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高峰風光的四個月 田娃巧救藺高峰

作者 ︰ 月夜輕樂

藺高峰出了房東家的大門就趕緊把瓶子用兩只手捧在懷里,因為天下起了雨,泥土路上被雨水淋過之後就很滑,他害怕把瓶子摔掉了就真成大問題了。他干脆把自己的西服月兌下來把瓶子包起來,免得別人看見還要拿過去看看這是個什麼瓶子。

藺高峰匆匆忙忙的進了辦公室,這會才一點半,還沒有人上班,大家都找地方休息去了。他就把電腦打開,自己在網上搜湖南那邊有哪些地方做這種瓶子,但是他對網絡了解的太少,都不知道怎麼去尋找,只是在百度上輸入了大圓紅瓶子,他搜出來的是些花瓶和出土的殘缺瓶子,他越看越急,他急的都把煙抽上了。

等他覺得實在沒有希望了,把所有的窗口關掉時,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他沒有發現廠長到辦公室來,他向窗外望去,早上在廠門口大桐樹陰涼處停放的車輛都不見了,外邊下起了大雨,正值梅雨季節,南方的山又多,說下雨就下雨。他轉過身才發現自己的西服還包著瓶子放在辦公桌上,咋看咋不對勁。于是他把瓶子取出來,放在了廠長的辦公桌上,自己把西服穿上,就當啥事也沒發生,要是廠長問這是誰拿過來的,他就硬著頭皮說是別人送給他的花瓶。

藺高峰這個時候覺得自己的肚子餓的實在是不行了,他就把辦公室的門鎖上,自己去竹林飯店吃飯去了。

藺高峰吃飯的時候還在想,到底是誰拿走了,應該不是饒新平,饒新平後來才進來的,他要是提前進來拿走了蓋子,她就不會再回來了,而且湖南發過來的這個樣品,景德鎮只有廠長和他兩個人知道,不會是廠長給繞新平說的吧!他們合起來報復我?但這手段也太不夠檔次了吧。應該是田娃他們三個拿走了!等他吃完飯,就匆匆的回宿舍去了,他把手伸進他們三個的被子里模,沒有找到,又在他們三個的包里找,還是沒有找到,他在他們散發著腳氣味的鞋子和襪子里都找了,他還是沒有找到。整個宿舍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他都沒有發現。他失望的回廠里去了。

田娃他們三個沒上班之前在宿舍里商量了,要不要把這個蓋子扔了,就當啥事都不知道,這次就以牙還牙讓他藺高峰也知道他們三個不是好欺負的,不知道誰說的萬一辦公室有監控怎麼辦?但是有監控怎麼沒有發現攝像頭呢?攝像頭可以用小的呀,這個破辦公室連個保險櫃都沒有還能有攝像頭?還是小心一點為好,三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听的田娃一下子沒有了主義。先藏起來,看看後來的形式再說吧,如果真把他們幾個用攝像頭拍上了,就說他們以為是藺高峰買的花瓶,和他開個玩笑,不知道這個瓶子是樣品,我們接觸瓷器的時間少,不懂什麼樣品不樣品的,他們用兩個塑料袋子把蓋子裝起來包好,然後在房東家外邊沒有人管的荒地里找了個好記的地方,用房東家的鐵杴挖了個小坑埋了,就這樣定了。

藺高峰到廠里轉了一圈沒有和任何人說話,他沒有找見廠長,他心理輕松了一大截,只要今天下午廠長不來,他就還有機會給三個小年輕要回他的蓋子,廠子里的人都各忙各的,他這個無所事事的人站在哪里都敢感覺自己別扭,干脆還是回辦公室吧,他回去坐在寂靜的辦公室也是心里發慌,他現在該好好想想如何跟三個小年輕說這件事。

我請他們吃頓飯?把以前的不愉快全部都抹去,啥事都沒有,是他自己處于對公司負責的態度,所以對他們也是嚴格了一些,他把握的尺寸不夠,還請三位兄弟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我給你三個說!我今天早上取回來的那個快遞是湖南那邊發過來的樣品,這邊廠子過不了幾天就要生產這一款瓶子,過兩天薛總還要過來看這個樣品,他現在在國外,過一個禮拜估計就來了,如果找不見這個瓶蓋子,所有嫌疑人員全部辭退,不管是景德鎮的還是陝西的。這個樣品非常重要,湖南那邊就做了一個,還是用飛機運過來的,你們要是知道誰拿了趕緊叫他拿出來,不然到時候誰有嫌疑就辭職誰。

藺高峰想好了兩個對策,一軟一硬。但他不知道該用哪一個是好,萬一他們死活不承認咋辦?畢竟取貨的是他自己,怪罪下來也是他負責大部分責任,讓你取個東西你都看不住,往後讓你取十幾萬你是不是也能丟了?

到底該咋辦嘛,啪!藺高峰拍了一下桌子,氣的他呲牙咧嘴恨不得跟他們三個干上一架。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廠長從門邊上的窗戶向藺高峰微笑,藺高峰立刻換了一副微笑的嘴臉,門開了以後,廠長進來第一句話就說︰「今天怎麼心情不好,沒有約到饒新平?呵呵呵呵。」廠長開玩笑的問著藺高峰,然後向他的辦公桌走去。

沒有,今天天氣不好,下了雨感覺整個人沒精神。

這個瓶子不對呀,下面沒有底款呢,你看啊?

廠長把瓶子一只手拿起來,把瓶底亮給藺高峰看,瓶底確實是純紅色,什麼也沒有。藺高峰心里明白,廠長對這個瓶子肯定了解,這下完蛋了,他肯定是瞞不過廠長了。

啊,那個什麼,我也沒仔細看,你不是廠長嘛,這個好與壞是你說了算的對吧。我是個外行,我肯定不知道標準對吧,哈哈哈。

藺高峰放著明白裝糊涂,他嘻嘻哈哈的應付著廠長,但廠長也不是傻子,他的察言觀色可不比藺高峰差。

瓶蓋子呢?

蓋子好像誰剛拿走了,我剛去了一趟廁所回來就沒見了,你去看看是不是貼花車間主任拿去了,他估計是研究上面的花紙是怎樣貼上去的。

這些人怎麼這麼隨便!廠長生氣的出了辦公室,去貼花車間那邊去了,貼花車間和上釉車間挨著,廠長先進了上釉車間,他找到了饒新平,然後問饒新平有沒有拿辦公桌上酒瓶的蓋子,饒新平說她根本就沒有見蓋子,她進去的時候,桌子上只有酒瓶,只有藺高峰一個人在辦公室,她取了錢包就走了,吳雲今天請假了,上釉車間的其他人都沒有進去過。

胖姐姐,你今天進辦公室沒有?饒新平撒嬌的樣子問上釉車間的質檢員付阿姨。

我們這邊沒有人進去過。胖阿姨慢慢的搖搖頭,微笑著回答了饒新平和廠長。

廠長把兩個車間中間的窗子打開,然後問貼花車間的主任。

小趙,你過一下,我問你個話。趙主任正在檢查工人貼過的酒瓶上的花紙是否合格,听到廠長叫她,就放心手里的瓶子,慢慢的走了過來。

廠長,什麼事?

今天我辦公桌上多了一個三斤的大圓瓶子,是從湖南發過來的樣品,你有沒有拿那個蓋子?

我沒有,我今天還沒去辦公室呢。

哦,那你忙吧。

行,有什麼事叫我。

嗯,你忙吧。廠長說完就把窗子關上了,這下該廠長考慮如何找到這個蓋子是事了。

廠長拿起來上釉車間辦公桌旁邊窗台上的一個黃色瓶子,這個瓶子是上釉車間和貼花車間互換場地以前留下的,他認真的看看這個瓶底上的幾個字,「千年紅」,千年紅就是薛總的白酒品牌,廠長一下子覺得這個千年紅是如此的嚴肅,如此的大氣宏偉,想想薛總的身價,他覺得自己如果不把這個蓋子找到,估計連他這個廠長的位子也要搖一搖了。

肯定是自己人拿的,宏藝的人不會進辦公室的,廠里人多了,就他們自己的管理人員和工人加起來就有六七十號人,這到底是誰拿去的?工人一般情況下不叫他們進辦公室他們是不會進去的,廠長到底是廠長,他想到了一個誰都不針對,但人人都有份的方法,那就是開會,在會上說明這個瓶蓋子的重要性。他沒有給陳總匯報這個事,因為陳總這段時間出差了,他覺得自己能擺平這個事。于是他通知所有的管理層,告訴大家,今天五點半下班,所有人不需提前走,有重要事情宣布,五點四十在上釉車間開會。

到了五點半,所有人讀收拾完了,準備听廠長講話。

今天把大家提前叫到這里有點對不住了,耽誤了大家賺錢的時間,我先說聲對不起!是這樣的,我今天早上收到了西安總部發過來的一件樣品,千年紅的三斤紅色酒瓶。但是,我出去辦事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呢,這個酒瓶的蓋子不見了——我知道肯定是咱們這里的某一位拿走了,肯定不是宏藝的人拿走的,我們兩家企業之間是不會隨便進別人的辦公室的,除非領導邀請才過去。誰拿了這個蓋子?你給我,不要開這種玩笑,影響大家的時間。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話,我出個主意。明天早上我在這個車間門口放一個綠色的紙箱子,誰都不要動,你們知道誰拿去了就寫一張紙條放進去,明天我會抽時間去看,好了,我說完了,大家早早回家吧。

廠長,明天是星期六耶?好幾個女工異口同聲的問廠長,他們擔心的是要不要加班,而不是蓋子。

哦,對了,那就到星期一再說吧,只要蓋子在誰手里,沒丟就行了。

景德鎮的工人們嗚哩哇啦的三三兩兩的走出了上釉車間,田娃他們三個走的最晚,車間里就剩下廠長、藺高峰、田娃、王少波、李二龍五個人,田娃就問廠長,這個瓶子到底是干啥的?

這是薛總和陳總定的樣品,在湖南那邊定做的第一個,也就只有這一個,如果瓶蓋子找不到,那藺高峰這次就完蛋了,呵呵呵呵。

廠長一邊笑一邊看藺高峰,藺高峰一臉無辜的樣子,說管我什麼事?我不管和我沒關系。

沒關系?你想的太簡單了。我給你說,我就讓你去取這個樣品,別的還沒給你說呢,這個產品是下個月要在海南島一個糖酒展銷會上專用酒的酒瓶,一共要生產五千個,所以急急忙忙只做出來一個,先發過來讓這邊的師傅們先看看,然後看宏藝能不能做,不能做還要拿到別的廠里去做。

車間里的氣氛立刻變的那麼嚴肅、冷饃起來,田娃心里突然感覺怎麼這次還把藺高峰害的不輕,他有些害怕藺高峰走了,他們三個更沒人能看的起他們了,連個帶隊的領導都沒有是不是就剩下任人差遣的份了。

好了,到六點了,下班了。明天是周六,你們幾個明天可以好好休息,去市區里邊轉轉,好好逛逛景德鎮,王少波,你們走的時候把車間的門鎖好,我先走啦。

廠長說完就走了,他們四個也鎖上門回宿舍去了。

回去大家都沒有吃飯,前兩天鬧的也沒人做飯了,誰也不指望誰。

藺哥,把你指甲刀讓我用一下,我剪一下手指甲。田娃想把辦公室的鑰匙搞到手,等明天抽時間想辦法配一把鑰匙,再偷偷的把蓋子放在廠長的辦公桌底下,他會提醒大家在辦公室好好找找,找到以後就好推月兌他們三個的嫌疑了。

這個時候藺高峰接到廠長的電話,說是陳總回來了,剛打電話要見他和藺高峰,讓藺高峰坐五路公交去市區香巴拉大酒店。藺高峰急急忙忙的背上自己的公文包就出去了,他給田娃說你把鑰匙拿好,用完放到我枕頭下壓著就行啦。他的鑰匙串就是房子門和辦公室門上的鑰匙,還有他辦公桌抽屜的鑰匙,再沒有其他的了,所以他很放心給了田娃。

藺高峰走了以後,田娃借了房東家的電動車說去縣里交話費去,他去縣里配了鑰匙又回來了,把藺高峰的鑰匙給他放到枕頭底下。

第二天早上天晴了,太陽紅紅的升起來了,麻雀在屋檐上啾啾的叫著,還有公雞在西邊院子里格格格的叫著,他們像在演唱二重唱。田娃發現藺高峰一晚上都沒有回來,田娃起身穿上衣服,第一時間先去挖瓶蓋子,他把瓶蓋子取出來,解開塑料袋,蓋子還是好好的,他悄悄的裝進自己的口袋,模模口袋的鑰匙還在,他就直接去了辦公室,上夜班的窯爐師傅老萬問他怎麼起來這麼早,他說睡的早起的早,來辦公室看一會電影,等太陽把路上曬的干一點了去市區逛。

他進了辦公室,發現自己把蓋子就這樣光禿禿的放在地上是不是有點太顯眼了,這很容易被發現呀,于是他找了幾張白紙,揉了揉,把蓋子抱起來,放到廠長辦公桌下邊挨著牆的桌子腿靠里的地方。

這下大功告成,他心理也舒服了,他打開電腦看了一會新聞,有害怕藺高峰回來到辦公室上網,鑰匙被他發現自己配有辦公室的鑰匙不就麻煩了,他又關了電腦回宿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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