有人調查,你也不要承認,因為我留意過那家醫院的急診室和住院處,根本沒有監控攝像,我當時報的是假名字,而且大夫不是警察,他們根本不會留意我這個外地的窮光蛋也不會記得有誰來看過我,甚至我對他們說自己沒帶身份證,他們居然也沒問問我能不能記住身份證的號碼,或者提供一下工作的單位,所以沒人能調查出來!」
「好!我記住了!」許愛國用力的點頭道。
「那好,你現在就走;去取片子時記住戴個口罩,把臉擋上,我估計醫院發放檢查結果的窗口是只認取片子的小票根本不認人!」
「沒錯,所有醫院都是這樣;那好,我走了,等我那邊藥片的化驗結果出來,我再給你打電話……」許愛國說著起身向房門走去,但是剛走出沒幾步卻又突然轉身,道︰「呀!差點忘了」
「什麼差點忘了?」
「來把胳膊伸出了,袖子挽上去,挽到胳膊肘上面去……」許愛國說著麻利的拉起我的左臂,將我的衣袖挽起老高。
「你這是干什麼?」見他滿臉神秘,我頓時感到自己智商有點不足。
「噓!別出聲啊」許愛國警惕的望了望房門的位置。
「你看什麼呢?」我也本能的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不想,他居然趁機突然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如注射器般的東西,一下扎到了我臂肘的內側。
「呃……」我感到各部一陣刺痛冰涼,剛一咧嘴。
許愛國再次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噓!別出聲」
「這……什麼東西?」我低頭一看,一根注射針頭被他準確的插進了我的胳膊,鮮血迅速通過那針頭被引入連接在針頭後邊的一個透明的熟料管里。
「這是采血器……」說話間,那僅有小拇指大小的熟料管里已經幾乎盛滿了鮮紅的血液。
許愛國熟練的將針頭拔出,並隨手撕了一塊手紙按住我胳膊上的針眼,道︰「自己按一會,兩三分鐘就行」
我低頭看了一眼還有些微微作痛的臂肘,再抬頭時,他已不知將那采血器塞到了身上的哪個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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