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許愛國後,我月兌下外衣仰面躺在床上,心緒一片混亂。♀
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肺癌或許是真的已經徹底的突然痊愈。而且這在常人眼里看似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對我而言卻只需將一些往事回憶整理一番便絕對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個怪物一般的觀界。
其實直到那一刻我依然認定他必是因遭受到了某種特殊的輻射而突然產生了生理上的變異。至于輻射源,應該不是那兩個「碟片」。而是另外一個,是觀界早就擁有或自少是早就接觸過的,與「碟盤」材質相同的東西。因為我一直認為,觀界其實在殺死徐明搶走豐田吉普和那個「大蛇碟盤」之前,就已經是一個怪物,已經擁有許多讓人無法理解的「異能」。而且他正是憑借自身的某種「異能」,在不被監控器拍攝到的情況下,進入的張海寢室;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按照正常人所能理解的方式,在沒有經過修理廠正門的情況下,依靠自身的異能直接出現在張海的床邊。♀當然他進入修配廠以及後來殺死陳東平父子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就是偷走「大蛇碟盤」和「猛獸碟盤」,因為他早就知道那兩個東西都是由某種帶有放射性的材質制成,而他需要這種特殊的物質。當然,他後來不惜一切代價拼命搶走我的「護身符」,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因為有了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所以我自然很容易將自己眼體所發生的變化與觀界作為比較和聯系。並認為自己的肺部腫瘤之所以會突然自動消失,甚至在遭遇車禍後死而復生,想必也是因為這種輻射和其導致的身體異變。或者反過來講,通過自己肺癌的自動痊愈和車禍不死這兩件事,便足以證明自己正在開始變成另一個觀界!而能夠造成自己被輻射和因輻射產生身體變異的,應該只有讓觀界拼命也要搶去的那個「護身符」。
這樣一想,一切問題似乎便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至于說為什麼張海、肖夏、陳東平父子,還有將護身符隨身帶了幾十年的我爺爺,卻沒有受到任何輻射?或者說輻射為何沒有造成他們的身體變異?這一點其實亦不難解釋;因為那些輻射源,也就是制成「碟盤」和「護身符」的物質,其材質本身的輻射方式其實是一種間歇性、和偶發性的放射。♀就是說它並非持續和不間斷的輻射,而是需要某種特殊外因或者說需要在某種特殊環境的誘發下才會產生輻射。這種邏輯听起來視乎十分荒謬,甚至有悖一般的物理常識,但這種事情其實並非從來沒有發生過;自少我就曾遭遇過一次。
說實話我真的不願再次將那段往事從自己塵封于心底深處的記憶枷鎖中再次釋放出來,甚至不敢再次從心底將它靠近和觸踫。因為那不僅僅是我這一生都無法忘卻的可怕夢魘,更是我心底一塊永遠無法用時間撫平的傷口;那次事件中我失去四十幾名最好的兄弟和戰友,更失去了我的初練愛人……
記得那是我當兵第六年的夏天,我們連隊;確切的講是我們團,突然接到了一個任務。到距離我們部隊三百公里外的一個一片隔壁灘里,護送三位據說是執行特殊任務的科學家和他們隨身攜帶的一些物品,去往戈壁灘另一側的某個小型科研站所。至于那三個人究竟什麼來歷、隸屬那個各部門、他們隨身攜帶的又都是些什麼東西,則根本沒人知道,至少從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人告訴過我們。甚至那三個人的名字,我們都沒人知道。
而那命令據說是從蘭州軍區直接傳達至我們軍里的。也就是說命令本身並未經過作為我們軍的上級——新疆軍分區的轉達,便直接從總軍區傳來。當然這一點其實當時包括連長林鷹在內的我們全連上下其實根本無人知曉,只是後來才從一些從軍部傳出的小道消息里得知。
這里要說明一下的是,其實偌大的蘭州軍區雖然所轄數個軍級單位,但在總軍區和各個軍級單位之間,其實還有一個「分軍區」級的間隔。也就是說,整個蘭州軍區是由幾個分軍區組成,而分軍區之下才是各個軍級編制單位。所以通常情況下來講,總軍區的命令都是先傳達至分軍區然後才會轉至軍里。這就如同一個團長如果打算派一個排去執行某個任務時,一般只會將任務直接交代給營長,然後營長在找來他所管轄的幾個連中的一個連長交代任務,由連長去將任務指派到具體的某個派一樣。所以那次命令居然是從總軍區直接傳達到的軍部,又由軍部直接指派給了我們連,其實是極不附和常理的。但是這也同時恰恰說明了那次任務的不尋常。
後來據林鷹回憶,當時是軍長和政委直接找到他的,要求他親自帶隊並挑選四十至五十名政治可靠、素質出眾的,而且不僅是身體素質和軍事素質,更要心理素質極高的尖子兵來完成這次護送任務。于是林鷹便帶上了我們這四十二位入伍都在三年以上的老兵。而事實上我們這些人不僅僅是全連的尖子,同時也是全軍的尖子兵,因為我們連那時雖然掛的是連級編制,而且掛名在全軍四大主力團之一的某團部名下,但其實卻是享受著營級的編制和待遇,因為我們連是軍部的直屬特務連,也就是現在所謂的特種兵大隊。
我記得那天林鷹帶著我們全副武裝;這種武裝並不僅僅限于一般意義上的每個人荷槍實彈,而且還要全部身著只有在特殊實戰演習中才會動用的防化防輻射服裝和裝備。當然,我們每個人心理都知道,這次絕不是什麼演習,因為在出發前我們都已被要求立下遺囑。然後登上了軍里為我們準備的兩架直升運輸機,一路向西到達了指定的集結地點——一個位于戈壁邊緣處,看上去好像已經廢棄了的小型陸航基地,再駕駛著九輛早已為我們準備好的九汽車,其中包括兩輛防化運輸車。卷著一路煙塵駛向戈壁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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