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大爺是你叫我?」我好奇的大量了老頭一眼。
老頭身材有點偏瘦,屬于典型的瘦高個子,但是面皮白淨氣色紅潤,不像有病的樣子。頭發很短,白的多黑的少。目光矍鑠,但眼神中卻給人一種極單純的感覺。當然這種單純絕非弱智或者老年痴呆的那種木訥,而是讓我覺得這種單純的眼神更應該出現象我女兒那樣的孩子的眼楮里,也就是所謂的「天真無邪」。而絕不該屬于一個看上去就算沒有七十也有六十幾歲的老頭。
「是呀,小伙子怎麼稱呼呀?」老爺子微笑著朝我緩步走來。
「呃……我姓甲,老爺子您貴姓?」說實話我此時根本無心與他閑聊,更沒性情請教他的姓名,只是出于禮貌的回應的一句,而雙眼仍在注視著走廊里這些灰色半透明的東西。而且這種注視此時也已經引起了它們的注意,並令它們感到了驚訝;就如剛才在房間里的它們那些同類一樣,對于我能看到它們而感到非常意外,甚至略顯驚恐的紛紛駐足在了原地,有的甚至警惕的與我拉開了距離。♀
「我姓孫,呵呵……來小伙子,咱倆嘮會嗑?」老爺子說著走到我近前,也不容我回答是否願意,便直接站到了我對面,與我幾乎不足半米的位置;如此竟正好擋住了我的所有視線,讓我幾乎無法再看到除他之外走廊里的任何景物。
「呃……呵呵……我……那個……還有點事」出于禮貌,我自然不可能直接伸手將他推開;畢竟從年紀上來講他已足以超過我的父親。所以我只是禮貌的回以微笑,事實上這也足以表示出了我的婉拒態度。
「誒!你這小伙子可真是的,反正你一個人站著也是站著,咱倆聊聊天有什麼不好?呵呵……呃?這是你的房間呀?呦!你還住單間呢?」哪想到這老孫頭居然是個「自來熟」,也不問我到底願不願意讓他進,便拉著我邁步走進了我身後敞開著的房門。
「呃……孫大爺,我、這……」我有心阻攔,但又的確不好直接將他趕出去。更不可能直接對他說「我這屋里有點問題」。而且當時我又是正好站在房間的門口不足一米的位置,所以沒等我想好如何開口拒絕,他便已經邁步走進了房間里面……
「孫大爺,我……」我只好隨後跟進房間,並立刻準備對他說「我這里很亂,不如咱們到走廊里坐坐……」之類的話來。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迅速回身將門關上,並一臉嚴肅的對我道︰「小伙子你能看見它們?」
「什麼?誰……誰們呀?」我被他這沒頭沒腦的突然一問,問得一愣,一時竟沒能回過神來。
「呵呵……你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老爺子笑得十分自然慈祥,但那矍鑠的眼神卻足以讓我感到一種被人一眼洞悉心底一切思慮的感覺……
「呵呵……你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老爺子笑得十分自然慈祥。
「呃!你……說它們……那、那些……」我這才回過神來,恍然大悟般的張大嘴巴望向老爺子,並壓低聲音問到︰「怎麼?孫大爺您也看到了?」
「呵呵……沒有,我看不到」老爺子笑著搖了搖頭;雖然面帶微笑,但語氣卻顯然在告訴我自己並非是開玩笑。
「你沒看見?你沒看見你怎麼知道……」我驚訝的望著眼前這個永遠都保持著笑容可掬,給人以和藹樸實感覺的老頭。
「來來……小伙子,你坐下听我跟你說……」老爺子說著指了指我的病床,便又「自來熟」的邁步來到我的病床旁邊,拉過椅子……
「呃,好好……孫大爺您也……」我剛要禮貌性的讓座,他卻已經坐到了椅子上。
「孫大爺,您說您看不見它們?那您……」我繼續剛才的問題,並邊說邊拎起暖壺為他倒了一杯水,遞向他。
「呃……不必、不必……」老爺子擺了手,示意我先坐下,然後才對我道︰「我就是要告訴你,這人呀有生便有死,生的時候是人,死了自然就是鬼,可是話說回來了,活著的是人,那死了的他也是人,所以這鬼他說到底其實也是人,只不過是死人而已,所以活著的咱要尊敬,死了的那咱也要尊敬,你說對不對?」
「對倒是對,可是您這……」我听得一頭霧水,心底暗道;你這啵的都說的是些什麼爛七八糟的?
見我一臉茫然,他又無奈的搖頭啞笑 道︰「這麼說吧,你看見的那些都是死人,說白了就是鬼!這你明白了吧?」
「啊?!」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說實話若不是看在他這麼大年紀的份上,我真有心嗆他一句「你趕緊給我滾出去,別跟我在這妖言惑眾的扯犢子」
「咋?」老爺子似乎看出了我不悅和反感,並繼續笑道︰「呵呵……那你認為他們是什麼動物?外星人?」
「那……那……」我頓時啞口無言;他說的沒錯,如此腳不著地的在空中走來走去,身體不僅看著半透明得有如氣體,而且還能穿牆過壁,與人交叉對行的東西,除了鬼還能是什麼?難不成還是神仙?何況就那些家伙長得的那副全身通體水泥灰的尊容而言,隨便讓誰來歸類,也只能將其劃入鬼而非別的什麼類別里面。
「那、那要照您這麼說……這醫院里的人豈不都要被鬼纏身,豈不是非常危險?!」說實話,雖然我依舊無法接受對方這種「有鬼」的說法,但此時也已別無選擇,只能姑且依照他的這種邏輯去試探著繼續思考和發問。
不想我此話剛一出口,便見他立刻眉頭驟起道︰「什麼鬼纏身?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迷信呀?」
「我迷信?不您剛說的嗎?說它們是鬼……」我頓時再次如墜雲霧。
老爺子被我氣得一搖頭︰「嗨!你這孩子怎麼听三不听四的呀?沒錯,我是說他們都是鬼,可是我還說‘鬼也是人’了,你怎麼就單記住那一句了?」
「那……」我又一次感到思維開始嚴重短路和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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