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摔落到一片硬邦邦的地面上,感覺非常的冰涼,還有大量的落葉和泥土碎屑跟著我們一起下落,撲了我們滿頭滿臉。我爬起來,揉揉摔得痛到不行的**,感覺**好像變成了四瓣。我伸手把喻夕扶了起來,她只是皺眉揉了幾下,似乎是覺得摔這麼一下沒什麼事。不過這一摔對她來說也的確是沒什麼,小時候她老爹教她學武,可沒少摔,摔疼了她老爹還不準她喊疼,更不準哭,現在的她可是比我和阿逸都強得多。路明最慘,因為他是最胖的,而且還給阿逸墊了底,整個人成一「大」躺在地上。阿逸一反應過來,馬上就站了起來,路明朝他嚷嚷道︰「你這家伙,看著挺瘦的,居然那麼重!快快快,快把我扶起來,看看我的**還在不在。」阿逸趕緊把他扶起來,笑著說︰「沒事沒事,你的‘八月十五’還在。」
路明沒好氣的瞅了他一眼,說︰「還說呢,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摔開花了!」
阿逸說︰「是是是,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不需要!」
听到他倆這麼說話,想必也沒什麼事,我也就不擔心了。我抬頭看著上面,太高了,四個人疊羅漢都挨不到邊。牆壁是石頭砌成的,石頭之間的縫隙小的連一根手指都放不下,我們根本就沒辦法爬上去。上面照下來的光線也很暗淡。不過我還能勉強看得出來,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相當寬敞,是一個半徑大約有3米長的圓形大坑,看著像是井,可是這井又太大了些。我叫阿逸把手電拿出來,想照了照周圍的牆壁。在他拿的時候,我伸手模了模周圍,只模到一片滑滑膩膩的東西,隱約好像還會動,不知道是什麼怪東西。我以為是山蜞,頓時覺得毛骨悚然,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阿逸拿了四把手電出來,一人一把,我趕緊拿著往井壁上照。光線照在井壁上,我馬上被嚇得大叫起來,感覺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我剛才模到的東西,居然是一大片鼻涕蟲!
從小我連蛇都不怕,可就是對這些軟綿綿的無脊椎爬行動物,特別沒有免疫力,一看到這麼一大片鼻涕蟲,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喻夕走到我身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好像身上沾了鼻涕蟲似的,厭惡的說︰「嘖嘖,太惡心了!」連那兩個男孩子都不敢走近,都覺得實在是太惡心了。路明剛好站在我前面,我把手往他身上蹭了一下,頓時覺得心里舒坦了許多。路明問我在做什麼,我「呵呵」兩聲,說道︰「沒事,蹭一下覺得安全度高了許多!」他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我又「呵呵」兩聲,他估計是不知道我剛才做了什麼事,也朝我「呵呵」兩聲。看他笑得那麼單純,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壞,可是不這麼做的話,我自己又覺得渾身難受。
我忍住惡心,照了照其他地方,別的地方居然也趴著大量的鼻涕蟲,甚是壯觀。估計是這個洞太潮濕了,長的青苔又多,所以這里才會有這麼多鼻涕蟲。不過我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地方只有從底部往上一米左右的地方,趴著大量的鼻涕蟲,密密麻麻的圍了這個空間一周,其他的地方沒有一條鼻涕蟲,連地上那麼濕的,都沒有一條。鼻涕蟲們都趴著自己的位置上,偶爾動一動,身上的粘液在手電光線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點亮光,惡心得令人發指。我以前在網上看過一種非常丑的魚,叫水滴魚,當時覺得沒有比這種魚長得更丑的動物了,可是人家丑得沒那麼惡心,這一片鼻涕蟲,呃,我覺得不是一個「惡心」就能形容得了我內心的感受的。
「我說,現在該怎麼辦?」路明用手肘踫了幾下我的手臂。
我瞟了他一眼,說道︰「都說了叫你回家的,你又不信,現在知道害怕,不,惡心了吧?現在不說有這麼一大片蔚為壯觀的鼻涕蟲們,就是一條鼻涕蟲都沒有,我們也爬不上去。」
阿逸說道︰「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那一腳,我們都不會掉到這個洞里。」說著,他一臉愧疚地低下頭,不敢看我們。
我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說什麼呢,說不定這是命中注定我們要掉到這里來的,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找到我們想找的東西呢!而且,要不是你那一腳,我還不知道鼻涕蟲們可以聚得那麼壯觀呢!」
喻夕也說道︰「算了,沒什麼,看,那邊不是有個洞嗎?我們從那邊走,說不定就能走出去了。」
「洞?什麼洞?」
喻夕用手電照了照身後,我也照過去,果然,那里有一個一人高的洞,洞口方方正正的,似乎是人工開鑿的。小手電照的光線不遠,我看不到洞口里面是什麼結構,不知道洞的周圍會不會也趴著一大片鼻涕蟲,或者有其他什麼生物,比如說,山蜞。
路明小聲問道︰「那我們進不進去?」
我看了看頭頂,還有周圍的鼻涕蟲們,咬咬牙,說︰「走吧!」
我們小心翼翼地往洞里走,我還盡量不讓自己踫到周圍的石壁,擔心會不會踫到鼻涕蟲。石道挺寬敞的,可以容兩個人並排通過,而且石壁和外面井壁不同,意外的一條鼻涕蟲都沒有,我頓時松了一口氣。沒有那種軟綿綿、粘乎乎的無脊椎爬行動物,我的心理壓力會小很多很多。阿逸讓我和喻夕走在後面,他和路明在前面,要是有什麼情況,我們馬上就往回跑。
石道很平整,還是直的,不過不知道到底有多長,到底通往哪里。進ru石道後,光線變得非常昏暗,就是打著手電,也還是覺得不夠明亮。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大家都有點緊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整條石道里面只回響著我們的腳步聲,把這里襯得更加安靜。後來,路明忍不住了,說道︰「我們隨便說點什麼吧,周圍那麼安靜,感覺更加緊張了。」
「說什麼?要不你給我們唱首歌?」阿逸說道。
「我要是唱了,你們會覺得更加恐怖的。」
「沒關系,你唱吧,總比安靜成這個樣子要好。」
听到喻夕也這麼說,路明精神一振,清了清嗓子,正想開口,結果喻夕馬上又「噓」一聲,停下來站定,回頭豎起耳朵好像在听著什麼,小聲地說道︰「你們听,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們後面爬。」
我們馬上都停下來,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果然,我听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什麼蟑螂之類的東西在爬,听起來數量好像還不少,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看了這是不是只有鼻涕蟲那種軟綿綿的無脊椎爬行動物。阿逸馬上又拿出兩支手電,我們一起拿著這六支手電照著身後的石道。我們走了好幾分鐘,已經快看不到入口了,要是真有什麼東西,我們只能繼續往里走。
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以為是我們精神太過緊張听錯了,剛想松一口氣,很快,我就發現我們來時的地面和牆壁上,爬滿了蟲子,密密麻麻的,數量果然不少。再仔細一點看,我才發現這一大波蟲子,居然是氣步甲!
我老爹沒事的時候,喜歡研究動物,最近這幾個月在研究昆蟲,剛好有這種蟲子。氣步甲一般體長13-20毫米,體寬5-5.5毫米,喜歡捕食粘蟲幼蟲、稻螟蛉幼蟲、葉蟬之類的,應該出現在水稻田里才對,可是這麼一條石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氣步甲?
路明低聲問我︰「小杏,你知道這是什麼蟲子嗎?」
「氣步甲,吃蟲子的蟲子。」
路明頓時松了一口氣,說道︰「還好還好,不吃人。」說著,從腳下撿起一塊石頭,使勁砸像那堆氣步甲,想把它們嚇跑。我頓時嚇得大驚失色,還來不及阻止他,那塊石頭落到蟲子堆里,那群蟲子受到驚嚇,尾巴頓時發出一陣爆響,同時有一陣黃色的煙霧從它們中間蔓延開來。
我大喊︰「大家快跑,那種煙霧有毒!」大家一听我這麼喊,馬上撒丫子跑起來。跑了幾步,我突然覺得小腿痛了一下,好像有什麼刺到了腳上,我知道那是氣步甲噴出的毒液。喻夕比我更糟,她腿上似乎是中了好幾下,一下跑不穩摔倒在地上。我急忙把她扶起來,手上又被射了一下,痛得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可是我也沒空理會了。喻夕腳痛得厲害,一副快站不穩的樣子,路明看見了,二話不說,跑回來把喻夕背起來,又馬上往前跑。阿逸看我跑得慢,回過頭來拉著我跑。
黑暗中我們不知道跑了多遠,反正是累得跑不動了,看到石道的右邊有個石室,才停下來休息。我喘了一會氣,就去檢查喻夕的傷口。我看到她的小腿上有好幾個紅色的傷口,像是被嚴重燙傷的一樣,周圍有幾個小水泡,還有點血肉模糊。我從包里拿出一盒綠藥膏,小心翼翼地幫她敷藥,她痛得直抽氣。
路明坐在我們旁邊,似乎還心有余悸,還有一點愧疚。他的確是做錯事了,但在這情況下,我也不想說什麼,他不認識這種蟲子,而且也算是他救了喻夕。我自己給自己上了藥,然後又檢查了一下阿逸和路明的腳,還好,他們兩個什麼事都沒有。
「小杏,你不是說這種叫什麼甲的蟲子只吃蟲子嗎?怎麼原來那麼危險啊?」阿逸問。
「是這樣沒錯啊,不過它們一旦遭到侵犯,就會猛烈收縮肌肉,瞬間射出一種100c的毒液,據我老爸說,其射程高達體長300倍以上,不僅能連發,而且幾乎百發百中,所以又稱‘炮蟲’。」說著,我瞄了一眼路明,他的頭更低了。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我們現在是在一間石室內,這里很干燥,沒有任何蟲子。跑了這麼久,大家都有點餓了,于是喻夕拿出了零食讓大家吃。阿逸沒怎麼吃,倒是喝了很多水,還說︰「小杏,以後你不要給我們煮面了,吃完了好渴啊!」
我沒好氣地說︰「我發誓,要是出去了,再也不給你煮面了。」
路明和喻夕都笑了起來,我正想再說幾句,阿逸突然捂住肚子,「哎呀」了一聲。