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議事堂雲成墨開口說要娶李朵恩後,她便足不出戶躲在竹排樓里避而不見,雲成墨也不勉強她,除了要秀兒和葉輝來關照她的起居和傷勢外,自己從來沒現身。
再見他,完全是農家漢子的模樣。
他與其他人一塊,褲管挽到膝蓋上,雙腳踩在泥田里,一手拿鐮刀一手攏了稻子,手起刀落,整齊熟練地割下一片。
見到她們,他笑出一口白牙︰「婆娘,找我呢?」
李朵恩被他的稱呼氣得一滯︰「什麼婆……反正別這麼叫我!」
「你是我婆娘,我是你男人,這樣喊有什麼不對?」
正收割的其他人立時哄笑出聲。
李朵恩轉身不想理他,正看見田邊農舍中一老婆婆抱了堆柴禾出來︰「大牛,柴不夠了,你快劈些柴出來。」
剛還在跟著大伙嘿嘿直笑的一個年輕男子正答應了聲,雲成墨卻按下他的肩︰「我去。」
說著便從田間抬腳上來,帶著一腿一腳的泥,光腳走在田埂上,從李朵恩身旁經過時順手拉起她︰「婆娘,過來幫我。」
李朵恩用力甩他的手,無耐卻像被鐵鉗鉗住了,力道雖不重,卻掙月兌不得,只感覺腳下一輕,半拉半拎的就被扯到農舍後院。
那方寸之地上堆了不少一臂長的圓木,旁邊的木樁上還插了把斧子。
雲成墨提起斧子,將一根圓木豎立在木樁之上,他高高掄起手手臂,一斧頭下去,圓木便被平分成了八塊。
李朵恩吃驚地將那些木塊撿起一一對比,木上沒有刺,大小還全部一樣,比拿圓規來分的都還準確!她又搬了根到木樁上︰「你再試試!」
雲成墨像是要故意炫耀功夫,這次干脆將斧頭棄于一旁,右手拇指卷曲,其余四指伸直並攏合成手刀,猛的往那圓木上一劈……
「啊喲!」
圓木未斷,他倒是抱著手直叫喚。
李朵恩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查看︰「怎麼啦?」
秀兒不是說他功夫非常了不得嗎,怎麼劈個木頭也能把手給劈折了?
見雲成墨疼得滿頭大汗,五官糾結到了一處,她也急得無計可施︰「我也沒讓你用手劈啊,是你自己笨的嘛!你忍忍,我讓秀兒找葉輝來……」
正要走,雲成黑卻突然一把把她抓回懷里,臉上痛苦之色全消,嬉皮笑臉地道︰「看吧,雖然平時裝作不在乎,但婆娘還是關心自家男人的。」
裝的?他是裝的?連剛才頭上的冷汗也是裝的?
被耍的憤怒一下子沖到李朵恩頭頂,她冷笑一聲,朝雲成墨未穿鞋的腳上狠狠踩上一腳,只後悔這個時代沒有高跟鞋!
果然雲成墨立即放開她,抱著腳邊跳邊嚎︰「謀殺親夫了!謀殺親夫了!」
李朵恩勝利地斜睨著他︰「別想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佔本小姐的便宜,現在是小懲大戒,下次再犯,小心把你毒啞!」
雖然明知敵我雙方實力懸殊,但這一番狠話放下來也頗為解氣。
「啊喲喲!這是鬧什麼呢!」老婆婆又出來搬柴禾,卻見到這「橫刀相向」的一幕,嚇得心驚肉跳。
雲成墨笑笑︰「張婆婆,沒事,我家婆娘說要幫我劈材呢。」說著大拇指往剛才那圓木上一按,木頭又整整齊齊裂成了八塊。
又偏過頭朝李朵恩調皮地眨眨眼︰「這就叫作夫唱婦隨。」
李朵恩白了他一眼,將他劈好的木材攏作一堆抱在懷里︰「張婆婆,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