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起得特別早,因為我想到別的村子去看看,特別是樹林之類的地方。雖然不知道具體位置,但去找找總比待在家里什麼都不做要好。喻夕也起得很早,說是看到我起床了,她也睡不著了,刷完牙又跑去叫阿逸起床。我不怎麼會煮吃的,又不想麻煩女乃女乃,于是自己隨便煮了些面條。可是有點失敗,煮得有點咸,面條也有點干。不過阿逸說︰「認識你十幾年第一次看見你下廚,能煮出這樣的水平,已經很不錯了,以後多多練習就好了。」
吃完了早餐,我們就開始準備一下估計能用到的東西,水那是必須的,然後每人帶了一把小刀,可能會想要切些什麼東西,在樹林里要是遇到什麼野獸也可以防身。喻夕帶了很多零食,說是累了休息時可以吃。阿逸帶了幾把小手電,商店里兩塊錢一把,裝三粒電子的那種,還帶了一大包電子。我問他帶這些干什麼,他說︰「我想,我們可能會有像到地下室查看之類的情況,要是帶蓄電或者是裝電池的電筒,估計撐不了多長時間,電池帶多了會很重,所以我覺得帶這個好一點,雖然照得不遠,但還是挺亮的,也耐用。」我想了想,覺得他說得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也就隨他去。
喻夕問我︰「小杏,我們先去哪個村子找啊?」我說︰「先去樂田吧,從頭到腳。」
我給女乃女乃留了一張字條,剛出門,阿逸「啊」了一聲,又走進了屋里,過了好幾分鐘才出來了,不知道做什麼。喻夕問他︰「干什麼了,化妝啊?」他「去」一聲,神神秘秘地回答︰「秘密!」
我們騎著自行車去樂田,還好主要的道路都已經鋪成了水泥的,節省了我許多時間。一路上風景不錯,只是我沒什麼心情欣賞,一直在想著昨天壁畫的事。阿逸和喻夕倒是無所謂,一路看一路說笑,不過他們這樣子,反而更能給我好心情。從了田的村口經過時,我看到也爺爺在手記提到的那座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剛好門口那里走出幾個人,其中有一個身形肥胖,看著非常眼熟,再仔細一看,居然是路明!
阿逸和喻夕顯然也看見了他,都停了下來,把車靠在路邊。我們寒暄了一會,我才知道原來路明的老家也在這個鎮子,剛好就是樂田。
路明看到我們大包小包的,問我們這是要去干什麼。我覺得還是不要說出真話好,這種事情先不說他會不會相信,就是他相信了,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于是我訕笑道︰「露營呢!我們三個好久沒一起去野外玩了,這是準備去野炊!」
路明神色古怪地看著我們,說︰「不是吧?大老遠的跑回老家來就為了露營?」
這時喻夕撇撇嘴道︰「愛信不信!」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喻夕對路明好像有什麼不滿。
「信!當然信啦!那我可不可以一起去?」路明看了一眼喻夕,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看我和阿逸,一臉的期待。
「這個這個不大好吧?對了,你回老家是干嘛的?」
「別提了,還不是因為之前車禍的事。我女乃女乃說我是撞鬼了,霉運纏著我,所以要我回老家來,連續三天一大早起床燒香拜佛,說要去掉身上的衰氣,還說什麼要‘問’菩薩,里面那個廟祝(廟里主事的人)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堆,我一點都听不懂。這幾天過得無聊得很,還好已經是第三天了,更好的是看見了你們!就這麼說定了,我家就在附近,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過來!」說完,路明興沖沖地跑開了,我都還沒來得及說話。我看了看阿逸,他倒是很開心路明加入,喻夕一臉無所謂,我就沒了悄悄開溜的打算。
沒多久,路明就帶了一個大背包,騎著自行車過來了。他一來到我們面前,就問我們打算去哪里露營。我說我不知道,阿逸也擺了擺手說到處轉轉看,然後他掛了一臉的黑線,說︰「還沒決定就大包小包地跑出來了?真是服了你們!」
我走到樹下,隨手撿了一根樹枝,然後往地上一拋,樹枝掉下來,指著一個方向。我指著那個方向說︰「就往這個方向走吧,這是上天的安排。」
路明叫道︰「不是吧,你這樣靠譜嗎?」
「你要是覺得不靠譜,那回頭吧,還來得及。」
「不不,我要去!」
我們騎著自行車往樹枝指的方向的那條路走,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很快就到了一片樹林前。我們把車推到林子里,用一根鎖鏈把車一起鎖到一棵大樹旁。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一靠近這樹林,我的左耳垂就開始有點發燙,而且還是有特定的方向的,對著林子的內部,耳垂就會發燙;要是對著林子外,就沒什麼感覺了。我模了模左耳垂,想到那個奇怪的狐狸紋身,現在這樣的情況,是想告訴我前進的方向,還是預示我里面有危險,或者是兩者都有?
我往林子內部走,總覺得左耳垂越來越燙,讓我迫不及待地往林子里面走。阿逸看到我那麼奇怪,趕緊走過來拉住我,問我怎麼了。我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里面好像有什麼在叫我進去。」說完,我看了一眼他的眼楮,又看了一眼喻夕,兩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里面可能會有我在尋找的東西。
路明嚇了一跳,說︰「不是吧,這麼邪門?那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另外找個地方。」喻夕瞪了他一樣,沒好氣的說︰「我就是想在這個地方露營,你要是不喜歡,另選地方還是回家,請自便!」說著走到我身邊,和我一起往里面走。路明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跟著我們。
越往里面走,我就感覺這樹林越越陰沉,連鳥叫聲越越來越少,最後連一聲都听不見了。雖然這里有點古怪,但是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放在以前,我是絕對不會來這樣的地方的。走著走著,忽然覺得很口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早上的面條,不過我還沒打算喝水,總覺得現在往里面走比較重要。路明慢慢的有點忐忑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他始終什麼都沒說。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沉默地走了十幾分鐘,我的耳垂忽然不燙了,我抬頭看了看,再往里面二三十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座碑。那座碑通體白色,在一大片綠色中顯得特別扎眼。我和阿逸、喻夕互相看了幾眼,一起走向那座碑。
開始的時候我們以為這是一座墳墓,可是走近了才又覺得不像,因為這里只有這麼一座碑,周圍除了樹木和雜草,什麼都沒有。這塊碑很大,比我這個1米65的人還高,比我和喻夕並排起來還寬,是塊很普通的石碑,可是上面一個字也沒有。因為樹林里常年都是很潮濕的,這塊碑的下半部分長了很多青苔,滑滑膩膩的,看著覺得很不舒服。我繞到另一面去看,也是光禿禿的,什麼字都沒有。
「好奇怪啊,是誰在這里豎了一塊無字碑?有什麼用啊?」阿逸問道。
「我在村子里住了那麼久,還從來沒有听說過樹林里有一塊無字碑。」路明也說道,他想了一下,又說︰「我總覺得你們其實不是來露營的,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的注意力全在這塊碑上了,根本就沒空理他,阿逸看了我一眼,知道我是什麼都不會告訴路明的,瞄了路明一眼,也沒有說話,喻夕更加不會理他。于是他可能覺得有點自討沒趣,自己一個人悶悶地走到一邊,可是又覺得好奇,不時地看我們在干嘛。我想,為什麼我來到這樹林,耳垂會發燙呢?為什麼見到這塊碑後,又不燙了呢?耳垂上的紋身是樂正九緣下的術,難道這塊碑和她之間有什麼關系?要是有的話,那它和九九會不會也有關系?
我想了很久,覺得這個地方我們必須要認真地找一下,可是我又想到爺爺之前去找九九的尸骨的時候,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不知道我們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想到這里,我對路明說︰「路明,你回去吧,老實和你說,我們其實真的不是來露營的,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路明吃驚的問︰「還真讓我猜對了。那你們要做什麼事?」
「我不能告訴你。听我說,你快回去吧,我不希望你牽扯進來。」
路明看我們三個表情嚴肅,說道︰「怎麼听你說得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不過,我不走,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麼事,但是既然我踫上了,有什麼能幫得上的,我一定要留下來幫忙。」
我看他一臉堅決,知道我再說他也是不會走的,說真的,他說他要留下來,我心里既是高興又是擔憂。高興的是多一個人多一點找到線索的希望,即使什麼忙都幫不上,多個人我膽子也會大些;擔憂的是,我不知道前面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在等著我們,我很怕他們三個會受到傷害。
我又回過身去看那塊無字碑,正想蹲下看看它的基地底,阿逸就把我拉開了,說︰「等一下,這里有一條山蜞。」我一看,果然,碑的底部粘著一條山蜞,顏色像一片枯葉,和周圍堆起的落葉很像,不仔細一點看,還真是看不出來,沒想到阿逸還挺細心的。山蜞這種動物雖然軟趴趴的,卻是山林中一種有名的「吸血鬼」,要是不小心被它爬到了腳上,它就會牢牢吸住你的皮膚,然後切個「y」形口子,歡快地吸著你的血液。我小時候不小心被咬過一次,結果那傷口血流不止,從此我對這種混蛋又怕又很。阿逸說著,上前一腳踢過去,把那條山蜞踩掉了,說︰「好了,小心一點。」
話音剛落,那塊碑周圍的地面突然震動起來,我們都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腳下的地面突然一空,四個人一起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