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松弛的心境下看了看周圍的布置,總體感覺是似乎精心的安排里又摻雜了粗略,特意中也很有幾分頗顯隨意的無心。
比如,這四牆貼的當時流行的壁紙,上面還零星散布著一些裝飾性的小貼圖,全部是卡通形象,但是有些好笑的是中西方的著名形象都有,而且混雜在一起,其中竟然有一個取材于《西游記》故事的三打白骨精,它的下方不遠處,卻貼了個米老鼠彈鋼琴,真不知道西洋樂器伴奏下的中國神話會不會是個芭蕾舞版!
正中的吊燈下方擺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听到朱招娣對曾趙誠說這個桌子可是傳承自清朝的非常講究的老家具,對此一竅不通的我頓覺它古樸典雅,雕鏤精湛。其實桌子上鋪了垂邊很長的塑料布,並看不出完整的廬山真容。桌子上有台最普通的灰色電話機、白底藍色荷花圖案的瓷茶杯,下面的一角放著一把暖壺。周圍幾把時下最常見的紅色折疊座椅,這些和桌子全不搭調。而緊里面角落沿著牆,弧形擺放的沙發也顯得單薄粗陋,然而沙發前的一張精雕細刻的紅木大茶幾則是氣勢不凡,也給人與周圍的整體擺設有了格格不入的突兀感覺。
比起清朝桌子上粗制的茶杯,我更注意到茶幾上面有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另有個碩大的透明玻璃煙灰缸,以及兩包不大常見的白色盒子包裝的萬寶路香煙。
曾趙誠掏出自己的煙遞向袁琪,並且攔著對方去拿茶幾上的萬寶路,非常熱情的動作仿佛是勸架的阻止一方搶奪凶器。袁琪客套兩下無果,只好接了,然後開始放茶葉倒水。听到朱招娣嗤嗤地笑說︰「有你這麼霸道的嗎?人家本來只抽外煙的。」
「啊,那你不---」曾趙誠臉紅的才開口,袁琪馬上說︰「哪有,我是想哪有叫客人張羅的,小晴你又瞎開玩笑---哦,也許你們不知道,招娣小時候我們都叫她‘晴晴’這個小名,習慣了現在也老改不了口。」
我看到沙發一側的牆上掛了張工筆畫,正中的標題是瘦金體的「黃英種菊」,應該取材于聊齋里《黃英》的故事,邊上行書題寫著「自食其力不為貪,販花為業不為俗」。
「這畫,這字真漂亮。」我指著說。袁琪道︰「看來你喜歡這類東西?」
「隨便看的,也就是欣賞小兒書的水準,覺著好看的多看看,聊齋倒是特別喜歡。畫兒里這個男的一定是黃英的弟弟,那個是馬子才。」
另三個人相互看看,也都湊上前,袁琪笑說︰「這個我還真沒太注意,要不是你說,我連是聊齋的內容都不知道,前幾天人家剛拿過來的畫兒,我覺著挺漂亮的,就掛上了,葉公好龍…哦,葉公好龍都談不,算是---」朱招娣接過話道︰「是附庸風雅。」然後她拿起暖壺走向辦公桌,一邊說︰「差不多我們該---」正在此時,隨著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