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我立刻打斷了豹子的話,確切的講是喝止。♀
豹子見我臉色竟然突然大變,嚇得立刻噤聲。
我努力整理了一下情緒,放緩聲音道︰「豹子,你听說,這事你別管,而且你也管不了,現在你听我的;立刻把這些截圖、照片全都銷毀,然後趕緊回去,現在就走!沒有火車就做汽車……」
「可是……」豹子一臉委屈的剛要辯解,我又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吧,那些跟著觀界的人我認識。」
「什麼?!你認識?!」豹子驚訝得嘴巴張的老大。
「對,我認識……」我平靜的點了頭。對于眼前這個傻小子我真的是太了解不過了,其實從他進入刑警隊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出,他是一個渾身充正義感甚至隨時隨地都在釋放著無窮正能量的小伙子,但卻並不適合做警察,尤其是做刑警。比如說在這件事情上,說到底杜海豹畢竟也是讀過四年本科警校大學的,他的法律知識絕不在我之下,所以即便我不說,有一點他也是早就清楚不過。那就是,我雖然依舊還是在職的警察,而且名義上依舊是刑偵四隊的隊長,但在整件事情中,我作為本案的受害人,依法必須回避。♀也就是說即便此案沒有轉交給「專案小組」,我也不可以再繼續參與調查自己被劫持的這個案子,而他也絕對不可以在偵破期間向我透露任何辦案的細節,尤其是實際性的物證或證人證言。但他現在卻依舊冒著隨時可能因此遭受免職甚至追究法律責任的風險來見我,這說明他此時早已被自己的心底和對韓兵、老曲等人的「不厚道、不仗義」沖混了頭腦。這種人一旦鑽起牛角尖,便很難回頭,因為他的正義感永遠都會大于反向思維的能力,所以我要想成功制止他正義感繼續爆發幾乎毫無可能。唯一可以一試的或許也就只有一個辦法——說謊。
于是我只好故作神秘的道︰「我跟你說,你可千萬要保密!」
「什麼呀?」豹子果然立刻被我這話吸引,壓低聲音追問起來。
「是這樣的,你們發現的那些跟蹤觀界的人,其實都是上面派來的專案組的人;這事本來整個刑警隊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連老韓都不知道……」
「啊?韓隊都不知道?啥事呀?」豹子瞪大著眼楮等著我繼續說。♀
我強忍住心底的有氣又笑,繼續道︰「咱們大伙都知道,那個觀界殺人的目的是要搶那由放射性材質做成的東西,可是那兩個東西究竟是什麼,卻沒人知道;但是我听說上邊之所以會派專案組下來,也就是因為那兩個有輻射性的東西,因為那東西有特殊的輻射性是一種很特別的物質,有極強的軍事和科研的用途,所以這事需要保密……」
「那、那和觀界劫持你有什麼關系?」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從咱們剛一接受徐海被殺的那個案子開始,觀界就總是主動來找我的麻煩,這事我一直都挺奇怪的,但是……」
「但是那些專案組的人知道?!」豹子瞪大了眼楮;終于被我引上道了。
「沒錯!」我使勁點著頭,繼續道「而且他們似乎早就預料到,那個觀界必然還會來找我,所以他們在我剛剛住院的時候,就去找過我,說要我幫忙配合他們誘捕觀界,而且必須要保密,後來觀界果然來了……」
「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什麼不在觀界剛進入醫院時便出手抓他?還讓他把你迷昏……」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覺得可能當時他們顧慮到醫院里面人太多,一旦動起手來很容易誤傷到群眾;你也知道,那觀界根本就是個怪物,連槍都打不死,真要在醫院里動起手來,萬一局面失控那還了得?當然,也許當時因為觀界出手實在太快,還沒等他們做好準備,我就已經被弄昏了,所以他們也是顧及到我的安全,所以才沒有立刻采取行動,而是一路跟蹤,直到跟到觀界藏身的地方,才找到機會……」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韓隊不讓我們繼續查,一定是局里的領導告述他的!告述他這案子本身牽扯到的那兩個東西都是帶有極強輻射性的,一旦案情曝光便會引起什麼社會恐慌……」豹子開始驟起眉頭仔細的分析起來。
我也終于暗自長出了一口氣,並趁熱打鐵道︰「所以說,你千萬不要把這事說出去;至于我,你也不必擔心,我現在住的是軍方的醫院,你沒看醫院的門衛都是當兵的在站崗?所以無論怎樣,那個觀界絕不敢來這里,而‘專案組’也不會再有臉來找我配合;當然,不管怎麼說,我必須謝謝你冒著莫大的風險來告述我這事,但是現在你必須立刻把那些照片毀掉,回去後不要和任何人提前,否則你我兩個的警服便都要穿到頭了!」
「好的!甲隊,我明白了!」豹子,說著連忙收起照片,跑到衛生間打來了一盆水,又和我一起將照片全都撕得粉碎並全部泡進了水盆里。眼見著這碎照片被水一泡幾乎成了一堆爛泥,我總算把高懸的心放了下來。
我倆又隨便聊了一點閑話,大約半小時後,我見水盆里的碎照片都已被泡成了一團漿糊一般。便讓豹子將它全部倒入了衛生間的下水道,連續沖了幾次。很快老爸便提著飯菜回來,我們三個吃過晚飯,又閑談了幾句,我向豹子使了個眼色,豹子便起身告辭。老爸不明就里的還打算挽留,說夜里坐火車休息不好,不如今晚就和他一起在醫院附近的小旅店住上一夜,明天做白天的火車。豹子便借口說醫生早就訂好了要明天給他的胳膊換藥,所以今晚要坐火車回去。而且現在去火車站剛好能趕上一趟晚上8點的特快列車,最多兩個半小時就能到家,這樣既不耽誤明天換藥更不會影響今晚的休息。
加上我又一個勁的幫著敲邊鼓,對老爸說「年輕人其實都習慣了晚睡,就算不坐火車,他平時也都要上網玩到後半夜的,您就不必擔心了」
老爸這才勉強同意放行,但卻無論如何要親自送到火車站才行。用老爸的話來講︰「小伙子這麼大老遠的來看你,你現在有病親自去送不方便,我要是不去送送,實在是有些失禮」
對此,我和豹子也只好同意;畢竟鄉下老爺子的老禮多,這是大半輩子養成的,我們也只好尊重。
可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與豹子的分手竟然險些成了我倆的最後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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