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教授的分析听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卻並不能讓我完全接受。所以在听完他的長篇大論後我還是忍不住置疑道︰「可是……如果只是一種生物能量的偶然聚集的話,那我看見的那些鬼,看上去……明明是有思想的東西呀,這又如何解釋能?」
「這個……」孫教授沉吟了片刻,亦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其實又回到了一個原點,就是真正的唯物論其實並非是完全否認一切神秘力量的存在,而只是就已知的事實和已了解的問題,對所有之前所作出的結論與假設做出置疑與論證;至于具體到‘鬼’或者稱之為‘靈魂’的這種事物,就目前我們所能掌握的知識來講,仍然無法給出和合理的解釋,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它的存在是肯定地,而且……而且其實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通過現有的技術進行觀察的……」
「您是說有人觀察過?通過科學手段?」我幾乎無法置信。
「呃……對!這點可以肯定!」孫教授的回答非常肯定,顯然絕非玩笑,更不是隨意的猜測。這更讓我忍不住刨根問底道︰「您也觀察過?!」
「呃……」這時我發現孫教授的眼神中突然略過一絲猶豫,這讓我敏銳的感覺到,這個話題對他而言似乎及其敏感。
「呃……」孫教授遲疑片刻終于點了點頭道「應該說……是參與過,但那是好些年前的事了,而且當時我們雖然成功的觀察到了這種生命能量的聚合體的整個形成和消散的過程,但卻並未能找到促使其形成和消失的原因……」
我記得那天孫教授的回憶其實非常籠統,他幾乎並未向我透露任何實驗和觀察的細節,只是大概的講述了一下事情的梗概。
據說當時他們不僅觀察到了源自于人體的死後生物能量聚集過程,甚至還觀察到了其他很多動物死後所產生的生物能量聚集體。當然這些在普通人眼里看來是「鬼魂」的東西,其自身所含的生物能量也就是電磁場的強度和密度其實各不相同。而其中則以人類所產生的生物能量聚合體的各項檢測指標為最強,所持續存在的時間最長。最關鍵的是,觀察中發現,組成這種生物能量集合體的大部分能量其實都是來自生物瀕死前,大腦或神經中樞所釋放的,包括腦電波在內的生物電磁能量。由此他們得出一個結論,所謂「鬼魂」,其實是所有動物瀕死前都會產生的一種生物能量的集中爆發式釋放,而決定其強弱程度和動物死後所能**維持聚集的時間長短,則基本取決于動物本身的大腦或中樞神經的整體發達程度。換句話說,越智商高的、聰明的、大腦得到充分進化的動物,死後其「鬼魂」所擁有的能量和存在的時間便會越強和越長。只是課題組卻始終未能弄清造成這些生物能量聚集成「鬼魂」的原因,也就是說為什麼這些生物能量在離開動物的身體後可以一定時間內保持相對穩定集中而不立刻分散。
雖然他當時並未對我透露任何關于當年課題組的具體實驗內容和工作細節,而只是簡單的接受了一些實驗的結果。但卻足以讓我可以肯定的推斷出,那次必然是一次在官方主持和運作下的大型科研活動。因為按照他的說法,那次實驗其實是一次的涉及多學科的聯合行動,參與的學者人數自少超過了二十幾人,其中甚至包括幾位所謂的易學大師。而孫教授本人也正是因為在那次經歷中或多或少的與幾位易學大師有所交流,才學到了一些這方面的皮毛,所以他才會一眼看出,我的病房牆外不遠處應該是一處匯集了大量鬼魂的陰宅。
此外據孫教授所講,當時課題小組動用了大量當時國內最尖端的醫學、光學、甚至包括量子觀測設備,其中有許多甚至是當時國內難得一見的進口儀器。而且整個團隊被分成了多個小組,而當時他所在的那個小組選擇了自少十幾位自願作為觀察對象的自願者,其中包括癌癥、帕金森等病癥的晚期患者,甚至還有兩名死刑犯。除此之外,觀察的對象還包括許多動物,諸如牛、羊、狗等哺乳動物和禽類甚至還包括一些魚類和其他水生動物……
由此令我不難做出判斷;那絕不是一次普通的民間學術活動,或者幾個高校和地方科研院所的自發性聯合研究。更重要的是,如此大規模的學術研究活動,居然沒有在民間產生任何轟動甚至留下任何相關的信息與傳言,可見當時其保密工作之嚴格與縝密。
而最重要的是關于那次活動所發生的時間。雖然孫教授沒有直說,但其實也並不難推斷。因為用他的話來講「參與到課題小組的所有成員,幾乎都是當時國內各個學科的頂級學者,而我之所以有機會參與其中,是因為負責主持那次實驗的課題小組組長正是剛剛指導我通過博士論文答辯不久的導師……」、「整個課題小組從成立到最後解散,研究過程整整歷經了兩年多的時間。」和「之後第二年我便由原單位被直接調入大學任教,後來再也沒有听說過任何與當年課題小組有關的消息,」這幾句話,我便幾乎可以輕易的將此事發生的具體時間做出一個大致的估算。因為照常理推斷,一個人從上小學開始直到讀完大學,之後再讀碩士、博士,那麼他博士讀完時,其年齡應該在二十五六歲至三十歲之間。
當然這只是一般的常理推算,但或許並不適合這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因為從年紀上推算,他二十幾歲的時候,國內應該正處于政治環境極度混亂動蕩的文革末期,根本就沒有博士這個學位。
自少據我所知,中國的第一批博士是產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也就是1982年或83年之間。而且當時獲得博士學位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在職工作的學者,而非本科至碩士直到博士這樣一直在校連讀的學生。這一點也幾乎與孫教授自己所講的「拿到博士學後的我正準備從‘原單位’調入大學」而非‘畢業後剛剛分配工作’,的講述基本吻合。那麼如果假設孫教授是中國最早的那幾批博士之一,那麼在他剛剛取得博士學位之後那年,便被其導師找去作為助手所參加的那次大型科研聯合行動,就應該是發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至後期,也就是1983年至1990年之間年這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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