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高峰風光的四個月 景德鎮人愛喝酒

作者 ︰ 月夜輕樂

王少波在小賣部去買啤酒回來了,他走到院子里踫見了房東家的老大爺。

小伙子,你們不喝白酒嗎?

什麼?我沒听清楚。

你們喝不喝白酒?我這里有白酒。老大爺慢慢的問著他,表示他對這幾個小年輕還是很關心的。

呵呵,不用了,謝謝大爺,我們喝不了白酒,就喝啤酒。

王少波笑著謝過房東老大爺,就進了宿舍了。

他買了三瓶啤酒、三瓶果啤、四袋花生米和幾包小米椒什麼的一些小零食。兩只手都提著東西,他進來想把這些東西放在床上,可是下鋪一個是藺高峰的,一個是田娃的,田娃正在床上躺著,他不好意思讓田娃起來。心理又不願意放在藺高峰的床鋪上,因為他就不想給藺高峰吃他一分錢的東西。他們對他還是存在排斥的,只是不在表面上表現出來罷了。

他叫李二龍和田娃把外面的桌子搬進來,外面客廳放著兩張桌子,桌子都是從廠里搬過來的,一共搬過來三個,一個是做飯用的,一個是放煤氣灶用的,一個現在還閑置著,這下把桌子搬進來,就不用把那些洗漱用品放進臉盆了。他們倆個把桌子搬了進來,王少波把手里提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他把啤酒和塑料袋里的東西都取出來攤開。

誰想吃啥自己拿,我請你倆。

王少波給自己開了一瓶啤酒,拿了兩三包小零食上他的床鋪去了。

田娃和李二龍也一人開了一瓶啤酒,各拿一包花生米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們三個一邊喝酒一邊諞在廠里學習的事情,畢竟學習技術是他們來這里的目的。這個話題應該是他們在業余時間里討論最多的話題才合適。

一會藺高峰回來了,說剛才接了個電話,說有人請他去喝酒,他回來可能晚一點,不要叫房東鎖門,你們幾個晚上睡覺也不要反鎖里面,我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呢。藺高峰看見桌子上的小吃,嘿嘿一笑拿了一包竹筍走了,他給三個人連一句嘗一嘗之類的話都沒有說,好像是拿自己買的。

後來大家對廠里的管理層展開的討論。

他們很少見到陳總,陳總帶著一副有深度的眼鏡,自己還有小車,按道理說他來廠里是很方便的,廠門口到市區到縣城都是寬寬的泊油路,他怎麼就那麼忙呢?而且陳總從來沒發過脾氣,他說話一直都是那麼穩重,不驚不咋的像個知識分子,而且愛穿一件粉紅色的半袖體,這一點說明他的心態很年輕。

廠長這個人嘴皮子很厲害,但從來沒有見他給哪個工人解決過技術上的難題,而是誰有矛盾了就去找他解決,他解決工人之間矛盾的速度,那是跟小學生的班主任一樣快。再大的問題在他那里要不了半個小時他就解決完了,而且讓雙方都滿意,甚至雙方還會笑著走出辦公室,那個時候他還嚴肅了起來,顯得他當廠長是很稱職似的。

然後是廠里的會計饒新平,饒新平看著挺熱心的,就是她黑的讓人奇怪,她一個女人怎麼就那麼黑?而且從未見過她下班的時候她老公來接過她,不管是天晴還是下雨都沒見過他老公。而且藺高峰就在她老公遲遲不出現的這個空檔,對饒新平是起了色心,饒新平看見藺高峰就沉下臉。饒新平閑了沒事也會在三個年輕人哪里打听藺高峰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只是笑笑說都是才認識的,沒來景德鎮之前大家誰都不認識誰,我們對他不了解,他們三個是怕藺高峰借著饒新平來試探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所以大家也保持言多必失的謹慎心態,不告訴饒新平藺高峰是個什麼人。

廠里還有統計吳雲,上釉車間主任、上釉車間質檢員、貼花車間主任和貼花車間質檢員,這幾個人他們都沒打過交道,只是平時廠里見了笑一笑,點個頭就過去了。就算有也是吳雲這個會計為什麼不會使用電腦讓他們比較納悶,至于其他的沒有什麼可以討論的,都是些四五十歲的老女了。

二龍,你學的灌漿好學不?不行我跟你一塊去學灌漿吧,我跟著那個燒窯師傅感覺學不到啥,一天就是對著哪幾個表看一看,沒事出去圍著窯爐轉一轉,再看看火,沒有啥意思,問他他說你看的時間長了就知道啦,只有那個老萬沒事了給我講一講窯爐里的一些化學反應,我就沒上過高中,我也听不懂化學反應,我看你那個純粹是手工活,應該比較好學。

田娃對燒窯沒有興趣了,他覺得自己根本就學不到什麼技術,只能晚上听別人今天學會了什麼,他就是記住了也不能給他們用言語表達出來,因為窯爐太復雜,時間長了他也忘記了師傅說過什麼。

那行,你明天給廠子說一聲就說你不想學燒窯了,你就說你學不懂那個,讓他給你從新換個工序。

第二天早上田娃高高興興的去找廠長,說了他不想學窯爐的原因,廠長開始不願意給他換。

你提前干啥去了,讓你選一個自己最感興趣的,燒窯是你自己選擇的,誰也沒有給你建議或者阻撓你,我沒有辦法。廠長生氣的數落著田娃,還抽起了煙,表示他頭疼田娃的要求。

田娃在辦公室不走,他也不說話,就等著廠長給他解決。

過了十幾分鐘,廠長覺得田娃反省的差不多了,他是要讓田娃意識到自己不是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廠長問田娃︰

想好了沒有學什麼?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想學什麼?這里不是自由市場,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我給人家師傅說了你是陝西派來的,要認真的教你,人家起初不答應,說燒窯要學一到兩年才可能學的會,我好不容易給別人說好了,你沒學幾天就不想學了,要我這張臉王那擱。

吳雲,吳雲你過來一下。

辦公室外面吳雲正在統計出窯的酒瓶數字,她听到廠長的喊聲就小跑著進了辦公室。

是這樣,這個小伙子他現在不想學燒窯了,你先給他安排一下讓他給你幫幫忙,我想想辦法給他明天換個師傅。

好的,小伙子,跟我走吧。

吳雲對廠長微笑了一下就叫走了田娃,田娃也沒有說什麼,至少廠長會給他安排新師傅而且不是燒窯。廠長只要把這事裝在腦子里就行啦,今天干別的也沒什麼說的。

吳雲讓田娃去烤花的圓窯後面的水龍頭接一桶熱水,說讓田娃抹瓶子,田娃不懂意思,他先去接水了。

他接了多半桶熱水過來了,吳雲給了田娃一塊毛巾,說廠房大門那邊貼花的瓶子上面有膠,讓他去把那里的三千個瓶子全部抹一邊,要抹干淨,不然瓶子燒出來就成次品了。而且擺抹布的水溫不能低于30度,她在熱水中擺了一下抹布,呲牙咧嘴的擰干後,走過去拿了一個貼花的瓶子,然後告訴田娃說,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這些都是膠水,必須抹干淨。然後她用了一分鐘把抹干淨的瓶子給田娃看。田娃接過瓶子一看,瓶子果然變的很漂亮了,跟吳雲一樣漂亮。他說我會了,就去提那桶熱水。酒瓶是用木框子裝的,每框能裝24個,田娃就面對著裝滿酒瓶摞起來的一大堆框子開始了挑戰。

吳雲繼續和出窯的工人點數,統計她的瓶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饒新平沒有在他們那個女人堆里吃飯,遠遠的見她把飯盒端著向辦公室走來了,她來了卻沒有見藺高峰來,藺高峰應該來這里吃飯才對呀。正在他們三個納悶的時候,饒新平進來了。

你們三個覺得今天的菜好吃嗎?

還行,嗯,不錯。

我覺得苦瓜沒做好,不好吃,我剛把那些菜倒掉了。我問一下你們三個,你們陝西人中午吃飯喝酒嗎?

我們中午吃飯——不太喝,基本很少喝。這個根據個人愛好,我們那一塊基本上中午吃飯不喝酒。田娃很認真的回答了饒新平的問題。

原來是這樣!

饒新平好像恍然大悟的樣子,這句話背後肯定有個故事,只是他們三個不知道而已,但是這個故事肯定離不開藺高峰。

怎麼啦?你中午不喝酒嗎?王少波問了一下饒新平。

今天陳總打過電話過來,說西安那邊公司通知大家中午吃飯不許喝酒。藺高峰這會正在上釉車間當間諜呢,抓住一個罰一百,說是公司規定的。饒新平說話的嘴巴撅起來了,簡直厥的能栓牛。

他們吃完飯就各自洗碗去了,饒新平一個人在電腦前看電影。

他們又是經過戈壁的那家陶瓷廠的大門回自己的宿舍的,其實他們上班的廠房全是宏藝老板老肖投資建設的,除了宏藝和薛總的加工點西邊還有一家東紅陶瓷,東紅陶瓷也是租賃的老肖的一部分廠房,這幾個地方都是相互通著的。他們三個習慣從辦公室一出門就去東紅那邊,然後從東紅那邊的大門出去回宿舍,因為走宏藝這邊的話,要繞到東邊的門口才能出去,而且宏藝真正的大門平時是不開的,只有發貨的時候才開。他們每次吃過中午飯經過東紅的大門口時,都能看到看大門的老大娘會炒三四個菜,老大爺和老大娘不光是看大門,而且也在東紅有他們的事做,景德鎮人把干活就叫做事。老大爺每噸飯都會喝白酒,而且是很便宜的那種玻璃瓶子裝的四特酒,也就十幾塊錢就能買到的那種。而且老大爺喝酒的那個酒盅是比較大的,和桌球一樣大。老大爺瘦的簡直就剩皮包骨頭的樣子,他的樣子讓李二龍想起來說上看到的一句話說,酒能把人喝的瘦如皮猴。但他還是好這口,他們每每看見老大爺喝酒,就感嘆說景德鎮人就是能喝。

下午回去以後,他們還是照常做法,雖談藺高峰什麼都不做,但他們三個還是要吃飯的,就當施舍藺高峰一碗。

藺高峰看著他們做飯,然後告訴他們今天早上他把景德鎮人愛喝酒這件事報告給了總部,總部說報告的好,中午吃飯不許喝酒,下午上班都頭暈暈的怎麼干活,只能多制造些次品出來,浪費公司經費,拿著工資不好好干活,想混日子呢?

他一邊講一遍高興自己做了一件很讓領導欣賞的事情,但他沒有想到他得罪了這里的人,景德鎮的人就是愛喝酒,他們已經習慣吃飯喝點酒,喝酒跟喝湯一樣。大家覺得藺高峰就愛挑一些小毛病告狀,所以後來他在景德鎮那些管理人員心理越來越討厭。

他們三個也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藺高峰愛告狀的習慣,落實了他就是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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